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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38

作者:何子丘
更新时间:2018-03-18 06:00:00
河,抑或绝壁,遂不及防,出了大糗。

    不过外面并非大河绝壁,只是一大片冰雪所封的树林,出口在一个参天古木的树洞之中,洞口枯藤交错,隐密之极,更绝的是,洞内是个熊窝,还好都在冬眠,二人才不致丧生熊掌之下。

    “终于出来了!”杨飞跳出树洞,高呼三声,自顾自的走出老远,却觉丁文松似未跟来,回一望,星光之下,隐见他已分道扬镳,与自己反向反行。

    杨飞不觉高呼道:“姓丁的,你到哪去?”

    寒风中远远传来丁文松的声音:“不用你管。”

    杨飞心道又是不用我管?如此正好,免得跟他这个朝廷重犯一起逮住遭受池鱼之秧。

    他走了两步,思起一事,回运功高呼道:“姓丁的,青青被你所累,现在孤苦无依,你怎么也得去太原瞧瞧她…”

    声音远远传出,未闻丁文松回音,也不知他听到没有,杨飞暗道这家伙对姚柳青薄情寡义,又武功尽失,多半靠不住,还得劳自己往太原一趟。

    杨飞环顾四周,此地离石家庄已然甚远,前不搭村,后不着店的,不知所处何处?回去自然不对,逃远也不对,不知苏花语二女现在如何?他想了半天,遂决定打个地方歇歇脚,待明日再偷偷潜入城中打探她们的消息。

    杨飞走得不远,闻得水流之声,他疾奔出林,原来面前是一条宽仅十丈的小河,何中水流甚疾,故而寒冬腊月的也未结冰。

    白日杨飞到别园喝酒,所食不多,饿了大半日,腹中已饥,咕咕叫了起来,他暗道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刚在绝谷捱了四个月,刚一出来,便成了钦犯,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落得深更半夜的,还要流落荒郊野外,而且连两个老婆都搞丢了,外加未出世的宝贝儿子一个。

    杨飞自叹自哎,沿着河水向西走了半个多时辰,河道忽然拐了个大弯,不远一个小山前阴建有一座宏伟的寺庙,正是可堪一宿之地,他心想总算祖宗积德,方能绝处逢生,大喜之下,懒得寻桥,掠过河去,来到庙前,只见庙门上高书隆光寺三个大字,他也懒得多看,铛铛铛敲响门环。

    未过多久,一个胖和尚前来开门,见了杨飞,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施主深夜来至,有何贵干?”

    杨飞暗道贵干没有,贱干倒有一些,他有样学样,双手一合道:“在下想到贵寺借宿一宿,不知可否方便?”

    “这个…”那和尚面现难色,还好杨飞衣着光鲜,一副暴户的样子,是以他未立刻赶人。

    杨飞哪还犹豫,从门缝钻了进去,笑嘻嘻道:“打扰大师了。”

    “施主请随我来!”杨飞左一句大师,右一句大师,那和尚受用之极,关上大门,持着油灯,领路前行。

    这隆光寺占地极广,杨飞随他七弯西拐,走了老半天,在一间房前停下,他看了半天,怎么看都象柴房一间,暗道我在这还不如宿在荒郊野外呢?杨飞打了个哈哈,呐呐道:“大师,这好象人睡的地方吧?”

    那和尚道:“两边厢房皆已客满,只有柴房空着,施主暂且在这休息,还请施主多多见谅。”

    “不知大师法号是…”杨飞心道你左一声施主,右一声施主,不就是想老子施点银子花么?自己银子没有,银票倒有不少,看来只好施一施了。

    那和尚宣了声佛号道:“不敢当施主大师之名,贫僧法号圆满。”

    杨飞暗道圆满圆满,你他妈长得如此之胖,果然又圆又满。他也未多想,自怀中取出一张百两银票,恭敬奉上道:“圆满大师,这是在下捐给贵寺的香油钱。”

    圆满借着星光,偷偷瞧了银票一眼,又阿弥陀佛道:“施主,这是不合规矩的,贫僧看守寺门,并非收取香油钱的僧人。”

    杨飞往圆满怀中一揣,笑道:“有什么不合规矩的,这香油钱本来就是捐给大师你的,在下也不会说给第三个人知道。”

    “这个…”圆满小眼一瞟,见左右无人,极快的接过银票,塞入僧袍之中,换上笑容道:“施主请随我来。”

    圆满带着他来到一间房门前,细语道:“施主,这里本来住着寺中一位长老,不过他数月前云游去了,暂时空着,施主,你就在此歇息一宿吧。”

    “多谢大师!”杨飞心中大操他十八代祖宗,待他离去,砰的一声关上房门,终骂出声来。

    燃起油灯,房内陈设简陋之极,吃的当然没有,床也是硬梆之极,杨飞心想那老和尚真不会享受,睡此硬床,真是活受罪啊,不过自己花了一百两才住一晚,比在软香居还贵上十倍有余,实在太不划算,要是有空,必在此住上个三年五载,赚个够本,哎哟,不对,自己住在和尚庙干什么?不但要吃素,还要听那些和尚念经,想当和尚么?他躺在床上胡想了半天,终禁不住倦意,沉沉睡去。

    未睡多久,黎明初晓,杨飞便被寺内钟声惊醒,刚想再睡,耳中又传来一干和尚念经的声音,想必这禅房离大殿不远,听起来也特别清楚宏亮。

    好不容易捱到念经声止,寺内又喧哗起来,那些上香拜佛的信徒已然来了,杨飞哪还睡得下去,口中大骂如来佛祖教的那徒子徒孙,强撑爬起,推开窗格,眺望片刻,忽尔听得远远传来一个年轻女子婉转动听的声音道:“师父,你真的打算在这里长住下去么?”

    杨飞顿觉这声音好生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是自己认识的哪一位女子。

    接着又闻一名男子轻轻嗯了一声,那声音充满磁性,似极苍老,又似极年轻,忽左忽右,忽东忽西,让人不可捉摸。

    杨飞不觉探出去,望向出声之处,他不看还好,一瞧之下吓得魂飞魄散,那名年轻女子正是与他有一夜夫妻之情,盗他精元,害他差点丧命的南海幻剑派妖女李梦柔,此番若被她撞见,见他不死,便没这般好运道了。

    李梦柔正搀扶着一名男子款款行来,那男子容貌俊朗,面白无须,双肩极宽,一头未束黑披洒在肩后,写意自然,乍一眼瞧去,看不住多大年纪,不过光从外表看去,绝对不过三旬,若真是李梦柔的师父,那可真是驻颜有术了!最奇特的是他那双眼睛,好似一汪潭水,深遂无比,却又给人一种历尽苍桑的感觉,而且身上自然而然的透出一股王者之气,不怒自威,令人心折。

    杨飞呆了一下,急急缩进房内,关上窗格,心中求神拜佛,保佑李梦柔莫要现他。

    他武功虽然大进,对上李梦柔,仍是连半成胜算都没有,何况旁边还有她那个高深莫测的师父。

    他心中暗奇:寒冬腊月,这小妖精好好的不呆在南海,和师父跑到这里干什么?难道千里迢迢来这隆兴寺烧香拜佛也太夸张了吧!她师父是谁?似曾听谁说过。

    李梦柔的下一句话更是吓得他心神俱丧:“师父,慧能禅师房中好象有人,难道禅师昨晚回来了?”杨飞不禁大骂那个圆满,什么地方不好带,偏偏带自己住在一个什么什么禅师房中?

    那男子微微一笑,双目射出两道寒光,透过窗格,望向房内。

    李梦柔又道:“师父,听说这位老禅师德高望重,精通佛理,反正有暇,不如前去拜访一下吧。”

    杨飞心中大骂:臭婊子,又要来谋杀亲夫了,你有暇老子没暇。他环目四顾,禅房内三面皆是实壁,别无出口,他心念急转,望着几上放着的那套僧衣,忽然灵机一动,急急除下身上衣物,换了起来。

    “笃笃笃”随着敲门声,只闻李梦柔的声音道:“慧能禅师,弟子李梦柔,同家师前来拜访您了。”

    杨飞匆匆换上僧袍,戴上白向天所留,未曾见过的人皮面具,将头皮全部盘到僧帽之中,藏好旧衣,看看没有大的破绽,方以故作苍老的声音应道:“阿弥陀佛,二位施主,老衲刚刚回寺,暂不见客。”他暗道自己真是越混越惨,先前一语言中,真成和尚了。

    李梦柔道:“慧能禅师,家师亦好佛学,一向仰慕您德高望重,精通佛理,想与您共研佛道。”

    共研个屁?杨飞心知今日若不见她恐怕不肯离去,便搏上搏了,他故作老沉的站起,缓步行到门边,开了门,见到李梦柔的如花娇靥,心儿一阵狂跳,咳嗽了几下,凝定心神,方道:“二位施主请进。”

    “禅师请!师父请!”李梦柔似未看出破绽,同那男子行入房内,与杨飞在房内圃团上相对而坐。

    坐了片刻,那男子双目似睁似闭,未曾出声,杨飞当然不敢说话,免得说多错多,在那默念连他自己也不懂的经文。

    最后还是李梦柔先出声打破僵局问道:“听方丈大师说,禅师出去云游了,昨晚刚刚回来么?”

    杨飞故作镇定道:“阿弥陀佛,老衲昨晚匆匆回到寺中,已是三更时分。”

    李梦柔道:“怪不得禅师一脸倦容,原来如此,弟子还是再来打扰吧。”

    杨飞巴不得她这丧门星离去,连催带赶道:“多谢二位施主关心,既是如此,老衲不远送了。”

    那男子面色不变,向杨飞微施一礼,与李梦柔转身离去。

    杨飞心惊肉跳的将二人送出房门,刚刚松了口气,李梦柔忽然转过身来,嫣然笑道:“禅师,您也习武练剑么?”

    第六十章 立威千军

    杨飞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心中大叫惨了,原来自己慌张之下,未将飞云剑藏起,一个佛门高僧房中随意放着一把宝剑,当然令人怀疑,更何况梅云清曾持此剑与李梦柔交手,万一她认出的话…

    杨飞目不斜视,强自镇定,故作老沉道:“老衲出身少林,平日无事,习习拳脚,练练剑法,强身健体而已,女施主却是如何知道?”那人皮面具精致之极,连他的些微表情也原封不动的显露出来。

    “小女子胡乱猜测,倒让禅师见笑了!”李梦柔娇靥含笑,深施一礼,再未多问,追上那男子,缓步离去。

    杨飞轻轻关上房门,抹了把额头冷汗,无暇多想,将所有衣服打成包袱,拿起飞云剑藏在怀中,瞧瞧门外四下无人,哪敢犹豫,便即夺门而出。

    他自知扮相破绽极多,李梦柔心中不怀疑才是怪事?为今之计还是离开此寺,要再耽搁,被李梦柔认出,自己这条小命恐怕就有点悬了。

    杨飞未行多远,碰到那肥头大耳的圆满送来斋饭,他哪敢打招呼,低头错身而过。倒是那圆满寻不到杨飞,陡的瞧见一个陌生和尚,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杨飞一路贼头贼脑,哪有半点佛门高僧的庄严宝像,幸好时值清晨,香客稀少,值勤的和尚也没几个,故而未被人现。

    他摸出庙门,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抬头一看,便倒吸了口凉气,只见对面河边旌旗如云,俱是朝廷大军,不下三千之数,正渡河而来,中军之中隐约可见老熟人方中翔,看他高踞骑上,身轻气爽,如臂役使,耀武扬威,得意之景,不似身受重伤,武功尽失啊?难道苏花语推测有误,下手轻了?若真是如此,她岂非有些玄了?杨飞思及此处,益担心起来。

    此地既无敌情,方中翔倾军而出,必是为了捉拿自己,他假公济私,如此大动干戈,实是若将自己留在世上,对他是个大大的危险,自己若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公告天下,他这个指挥也别想干下去了,只是可笑的是自己从未想过前去揭这个小人。

    最令杨飞疑惑不解的是,石家庄四通八达,他已逃出足有数十里之遥,方中翔神机妙算,别的地方不追,偏偏追来此处,却是如何知道自己行踪?难道朱玲芷出卖自己?不会,朱玲芷无此心机,也没这个必要,若不是她,那就只有另一个人,就是朱寰濠,恐怕只有他,才知别园地上密道通往何处?自己虽说与他结拜一场,到底相交不深,他未必肯为了自己得罪如势中天的西厂。

    其实杨飞所思并非不对,而是他不知汪直被贬,西厂也被宪宗皇帝撤了,何来如势中天之说。

    隆光寺依山而建,寺前地势开阔,未过片刻,四周已被官军团团围困,这般仗势,杨飞这个假和尚恐怕也难以蒙混过关,他哪敢犹豫,立刻退回寺中。

    杨飞刚一转身,便见到他的另一个煞星李梦柔,这次当真是前门有虎,后门有狼,他夹在中间,必死无疑了。

    李梦柔似笑非笑道:“禅师看起来气色不错,怎么有空出来走走?”

    杨飞亦不知她是否认出自己,心念电转,信口胡诌道:“老衲听闻寺外似有异动,便来瞧瞧。”

    李梦柔道:“佛门中人最讲究修身养性,便是泰山崩于眼前亦面不改色,禅师贵为佛门高僧,为何这点悟性也没有,难道…”余下之言自是说难道你这高僧是假的?

    杨飞心中大骂:别说泰山,就是眼下的这座小山崩了,你这个臭婊子恐怕跑得比谁都快,看老子哪天不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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