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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0

作者:淡樱
更新时间:2018-05-16 09:00:00
下策。请陛下看在小卓子和小言子伺候您许久,救救他们吧。小人给陛下磕头了。”

    萧宁闻言,眉头紧皱。她道:“你先起来,绿萝,你去请太医去看看他们。”

    绿萝应声离开,内侍也紧随而去。

    朝事未平,内事又起,怎一个“烦”字了得?萧宁揉了揉眉心,而后说道:“今日就到此为止。朕有些乏了,你们先回去吧。”

    罗律眼神颇有忧色,想说几句关心的话,却碍于其他臣子的面前,唯好作罢。他深深看了萧宁一眼,才与其他大臣离开了御书房。

    萧宁打了哈欠,唤来宫人伺候,宽了衣,散了发。宫人掀开被褥,关上了窗子,萧宁便在御书房的里房睡起午觉来。

    兴许是烦心事多了,萧宁迟迟不能入睡,只是闭着双眼在假寐。也不知过了多久,忽闻一道极浅的脚步声响起,萧宁猛地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却是绿萝略带苍白之色的脸。

    她心中不由一惊,绿萝陪伴在她身边多年,甚少见到她如此神色。当下,萧宁从床榻上做起,神色有些凝重。

    “绿萝,发生了何事?”

    绿萝微微喘了下气,“太医查出小卓子和小言子口吐白沫的原因是中了毒。而这毒的来源是……”绿萝抿了抿唇,“昨夜陛下你所赐的糕点。”

    萧宁的瞳孔猛然一缩,搁在被褥上的五指轻颤,不由握住了被褥的边沿。她面色也有些惨白。

    不知为何,此时那几句一直在隐藏在心底的话倏然跳了出来――

    “封住她的经脉,让她此生都不能学武。会武的公主是只野猫……”

    “毒该是加重,还是减轻?”

    ……

    子衿送来的糕点,她从未防过。身边的内侍曾提醒过,按照祖制,理应先验毒,但是当时她并未在意,想着要信任子衿。却未想到,竟然却造就今日的后果。

    绿萝在一边说道:“陛下,殿下对你情深意重。中毒此事,定有蹊跷。”

    萧宁抬眸看了绿萝一眼,她稳住了心神,摒去心中的一丝颤意。

    “朕自有分寸,去把敬事房的人叫来。”

    柳暗花明东风起

    柳暗花明东风起 云翳着急地在云子衿面前来回走着,他眉头紧蹙,双拳轻握,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只听他口中喃喃地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云子衿懒懒地倚在榻上,五指在把玩着腰间上的羊脂白玉佩,神色淡然,不见一丝一毫的慌张之色。

    云翳见状,愁眉苦脸,“主上,要是陛下真的认为是你下的毒,那该如何是好?根据北国律令,毒杀皇帝,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呀!”云翳跺了跺脚,“哎呀,云内史怎么如此糊涂?太急进了!太……太不成气候了!”

    云子衿淡笑:“云翳,莫要着急。”

    云翳大力地摇头,“主上,这不能不着急呀。谁都知道这皇宫里,就只有主上您送给陛下的膳食才不需验毒的。好在陛下当天没吃的,要是陛下吃了,主上您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呐。”

    掌心里的玉佩逐渐升温,云子衿把玩得爱不释手,只觉以往的珍宝通通都比不上这块羊脂白玉佩。他唇角轻扬,眼里是一派柔意。余光触及云翳着急的神色后,他才松开手中的玉佩。玉佩轻轻滑落,垂到腰侧上。子衿悠悠地道:“我相信宁儿。且敬事房和宫门外也有当日三弟进宫的记录,只要稍微一查,便能知晓事情的原委。宁儿并非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再说,此事亦能当作宁儿的东风。”

    云翳也平静了下来。他曾见识过主上的计谋和聪慧,为此,他才会甘愿成为主上的暗卫。既然自家主上如此淡定,他做下属的也没必要慌张。主上说的定然就是对的。云翳抿了抿唇,忽然道:“那云内史……”

    云子衿眼里划过一道冷光,“任陛下处置。吩咐下去,谁也不得求情。”三弟如此糊涂,竟妄想毒害他的宁儿。既然有如此虎胆,那就该有自食其果的打算。

    云翳神色一紧,应了“是”,而后悄悄地离开了凰云宫。

    良久,云子衿唤来左德子,“左德子办事不力,让云内史钻了空子,几近酿成大错。念你是初犯,去领五十板子吧。”

    左德子磕头跪谢:“小人感激不尽,谢殿下开恩。”

    云子衿此时望了望窗外,秋风瑟瑟,遍地枯黄,他优雅起身,轻拂了拂广袖,他神色温和,对外吩咐道:“来人,准备御辇,去御书房。”

    .

    萧宁的指腹在敬事房奉上来的记录上来回地摩挲着,她神色有些凝重。据敬事房的记录,昨日进宫的臣子中有云家的人,而也有侍卫亲眼见到云内史曾和负责送膳食的内侍左德子有过接触。如此一来,真相便水落石出了。

    只不过,为何云内史会做如此糊涂的事情?下毒也下得如此明目张胆,这实在不是云家的做事风格。莫不是云内史仗着有子衿撑腰?此番下毒,不过是在试探她的底线?

    萧宁的心思百转千回,绕来绕去,最终她却绕出了一丝喜色。

    朝廷中的云家势力,她忌惮已久,思来寻去,始终不知要如何铲除。如今云内史下毒一事,正是个良机。云家势力铲除后,欲实行三省六部制,也更为容易。

    萧宁单指轻叩着案面,若有所思。她命人传召云内史。

    而此时,殿外传来通报――“皇夫殿下求见。”

    萧宁微愣,随后敛去了面上的神色,沉声道:“传。”

    须臾,云子衿施施然前来,行至书案前的三尺时,他躬身行礼,“陛下万福金安。”

    萧宁抬眸一望,轻愣。今日的子衿穿了一身正统的皇夫服饰,不过玉带上依旧挂着她所送的羊脂白玉佩,其上的鸳鸟精致而清丽。她心底微柔,嗓音也多了丝柔软。

    “免礼。”

    云子衿这才抬首,目光温和地望向萧宁。

    萧宁心中有些疑惑。往日,子衿若是来这御书房,从未通报过,也甚少一副正装出现在她面前,而后躬身行礼。

    她挑了挑眉,眼里眸色加深,“皇夫的消息可真快呀。想来皇夫也知晓了云内史一事,此番前来,可是求情乎?”

    云子衿再次躬身一拜,而后一本正经地道:“陛下,子衿是来负荆请罪的。”

    萧宁望着他,长眉又挑了下,“此话怎讲?”

    云子衿道:“左德子是凰云宫的人,毒也是凰云宫的膳食上出现,单单这两点,子衿已是难辞其咎。恳请陛下降罪责罚。”

    萧宁眸色微闪,“哦?!不是来为你的三弟求情的?”

    云子衿摇头,“非也。云家有错,自当按照北国律令惩罚。”

    萧宁的唇勾出一抹弧度,“若是朕下旨诛杀云内史,皇夫亦能淡然处之?”

    云子衿却是淡笑:“身为云内史的兄长,子衿心中自是不可能会淡然。但如今子衿已是陛下的皇夫,而非云家人。自是以陛下之喜为喜,以陛下之忧为忧。云内史此番毒害陛下,陷害于子衿。子衿大义灭亲,也是理所当然。”

    萧宁闻言,心中思量了一番。忽而起身,施施前行,盈盈一笑,而后握住了云子衿的手。“若是我吃了那些糕点,今日我就不能见到子衿了。”

    云子衿眉头一皱,回握住她的手,“不会的。有我在,宁儿绝对不会有事。”

    萧宁倚在云子衿的胸前,“我相信子衿。”

    云子衿轻抚她的发鬓,眼里多了几分柔意。

    “嗯。”

    两人在殿内相拥,好不温馨时,殿外忽而传来内侍的通报声――

    “云内史到。”

    云子衿一愣,萧宁离开了他的怀抱,浅笑道:“我本是想亲自审问云内史的,却没想到子衿先来了。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审吧。对于云内史毒害我的动机,朕十分有兴趣呢。来人,赐皇夫席位。”待回到书案后,萧宁才敛去了神色,沉声道:“传云内史。”

    须臾,一抹灰色身影前来目光触及到一边的云子衿时,身子轻颤,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只见云内史身姿挺拔,傲骨铮铮,立于大殿中央,也不行礼,萧宁身边的内侍正欲喝斥,却被萧宁的眼色制止。

    萧宁一脸和颜悦色。

    “云内史,你为何要毒害朕?”

    云内史仿佛自知事情败露,毫无转弯了,他用鼻子哼了哼,“这皇位本来就该是云家的。”

    云子衿面色一沉,萧宁却是笑得愈发温和。

    “莫不是云内史认为,朕死后,这皇位云家就能接手?”

    云内史却是瞥了云子衿一眼,而后道:“论文论武论治国,大哥比你好上百倍。”

    此时,云子衿喝了声。

    “放肆。”

    云内史睁着眼睛,定定地看着云子衿。“大哥会帮我的,是么?大哥从小就十分聪明,为什么要委身给这个女人?她哪里好了?哪里值得大哥如此对待?为什么大哥要如此隐忍?为什么大哥要助她登位?若是不助她登位的话,大哥早已坐上了这九五之尊的位置了。”

    萧宁面色并无不悦,反倒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云内史和云子衿。她偏不开口,她倒要看看云内史还会说出什么话来。

    子衿此时从椅上起身,行至云内史面前。他看着他,而后出其不意地扬手扇了云内史一巴,“此种大逆不道的话,你竟也能说出口?陛下乃是鸾镜所选的皇帝,天命所归,云家不过区区臣子尔,岂能与天家相提并论?你下毒毒害陛下,单是此项,罪应当诛。若是不论此项,陛下是吾妻尔嫂。试问,一个害我妻子的人,我又怎会帮他?”

    云子衿对萧宁作了个揖,而后面无表情地道:“陛下,云内史大逆不道,胡言乱语,侮辱圣体,罪应当诛。”

    此话一出,云内史当场愣住,面色惨白,眼里是不敢置信的神情。

    萧宁淡笑:“皇夫大义灭亲,其心日月可鉴,朕自是相信皇夫了。至于云内史,暂且收监。下毒一事,待明日朝上再作定论。”

    .

    在萧宁的示意下,云内史下毒一事不需半日,就传遍了整个都城。萧宁在位期间,在民间极有地位,此事一传,洛阳开始沸沸扬扬了。云家成了众矢之的,朝中臣子或人心惶惶,或暗自窃喜,各怀心思。

    翌日,萧宁在朝上大发雷霆,声色俱厉,命人抬尸上殿,痛斥云内史,朝上大臣皆是屏息凝神,生怕怒火烧到了自己的身上。

    偌大的朝上,竟无任何一个人求情。

    萧宁怒也发过了,该做的也做得七七八八了,便稍微收敛了怒气,板着一张脸,削去云内史的官职流放至边疆,永生不能回都城,顺带一举将云家所有在朝为官的一贬再贬。

    云家人心中虽是极其不愿,但出了云内史一事,也唯好下跪谢不杀之恩。

    待云家人全都离开了大殿后,罗律适时上前,道:“陛下宅心仁厚,实乃北国之福。”其他大臣一一应和,声势之浩大,连离殿十里外的刚刚被摘去头上乌纱的云内史也听得一清二楚。

    萧宁淡然受之。

    而后,朝内又有一人上前,提出搁置了些许时日的关于改旧制的建议。

    占据了朝中重职的云家一失势,朝中反对的声音立即小了起来。不需几日,萧宁所想的三省六部制便取代了原先的三公九卿制。

    《北国史》如此记载,长平元年十一月,长平帝大刀阔斧,废旧制,立新制,提拔人才,政绩显赫,为后世所景仰。

    .

    十二月末,正是鹅毛大雪纷飞时,天地间只余一抹清冷的白。

    萧宁怀里揣着精致的小手炉,透过半开的窗子,凝望着大殿外的雪景。良久,眼前倏然伸来一双嫩白的手,轻轻地关上了窗子。而后,一道略带嗔意的声音随之响起。

    “哎,陛下,你的身子受不了这风雪呀。”

    萧宁淡笑,“朕看奏折看得慌,便来看看这雪。绿萝,是你大惊小怪了。”

    绿萝弯腰将刚刚被风雪吹灭的火炉重新点上,随后起身,满脸无奈,“我这哪里是大惊小怪了?陛下前不久才喝了驱寒药呢。要是陛下病倒了,到时候殿下肯定会担心死的。”

    末了,绿萝瞧了萧宁一眼,“哎,陛下,你这阵子都夜宿紫鸾殿。殿下在凰云宫里,可是天天盼着陛下呢。”

    萧宁瞥了绿萝一眼,淡淡道:“绿萝日日夜夜伴着朕,你又怎知皇夫在凰云宫里盼着朕?”

    绿萝眨眨眼,垮了一张脸,皱巴巴的。

    “陛下你有所不知。自从云内史一事后,宫里头都在传皇夫殿下如今不受宠,陛下准备立郎君了。凰云宫里的宫人也是愁眉苦脸的,前几天我去为陛下端膳食时,在御膳房遇着了凰云宫的宫人,她跟我说,殿下这阵子消瘦了不少,整日不是抚琴品茶,到了戌时,就站在凰云宫的门外,抬首怔怔地眺望着远处,这一望就是整整一个时辰,”绿萝重重一叹,“想来殿下定是在望陛下您的鸾辇了,可惜陛下已有半月有余没去过凰云宫了。还有还有,殿下每日起来时,唤来宫人准备朝服洗漱。待宫人呈上朝服时,殿下才回神,想起陛下您并不在身边。而后殿下轻叹,眉宇间的惆怅让人看得心疼呀。”

    绿萝讲得活灵活现的,让周围在御书房侍候的宫人也不禁抹了抹泪水,替他们的皇夫殿下心疼。

    萧宁听着,表面上虽是平静无波,但心底却早已起了涟漪。

    .

    云内史一事后,不知为何,萧宁和云子衿相处时,心中多多少少总有些隔阂。那一日,她早早回了凰云宫。

    子衿一如既往的温和,施施然前来为她宽衣解袍,动作轻柔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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