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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1

作者:鬼古女
更新时间:2018-04-23 09:00:00
话“我们去看电影吧”。

    所以陶子批评那兰,就是当年让“小谷子”太容易上手,以至于他如此绝情,去了北京后,再无音信。但那兰和谷伊扬间,还有陶子不知道的隐情,那兰不愿提,只是承认,我们这些小朋友总有犯错的时候,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

    她出了图书馆,翻着手中的书,在馆后花园的台阶上坐了一会儿,呼吸都市里难觅的新鲜空气。她想再打电话给陶子,解释一下,她不是见外,是自己真的卷入了一个偌大的是非。她本应听宁雨欣的话,离得越远越好,但已经晚了。

    那兰还在犹豫的时候,手机响了,是龚晋。

    龚晋说:“你想转专业了?要到中文系来?做我师妹吗?”龚晋这点特别好,对失败特别宽容。追那兰失败后,又立刻改追化学系的系花,再败;又改追国贸系的一位才女,几乎得手。他现在总算有了女友,一位大一女生。

    那兰说:“你不是已经有师妹了?你能不能直接告诉我,俞白连这个人可靠不可靠?伯颜宝藏、蓑衣人垂钓这种事,是不是真的?”

    “我是老江京,所以俞白连是什么人我还是知道的,这位老兄是当年最大的才子之一,号称诗书画三绝,不过依我挑剔的眼光,他最能称得上出类拔萃的,倒是他的篆刻……”

    那兰提醒他:“老师兄,扯得太远了。”

    龚晋说:“ok,是这样的,明嘉靖朝根本没有个位至三公而且又掌握锦衣卫的牛人名叫闻炳的。俞白连只是在编个故事,小说家言。至于伯颜宝藏和蓑衣人钓命的故事,我爸爸和我爷爷都是一脉相传的江京府老古董,平时,他们尽量避免向我这个纯洁的孩子灌输流言蜚语,不过,几杯小酒下肚后,二老还是会讲起这些传说,有鼻子有眼的,很像UFO,有人说见过,就是没有任何证据。同时,我还发现个有趣的事儿。”龚晋顿一顿,仿佛无形蓑衣人,在钓那兰胃口。

    “我在听着呢。”那兰向自己翻翻白眼,只好故作“上钩”。

    “我搜了搜,我家那两位老前辈一共收藏了三个版本的《晚亭随识》,其中只有民国初年的一个珍本里收录了《闻炳杂录》。这说明,不管是谁编辑整理的《昭阳纪事》,一定很专业,或者说,认真找到了《晚亭随识》的正确的版本。”

    那兰将《昭阳纪事》翻到内封,上面有主编的姓名和一串校注整理者的名字。

    其中的一个,是“秦淮”。

    那兰用轻的只能自己听见的声音说:“这位优秀古籍整理工作者……我知道是谁了。”

    第二十三章君君

    巴渝生的繁忙,那兰在做毕业设计的时候就领教过,所以当她只等了半个小时后就接到回电,那兰觉得真是神速。

    “你必须立刻离开秦淮家。”巴渝生说。

    那兰一惊:“秦淮……他出什么事了吗?”

    “那倒是没有,你知道我从来不赞同你去秦淮家,你现在打电话来,也一定是有了情况,你要有什么话,最好不要在他家里说。”

    “隔墙有耳。”

    “或者说墙上有耳……毕竟是他自己家,他会不会偷听,装窃听装置,都是他自己说了算。”

    “好在我现在在江京……在一个网吧里。”

    “太好了,别再回去了,我已经安排好,对你进行重点保护。”

    “可是我不是文物,现在需要的不是重点保护,而是解除危险!”那兰感激巴渝生的好意,但她觉得巴渝生对自己的呵护很可能会掩盖住他的犀利。“你怀疑秦淮,我也怀疑秦淮,但是你们是警方,在明处,任何心里有阴暗的人都会对你们设防。可是我感觉,从心理上已经接近了秦淮,更有可能揭示他的秘密。”

    “那你到江京,难道没有人看见你?”

    那兰将秦淮发明的特殊交通方式告诉了巴渝生,巴渝生沉吟了片刻,说:“秦淮的确是个有趣的角色。”

    “他曾经是你们的嫌疑人,对不对?你对他一定做过研究。”

    巴渝生说:“他背景都很干净,没有哪怕一次打架斗殴甚至学校的处分。”

    “他的妹妹……他有个精神失常的妹妹?”

    巴渝生又沉吟了一下:“没错,这个我也知道。”

    “她的名字?”

    “叫秦沫,相濡以沫的沫,难道秦淮没有告诉你?”

    “他甚至没有告诉过我他有个妹妹。”

    巴渝生似乎并不介意:“你们又不是相亲,他没必要给你背家谱。”

    那兰觉得郁闷:这些男生怎么都这么含蓄!她问:“秦沫,她为什么会……她的精神问题,是天生的,还是因为什么缘故?”

    “这个你得问秦淮。你们不是已经心理接近了?”巴渝生的打趣,关掉手机都能听出来。

    “可是他根本不肯说!只好请教你了,你知不知道?”

    巴渝生说:“我虽然知道,但也不能说,你知道的,有些事,我必须公事公办。”

    那兰几乎要叫起来:我在这儿抛头颅洒热血,深入敌后,你连个小小的后门都不肯开!何况,这是和案件相关的呀!但她知道,“卧底”之举,完全是自己要做黄盖挨打。而且,越是和案件相关的信息,自己并非公安人员,巴渝生如果告诉她,确有渎职嫌疑。她知道抱怨没用,就说了再见。

    秦淮在没有发迹前,曾参与编辑整理了一部名叫《昭阳纪事》的明清笔记小说文集,在这个过程中,发现了《闻炳杂录》,发现了伯颜宝藏的传说,发现了 “一蓑烟雨咒”的故事。

    秦淮按时在绿坞世家里的小停车场等着那兰,潜水衣已经穿在身上。他见到那兰走近,脸上现出终于放心的神情。

    “怎么样?一切顺利?”

    顺利地发现了你有更多秘密吗?那兰点头说:“顺利找到了岑姗姗,她回顾了那天晚上的事,的确是看见了小船、五个穿雨衣的人。”

    “她在医院?”

    “婚纱摄影。她马上就要结婚了。”

    秦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走下车,说:“回去问问君君,给她送份什么样的结婚礼物比较好。”

    “其实你完全没必要来。我应该能找到上岸的点儿。不就是那块叫‘方文东’的石头吗?”

    “我不是怕你迷路……我不能再有任何疏忽了。”秦淮仿佛突然明白,“如果你担心我被人盯梢,大可不必,我虽然是坐摆渡过湖,上岸后更换了好几个地点,如果有人能跟上,那才叫邪门。”

    那兰没有再多说,关上车门,飞快换上了潜水衣。

    两人一起游回湖心岛,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情绪如湖水般平静。至少,表面如此。

    回到家梳洗后,那兰走出浴室来到客厅,发现房子里多了两个人。

    方文东身边,是名短发女子,雪白肌肤,五官都很明晰有致,鼻梁边有些淡淡雀斑,但不掩秀色,给那兰的整体感觉是纯净而利落。她想必就是君君了。

    那女子笑着迎上来,说:“你就是那兰吧,总算见面了,我是君君。”

    那兰觉得有种自然的亲切,说:“真是感谢你,没有你,我现在肯定要无地自容了。”

    君君一愣,随即明白,那兰指的是身上的睡衣。她笑道:“你说话的幽默劲儿,和他真像。”

    “他?”那兰不解,又立刻明白,说的是“她”。

    方文东忙解释道:“君君说的是亦慧,她们两个,是大学同学。”那兰发现秦淮并不在客厅里。

    君君满眼含笑地看着方文东,说:“要不是亦慧,我们也不会认识。”随后神色又黯然下来,显然是想到杳无音信的失踪者。

    那兰大致明白其中关系,邝亦慧和秦淮相恋,两人的好朋友,君君和方文东,也平行地恋爱起来。

    方文东伸臂拢住君君肩头,紧紧一靠,笑道:“我从此走运。”

    君君推开他说:“秀够恩爱没有?也不怕别人看得起腻。”又对那兰说:“你还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只管打电话告诉我,这岛上的小超市还算不上面面俱到。”

    那兰说:“有一点肯定,小超市肯定没有你周到。”

    “到哪儿都躲不开互相吹捧。”磁性中带着一丝欢快,是秦淮的声音。那兰还想不起来,自认识秦淮后,他什么时候有过快乐的心情。

    君君说:“一直想见见那兰,听文东说的,我心痒痒。”

    秦淮笑道:“想不到文东不但有生花妙笔,还有生花妙嘴。”

    君君说:“今日一见,才知道文东嘴有多笨,那兰比他描述的还要妙上千倍。”

    那兰难免不自然,说:“到头来我还是要无地自容一回。”

    方文东和秦淮进了书房,不知去“密谋”什么。君君和那兰聊了会儿,方文东出来,秦淮有几件食物保鲜盒要还君君,君君便跟着他去了厨房。那兰轻声问方文东:“你知不知道,秦沫的事儿?比如,她的病史。”

    方文东一惊,随即点头:“我知道一些。”他目光低垂,仿佛望向地下,秦沫不见天日的生存空间。

    “那好……”

    “但不会告诉你。”这就是方文东,忠心似火,直率如刀。

    虽然被硬生生地拒绝,那兰对方文东却更增了好感,她说:“我本没期望你会说,但希望你理解,我不是出于好奇心,而是想帮她。”

    “哪个他?秦淮还是秦沫。”

    “可以一举两得。你知道,我是学心理学的。”

    方文东点头,说:“可是,秦沫需要的,好像是精神病学护理。”

    那兰说:“精神病学治疗的很多方面,除去用药、手术之外,很多疗法都可以算在心理学的范畴。”

    “我知道你说得有道理,但也希望你理解,秦淮特意不想让别人知道秦沫的情况,我不可能多嘴。而且,我和秦沫的接触很少……我这个人白长了大个子,其实很没用,每次看到她那个生不如死的样子,我都躲得远远的,生怕看多了,让自己好伤心。”

    那兰知道,巴渝生也好,方文东也好,从这些“好男人”嘴里,大概是套不出秦沫的病情了。好在,她还没到绝望的地步。

    第二十四章五尸案?什么五尸案?

    电话铃只响了一声,就被接听。

    “终于等来你的消息。”邓潇的声音里殷切满溢。

    此刻,那兰坐在同样的避风塘餐厅里。昨天她在秦家逗留了一整天,百无聊赖,唯一值得自豪的,是她走进地下室,和秦沫聊了几句――更确切说,是她在自说自话,秦沫在听。她甚至决心,和秦沫熟识一些后,要带她走出地下室,看看阳光,吹吹湖上来的风。

    经过一天的一筹莫展,那兰趁夜游回江京。好在秦淮对她还算仁至义尽,给了她一副奥德赛的钥匙,她可以来去自如,上岸后有更衣室。

    那兰说:“难道我们有约定,每天都要向你汇报?到秦淮身边,是我自己的决定,不是你‘派’我来的。”

    “明白。那请告诉我,你的发现。”

    “我发现了一个人,秦沫。”

    邓潇“哦”了一声,说:“有没有发现,秦淮从头到尾都是秘密?这个我倒是知道,秦淮有个精神失常的妹妹秦沫。”

    “我还终于发现,为什么司空晴说,秦淮给了她第二次生命。”

    “我洗耳恭听。”

    “我用秦淮和司空晴的名字搜索,发现大约三年前,一位名叫秦淮的救生员,在昭阳湖边救了一位叫司空晴的女孩。”

    邓潇又“哦”了一声,说:“原来如此。秦淮在发迹前的确做过救生员……那件事发生在哪一天?”

    “六月二十四日。”

    “亦慧是在七月十五日失踪。”邓潇的声音喑哑。

    “这么说来,不能完全排除司空晴的嫌疑。”那兰说。她忽然想,其实,谁又能排除邓潇的嫌疑?

    和邓潇“合作”,会不会是在与虎谋皮?

    她又说:“但秦淮至今一直没有投入司空晴的怀抱,说明他也不会因为司空晴而背叛邝亦慧。如果他想要荣华富贵,只要成为司空竹的女婿就可以了。可是整整三年,他和司空晴仍是隔湖相望而已。”

    邓潇沉默了一阵,像是在咀嚼那兰的分析,然后他问:“但你想过没有,如果亦慧失踪后,秦淮立刻入赘司空家,岂不是摆明了让别人猜测他有嫌疑?如果他那样做,我那厉害的邝伯伯又怎么会放过他?”

    那兰不得不同意:“那倒是,估计你也不会放过他。”

    邓潇无奈轻笑,又问:“你在哪里?”

    “你放心,我不会在秦淮家里给你打电话。我在江京,上午去的图书馆,感谢江京图书馆的数据化工程,过去十年内的所有本地报纸都扫描进入数据库,查找很方便。我现在在吃午饭。”

    “我还没有吃午饭,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共餐。”

    “等你赶来,估计我也吃完了,还是算了吧。”那兰知道如果和邓潇见面,他一定会对她的一些“发现”刨根问底。“不过,我还需要你帮个忙。”

    “帮你就是帮我。”

    “我想知道,秦沫的病史。”

    邓潇沉吟了片刻,说:“精神病人的病史,好像……”

    “绝不会轻易外露,这个我知道。最近几年,大家对隐私越来越看重,别说精神病人,就是寻常病人的病史,都被严加看管起来。但是,我有种感觉,更多地了解秦沫,是更深入了解秦淮的一个突破口。”

    邓潇说:“好,我会尽力,但不敢保证有很大把握。不过在此之前,我可以把我知道的一些情况告诉你。秦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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