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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

作者:黄苓
更新时间:2018-03-18 06:00:00


    “连这点痛都忍不了,你还想走?!”挺身又倚回原位,他背靠着软垫,炯眸仍直勾向她。

    隐隐抽痛的背部仍记忆着刚才的惊天动地,南蝉回视他。反抗的火焰在体内熊熊燃烧着,使她苍白的容颜现出一抹异常的红嫣。

    “如果我走得了呢?”她不愿输给这个男人。

    “你可以试试!”他的眼睛眨也不眨。

    南蝉轻哼一声。在他一副简直不将她看在眼里的睨视下,反抗之火集结成的傲气化为不顾后果的行动──转回头,暗暗吸了口气,她决定忽视背部传来的警告,双手撑在枕上,倏地用力抬起自己。

    电光石火间,比刚才被那男人按住伤口还疼的尖锐痛楚立刻刺向她,即使她已经有了承受痛苦的准备,却还是忍不住痛迸出了泪水,久久不敢动弹。

    而这时,马车来了一个转弯,轻易又将她甩回枕上。

    南蝉趴在枕上直喘着气。剧痛倏然令她清醒了些,她突地有自己似乎太冲动的不安意识。

    “看来你已经不想要命了!”男人淡淡的、隐含某种恶意的嗓音乍起。

    有种被戏弄的难堪直觉,南蝉带着发泄恼恨地偏下头往他瞠去。

    “既然你痛恨红梅谷的人,这不是你最高兴的吗?”

    “谁说你是红梅谷的人?”男人面不改色。

    南蝉一愣!他这么说的意思是……

    不理会她的发怔,男人径自从身旁木匣里取出一本册子专心翻看了起来。

    “放我下车!”所有的惊疑化成她现在最迫切的渴望。

    她必须再回到那破庙去!即使她万分好奇为什么一直将她当红梅谷人的他会突然间改变看法,可是找到失踪了的蝶儿比什么都重要!被莫名其妙送上马车,她根本不知道会被载到哪儿,但肯定离那破庙愈来愈远……

    男人连眉也没抬一下,视线依然专注地在手中的册子上,更彷佛将她当作不存在似。

    接下来的时间,不管南蝉怎么问、怎么又逐渐失去冷静、怎么不放弃地又想爬起来,却只弄得自己更加狼狈,那男人就是始终无动于衷,看也不看她一眼。而最后,倒是她在又倦又累之下,昏沉地陷入梦境……

    ※※※

    一阵舒服的凉意令她悠悠转醒了过来。

    南蝉睁开眼睛,眼前精致却密闭的空间令她一下子想起之前发生的事,而背部传来的凉意是……

    “啊──”她转头,突地发出一声惊呼。

    她的衣裳,不知何时被褪至腰际,而那可恶的男人正用手在她的背上做什么?南蝉又羞又忿地立刻缩着身子。

    “你……别碰我!”

    男人──一个名唤原非凡的男人,慢条斯理地收回手,嘴角微弯,注视着她的锐利眼瞳有明显的嘲意。

    “难不成你有办法替自己换药?”

    南蝉一愕,微微偏头,总算明白了他在做什么──替她的伤口敷药。可是一想到他是在她毫无所觉下解开她的衣服,一阵恼意也不由涌上。

    “可你也不该……不该趁人之危!”她的伤口似乎没那么疼了。她试着将衣服拉上,好掩住自己的肌肤;这男人的注视令她又难堪又莫名颤悸。

    冷冷看着她急切又笨拙地想把自己的衣服拉好,原非凡一点替她解围的打算也没有。

    感受到他清冽衡量的目光,南蝉一咬牙,经过一番费力折腾,总算将衣衫扯弄好,不仅如此,这一次她说什么也不放弃地终于让自己坐起身与他昂然相对!令她惊奇的是,之前一动便折磨人的痛楚已经减轻了很多。这是怎么回事?!

    “对于女人来说,你倒是很有勇气……”原非凡的神情依然莫测高深。

    看不出他是恭维,还是讥讽?南蝉并未撤防。

    “既然你已经相信我不是红梅谷的人,你到底还想做什么?”

    “你猜?!”他微微牵起嘴角,眼中精光乍现一丝狡猾。

    一直注意着他的南蝉自然没错过他眸中一闪而逝的变化,不由得更加防备地坐直身子,而背部伤口的痛又隐隐传来。

    “我……不会任你摆布……”她的精神、力量,全用在与这男人的对抗上。

    “这可由不得你!”

    原非凡一向以为自己的心难起波澜,没想到眼前这集美丽、火爆、不驯于一身的女人,竟意外地激起他一再撩拨她的举动。

    他早知道她不是红梅谷的人,而故意放出她,只是为了证实他的猜测;而且可能的话,她还能诱出或许还在附近徘徊、想知道他是生是死的红梅谷的人。

    他成功了!不过她会受伤是他没预料到的事;而留下她,更是只基于一个一时兴起的念头。如果她像一般的女人软弱害怕,或许他早就放她走了,偏偏她痛不喊痛、咬牙也不服输的硬脾气,让他愈想探测她的容忍底线……

    “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被他不带霸气却含意十足的语气弄得心神不宁,南蝉闷着一口气在心上。

    原非凡睨了她一眼,没回答她,却动手从一旁的匣子里取出了壶酒,和两只晶莹透亮的美丽玉杯。

    南蝉看着他慢慢将琥珀色的液体注入杯子,而车厢里也在一瞬间飘溢着迷人的酒香。

    原非凡将其中一杯酒递向她。“意思是──不管你要不要、想不想,你的命从此属于黑翼宫。”

    南蝉大受震动,不可置信地瞪着他。“我的命是我的,你不可能支配我的命!”

    带着致命的优雅,他将酒举到她的唇前。“喝下!”

    抿紧唇,南蝉拒不张口。

    冷然澈寒的眼睛瞬了一下,原非凡原本严峻的脸部线条竟诡异地柔和了下来。他一边凝着她、一边将那杯酒凑近唇,缓缓啜了一口;而南蝉则一阵莫名的心惊胆跳,不由得将身子向后移去。

    忽地,她的后颈被一只巨掌扣住,她动弹不得地看着他的逼近,直到他在她的鼻尖前方停住,她才倏然惊醒地伸出手要推开他。

    “你……你要做什么?!”

    没将她微弱的抵抗看在眼里,原非凡轻哼一声,倾前便封住她的唇。

    南蝉的力量根本对他产生不了作用,而她的头颈又被他制住,即使明白他的意图,她还是无法阻止他──猝不及防间,她的双唇已经被霸道地侵占,而她惊恐羞惧的念头才急遽涌现,一口浓烈的酒突然被强渡进她的口……

    在毫无防备下,酒,猛地窜进她的喉咙,引发她一阵剧烈的呛咳。

    “……咳咳……咳……你……你怎么……咳咳……怎么可以……咳……”南蝉被那口酒呛出了眼泪,难受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而且她背部的伤又被牵痛了。

    该死!这男人竟然这么做。

    好不容易恢复顺畅的呼吸,南蝉的警觉心一回来,立刻抬头,她接触到了一双犀幽的利眸。

    只见原非凡斜倚在原来的软靠上,手中持着美酒半满的玉杯,回视她狼狈的模样,他的神情依然冷静如昔,彷佛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

    不过南蝉可没办法这么冷静,她对他咬牙切齿了起来!

    “你这样做是想证明什么?证明你是黑翼宫主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她刻意忽视不稳的心跳速度,将怒意全集中在他的专横上。

    “没有人不想为所欲为……”原非凡的唇角略微勾起,一种类似笑意却更接近狂邪的表情让南蝉受了蛊惑似的移不开视线。“而黑翼宫比你所能想象的更能为所欲为,例如支配一个人、支配你……”低低冷冷的声音,绝不怀好意。

    南蝉的心猛惊,戒慎地看着他随意地将执在手中的酒杯再次递向她。

    原非凡望向她的锐利黑眸,含着冷冽清澈的光芒。“你可以再试试!”

    不知不觉接过他递来的玉杯,她低头瞪着杯中流转的琥珀色液体,然后抬眸又望向眼前这具有强大威胁力的男人。她悄悄地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玉杯,试着镇定下来。

    “如果你想验证黑翼宫的力量,你办到了!接下来你想做什么?将我当俘虏?生死任你处置?”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和蝶儿的距离也就愈遥远,现在的情势不容许她再这样和这男人对峙下去。即使她如何地不甘愿向他低头,为了蝶儿,她也只能暂时屈服。

    她难得一见的温驯却还是骗不过原非凡锐利的眼睛。睇视她冒着火花的瞳眸,他的嘴角牵出一个深思的弧度。

    “俘虏?你救了我一命,该当是黑翼宫的贵客,你怎会认定自己是俘虏?”

    贵客?她可不这么以为!南蝉不信任地瞪视着他。

    原非凡勾起另一只玉杯,轻啜着杯中美酒。他的眼睛深黝黝盯着她充满提防的脸庞,心神微微一动。

    “行!既然你已经承认我是你的救命恩人,那么答应我一件事不算过分吧?”南蝉忽然有了这个念头。只要有任何回头找蝶儿的机会,她都必须把握。

    原非凡的神情深奥莫测。“答应你一件事?”

    她抬起下巴,不在他冷然的神情下退缩。“放我下车!”

    似乎早预料到她的意图,原非凡的唇边蓦地扬起一抹似笑的勾痕。

    “你急着逃离我!怕我吗?”

    这男人有双可以透视人心的眼睛!南蝉在他逼人的视线下,心口不由一阵紧缩;她悄悄握紧了拳头,不允许自己在这关头下畏怯。

    “放我下车!”她硬着声音。

    原非凡懒懒地调整了一下半卧的姿势,伸手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我可以成全你的希望……”他唇角的笑意更加明显了,不过却诡异地令南蝉不安了起来。“放你下车,但愿你不会后悔!”话落,他忽地蹙口吹出一声奇特的哨音。

    原非凡的哨音一起,奔驰中的马车明显地降低速度,接着慢慢停了下来。

    根本不敢奢望他会这么轻易就答应放她走,但在他吹出哨声后,正减速着的马车似乎让她不得不信,不过,她还是防备地看着他,直到马车停下。

    “你不是要下车吗?走吧!”原非凡冷静的眼睛眨了一下。

    不管有没有诈,南蝉没时间再想那么多了。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她的视线匆匆略过他,怕他突然改变主意,她必须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辆马车。

    南蝉顾及着背上的伤,所以她小心地移动着自己,慢慢地想爬到帘幕前。抽痛模模糊糊地扯着她的心脏,她咬紧牙关、执拗坚决地不肯稍停下来喘口气,直到她的行动遭遇了最后的阻碍──横在帘幕前的原非凡一直冷漠地看着这固执女人笨慢如龟的爬行动作,等到她终于来至他身前,他也看够了似的冷哼一声,突地出手狠狠攫住了她的腰,然后带着她如电般掠出了车厢。

    原本南蝉才打算视而不见地越过那男人爬出去,却没料到她突然瞥见他伸出的手;她下意识要退后,可这时她的腰际却一紧,眼前一阵晕眩,等到她再次看清楚面前的景象,错愕已不足形容她此刻的心情──才一眨眼间,她发现自己已经身在一处幽暗的密林中。

    她迅速转身,正好瞥见原本载着她的那辆马车的帘幕飘扬,一道黑影闪了进去。接着,马车再度向前疾驶,而一直随行在后、数匹坐骑上的黑衣人大约只向她投以匆匆的一眼便也策鞭跟进。

    从她被带下马车到那一群人逐渐远离、终至在前方消失,这些变化不过在一瞬间──南蝉怔立着,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真的摆脱他了吗?

    一阵冷风吹袭而来,刺骨的寒意令南蝉蓦地惊醒。咬了咬牙,她环抱着自己以抵抗寒冷,而她的伤也承受不住地作痛着。刚才在马车里丝毫不觉得外面竟是这么冷,而现在她身上只穿着单薄得根本无法抗寒的衣衫……

    白日将尽,环视着四周渐渐沉暗下来的林中景色,强烈的不安霎时涌上她的心。

    没错!她到底如愿摆脱了那男人,可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离破庙又有多远?

    南蝉转向他们离去的相反方向,面对着眼前幽幽无尽、愈夜愈见黑暗可怕的长路,一波波冷颤带着警告似的掠过她的背脊。

    没有御寒衣衫、没有食物、没有防身利器……她身上什么东西也没有,待在黑夜的林子里只有危险……

    有了这项认知,南蝉催促自己尽快地移动脚步向前。

    四周几乎快完全暗下来的景色让她心急如焚,可除了要应付愈晚愈冷的寒风低温外,也因为她这样猛烈行走的举动而使得背部的伤口由原本的隐隐作痛,逐渐扩大成烧痛……

    南蝉咬牙忍受着,固执地继续前行。不!她不能停下来、不能休息!因为她知道只要一停下来,她就再也走不了了;而走不出这里,她就只能等死了。

    林子已经完全被黑暗所笼罩,参天的树木遮蔽了上空,微弱的月光挣扎着自枝叶缝隙间洒下,却也只能依稀映照出林子里的模糊树影,孤身走在其间的南蝉已经无法辨识方向。

    响自林间的虫鸣声和不知名的鸟叫伴着她愈来愈沉重、愈来愈迟缓的脚步声,她感到气力和意识正逐渐从她体内流逝。

    时间究竟已经过去了多久?!

    南蝉已经又饥又渴又痛又冷,她试着忽略这些身体上的不适感觉,举着脚步继续向前进,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往哪个方向走,只知道她必须一直走着。直到她撞到一棵树──“碰”地一声,南蝉额头蓦地吃痛,身子也被坚实的树木阻住去路,接着她整个人就像破娃娃似的在那株树前软软地瘫了下来,而全身的力气也彷佛在一瞬间完全流失了。

    南蝉闭着眼睛坐在地上,不能动了!

    喘了好几口大气,不顾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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