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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3

作者:淡樱
更新时间:2018-05-16 09:00:00
未变过,但兴许是他身上的龙袍,渲染了几分皇家之气,所以才会觉得陌生了。

    她忽然觉得过去的自己太过愚笨。

    她到底看上了他的哪一点?才会愚笨到失去自己的孩儿,顺带在他的女人手下落得个重伤。

    那时的她怎会觉得眼前的他温柔细心?怎会认为他有世外高人的逍遥?又怎会认定他就是能与她执手一生的良人?

    过去的她,果真蠢得不可言喻,蠢得让她自己也想唾弃。

    或许,她该感谢他的。

    正因为他让她有了愚蠢的机会,她才会觉得权力的重要,才会登上这九五之尊,才会有一雪前耻的决心。

    不该说是萧宁望着南宫白了,而该是说北国长平帝望着南国的弘安帝。

    曾几何时,两人于草原上谈笑甚欢;曾几何时,两人于重州平王府抵死缠绵;曾几何时,两人眼里是情意绵绵。

    而如今!

    她是北国的长平帝,他是南国的弘安帝。

    她身边有俊美如斯的皇夫。

    他身边亦有艳惊群伦的皇后。

    此时此刻,不,该是说永远,即便是太阳西升,他们都不会有交集的可能。

    时光荏苒,带走的不仅是年华,还有当年堪比天高海深的缠绵情意。

    萧宁颔首,用着沉稳的声音,道:“弘安帝远道而来,乃是朕的荣幸。来人,赐坐。”

    .

    夜色微寒。

    萧宁吃了些膳食后,便早早地屏退了紫鸾殿里的一众宫娥内侍。此时,北国皇宫女皇陛下的寝宫里,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有。

    长平帝和云子衿的大婚定在了元月十五。

    根据北国以往的律令,大婚之前,帝后或是帝夫皆不能与皇帝共住一殿。为此,云子衿在朝贺过后,便回了历代皇夫所居住的凰云宫。

    偌大的宫殿里,静悄悄的,偶尔还能听到火盆里火星跳跃的声音。

    萧宁忙碌了一整天,已是疲惫不堪,本该早些就寝的,但如今她却在榻上摆弄着棋盘。

    暗色的红木嵌银丝棋盘做得极其精致,其上的白子乃是用羊脂白玉所做,黑子则是取自一种罕见的墨玉,粒粒晶洁光莹,灿若明霞。

    萧宁长眉微蹙,她一手轻执宽袖,另一手轻捻白子,却迟迟未有落下,似在思虑着如何步棋。

    蓦地,萧宁眸色微深,素手轻移,白子落。她启唇淡道:“弘安帝,可有兴致来一盘?”

    紫鸾殿里一派静谧。

    倏而,却起了一道轻微的脚步声。不多时,精致的棋盘前站了一个男子。

    那男子面目俊朗,锦衣华袍,袍袖间绣有十二团龙,象征皇家的至尊至贵。

    来者正是南国弘安帝南宫白。

    弘安帝眸色如墨,眼里似有万般言语,最终却仅是轻声道:“长平帝如此兴致,朕怎能不奉陪?”

    言讫,他撩袍坐于棋盘前。

    长平帝是白子,弘安帝是黑子。

    须臾后,萧宁皱眉,目光紧锁在棋盘之上,两指间所捻的白子迟迟未落。

    此时,她的耳畔边却响起了南宫白的声音。

    “笑笑,为何离去?”

    此声,似包含了千般万般的不舍和柔情。若是有宫娥在此,怕也会以为南国弘安帝对北国长平帝情根深种。

    萧宁面不改色,落下指间的白子后,才淡淡地道:“笑笑已死于重州,若是弘安帝不信的话,尽可让人去重州梅林处寻一座坟冢。”顿了顿,她又道:“到你了,弘安帝。”

    南宫白神色一变,“笑笑已死,那你又是何人?”

    萧宁道:“你该落子了。弘安帝,莫要扰了朕的兴致。”

    南宫白随意落下一子,固执地问道:“你为何要离去?”

    登基后,他立即命人回重州欲迎她入宫为西宫皇后,怎知,却没了踪影。他心急万分,广派人手甚至出动了皇家的暗卫,依旧无果。

    如今一见,她已是北国的帝皇。

    心中虽有不适,但他却欲要寻一个答复。他对她极尽宠爱,但凡女子渴求的情爱和地位,他都愿给予,而她却不言一发从他身边悄然离去。

    萧宁捻起白子,哂笑道:“弘安帝无权不欢,自是知晓区区后位又怎能与帝位相比?更何况,此后位非彼后位,西宫又怎能与朕匹配?”

    “若是那时……”

    “没有那时,如今已成定局。”

    南宫白神色复杂,他道:“笑笑,我知你不是这样的人。”

    萧宁唇角微勾,眸里是满满的嘲讽之意。

    “南宫白,你口口声声说你知我。你又可知我要的什么?我不要权利不要后位,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我要的是能够执我之手,与我偕老的良人,我要的是闲云野鹤,清静逍遥的生活。这些,你能给我吗?不能!”

    末了,萧宁的声音微微有些尖锐,发髻上的步摇垂下来的珠玉颤颤巍巍地作响。

    南宫白神色大变,眼里却浮上了一股愧疚怜惜之情。

    他不知何时站了起来,也不知何时将萧宁搂入了怀中,更不知何时吻上了那张闭闭合合的红唇。

    萧宁一怔,倒是没有挣扎,反是张唇迎合起他来。

    南宫白心中大喜,正欲缠绵一番时,萧宁却倏然用力推开了南宫白。

    她望着他,一字一句地道:“南宫白,你害我如此,我定要踏平南国,让你血债血还。”

    她的红唇娇艳欲滴,漆黑的瞳眸里却是漫天的恨意。

    “绿萝,送弘安帝离去。”

    瞬间,一抹绿色的身影出现在空寂的紫鸾殿里。只见她恭敬地向南宫白行了个礼,随后道:“陛下,请。”

    南宫白眸色顿然一深。

    萧宁此时却将指间的白子落在棋盘上,质地光滑的白子与红木棋盘发出沉闷的声响,在偌大的宫殿里回荡。

    她微勾唇角:“弘安帝,你输了。”

    南宫白却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在他即将踏出殿门时,身后响起了萧宁淡淡的声音。

    “七日后朕与皇夫大婚,若是弘安帝闲暇,便携柳后前来吧。朕在重州的那些时日,可没少了柳后的照顾。”

    春宵一刻值千金

    春宵一刻值千金 元月十五,北国女帝与皇夫大婚。

    那一日,本该排场盛大,但却因为皇夫云子衿之前的轻描淡写一句:“登基大典已耗费国库不少,大婚一切从简吧。”

    按照北国宫中习俗,女帝与皇夫大婚理应与登基大典相同对待,女帝婚事亦是北国大事,怎能一切从简?

    可文武百官却皆是噤声,无人敢言一声“不”。

    此话传至民间时,北国百姓也纷纷赞扬――

    北国有夫如此,实乃大福。

    萧宁第一次披上大红的嫁衣,曳地的裙摆上以五彩丝绒绣有各色各样的鸾鸟,皆是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云子衿亦是一身大红锦袍。

    两人携手登城楼,接受北国百姓的跪拜。

    而后,因为繁琐礼节的除去,比之登基大典,萧宁整日都十分轻松,面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真意。

    对于她人生中的大婚,萧宁心中其实并无多大的欢喜,身上的大红嫁衣也未能衬出萧宁的喜气。

    云子衿执着她的手,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漫上了笑意。

    他轻声道:“陛下,身为一国之君,虽是需显天子威仪,但今日你我大喜之日,陛下尽可稍微温和些。”

    萧宁闻言,心中一愣,眼底却带了几分温和的笑意。

    “子衿所言甚是。”

    云子衿望着城楼下的百姓,眸色微深,话锋急转。

    “陛下,弘安帝欲以南国边境的一城换取飞凤紫鸾裳。此事,陛下认为如何?”

    萧宁心中一颤,移眸瞧了云子衿一眼。

    他的神色并无不妥,依旧温和,只是眼神却是深邃如夜色。

    她慌忙垂眸,略微沉吟了片刻,才答道:“以一裳换一城,此事可为之。”

    云子衿悠悠道:“天下皆知飞凤紫鸾裳乃是陛下及笄大典时所穿的衣裳,世人一提飞凤紫鸾裳便会想起陛下,此裳已然成为陛下的象征。再者北国女子皆是看重及笄之物。陛下虽贵为九五之尊,但终究离不开女子身份。飞凤紫鸾裳虽能换得一城,但陛下失去的却会比一城更为多。”

    萧宁敛去了神色,她沉声道:“子衿言之有理,此事便依皇夫之意。”

    云子衿笑道:“陛下圣明。”

    .

    华灯初上。

    夜色缭绕,星光遍布。宫中张灯结彩,一派喜庆。

    凰云宫里头,宫娥内侍有条不紊地忙碌着。今夜,是她们的陛下和皇夫的新婚之夜万万不能出了差错。

    子时,长平帝与皇夫迈入了凰云宫。

    云子衿直接屏退了凰云宫里的宫娥内侍,亲自为萧宁宽衣,落妆。

    萧宁握住云子衿的手,轻声道:“子衿,朕可以自己来。”

    云子衿轻拍了拍她的手,道:“宁儿,我们是夫妻。”

    萧宁一怔。

    “夫妻”二字,既陌生又熟悉。

    她抬眸望去,铜镜里的子衿眸光柔和,宛若今夜天际间那一轮似水的弯月,温柔得让人心醉。

    她恍然间想起了及笄那一日……

    她的夫君子衿一袭白衫,于文武百官前,奉上了那把精致无双的意味着求亲的檀木梳。

    那天,阳光灿烂。

    及笄高台上,他的目光也如今夜般的温柔似水。那般温情,胜似阳光的热烈,没有惊鸿的一瞥,却有细水长流的积淀。

    发髻上的步摇玉簪渐渐被一双温暖的手取下,发髻也一个一个地散开,飘着淡淡香气的檀木梳在她的乌发上一下一下地梳理,修长白皙的十指映衬着她乌黑的发,萧宁蓦然间,觉得仿佛天生就该如此。

    她心中蓦然一柔。

    她轻声道:“嗯,我们是夫妻。”

    云子衿闻言低笑,“娘子,且让我为你更衣,春宵一刻值千金。”

    萧宁也难得露出女儿家的娇羞,面色带了几分嫣红,更赛胭脂。

    月色如水,殿内□无边。

    .

    翌日,凰云宫。

    一众宫娥垂首恭候于殿外,神色却是夹杂了几分笑意。

    已是日上三竿了,她们的陛下和皇夫却依旧未有醒来的迹象。想必昨夜定是春宵不断,缠绵悱恻了。看来不久后,宫里头就会多个皇子或是帝姬喽。

    按照北国律令,但凡皇帝或是女帝大婚,女帝可歇息三日,不理朝事。

    于是,萧宁与云子衿昨夜缠绵之极,阖眼一睡就睡到了正午。

    用白玉雕塑的象牙床上覆盖着大红的锦被,锦被下躺着两个相拥的男女。两人乌黑的发丝缠到了一起,萧宁埋在云子衿的胸前,睡得十分香甜。

    待萧宁睁开眼时,才发现云子衿早已睡醒,正笑意吟吟地瞧着她,眼里是温和的神情。

    两人此时未着寸缕,肌肤相贴,从所未有的接近。

    云子衿低声道:“昨夜,可有累着了你?”

    萧宁垂眸摇头,“没有,我很喜欢。”

    其实,萧宁心底多多少少会有些讶异。她的身子早已给了南宫白,昨夜虽是新婚之夜,但却没有落红,以子衿的聪慧和人脉,想必也不难知道是谁要了她的初夜。再者,她受了重伤时,是他救了她,他也定会知晓她的腹中曾有过胎儿。

    男人对这些事,心中总会有介怀的。

    可是如今瞧他神情,一派安然温和,不似介怀的样子。

    云子衿抚着她的发鬓,忽然轻声道:“宁儿,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从今以后,你是北国的陛下,是我的妻子,仅此而已。”

    被人窥破了心事,萧宁有些窘迫,但也没怎样表现出来。她点点头,道了声“好”。

    .

    午膳过后,萧宁和云子衿去了静安堂。

    静安堂,是萧太后清修的地方。萧太后见着萧宁,满脸欣慰,她轻抚着萧宁的头,喃喃道:“宁儿总算回来了。”

    萧宁抿出一个笑容,“母后,宁儿回来了。”

    萧太后望了云子衿一眼,收回了目光,轻拍着萧宁的手,“如此……很好……”

    萧家的江山没有易主,一双儿女保全了。

    如此,便已经很好了。

    萧宁自是明白萧太后话里的意思,她的手覆上了那双已有褶皱的手,轻声道:“母后,这里生活清苦,不如……”

    萧太后却摇了摇头,“宁儿,母后喜欢这里。”

    云子衿此时也轻拍了拍萧宁的肩,“宁儿,母后喜欢这里,便不要强求了。静安堂的膳食衣宿,我会命内务府多照顾些。”

    萧宁这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这是大婚后的第一日,不需理会朝政,可以好好地歇息。两人出了静安堂后,云子衿命人撤走了鸾辇,执起萧宁的手沿着一条宁静的小路慢慢地走着。

    小路是由鹅卵石所铺,冰凉而滑润的鹅卵石在阳光下静静地躺着,折射出的光辉有些调皮。

    萧宁今日换了身宫中常服,简单却不失一国君主的威仪。

    云子衿换回了白色的锦袍,依旧束着往常的玉冠。

    两人安静地走了一会后,萧宁忽然出声:“子衿,其实你穿红衣也挺好看的。”

    云子衿淡笑,“宁儿言下之意是不喜我穿白衣?”

    萧宁立马摇头,“不,子衿是我见过的男子中穿白衣最为好看的。”

    这话很中用,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云子衿首次笑得如此开怀,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鼻子都似乎在笑。

    薄唇上扬起的笑容,比空中的一轮明日还要灿烂耀眼。

    萧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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