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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

作者:绿痕
更新时间:2018-02-13 20:00:00
。”

    理了理一身孝服后,夜色两膝重跪在阶前,朝浩翰深深三叩首,而后毫不恋栈地站起转身走出宫外,准备去面对她所选择的命运。

    看着她踩着不悔的步伐一步步退离殿内,直至殿外初露的天曦映亮了她一身的白裳,浩瀚一手拈熄了案上的灯焰,想借此将她愈走愈远的身影看得更清楚些,但就在她走出那扇漆着朱漆的宫门外头,高耸的宫门缓慢地合起隔绝了她的身影,再也看不到她时,浩瀚别过脸,无言地看着地上那两柄由他亲手所赠,如今却遭她遗弃的弯刀。

    隆冬末尽,细雪迎着衬亮了天际的曦云翩翩落下。

    在这日,帝国第一武将夜色,遭皇帝亲革所有功名并下罪,念在往日之功,夜色被判逐出中土,流刑至迷陀域。

    织女城自一早起就闹烘烘的。

    原因无他,就只因那个令所有大夫都已放弃希望,也令所有长老都有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准备的风破晓,不但在今晨张开了双眼,还在醒后摇醒了守在他身旁的霓裳……向她要水喝。

    当被他苏醒的霓裳回过神后,眼眶里霎时蓄满了泪水,惊天动地的哭声也立即自她的口中爆发开来,今正要来和霓裳换班照顾他的海角听了,以为风破晓在拖了那么久后,终于还是不敌死神之手撒手人寰了,当下海角刷白了一张脸,三步作两步地冲入屋内,但映入他眼帘的,却是像个邻家大哥哥般的风破晓,正手忙脚乱地安慰着难得大哭特哭的霓裳,风破晓还慌张地一直问海角,为什么只是想向她要碗水喝,却会害她哭成这样?

    脑中一片空白的海角没有回答他,只是一迳地呆站在门边,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不像去鬼门关前逛过好几圈,一脸惺忪,倒像是大梦一场后刚睡醒的风破晓。而己迁住到织女城里,着手准备帮好友办后事的天涯,闻讯急忙冲来后,情况也同海角一般,靠站在门边张大了嘴,久久没法从眼前的景象中回过神。

    一身已被霓裳哭得湿淋淋的风破晓,在那两个男人像木头般站在原地生根不动时,很犹豫地朝他们举起一手。

    “我……可不可以喝碗水?”他的口真的很渴。

    “哇――”为他担惊受怕那么久的霓裳听了,更是哭得泪流满面,“你还说……”

    臭男人,也不知道这些日子来他们的眼泪都快为他流干了,他却在醒来后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尽显着讨水喝……这个大梦初醒的风破晓,根本就不知自己已昏迷了多久,更不知自他负伤倒下后,这段日子以来,天宫三山的人,每日都笼罩在随时可能失去他的恐惧中伤心度日。

    他一脸无辜,“我……”

    “海角,去弄点水给他……”天涯使劲甩甩头,力持镇定地推着身旁的海角。

    “是……”仍想不通一个将死之人是怎么醒来的海角,百思不解地一手抚着额,转身推开身后那些也都呆愣地站着的人。

    当海角捧来一碗清水,且天涯也将哭倒在风破晓身上的霓裳拉开后,所有闻讯赶来的长老们全都聚集在他房内,动作整齐划一地坐在床前不远处,目不转睛地瞧着他。

    “你们是怎么了?”喝过水的风破晓,一头雾水地看着面前表情古怪,还不时又哭又笑的人们。

    坐在床畔的天涯,将他来回打量好几遍后,小心翼要地问,“你……现下觉得身子如何?”真怪,昨儿个见他脸上还没什么血色,怎么今早就红润多了?

    “嗯……”他抚着胸腹间的两道伤口,然后微皱着眉,“还满痛的。”他还以为那两刀下去后他就死定了,没想到还真幸运。

    天涯随即垮下了肩头,“就这样?没别的?”

    “我口还有点渴,肚子也很饿……”他搓了搓肚皮,―脸疑惑地问,“我是不是很久没吃饭了?”

    口渴、肚子饿?他要掐死这个害所有人只差没急白发的损友……

    气得两肩频频抖动的天涯,在真的付诸行动前,立即被眼明手快的海角给拉到一边去。

    “风城主,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把天涯交给那票长老架住后,海角清了清嗓子问。

    他边问边拉开衣衫看着自己的伤,“多久?”他想,应该有段时间吧,这不,瞧瞧他身上的伤都已好得差不多了。

    “两个月。”

    风破晓错愕地张大眼,“这么久了?”

    “正是。”

    随即想起在他倒下前那场战事的风破晓,脑中回绕着的都是夜色当时所撂下的话语。

    “天宫外的战事呢?”他紧张地坐正身子到处张望,“天孙在哪?”

    “我在这。”被点到名的凤凰,辛苦地自围观的人群中挤出来。

    “你在?”看着完整无缺的凤凰,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的风破晓,眉心因此愈锁愈深,“那夜色呢?她没实现她的诺言?”以她的为人来看,她是不可能不履行承诺的,且天宫也无人可败她,凤凰怎可能还活着?

    众人无言地相视一眼,知道他错过了许多事的天涯,转身朝霓裳示意,于是霓裳拉着海角,一块将挤满一屋子的人们统统请到屋外,在八面玲珑的霓裳恢复正常,站在门外对付起一波波涌来这想看风破晓的人们时,海角乘机将房门给关上。

    “帝国已经退兵了。”坐在他身旁的天涯拍拍他的手,先安抚下神情紧张的风破晓。

    “退兵?”他怎么也想不到竟会是这种答案。“夜色明明就胜券在握,她怎可能退兵?”

    天涯缓缓将他所不知的一切说给他听,“在你倒下后,夜色限咱们三日内交出天孙,但云神布法召来风云保住了天宫,令夜色无法发兵进击。日前就在云神不支后,夜色果真依诺前来逼我们交出天孙,但就在两军开战前,她临阵脱逃,因此我军将帝军逐出天宫外,直至遇上了石中玉后才停止进击退回天宫,不过,咱们这是有收获的,因为天马郡又回到了咱们的手中。”

    风破晓意外地瞠大了眼瞳,“什么?”

    “嗯……”天涯搔搔发,不甘不愿地承认,“说起来,这回咱们天宫还真是走运。”好险那个女人莫名其妙地跑了,保住了他们几人的小命一条,不然不要说是收回天马郡,今日天宫还能不能存在都是个问题。

    “不可能!”他猛然大声一喝,难以相信地不断摇首。

    “破晓?”被他激动的反应怔住的天涯,担心地伸手去摸他的额。

    “临阵脱逃?她不可能会这么做!”风破晓一把挥开他的手,双目写满焦急地扯住他的衣领,“你说,她发生了何事?”

    天涯愣愣的,“我……”

    “我听到了个消息。”站在一旁的凤凰,看完了风破晓的反应后,一手抚着下颔道。

    “什么消息?”急于知道实情的风破晓马上扭头看向他。

    凤凰先是抬起两手要他别太激动,在他放开天涯后,凤凰才慢条斯理地开口,“两军开战那日,在战场上,夜色收到了她爹黄琮将军自缢的消息,所以才会抛下大军回京奔丧。”

    表情宛如受到什么打击似的风破晓,怔愕地定住了眼瞳,喃声在嘴边低语,“黄琮……死了?”

    “嗯。”凤凰点点头,“这事在迷陀域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听说在帝国里,正因为此事而闹得很大。

    他极力压下语调中的颤抖再问,“那……夜色呢?”

    “什么夜色?”愈听愈觉得反感的天涯,总觉得他所关心的对象似乎有点不对劲。

    “弃军不顾,她有何下场?”无法想像她这么做后,将会沦落到何等境地的风破晓,执着地望向凤凰,要凤凰给他一个答案。

    “你管那女人会有什么下场――”只希望他好好养伤的天涯,才不要他去管那个差点害死他的女人,可刚开口,就被风破晓一掌给推至一旁。

    强忍着浑身的不适,风破晓在天涯瞪大了眼时,一掌紧紧捉住凤凰的衣袖,“告诉我,她怎么了?”

    凤凰叹了口气,缓缓拉开他的手,“帝国皇帝虽饶她不死,但她被革去第一武将之职及所有功名,并将逐出中土,流刑至迷陀域。”

    “你说什么?!”深感震惊的风破晓忍不住扬高了音量。

    “破晓?”有点被他吓到的天涯,在反应过来时,忙不迭地阻止不顾才刚醒来就想下床的他。

    “让开……”他乏力地想推开天涯,但他的面色却变得愈来愈苍白,豆大的汗珠也开始自他的额际上滑下。

    “什么让开?”不知道他是哪根筋不对劲的天涯死命地拦住他,“你究竟想做什么?”

    他两手按着隐隐作痛的胸腹,不死心地想下床,“我要去见她……”

    “见谁?”

    “夜色……”也不知她现下怎么了,他非亲眼看看她不可。

    “见那女人?你疯了吗?”天涯气急败坏地将他压回床上,“那女人是怎么待你的你全忘了不成?看看你全身上下的伤,这都是她的杰作!”

    “我定要见她一面……”一字都听不进耳的风破晓兀自挣扎着,任凭天涯都已是青筋直冒也不给个解释。

    “我不准!”差点被他给气炸的天涯,气急败坏地将连站都站不稳的他再按回去。

    下一刻,当天涯又想阻止他时,凤凰走至床畔一手推开天涯。

    “要想离开天宫的话,你得答应我一事。”

    “什么?”天涯没想到他居然也跟风破晓连成一气。

    凤凰朝他伸出三指,“三日内,不许踏出这扇门,三日后,你爱上哪都没人会拦你。”

    “谁说没人――”天涯才想开口反对,就被出手甚快的凤凰给连点数穴被迫消音。

    “三日?”满头大汗的风破晓,真盯着眼前这个在他醒来后,看来似乎有所不同的凤凰,同时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就三日。”凤凰沉稳地给了他一个保证。

    “行。”就先退一步吧,反正以现下的状况看来,光凭己力,别说是离开天宫,他恐怕就连下床都有问题。

    “出去吧,这有我。”摆子他后,凤凰心情愉快地将被点中哑穴,且不能动弹的天涯给推出门外交给海角,在关上房门后,他笑咪咪地挽起了衣袖。

    风破晓在他一步步走来时,有些不解地问,“你要做什么?”

    凤凰扳了扳十指,“只是帮你一点小忙。”

    第二章

    “开门!”破浪低沉震耳的吼声,在清晨时分即在艮泽宫殿门外响起。

    一路上都拦不住他,只能任他硬闯入宫内的宫人们,在面色骇人的破浪已闯至殿门处时,不知所措地站在他身后哀求。

    “王爷……”

    “我说开门!”知道消息后,以最快的速度自东域赶来的破浪,怒火正炽地瞪着那扇胆敢拒他于外的殿门。

    “王爷,日月二相早已言明不见任何人……”宫内总管再―次把日月二相交代的说法在他耳边重述一回。

    “本王要见他们还需要他们的允许吗?”知道他们是刻意躲在宫内不见他的破浪,下一刻愤然地扬起一掌将眼前碍眼的殿门给轰开。

    似乎早料到他会来此的月渡者,坐在椅内有些不敢苟同地看着那两扇被他弄坏的殿门。

    “怎么你们这些四域将军都是同一副德行?”不肯吃闭门羹就算了,也都不知道门上有门环这玩意吗?

    携着满腹不置信来此的破浪,此刻没空也没心情与他们打招呼或是闲聊半句,因此一踏入殿内,他劈头就直接对那两个似早就准备妥当的人喝问。

    “陛下当真革了夜色的功名?”

    月渡者摊摊两手,“消息都已传出去了不是吗?”不然他又何须十万火急的杀来此地?

    “陛下为何这么做?”破浪最不能接受、也最不能相信的就是这一点。

    “临阵脱逃,罪重当斩,陛下已饶她一命了。”面上这带了点困意的日行者,大刺刺地打了个呵欠后,再次把不知已说过几回的罪名说上一回。

    “她只是奔丧!”破浪忍不住握拳大吼。

    老父死了,她这唯一的女儿奔丧有何不对?竟就为了这等小事革了她的功名?就算是要论罪,那也罪不至死,毕竟天马郡本来就是夜色亲手拿下的,现下不过是还给天宫而已,帝国根本就没有什么损失可言,再者帝国的北域可说都是夜色一手打下的,他们凭什么要她交出兵权和四域将军之首!

    “怎么,你这是在替她说情?”月渡者莞尔地绕高了黛眉,“你不是向来与她不和吗?她这一走,四域将军之首的位置就空了出来,这不正好趁了你的心意?”

    他火大地拂掌用力一挥,“就事论事,少跟本王扯些有的没的!”就算他要胜夜色,他也要胜得堂堂正正,而不是以这种捡现成的卑鄙手法!

    无视于他两眼怒火的月渡者,巧笑倩兮地抚着颊,刻意在这当头继续为他火上添抽,“功名,她是革定了,且今日她就要被逐出中土。”

    在赶回中土的路上,对这事所有来龙去脉都已知情,只差没亲眼所见的破浪,隐忍地看着他俩不但置身事外,还似在落井下石的模样,“我只想问……在殿上,你们有没有为她说情?”他人不知夜色曾为帝国做过些什么、不为夜色说情不打紧,但这两人,他们绝不能袖手旁观。

    霎时,不约而同都封了口的两人,相互交视了一眼,脸上的笑意与睡意皆同时散去。

    “有没有?”他阴沉地问。

    “没有。”既然他那么坚持要个答案,月渡者索性挺直了背脊回答他。

    气得浑身隐隐颤抖的破浪,边朝他们点头边往后退。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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