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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孙睿
更新时间:2018-03-14 03:00:00
啊,可如果我坐在后排,而周舟坐到前排,则更不合适。就怪乔巧,太不懂事儿,她如果坐到前排,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周舟又拦了一辆出租车,我用眼神向乔巧示意了一下,然后钻进周舟的那辆车里。

    两辆车前后脚到了钱柜,我和周舟下了车,却不见乔巧从那辆车里出来,透过车窗,能看到她正在和司机争执。

    我本不想过去,等了一会儿,乔巧和司机越吵越凶,只好去拉架。

    原来是司机开车的时候放了一个屁,臭不可闻,乔巧深受其害,大为不快,和司机戗戗起来。

    乔巧不依不饶:“我花钱为了坐车,不是闻你的屁来了!”

    司机自认理亏:“我不收您钱还不成吗。”

    乔巧见好不收:“不行,你得赔偿我的身体和精神损失费,要不然我到消协告你去!”我打开车门,拉乔巧出来。

    司机晓之以理:“还没见过你这样的呢,不至于吧,每天在我车上放屁的乘客多了去了,我也没说过一个臭字。”

    乔巧站在车外说:“那是你,反正我不能容忍。”

    “这有什么的,不过是高级生命体中恶性气息在过度积累状态下的自然释放。”司机说,“我一个大老爷们儿跟你一个小丫头在这逗什么闷子啊,耽误我多少活儿啊,愿意告你告去。”说完开车走了。

    乔巧冲着车骂道:“妈的!”

    “哪儿那么大怨气。”我说。

    “用你管!”乔巧大步流星走进钱柜。

    服务台说因为我们超了预订时间半个多小时才到,包间已经进了别的客人,其他包房也都客满。乔巧怒气上升,再次发作,和服务员理论起来。周舟立即走开,去了听不见乔巧和服务员吵架的地方,我也跟了过去。

    周舟给乔宇打电话,说包房没了,今天不唱了。乔宇说他已经出了公司,正在路上,一刻钟就到,一会儿去别的地方唱。

    等了十二分钟,不见乔宇人影,我说走吧,周舟觉得就这样走不礼貌,就给他发了一个短信。我说,丫肯定会说堵车。果不其然,他发短信过来:稍等,马上到,有点儿堵。

    堵车在北京司空见惯,可是晚上九点多堵车,却很少见。

    又过了十分钟,乔宇到了,解释了一通为何迟到,然后说离这不远有家歌厅,顾客稀少。于是又奔赴那里,这次我拉着周舟坐进车后排,立即撞上车门,乔巧只得坐在前排,她哥旁边。

    看一个人有没有品位,只要听听他车里放什么音乐就行了,如果是满大街随处可以听到的曲调,那么毫无疑问,这个车主没什么品位,乔宇的车就是这样,放的歌民工都会哼哼,《老鼠爱大米》、《两只蝴蝶》、《小薇》……听得我都快晕车了。

    在恶俗音乐的作用下,晚饭时吃的生肉,在我的肠胃里蠢蠢欲动,肚子隐隐作痛,我以为坚持半个小时不成问题,但是屎来如山倒,瞬间,我就大便告急。我攥紧拳头,咬紧牙关,屏息凝气,可是大势所趋,不可阻挡,要不是因为怕熏着他人,我真想偷偷摸摸地拉在乔宇的车上。

    幸好很快就到了地方,不等停稳,我打开车门,冲进歌厅。

    一群妖艳女子坐在大厅,向我投来目光。我捂着肚子,问卫生间在哪儿和谁有手纸,一个面目清纯长得跟仙女似的女子和蔼可亲地递给我一包纸巾,又给我指明了去往卫生间的方向,我拿着纸巾,像在黑暗中摸索了许久终于见到光明一样,激动地跑了过去。

    解决完问题,路过歌厅超市,里面有卖纸巾的,我买了一包还给刚才那位好心人,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又见到她的时候,她脸上画得花里胡哨,跟个妖精似的,我想这可能是我拉完屎的缘故―――内心平静后,看待事物客观了,才能发现它们本来的面貌。

    进了包房,乔宇正拿着麦克鬼哭狼嚎,如果不是看了歌词,光听旋律的话,真不知道他到底在吼什么。

    听了几分钟,我实在坐不下去了,跟周舟说走吧。周舟说等一会儿,马上就到她点的歌了,唱一首就走。

    在到周舟的歌之前,乔宇不停地唱着,一副自恋的德行。

    那些值得反复聆听的歌曲,KTV里通常没有,因为那些歌是用心而不是用嘴在唱。那些不媚俗的歌手,KTV的曲目里很少能看到他们的名字,因为去唱卡拉OK的多是俗人。而乔宇把尚有调子的俗歌滥曲唱没了调,难免不让我产生一种不适的生理反应:想吐。

    好在在我呕吐之前到了周舟的歌,当周舟柔美的嗓音弥漫开的时候,我终于舒服一些。乔宇也知道和周舟比起来,自己刚才唱得简直没法儿听,心悦诚服地鼓起掌来。乔巧却拿起沙锤和铃鼓,使劲摇晃,好像是在伴奏,其实在捣乱,声音之大盖过周舟的声音。唱到一半,周舟放下话筒,不唱了,要回去。乔宇说那就一起走吧,然后结了账一同离开。

    我和周舟走在前,乔宇和乔巧走在后,听到乔宇说乔巧:“你真不懂事儿。”乔巧却说,“哥,我这是为你好。”

    乔宇在车上问先送我和周舟谁,周舟说不用分开送,现在我们已经住在一起了。话刚说完,乔宇的车“咯噔”一下,挡没挂好。

    到了地方,乔宇特失落地看着我和周舟下了车。我注意到乔巧的表情,也是一脸怨气。回到屋里,周舟坐下就向我抱怨:“乔宇他妹今天怎么了,就说我不和他哥谈恋爱,也不应该这样啊。”

    “对,是有点儿不对劲。”我附和道,“她还是小屁孩,别跟她一般见识。”

    “怎么说也是快大学毕业的人了。”周舟说,“是不是这里面有什么事儿啊?”

    “别想了,洗洗睡吧,明天还得上班呢。”我说。

    第二天早上,我在朦胧的睡梦中听到周舟关门的声音。她去上班了,每天八点半准时出门,九点开始工作,十二点下班,然后是一个小时午休,一点继续上班,五点下班,工作忙的话还会加班。周舟说,她在制度下生活,但是并不厌倦,因为这样能催人奋进,就像有一根绳子总在前面拽着自己,想不进步都不行。而我的生活靠的是自觉,要么自力更生,自强不息,要么自甘堕落,自掘坟墓。虽然我不用上班看似轻松惬意,其实生活压力不比任何人小。

    压力归压力,还不至于把我的睡眠压垮。昨天酒喝得有点儿多,现在头还晕沉沉,睡眠是一剂良药,比任何化学药物都管用。

    可是刚进入无意识状态,就被敲门声拉回现实世界。一定是周舟没带钥匙,路上想起什么东西忘带又返回来了,我睡眼惺忪地去开门。

    “怎么是你?”我看到乔巧站在门外。

    “怎么不能是我。”不等我完全把门打开,乔巧就走了进来。

    “你怎么找到这的。”我关上门问道。

    “闻着味儿就找来了。”乔巧坐到沙发里,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毫不客气。

    “你干吗来了?”我被乔巧的突然出现搞得有点儿不知所措。

    “考察一下你的幸福生活。”乔巧从沙发里站起来,挨屋巡视,转完我那屋又转周舟那屋,“你俩分居?”

    “对,没你想得那么流氓。”我说。

    “这怎么还空着一间?”乔巧打开没租出去的那间屋子的房门问道。

    “没人愿意租。”我说。

    “你把房东电话告诉我。”乔巧进到屋里看了看。

    “干吗?”我说。

    “别让它闲着了,我住进来吧。”乔巧说。

    “你添什么乱!”我说。

    “我跟我喜欢的人住得近点儿难道不应该吗?”乔巧说。

    “咱俩的事情不是已经结束了吗。”我说,“干吗还死缠滥打?”

    “我也以为结束了,可是结束不了,谁让我喜欢你的臭德行呢。”乔巧说。

    我说:“你怎么跟中国足协似的,一天一主意。”

    “跟着感觉走呗。”乔巧说,“把这间房子租下来,我哥还能时不时过来骚扰一下周舟,挺好,一箭双雕。”

    “我和你的事情不可能有结果,你哥和周舟更不可能。”我说。

    “我哥的事情他自己能搞定,我对他充满信心,我要是周舟,就不和你好,选择我哥。”乔巧说,“至于咱俩嘛,虽然你这块骨头挺难啃的,但我还是要啃,不啃到嘴誓不罢休。”

    “你和你哥怎么都喜欢拆散他人幸福生活,有其哥必有其妹。”我说,“说实话,我对周舟的感情恐怕除了我妈没有哪个女人能比得上。”

    乔巧说:“我就是要改造你的人生观,让你重新认识世界。”

    “晚了,我都快二十六了,人生观已经定型。”我说。

    “我要让你回炉重新锻造。”乔巧说。

    “你就是给我烧成水儿,我也注定要倒在周舟的模子里。”我说。

    “小样儿,那我就给你烧成蒸汽。”乔巧说,“给你看样儿东西。”说着掏出钱包,取出一张照片。

    “什么啊?”我问。

    “自己看。”乔巧把照片给我。

    我一看,正是那晚我和乔巧在街头拥吻的照片。

    “你怎么给洗出来了?”我拿着照片问。

    “手机屏幕太小了,洗出来放大看多方便。”乔巧说。

    突然,门又响了。这次可能真的是周舟。我立即对乔巧做出不要出声的手势,让她把照片收好,然后蹑手蹑脚走到门后,透过猫眼,看到周舟正站在门外。完了,如果让她知道此时乔巧正在屋里,我有口难辩。

    周舟继续敲门,我站在门里一动不动,看到旁边的鞋柜上放了一串钥匙,正是周舟的。这回放心了,只要我不开门,周舟就进不来。

    乔巧知道是周舟回来了,一脸坏笑,几次张大嘴巴做出喊叫状吓唬我,好在没有付诸实践。

    我趴在猫眼上向外看,周舟又敲了几下门,然后也趴到猫眼上向里看,吓得我赶紧蹲下身,轻靠在门后不敢大声喘气。这时我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乔巧拿起看了看,没出声,用嘴型告诉我是周舟打的,我摆摆手,她却把手机放到耳边要接听,我惊出一身冷汗,冲她横眉冷对,恨不得像一道闪电劈过去,夺回手机。乔巧见状,捂嘴大笑,把手机扔到一旁。电话响了十声断了,紧接着又响了第二遍,我守在门后,仍不去管。十声过后,听到门外响起周舟下楼的声音,渐渐减弱,直至消失。我躲到阳台后面侦察,看到周舟出了楼门,才长出一口气,缓过神来。

    “至于这么紧张吗?”乔巧说。

    “你还太小,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我的心跳仍此起彼伏。

    “刚才我真应该大喊一声,让她知道你在里面,看看会有什么后果。”乔巧说。

    “幸亏你没喊,要不然我就把你顺窗户扔出去,让你哥等着收尸吧。”我说。

    “我哥说今天晚上要和周舟吃饭。”乔巧说。

    “吃就吃吧,一顿饭能说明什么问题,我巴不得天天有人请周舟吃饭呢,吃完再打包给我带回来,从此衣食无忧的生活实现了一半。”我说。

    “把你手伸出来。”乔巧说。

    “干吗?检查卫生?你又不是幼儿园的老师。”我说。

    “哪儿那么多废话,快伸。”乔巧说。

    “伸就伸,反正我指甲三天剪一次,卫生小红花非我莫属。”我掌心冲下伸出手。

    “不用让我看手背,不检查卫生,翻过来,我看你的掌纹。”乔巧说。

    我掌心冲上,伸到乔巧面前,她端详片刻,说:“在你二十六岁的时候,感情上会出现动荡。”

    我收起手说:“别扯淡了,我是坚信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奉行实事求是,解放思想的路线,一切封建迷信,都纯属瞎掰。”

    乔巧说:“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不信也得信。”

    我说:“我敢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与命斗,我不信邪。”

    乔巧说:“佛家有句话,叫随缘,说的就是每个人命中都有某些不可抗拒的力量。”

    我说:“你小小年纪,不好好学习唯物主义,整天瞎琢磨这些干什么,请你牢记一位革命导师的谆谆教导:一切宗教,都是毒药。”

    “政治背得不错啊,考研胜利在望了。”乔巧说。

    “一般,别的不敢说,反正在马列主义的指导下,我学会了明辨是非,知道信什么不信什么。”我说。

    想到周舟刚才焦急的样子,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再跟乔巧贫下去会耽误正事儿,于是以抓紧复习为借口,让她走了。临出门她留下一句:“改天再来看你。”

    乔巧走后,我立即给周舟回了电话。

    “你找我?”我在电话里问。

    “你在哪儿?”周舟问。

    “在家。”我说。

    “我刚才敲门怎么不开,打手机也不接。”周舟说。

    “出去吃早点了,没带手机,回来看见上面有你的未接电话。”我说,“什么事儿?”

    “今天开会用的文件我忘带了,你在家等着,别出去了,我马上回去拿。”周舟说。

    我说:“用不用我给你送过去?”

    周舟说:“不用,你不知道放哪儿了,还是我回去吧。”

    不一会儿周舟回来了,进门后直奔她那屋,翻箱倒柜找资料,我问用不用帮忙,周舟说不用,我就回到客厅背政治,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考试了。张超凡告诉过我,政治提前一个月背就够了。我想笨鸟先飞,先下手为强,就提前两个月看,结果半个月就把书背完了,歇了一个礼拜,没事儿干,拿出书复习,发现和没背过一样,接着再背,一个星期又都背完了,歇了一周,七天后再看,还跟没背一样。但考试日期临近,每天不背会儿心里不踏实,只好一边背一边企盼着赶紧他妈考试吧,可不想再背第四遍了。

    这时我发现乔巧落在沙发上的红色女式钱包,捡起来想找个地方藏好,可是周舟过来了,拿着一摞打印的资料,我赶紧将钱包塞到屁股底下,正襟危坐,表面平静,内心澎湃,就像藏着鸡毛信的地下党遇到敌人故意装出一副自然的表情。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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