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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0

作者:老野山民
更新时间:2018-02-24 16:00:00
他确实没心情。

    “那行,我告诉他们,就说你的身体还没恢复,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哎,要不咱俩去见见我爸吧?”

    “见他干吗?”萧乾有点儿烦躁了。

    “说说咱俩的事儿啊,省得他老装糊涂。”乔虹盯着萧乾道。萧乾没表态,他觉得毒瘾开始犯了,心里一阵阵发慌,额上也沁出了细细的汗。乔虹看出来了道:又犯了?”萧乾点点头,皱着眉头进了卧室。乔虹叹口气,没跟进去。她不想面对萧乾吸毒的情形,但心里非常难受。

    晚上,乔虹陪萧乾到外边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两人散了挺长时间步。一路上萧乾没怎么说话,都是乔虹在说。萧乾仍想着臭鱼的那码子事。另外,他已经有了种不祥的感觉,就是魏光的钱有点儿来路不明,不正。虽然没证据,但这种感觉却越来越顽强的印在了他的脑子里。他有点儿担心了,如果魏光这帮人真的是……那自己又该如何面对呢?

    矛盾,像有两辆碰碰车,都不甘示弱地冲向对方……

    另外还有件案子,萧乾正查到了一半儿,这个案子他一直在独立操作,因为这个贩毒团伙把自己埋得很深,并且多是干部子弟在其中,故,难度可想而知。萧乾在交接工作时未把这件案子移交给赵晓明的原因,是因为赵晓明也是干部子弟,都是本市人,萧乾担心会走漏风声。同时他对赵晓明也不太信任,这个人很浮躁,工作作风甚至有点儿像戏子,这种把玩工作并带调理的表现是萧乾很反感的。但他现在仍是放不下这个案子。这帮干部子弟开设了几家大型娱乐场所和超市,主要以色情和摇头丸为主业盈利。萧乾私自查访了一段时间,虽然线索已经咬定,但尚未抓住致命的证据,这个证据就是进货渠道和接收单位。可萧乾这一下来,这个案子便搁浅了。但萧乾心里却一刻也没放下过这个案子,甚至每天这个案子都会从他的脑海里掠过几次。他近期一直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个案子接着搞下去?但自己的身份已经变了,分局各部门亦不再可能参考他的意思,尤其是赵晓明,更会对他不屑一顾。那么,往下该怎么办?萧乾真的感到了头疼。

    队里有几个人萧乾还是在关键时刻可以用得,这几个人就是乔虹,仲亚和岳冲,这几个人无论是是非观念还是责任心都很强,原则性也把握的较好。其他队员萧乾就有点儿说不好了。“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经济以迅猛的势头一路冲撞而去,但因人文基础太差,便在这一过程中产生了大批投机分子和势利小人,且有很多商业的表面形式都是经不起审查和推敲的。人心浮动,趋财附势是这个阶段最主要的集体表现。

    队里的一些队员也有出轨的行为,但因证据不足和萧乾还顾虑些面子,便未深查。但有人与小毒虫们关系暧昧则是肯定的。但大案件他们则不敢胡来,贪点儿小财至少可以保住性命,若走得太远了,那可就没准了。干公安的人,尤其是级别低的干警,大多数在行为上是有个度,因为每个人对监狱的认识都会比外部人有更深和更近的了解。

    而查这几家娱乐场所销售毒品的事,萧乾只和乔虹、仲亚、岳冲这三个人透露过,但也很有分寸,并且只讲了疑点而并未将重点剖白。故,也就未引起乔虹等人的高度重视。

    今天萧乾的旧话重提令乔虹有些不以为然了。她说:老萧啊。”她对萧乾的称谓总是没个准头,且常因地制宜。她接着道:你说你已经下来了,还惦着这些事儿干吗?就算有了新的线索,你一个人能干吗?而局里这些部门你现在是谁都搬不动了。赵晓明会帮你?他恨你,烦你都来不及。你直接找局头?越级不说,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啊?充其量也只能算个线人了。你真想充当这么角色?也太掉价了吧?!反正这种事儿我是不陪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可这个案子已经快成熟了。”萧乾极不开心地道。

    “哪个饭馆都成熟了,你不怕撑死啊?算了吧萧乾,既然已经脱离岗位了,那就好好休息休息。这些年你也没少遭罪,给自己补偿一下吧。我说句难听的,你也没那么重要。清朝的林则徐就开始戒烟戒毒,这都几百年过去了,市场上一天都没断过货。再说了,你这个级别好像还不如林则徐当初,是吧?林则徐好像是个道台,哎,道台有没有现在的局级高啊?”

    “你爸就是个副道台。”萧乾没好气地道。

    “道台就完了,还副,副你个头啊?!真不会说话,以后跟你结了婚,还真不能带你出去应酬,太不会说话。”乔虹嘻嘻哈哈地打着趣。

    “不行,这案子我还得接着往下弄,不弄太可惜了。”萧乾嘀咕道。乔虹止了步把脸凑到离萧乾很近的地方道:你怎么弄?穿件烂背心,举着退休证冲着人喊,别动,我是退休警察,谁敢动我就……他妈的,我现在没枪了。”乔虹没说完便径直哈哈大笑了出来。然后又笑着道:再看吧,被你一个人包围的那些人肯定都笑得躺倒了一地。唉――我的缉毒英雄,今非昔比了,回家吧,刷刷牙好好睡一觉。”乔虹拉着萧乾在街角拐弯了。

    第二天上午,乔虹上班走后,萧乾又给魏光打了手机,这回通了,但魏光说他在澳门,得十天后才能回横江。并告诉萧乾一个号码,是沙木森的,让他碰上难事去找沙木森。

    萧乾挂了电话,百无聊赖地看了一会儿美国人亨特写得《犯罪心理学的特性与共性》。然后便坐在沙发上抽开了烟,满脑子都是案子,都是问题。就是不知该如何进行。这身份一变,到处都有了坎儿。萧乾对此算是深有体会了。

    耐不住寂寞的萧乾在下午三点钟还是去了亚宝路的一家咖啡厅。这是他的一个埋得很深的线人经营的,除他之外,局里任何人都不知道这个点儿。这个咖啡厅的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谢顶男人,脸不大,肩膀却很宽,身高只有1.6米多点儿,但人很精明,曾因贩毒在狱里服刑八年。出来后凑了点儿钱,开了这么个买卖。他只经营少量的摇头丸,粉是不敢再作了。他这个点儿经营摇头丸是萧乾睁眼闭眼默认得。说是经营,当然也是在暗地里销,且都是老主顾,不会出什么大问题。老板姓丁,绰号杂毛。他是遗传的谢顶,年轻时就没多少头发,且颜色极不统一,脖子周围的半圈头发更是硬凑了五六个民族。所以叫杂毛到是很贴切。

    第十章

    厅里经营面积不大,只有一百多个平米,装潢陈设亦很一般,但这的生意尚能维持,因为有一帮麻将鬼和摇头丸常在这里混。萧乾跟管辖派出所曾打过招呼,故,没人多事。

    萧乾一进了厅里,就看见杂毛正在训斥一个二十多岁的女服务员。杂毛从后头看很像是戴了一个破损的脖套,此刻正是夏季,所以看上去就有点儿怪。杂毛背冲着女服务员道:他喝多了,你没喝多吧?那也得把帐结了啊?!又不是熟客,要都像你这样把客人放跑了,我吃什么?搬你家住去?怎么看你家也不像有钱的?给我吃啥?”大概是杂毛看见女服务员的眼神不对了,便转过头来,他看见了萧乾,然后就咧开一张虽小但却相当厚实且沉甸甸的嘴笑了:萧大队,今天怎么这么有空?快坐快坐。”杂毛又冲服务员低语道:从你工资里扣,非把你扣机灵了。滚蛋。”服务员走了。杂毛把萧乾带到角落里坐下来。这个时间咖啡厅里没客人,这是夜猫子们出没的地方。

    “喝点什么?”杂毛笑着问刚坐下来得萧乾。

    “不喝。”萧乾道。

    “那抽烟。”杂毛掏出烟后又放了回去。道:这牌子不行,这是我抽得。稍等,我那有好的。”萧乾没拦他,杂毛快步走到吧台里取出一盒烟,又快步走回来。他从烟盒里取出烟卷递给萧乾,后者接过烟又看看烟盒道:你这还不如刚才那盒呢。”

    “别,这里边有事儿。”杂毛冲萧乾诡谲地一笑:里边是软包中华。这么着安全。”

    “又是里边那一套,小杂技?”萧乾看看烟卷,还真是中华。

    “自己瞎开心的事儿。”杂毛为萧乾点上火。然后放低音量道:我也听说了,下来了?”

    “嗯。”萧乾答应一声,心里有点儿堵。

    “那就好好歇歇身子,这些年也真够你受得。行啦,你对得起这个国家了。”杂毛做出一副很感慨的样子。

    “这是我的事儿……”

    “那是,肯定。”

    “哎,老丁。”萧乾从不叫杂毛这个绰号:以后你这儿还是我的点儿,你还是我的线人,咱们还是单独联系……那个案子,咱们还得接着搞。”萧乾吐出一口烟,盯着杂毛道。闻言,杂毛不大的眼睛便睁到了极限:……不是拿我开心呢吧,萧队?你可是已经下来了,再接着搞,万一出了事儿,谁罩着我呀?我可是快五张的人了,虽说没老婆了,可有孩子啊。萧队,放了我吧,我真不想干了,干不动了,也没胆了,真的。”杂毛的表情和语气都变得干巴巴的,像一个借了几处钱都没借到的人。

    “不行,得把这个案子结了,这是我手上的事儿,你说了不算。不过,这个案子结了以后,你就可以不干了,但以后也不能再经营摇头丸了,好好做你的生意。”

    “可萧队,你不是已经下来了吗?你还拿什么折腾?你现在跟我一样,也是老百姓了呀。”杂毛的眼睛都有点儿湿了。

    “别说了,就这个案子,办完就没你事儿了。哎,你又从哪进了几次货?”萧乾抬眼看着杂毛。后者看着萧乾不语,脸色挺难看。

    “说呀。”萧乾催着问。

    “……别折腾了吧,萧队?我真的陪不起你了。”杂毛一脸哭像,只差眼泪了。

    “……那好,我把你送进去,不多,五年。然后咱俩就清了。”萧乾从面前那包红塔山烟盒里取出一支中华烟抽着。烟是真的。

    “萧队……没余地了?”杂毛也坐下了。

    “没有。”萧乾的声音不高,但口气很硬。

    “那,这是不是最后一次啊?”

    “是,案子破了,以后我肯定不再找你。”

    “可这话你以前也说过呀。”杂毛也点了根烟。

    “这次是真的。”萧乾认真地道。

    “……那好吧。我又从新世纪进了两次货,每次两百粒。”杂毛指得是摇头丸。他说得新世纪是一家娱乐场所,全称是“新世纪沙漠风暴广场。”这家大型夜总会的消费者以年轻人为主,而主业则是色情和摇头丸。生意十分火爆,如满场的话,能容纳两千多人,出台小姐多时能达到几百人,是横江最大的一处消金洞穴。

    萧乾从咖啡馆内出来时,杂毛只送到了门里便不再送了。杂毛自有自己的难处,他知道自己有把柄在萧乾手里,帮他的忙纯属无奈,并非自己有多么高的境界和觉悟,被关押过的人没有和国家一条心的,这是比铁还硬的事实。但杂毛也怵新世纪那帮人啊!老总副老总都是市委市政府领导的子弟,真是要山得山要水有水,自己这副小身板小身份小地位又怎么可能是人家的对手?!真像是一架胶合板的航模闭着眼往山上撞上去!后果可想而知。但萧乾亦是若不起的主,虽说下来了,可谁知道他背后还有什么背景?真下还是假下?万一又是玩了个什么花活也说不准啊!公安系统给外界的印象就是顶着个国徽在阳光下冲着老百姓或张嘴或不张嘴地笑笑,但真正和公安打过交道的人却知道事实上根本不是那么简单,公安内里的花花肠子是要多弯有多弯,要多细有多细,要多……真是不好说了。杂毛在听到萧乾内退的消息后,还真高兴地喝了二两小酒,他有糖尿病不敢多喝。心说这次可不用再操那些闲心扯那个闲淡了,可谁曾想到,萧乾又来了!并且又把他继续套在那辆不知啥时候便会轰然散架的破车上,病马加鞭的朝着一路下坡就赶下去了。萧乾走后,杂毛还真躲在吧台后边掉了几滴眼泪,心里念叨着狱里的那几句名言:命苦不能愿政府,点背也别怪社会……”可是,杂毛真的哭了,他能不愁吗?新世纪那帮人若是想弄死杂毛,那真是连点儿糊巴味都别想闻着。杂毛出狱后又结了一次婚,以前的老婆没给他生孩子。这个老婆是个坐台小姐,本来以为杂毛有点钱,婚后得知杂毛就剩下一屁股和两眼窝子的债了。老婆跑了。作小姐的岁数大了一般都去当了小鸨子,亦算是轻车熟路。她给杂毛留下了个四岁的儿子,成天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杂毛要东西吃。杂毛雇了个老娘们看孩子,管吃住一月八百。杂毛以后也不大敢招巴那些路数不正的女人了,第二个老婆跑时还卷走了他半年的营业额。操!杂毛的债台又加高了。杂毛家有卫生间,但他还是买了个尿盆,然后把自己和二老婆的结婚照放在盆里天天用尿泡着。一,是恨这个丧良心的女人。二,是恨自己瞎了眼。所以,把自己也用尿泡上了。有时还让儿子往盆里尿。儿子就高兴地说:妈妈黄了,爸爸也黄了,真好看。”“去你妈的,睡觉!”杂毛把儿子抱走了,然后交给那个脸比铁锹还宽还锈,身材比冻柿子还圆还硬的保姆照看着。他不敢再雇年轻女人,算是接受了教训。杂毛的第二个老婆,那是个不把嘴先在蜂蜜里蘸蘸便不开口说话的人,但做起事来却是先把你的五脏掏空,然后再穿着高跟鞋伸进去踩!杂毛是真怵了。他是被萧乾抓了现场,写下了笔录后,萧乾放了他一马。但打那以后,萧乾就成了他法律上的领导。杂毛几次梦见萧乾死了,死得挺惨。他笑了,笑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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