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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7

作者:天下霸唱
更新时间:2018-05-08 15:00:00
,那滋味可着实难受。

    这个想法在我脑中一转,我还是决定吹哨子,否则等胖子他们俩想起我来,他娘的黄花菜都凉了,希望他们听到之后赶快来援,否则俺老胡这回真要归位了。大风大浪没少经历,实在不愿意就这么死在这土坡子里。

    我吹响了哨子,胸腹稍微一动,身体呼噜一下,又陷进去一块,刚好挤住胸口,呼吸越来越艰难。要是活埋一个人,一般不用埋到头顶,土过胸口就憋死了。我现在就是这种情形,两只手伸在外边,明明憋得难受,却又不敢挣扎。这一刻是考验一个人忍耐力的时候,我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千万不能因为胸口憋闷得快要窒息了,就企图用胳膊撑着往外爬,那样做死得更快。

    对我现在的处境来说,一秒钟比一年还要漫长,操他奶奶的,死胖子怎么还不赶过来,倘若他们没听见哨声,那我就算交代到这了。

    正当我忍住呼吸,胡思乱想之际,见胖子和大金牙俩人,慢慢悠悠,有说有笑地从下边溜达着走了上来。

    他们一见我的样子,都大吃一惊,甩开腿就跑了过来。胖子边跑边解身上携带的绳索,他还背着竹筐,里面的两只大白鹅被胖子突然的加速吓得大声叫着。

    胖子和大金牙怕附近还有土壳子,没敢靠得太近,在十几步开外站住,把绳子扔了过来,我终于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把绳索在手上挽了两扣。

    双方一齐用力,把我从土壳子里拉了出来,上来的时候我的双腿把整个一块土壳彻底踩塌,山坡上露出一个大洞,碎土不断落了进去。

    我大口喘着粗气,把水壶拧开,灌了几口,把剩下的水全倒在头上,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回头看了看身后塌陷的土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这是第几次又从鬼门关转回来了,实在是后怕,不敢多想。

    胖子给我点了根烟压惊,我惊魂未定,吸了两口烟,呛得自己直咳嗽,这次经历不同以往,以前生死就在一瞬间,来不及害怕,这回则是死神一步步慢慢地逼近,世界上没有比这更能折磨人的神经了。

    我的三魂七魄,大概已经飞了两魂六魄,足足过了二十分钟,我的那两魂六魄才慢慢回来。

    大金牙和胖子见我脸色刷白,也不敢说话,过了半晌看我眼神不再发直了,便问我怎么样了。

    我让胖子把白酒拿来,喝了几口酒,这才算彻底恢复。

    我们三人去看刚才我踩塌的土洞,大金牙问道:“这会不会是个盗洞?”

    我说:“不会,盗洞边缘没这么散,这就是山内溶洞侵蚀的结果,山体外边只剩下一个空壳了,有的地方薄,有的地方厚,看来这龙岭下的溶洞规模着实不小。”

    我把刚才在山脊上所见的情况对他们说了,那边的山中肯定有座大墓,和鱼骨庙的直线距离约有一公里。

    如果鱼骨庙有个盗洞通往那座古墓,这个距离和方位完全符合情理,打一公里的盗洞对一个高手来讲,不是难事,只是多费些时日而已。

    胖子问道:“这人吃饱了撑的啊,既然能看出古墓的具体位置,怎么还跑这么老远打洞?”

    我对胖子说道:“盖鱼骨庙的这位前辈,相形度地,远胜于你,他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我推测他是想从下边进入地宫。”

    大金牙说:“噢?从下边进去?莫不是因为这座墓四周修得太过坚固结实,无从下手,只好从底下上去?我听说这招叫顶宫。”

    我说:“应该是这样。唐代都是在山中建陵,而且大唐盛世,国力殷实,冠绝天下,陵墓一定修得极为坚固,地宫都是用大石堆砌,铸铁长条加固,很难破墓墙而入。不过古墓修得再如何铜墙铁壁,也不是无缝的鸡蛋,任何陵墓都有一个虚位,从风水学的角度上说,这就是为了藏风聚气,如果墓中没有这个虚位,风水再好的宝穴也没有半点用处。”

    胖子问道:“就是留个后门?”

    我说:“不是,形止气方蓄,为了保持风水位的形与势,让风水宝地固定不变,陵墓的格局不可周密,需要气聚而有融,一般陵墓的甬道或者后殿便是融气之所,那种地方不能封得太实,否则于主不利。”

    另外还有一种说法,大型陵墓都和宫殿差不多,最后封口的时候,为了保守地宫中的秘密,都要把最后留下的一批工匠闷死在里边,那些有经验的工匠,在工程进行的过程中,都会给自己留条后路,偷偷地修条秘道,这种秘道往往都在地宫的下边。

    不过这种工匠们为自己偷建的逃生秘道,是完全没有风水学依据的,怎么隐蔽就怎么修,对陵墓格局的影响很大,但是却始终无法禁止。

    所以遇到这种四壁坚固异常的大墓,摸金校尉们查明情况之后,便会选择从下边动手。

    我们三人稍稍商量了一下,都觉得值得花费力气进龙岭大墓中走上一趟,因为这座墓所在的位置非常特殊,山体形势已经不复当年的旧貌。能发现这里有墓的,一定是摸金校尉中的高手,他定会秉承行规,两不一取,这么大的墓,别说他拿走一两件宝贝,就算摸走了百十件,剩下的我们随便摸上两样,也收获匪浅。

    我们决定还是从鱼骨庙的盗洞下手,这样做比较省事,首先,鱼骨庙盗洞距今不过几十年,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中间就算有坍塌的地方,我们挖一条短道绕过去就行;其次龙岭上有陷人的土壳子,在岭中行走,有一定的危险性,我刚刚就险些憋死在里边,这样也避免危险。

    当下计议已定,便回鱼骨庙,胖子和大金牙已经找了半日,一直没发现有什么盗洞。这座庙修得不靠山不靠水,也谈不上什么格局,从外观上极难判断出盗洞的位置。但这个盗洞对我们来讲太重要了,我做出的一切推论,其前提都是鱼骨庙是摸金校尉所筑。

    我忽然灵机一动,招呼胖子和大金牙:“咱们看看以前摆龙王爷泥像的神坛,如果有盗洞,极有可能在神坛下藏着。”

    第七章盗洞

    鱼骨庙的房顶在山风中微微摇摆,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听得人心里发慌,不过我们观察了这么长时间,发现这座庙虽然破败不堪,却十分坚固,可能和它的梁架是整条鱼骨有关。

    庙中的龙王泥像只剩下不到五分之一,上面的部分早不知到哪去了,神坛的底座是个珊瑚盘的造型,也是用泥做的,上面的颜色已经退没了,显得很难看。

    据我估计如果庙中有盗洞,很有可能便在这泥坛下边,胖子问我有没有什么依据,我没告诉他,我的灵感来自当时流行的“武侠小说”。

    我把身上的东西都放在地上,挽起袖子和胖子用力搬动神坛,神坛上的泥块被我们俩掰下来不少,但是整体的神坛和小半截泥像纹丝不动。

    我心想这么蛮干不管用,那会不会是有什么机关啊?

    胖子却不管什么机关,爆脾气上来,抡起工兵铲去砸那神坛,神坛虽然是泥做的,但是非常坚硬,胖子又切又砸,累出了一身汗,才砸掉一半,露出下边白生生的石头茬子。

    这说明神坛下没有通道,我们白忙活了半天,心中都不免有些气馁。

    大金牙一直在旁帮忙,胖子砸神坛的时候他远远站开,以防被飞溅的泥石击中,他突然说道:“胡爷,胖爷,你们瞧瞧这神坛后面是不是有暗道,也许是修在了侧面,不是咱们想象中直上直下的地道。”

    经大金牙一提醒,我伏下身看那神坛的后面,神坛有半人多高,是长方形,位于庙堂深处,后边的空隙狭小,只容一人经过。

    我先前在后边看过,以为是和神坛连成一体的泥胎,另外我先入为主,一直认为地道入口应该是在地面上,所以始终没想到这一点。

    这时仔细观察,用手敲了敲神坛的背面,想不到一敲之下,发出空空的回声,而且凭手感得知,外边的一层泥后是一层厚厚的木板。

    我抬脚就踹,咔咔几声,木板一揭开,神坛背面露出一个地洞。原来这盗洞果真是在神坛下边,不过上边是砖泥所建,坚固厚实,毫不作假,背面的入口则是木板,外边糊上同神坛整体一样的泥,再涂上颜色,木板其实是活动的,在里边外边都可以开动关闭,外边根本就瞧不出来。

    我对大金牙说:“行啊,金爷,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大金牙露着金灿灿的大牙说道:“我也是顺口一说,没想到还真蒙上了,看来今天咱们运气不坏,能大捞一把了。”

    我们三人忍不住心中一阵狂喜,急急忙忙地把东西都搬到洞口后边。我打开狼眼手电筒向里面照了照,洞口的直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胖子爬进去也有富裕,但是他这体形在里边转不了身,倘若半路上想退回来,还得脚朝前倒着往回爬。

    我脱口赞道:“真是绝顶手段,小胖,金爷,你们瞧这洞挖的,见棱见线,圆的地方跟他娘的拿圆规画的似的,还有洞壁上的铲印,一个挨一个,甭提多匀称了。”

    大金牙是世家出身,端的是识得些本领的,也连声赞好,唯独胖子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胖子抱着两只大白鹅说道:“该这两块料上了吧,让它们做探路尖兵。”

    我说:“且不忙这一时,盗洞常年封闭,先散散里边的秽气,然后再放只鹅下去探路。咱们折腾了大半日,先吃点喝点再说。”

    胖子又把两只鹅装回了筐里,取出牛肉干和白酒,反正这龙王庙是假的,我们也用不着顾忌许多,三人就坐在神坛上吃喝。

    我们边吃边商量进盗洞的事,大金牙一直有个疑惑,这山体中既然是空的,为什么还要大费周折,在鱼骨庙挖地道呢?找个山洞挖进去岂不是好?

    我说不然,这里虽然有溶洞地貌,而且分布很广,规模不小,但是从咱们打探到的情报来分析,可以作出这样的判断:当地人管这里叫作龙岭也好,盘蛇坡也好,地名并不重要,只不过都是形容这里地形复杂。

    最重要的一点,知道的人几乎都说这山里的溶洞是迷宫,龙岭迷窟之名,就是从这来的。所以我认为这片溶洞,并不是一个整体的大洞,而是支离破碎,有大有小。有些地方的山体是实的,有些又是空的,这些洞深浅长短不一,而又互相连接,错综复杂,所以掉进去的人就不容易走出来了。

    盖鱼骨庙的这位摸金校尉,既然能够在一片被破了势的山岭中准确地找到古墓方位,他一定有常人及不得之处,相形度势的本领极为了得。

    这个盗洞是斜着下去的,盗墓倒斗也讲究个望闻问切,“望”是指的通过打望,用双眼去观望风水,寻找古墓的具体位置,这是最难的;“闻”是闻土辨质,掌握古墓的地质结构土质信息;“问”是套近乎,骗取信任,通过与当地的老人闲谈,得知古墓的情报;最后这个切,在打盗洞的手法里,有专门的有技术叫“切”,就是提前精确计算好方位角度和地形等因素,然后从远处打个盗洞,这洞就笔直通到墓主的棺椁停放之处。

    咱们眼前这个盗洞,角度稍微倾斜向下,恐怕就是个切洞,只要看好了直线距离,就算盗洞打了一半,打进了溶洞之中,也可以按照预先计算好的方向,穿过溶洞,继续奔着地宫挖掘,不至于被陷到龙岭迷窟中迷了方向。

    我对挖这个盗洞的高手十分钦佩,这个洞应该就是附近通到古墓地宫中最佳的黄金路线,可惜没赶在同一年代里,不能和那位前辈交流交流心得经验。

    我对胖子和大金牙说:“盗洞很有可能穿过龙岭周边的溶洞,溶洞四通八达,里面还会有水,那样的话咱们就不用担心呼吸的问题了,如果是个实洞,那咱们进去之后每呼吸一次,就会增加一部分二氧化碳的浓度……”

    大金牙说:“这确实十分危险,没有足够的防止呼吸中毒措施,咱们不可贸然进去。既然已经找到了盗洞,不如先封起来,等准备万全,再来动手,这古墓又不会自己长腿跑了。”

    我说:“这倒不必担心,我在前边开路,戴上简易防毒口罩,走一段就在洞中插根蜡烛,蜡烛一灭,就说明不支持燃烧的有害气体过多,那时马上退回来就是;另外还可以先用绳子拴住两只大鹅,赶着它们走在前边,若见这两只大鹅打蔫,也立刻退回来便是;再说我这几副简易防毒口罩虽然比不上专业的防毒面具,也能应付一阵了。”

    大金牙见我说得如此稳妥,便也心动起来,非要跟我们一起进地宫看看。干这行的就是有这毛病,你要不让他知道地宫在哪,也就罢了;一旦知道了,而且又在左近,若不进去看看如何肯善罢甘休。

    别说大金牙这等俗人,想那些大学者也曾和一些考古学者多次联名上书总理,要求打开李治的乾陵。说是担心乾陵刚好建在地震带上,一旦地震里面的文物便都毁了,其实是这帮学者想在有生之年看看地宫里的东西,都干了一辈子这工作了,做得年头越多,好奇心就越强,一想到陪葬品中的王曦之真迹,便心急火燎再也按捺不住,最后总理给他们批复的是:十年之内不动。他们这才死心。

    所以我很理解大金牙的心情,做古玩行的要是能进大墓的地宫中看一看,那回去之后便有谈资了,身份都能提升一两个档次。

    我又劝了他几句,见他执意要去,便给了他一副防毒口罩,然后由胖子当前开路,牵着两只大鹅爬进盗洞。

    我紧随在后,手中擎了一支点燃的蜡烛,大金牙跟在最后,三人缓慢地向前爬行。盗洞里面每隔一段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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