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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0

作者:原毁
更新时间:2018-02-18 00:00:00
么时候没电了?没注意。你找我有事?”

    “没事。那个……小风好吗?”

    “很好,胖了好多。海,你要注意身体,不要着凉,不要饿肚子,钱不够跟我说,不要再去卖……”

    “罗嗦!”

    “你找我真的没事?”

    “那个……生日……”

    “哈哈,是不是等不及想吃我的生日蛋糕了?放心,周末我再买一个和你一起切……喂,你别挂啊。单方面切断联系拒绝谈判会引起外交纷争的……”真是不可爱的家伙呢。

    6月上旬,英格兰人在老狐狸埃里克森的调教下,懂得了什么叫进退自如,见好就收。整个下半时,他们龟缩在门前用太极推手将阿根廷凶悍的潮水般攻势消弭。一次次无功而返,阿根廷队终于没了脾气。

    老二老三大骂英格兰卑鄙,说这场球看得窝火。当天晚上小雨打来电话,说想看阿根廷的下场比赛,我听说过她很喜欢巴蒂,可她的寝室里没有电视机。

    我说:“去开个房间吧。”

    她在电话那一头狂怒:“色狼!”

    莫名其妙!明明她自己想歪了还要骂我。以前偶尔为了一场深夜球赛我们一个寝室的兄弟会去开一间。学校附近的宾馆星级不高,不是太贵,四个人分摊还是可以接受的。到了那里抽签决定谁睡床。

    世界杯越炒越热。相关的花絮也冒了出来,譬如学校里有韩国女留学生激动得裸奔之类的新闻。反正我是没有看到,不能随便评价她身材如何。

    瑞典对阿根廷那天,我打电话请唐雨去一家餐馆吃饭。她说没空。电话那一头声音嘈杂,她说,T大唯一装了电视机设备的食堂里挤满了人,她站得太远几乎看不到电视屏幕。

    “那你就过来看啊。”我说。其实我早早地坐在这里占好了位子,还点了些吃的,那样服务员就不会赶人。

    她急匆匆地赶过来,不理会我点了一桌的东西,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

    一场紧张、激烈但算不上精彩的比赛。裁判吹响终场的哨音时,愁云惨雾笼罩了整个球场。一张张刚毅的脸上落下了失望的泪水。镜头切换到近景。战神哭了;看台上的阿根廷球迷哭了。死亡之组的诅咒,运气不好也罢,贝尔萨的阵型错误也罢,这一届的世界杯无疑是阿根廷队惨痛的梦魇。

    餐厅里,零分贝的寂静,像是在为阿根廷哀悼。我看见她哭了,泪滴掉在她自己的手上。我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伸出手臂抱住她。她的眼泪弄湿了我的衣服。

    战神--巴蒂斯图塔,屏幕上那个黯然神伤,低头呜咽的男人,说实话在那一刻,我对他除了同情还有一点嫉妒――她竟然会为了不相干的他而流泪……

    我送她回学校,走到门口时,她依旧是低垂着脸的。

    回到寝室,又是三个家伙死气沉沉的样子。

    我出去透透气,校园广播,淡淡忧伤的歌曲在无际的夜空中飘荡――“那并不容易,你甚至会觉得奇怪,当我试着解释我的感受,在我做了这一切以后,我依然需要你的爱……阿根廷,别为我哭泣~事实上,我从未离开过你。在我妄狂的岁月里,我疯狂的存在,我依然信守诺言……”

    手机响了,是唐雨。她的声音有些迟疑和滞涩:“江皓然,对不起,还有,谢谢。”

    “没关系,”尽管她看不到,我还是笑了,“小雨,你知道吗?如果你有一天为我哭,我会很高兴。”我想我是喜欢她的吧。不是逢场作戏,不是一时高兴,我是真的喜欢她。

    回到寝室,三个室友也从悲伤中恢复过来。他们看见我,问:“老大,明天土耳其对中国,去不去看?好歹我们也爱国一回。”

    我摇摇头。

    第二天傍晚,等他们垂头丧气地回来,我已经把听广播用的耳机收起,放进书桌抽屉里。也罢,喜欢的球队,一个个飘零。中国的几个门柱球,被一而再,再而三地宣传,作为接下来四年聊天吹嘘的谈资。看完了,也该收心了,安心考试。

    考完期末考试去探望萧海,正好是高考最后一天考英语。一排值勤老师和保安组成一道人墙,像奈何桥一样隔开了考场。

    “海,你给我出息点!听到没?!否则我和你绝交!海……”我踩着花坛石桌占领最高点,旁若无人地朝着萧海渐渐走远的背影大喊。算了,我一辈子的面子,这次为了他,全丢光了。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呀!

    萧海回过头,虎起脸骂道:“滚,别在这里给我丢人!”

    “你混蛋,我这么没脸没皮是为了谁啊……”

    两个保安上前把我拖走,说我扰乱治安违反民法。没那么严重吧?大哥,混口饭吃而已,何必如此认真。一通漫长的似乎没有边际的思想教育之后,幸而我的学生身份,保安最后还是放了我一马。

    烈日炎炎下站了几个钟头,我总算盼到萧海面色如水地走出来。我也不问他考得怎样,如今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我拉住他:“来,我请客,我们去吃顿像样的。想吃什么?”

    “火锅。”

    我抬头看看骄阳似火。这种天气?

    萧海点点头补充:“是的。麻辣火锅。”

    五分钟后,我坐在火锅店里对着热气腾腾的一锅东西发愁。

    “怎么了?”对面的萧海夹了一筷子刚煮好的羊肉给我。

    “没什么。”我有点受宠若惊地接了,“谢谢。”

    萧海对着火锅上方的白气淡淡地笑了:“我一直觉得吃火锅是一堆人在那里洗筷子,不太卫生,所以只和最亲近的人比如家人一起去吃。小时候和爸爸妈妈一起来过几次。”

    我用很认真的眼神看着他:“海,你现在也是在和家人一起吃火锅啊。”

    “家人,么?”他站起来,弯腰用筷子夹起大把湿漉漉的菠菜放进锅里。也许是太靠近锅子了,雾气蒸腾了他的眼睛。

    大半个月后的凌晨两点,我尝试了两个小时后,终于第一时间打通声讯电话查询高考分数。电话那头报出的分数高得让我难以置信地复查了一遍,平白无故让电信局多赚了一笔。

    我欢呼雀跃地深更半夜打电话过去骚扰萧海:“海你真是太厉害了……这个分数,几乎全国所有的学校任你选……开学后应该还可以拿新生奖学金,数字不小哦……”

    “那种东西,我才不在乎……”

    我眼前一亮:“哦,是吗?那分我一半,我替你担惊受怕的,估计这学年奖学金只能拿到二等奖。”

    “喜欢你就拿去好了。”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还是算了,你留着慢慢用吧……”

    挂掉电话,我闭上眼。

    撑过去,一切就会变得更好吧?

    再睁开眼睛,我对着镜子咧咧嘴,挺帅的小伙子,自我感觉良好。

    明天可能不一定会更好,但是更好的明天一定会来的。

    Nuts(迷恋)

    敏儿顺利考上升上F大,成为我的学妹。入学那一天,她不让父母来送,却把成堆的行李丢给我让我搞定。我连打的几个电话到宿舍没人接,找不到室友做帮手,干脆拉来江凌锋做苦力。凌锋他们大一暑假的军训刚结束,晒得一身健康肤色,人也变得结实,帮我减轻了不少工作量。我看得出来,我这个还有点害羞的堂弟对敏儿似乎很有好感。敏儿好玩地盯着他脖子上挂着的子弹坠链,那是用打靶时捡到的弹壳做成的挂件。他当场摘了下来直接送给敏儿。

    等凌锋闷头干完苦力活告辞之后,我问敏儿:“怎么样,小伙子人不错吧。”君子有成人之美,我很喜欢做媒人的。

    可是敏儿摇摇头:“太黑了。我喜欢皓哥哥这样斯文白净的。”

    “他不是刚军训完嘛,以后会白回来的。”

    敏儿一扬头:“女孩子的青春不能浪费在等待上。”伶牙俐齿,不愧是小风的妹妹。

    我和敏儿在女生宿舍楼门口对话的时候,作为犯罪现行犯被老二抓个正着。老二乐呵呵地唱了起来:“啊哈哈,啊啊哈黑猫警长!……”

    老二上学期科目奇迹般全过了,幸福地一塌糊涂,心情大好,干脆跑回我们寝室里大肆宣扬:“号外号外,老大高瞻远瞩,上学期的小美眉成了我们的学妹啊。”

    可惜盘丝洞里没有人响应。老四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指指一边脸如包公埋头操机的老三。

    郁闷的老三,上学期有一门考试自我感觉良好,却只得了一个及格。很不服气地找阅卷老师查卷子。老师推脱了半天,总算答应帮他查。一个小时后,通知来了:老师说的确批错了,应该是不及格。于是乎,老三的成绩单上首次出现了不荣誉的记录。偏偏老三的性子不像老二大大咧咧不及格吼一声过几天就忘,他对成绩很放在心上,一直耿耿于怀。

    我看看老三至今愤愤不平的脸,不知该如何安慰:“我说,老三,你在T大也混了两年了,难道不知道T大最出名的三条校规吗?第一条,不要和老师争,老师永远是对的;第二条,如有异议,参见第一条;第三条,违背以上两条者,后果自负。”

    老三不听,一边手砸着键盘,一边乱嚷: “我要宰了他,杀了他全家,杀了他家里的蟑螂,蚂蚁,蜘蛛,蚊子,臭虫……我要封了他的IP,黑了他的邮箱……”老三高中时曾经入侵学校的网络,被抓处分,唯唯诺诺一年,帮助老师做课件,帮学校维护局域网,终于在毕业前夕消个不光彩的痕迹证明。经此一劫,当初做黑客的激情全无。改而钻研电脑游戏。这阵子借操机发泄怨气,一玩就激动不已,打到手上贴伤筋膏药的程度。

    “卡卡”不和谐的声音的响起,又一个饱经摧残的键盘壮烈了。看着老三悲愤的脸,我总算什么叫做生命中最难以承受的伤痛了。心理创伤加上经济损失才是真正的心疼。

    第二天,正式开学。大三了,课堂纪律大不如前。一些例如CIMS(集成管理信息系统)之类的选修课就越发被忽视,连老四都开始迟到。听老师讲到设计二维→三维,乱七八糟地扯到曾经的波音747,号称可以坐500人,机头两层,而最新研制的空中客车A380全部都是两层,是世界上最大的飞机。我撇撇嘴:“又一艘‘泰坦尼克号’。”

    上完半节课,没吃早点的老四饿得受不了出去买东西。下半节课,弥漫在包子的肉香味和吞咽口水的声音里,老师脸上稍有不满之色,按捺住没有发作,开始讲三维设计在医学上的应用――“脑壳是非标准球体,一旦受损,制造一个替代品比较麻烦……安装也麻烦,必须把皮层挖开,把合金制造的仿脑壳放进去,再缝合,其间可以看见跳动的脑沟和流动的脑浆……”

    我正听得津津有味,旁边传来一阵“呜呜”声,老四噎着了,勾着脖子眼珠瞪得滚圆。

    “老四,怎么了?噎着了?”我连忙拍老四的背,帮助他消化。看看这缺德的老师把老四给吓的。

    前排的女生回过头递上一盒牛奶。我接过来递到老四嘴边,老四喝了一口,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咽下去,喘了口气,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对着那个女生轻轻说了声谢谢。

    动漫节伊始,四个大男生窝在一起恶补式地看《名侦探柯南》,据说是益智动画片,但我们看完后几乎没有任何智力上的提高。倒是老二挠着头半天想不明白――“动漫里怎么这么多的发色和眼睛的颜色,不都是黄种人黑眼睛黑头发吗?”

    我说:“那也未必,我有个朋友有双很漂亮的绿眼睛。他的爸爸妈妈都是纯种的中国人哦。”

    老二立即对那双绿眼睛显示出无以伦比的兴趣。

    下午没课,老三和老四中午出去吃饭。老二逮住机会,说:“回来时路过校门口给我带一份‘毛利小五郎’(毛栗子五块钱)……半小时后我还要去取衣服。我好不容易才在三楼找到了‘工藤新一’(日语发音类似‘空的洗衣机’),要不然我里里外外几套衣服都快堆得发臭了……”

    难得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我把硬币抛向空中――如果正面朝上,就在F大的燕园兜兜 ;如果背面朝上,就去T大碰碰运气 ;如果硬币立起来,我就去自习。旋转,停下……正面。

    老二有点看不过去我的悠然自在:“那明天要交的作业怎么办?”

    我拍拍老二肩膀:“哈哈!!!有本事的人能让电脑为他洗臭袜子,你羡慕不来的……”

    笑得正灿烂,脑中无意识地跳出很久以前小风的一句话――皓,你就像天鹅一样,在水面看起来悠然自得,在水下却拼命踩水。这样活着,不累么?

    正在发楞,赵蕊儿的电话来了。“皓然,我们学校今天有动漫COSPLAY,有没有兴趣来看看?”

    我把硬币翻了个身,微笑。

    我和蕊儿路过T大网球场时,我看到萧海和一个人在路边并肩走着,一人手里一个冰淇淋。萧海一身黑色,黑色的T-shirt,黑色的牛仔裤,都洗得有点发白。他身边的那个人穿着浅蓝色的衬衣,蓝色牛仔裤,有点颓废的色彩,但是遮掩不了他的漂亮,明亮的眼睛,浅浅的笑涡,他有一种中性化的,超越性别的美。如此漂亮的男孩,即使站在萧海身边也毫不逊色。

    这个人,是萧海同一寝室的同学。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给我的感觉就是震撼,即使是完全不同的五官,但眉宇间的神情,微笑的样子,实在太熟悉了。

    赵蕊儿在旁边拍我的脑门:“喂,傻了啊你?那个人是长得挺漂亮,不过是男的哦,别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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