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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2

作者:詹炯明(zjm)
更新时间:2018-01-05 00:00:00
婉清讲起我前两次带花蕾来这家饭店吃饭的情况。何婉清满脸惊讶,简直不能相信。尤其是对花蕾白吃了两只鸡腿的事更感到不可思议。

    花蕾因我把她的事情讲得深动有趣,也非常开心。我想起每次带她去吃饭,她总是很开心。

    既而,我又想起我在黄山三天里每天只吃五块钱饭的事,我也把它当笑话讲给何婉清听。可是,何婉清听了非但没有笑,反而十分心疼。这令我万分感动。

    她说:“你一天只吃一碗炒饭,不饿吗?”

    我说:“我把不吃饭的时间全部用来睡觉就不饿了。”

    她说:“饿了还能睡着?”

    我说:“我也不知道,反正就这样过来了。不过,有一点我很清楚,所有的时间都是为了要忘记你。结果,却适得其反。”

    听我这样说,何婉清心疼地挽着我的手,仿佛一放手我就会消失。

    到了饭店门口,花蕾首先冲了进去。她进去以后,又跑出来对着何婉清喊:“妈妈,快一点。”

    接着她又对着我喊:“叔叔,快一点。”

    我和何婉清赶紧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因为花蕾的两次喊声几乎引来了在场所有人对我们的关注。

    何婉清点了花蕾喜欢吃的虾,花蕾对此十分满意。她不停地说话,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兴奋,同时她又渴望能立即吃到虾。因此她对厨房充满渴望。

    不过,我并不完全这么认为,我觉得她对鸡腿也是充满渴望的,尤其是对两只免费的鸡腿。我在很早之前就从我外甥身上发现一条规律:如果孩子做了某件特别的事,受到大人的夸奖和奖励,他们就会一直寻找机会重复做这件事情。若是这件事本身又能给他们带来好处,那他们就更乐意为之。

    我刚才在路上刚刚讲过这件事,并且花蕾对免费吃鸡腿这件事显然是更乐意为之。为了避免花蕾跑进厨房,也为了显示大人的尊严和避免在众人面前丢脸,我时时刻刻防备着花蕾偷跑进厨房。

    在我的严加看管下,我们顺利的吃完了这顿饭。

    何婉清坚持要她买单,不过最终还是我付了钱。

    然后,我们三个人沿着我和花蕾两个人曾经逛过的地方逛了一遍。天气虽然很冷,但是我感到我们三个人都很开心。

    回来的路上,我对何婉清说:“如果我们每天都能这样那该有多好。”

    何婉清幸福的默认我的话。她的默认,对我来说,比什么都开心。

    今晚我留在了何婉清家里。整个晚上,让我记忆深刻的是何婉清说过的一句话。她说:“我一直都不敢用力爱你。”

    我能体会到她为何说出这句话。就像我一样,从心里,不敢爱得太深。因为,爱得越深,越害怕失去。

    但是我明白,我不能失去她。

    正文 36

    在学校放假之前的最后几天,我终于又与何婉清聚在了一起。这令我有了一个多月来难得的高兴。其他人都离开学校后,我依然留在学校。我希望能有更多的时间与何婉清在一起。

    花蕾放假后,何婉清还要在医院工作,离她放假至少还有两周。因此,我当起了保姆的角色,照顾花蕾。

    学校在规定的日期内封闭了寝室楼。最后一天,当所有寝室的人都已走完,我一个人装了几件衣服从空荡荡的楼道里下来时,我发现学校里从来没有如此安静过。这对我震动很大。我想到――有一天我们终会人去楼空。

    我住在了何婉清家里,除了帮花蕾复习作业和烧饭之外,整日没事情可做。何婉清对我留在她家里显然是乐坏了头,至少她不用担心没人给天幼做饭。我打了一个电话给家里,说我要晚点回家。我尚未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父亲对我的晚回去没有异议。自从我懂事以后,他几乎没有干预过我的事情。母亲在电话那头除了对我说要注意身体多穿衣服多吃东西之外,没有其它的话。

    他们两个一贯如此。

    每天下午,我都会到医院接何婉清下班。何婉清劝我不要去,可是我依旧坚持这么做。其实我对自己能这样坚持也感到不可思议,我曾试图不去医院。可是每天到了下午,我总会不由自主的出门。

    有时我会先带花蕾出去玩,玩到何婉清快下班时,再和花蕾一起去医院。几次以后,何婉清的同事也都认识我。

    一天,何婉清的一个女同事还请我们到她家里吃饭。这令我十分意外。对于这顿饭,我总觉得最尴尬的是我。

    虽然何婉清的同事对于我是何婉清的男朋友后来也不再有异议,但是到了何婉清同事的家里,与她同事四十多岁的老公边抽烟边喝酒,我还是觉得有点不相称。不过幸运的是,对于喝酒和抽烟这两件事,我基本上已经游刃有余,不逊于任何人。

    那天要不是何婉清暗地里制止我,我几乎就把她同事的男人给喝倒了。嘿嘿。这令我很是得意。

    从小区到家里的路上,何婉清总是说我喝多了。我说我没有喝多,不信可以再去喝。何婉清马上就改口说我没有喝多。因为她怕我真的再去喝。

    花蕾在一旁说:“叔叔,你喝了那么多还能喝啊?”

    我说:“是啊,叔叔还能喝上一大缸。”

    花蕾抿着嘴哈哈大笑。她笑的时候,右脸露出一个深深的酒窝,我似乎此刻才发现。

    我说:“你什么时候有酒窝啦,怎么我以前都没看见。”

    花蕾说:“我不是一直都有酒窝的啊,是你没注意看。”

    何婉清说:“你看,我脸上也有一个酒窝。”接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脸。

    我对何婉清说:“哪里啊?过来我看看。”

    何婉清把脸伸了过来,我乘机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你……”,花蕾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说:“你……你什么,要不要再来一下。”

    说完,我又乘机在何婉清脸上亲了一下。熟知,花蕾忽然叫道:“叔叔,我也要亲。”

    我非常乐意地蹲下来亲了一口花蕾。亲完后,我站起来得意的对何婉清说:“你看,你们俩母女的豆腐我都吃到了,还说我臭美。”

    何婉清愤怒的扭我手臂,说:“还要不要吃豆腐。”

    我“啊”的叫了一声,赶忙说:“不要吃了。”

    何婉清马上替我揉捏她扭过的地方。

    我说:“谢谢老婆。”

    虽然大部分时间我都呆在家里无所事事,但是时间依然过得飞快。过年的气息在小区里越来越浓。我花了两天时间在小区里还没有一户家庭开始打扫屋子的情况下,打扫了整个房子。何婉清下班回来看见后,十分感动,也十分开心。

    她说:“今年总算请了一个免费保姆兼家政工。”

    为此,何婉清特地抽空烧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慰劳我。吃过晚餐后,我才发现这并不是一件绝对的好事。因为吃完饭后,我还要帮忙洗碗。惟独花蕾一个人渔翁得利。

    几天之后,何婉清也开始放假。我的免费保姆兼家政的工作终于得到解脱。不过回不回家过年,成了我心里的难题。何婉清建议我回家。

    我对何婉清说:“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家?”

    何婉清一阵无所顾忌的笑过之后,说:“好啊,我就当你未来的丈母娘提早到你家拜年。”

    我说:“有这么年轻漂亮的丈母娘和聪明可爱的媳妇,我妈肯定高兴的合不拢嘴。”

    “不过有一个问题挺麻烦的。”我接着说。

    “什么问题?”何婉清问。

    “如果我妈急着想抱孙子,我该跟丈母娘生还是跟我媳妇生呢?”我说。

    “流氓。”何婉清夸张的给了我两个字。

    “我流氓你就是流氓丈母娘,我媳妇就是流氓媳妇。”我说。

    “亏你还是大学生,脑子里尽是肮脏的东西。”何婉清说。

    “现在的大学生都这样,没有不肮脏的。”我不以为然地说。

    “你还嘴硬!”何婉清说。

    “我嘴唇厚,很软的,天幼都摸过好几回了,她摸过了都说软软的,你还说我嘴硬。”我说。

    何婉清痴笑着,不理我。

    最终,我还是因为车票的难买,放弃了回家过年的念头。

    这年冬天,我第一次没有回家过年。母亲打电话问我为何不回家,我说我留在学校里。母亲对我的解释显得忧虑重重。她怕她唯一的儿子在外面会有什么不测。我说我很好,不用担心。

    对于这些雷同而又重复的话,我曾经显得很不耐烦。可是有一天当我突然发现父母已经老得很像个老人时,我很快改变了想法,觉得这些话非常有必要。对于他们,这个必要好像是一种安慰。

    这年冬天,我还前所未有的和自己心爱的女人住在一起。而且看起来,很像是一对夫妻。我开玩笑的对何婉清说:“我入赘你家了。”

    何婉清对我的话没有丝毫的异议。

    除夕那天,我们一起包了饺子。每年在家里过年,母亲也会包饺子,但是我很少帮她一起包过。我只在饺子下锅的时候,等站在锅旁,母亲一捞起饺子,就先尝为快。然后,看着母亲继续包她的饺子。

    今年冬天,在何婉清家里,我学会了包饺子。我开心的吃着自己包的饺子,同时对何婉清说:“以后,我要包饺子给我妈吃。”

    这是我当时最真实的想法。

    吃过饺子后,我们三人一同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花蕾兴奋过后,新年的钟声并没有抵挡住她的睡意。她靠在我怀里不知不觉睡着了,我把她抱到了她自己的床上。

    客厅里只剩下了两个人,突然安静了下来。少了花蕾,仿佛整个世界少了一半人。何婉清温柔地靠在我肩上,看着电视。

    我突然说:“虽然我留下来,但是好像也没给你们带来热闹。”

    对此,我感到有一点点内疚。

    何婉清说:“傻瓜,别想多了,有你在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问:“有多长时间只有你和天幼两个人过年了?”

    何婉清回答:“三年。”

    我不禁抱紧了何婉清,说:“以后不会了,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何婉清紧紧抱住我。她单薄的身体在我怀里几乎瑟瑟发抖。

    正文 37

    屋外烟花爆竹的响声不断,使我想起我在家里过年的情形。家里每年过年都有很多人,既热闹又融洽。几个姐姐对我疼爱有加,每年都给我买一大堆衣服,还给我压岁钱。

    父亲因为众多子女都聚在一起,显得很开心。这在他,很少有。父亲很少有开口笑的时候。他总是沉默多于说话。母亲虽然忙于厨房,几乎忙得不可开交,但她依然乐此不疲。她一生都没有停止过劳动。我们叫她休息,可是她一停下来就全身不自在。

    我除了和四个姐姐聊个没完之外,还负责照看外甥和小妹。小妹虽然不经常和我们在一起,但是她和我们在一起很融洽,也很愉快,四个姐姐都对她很好。我有这么多姐姐,难得有一个妹妹,对她也特别照顾。

    何婉清听了我对自己家里的描述,既羡慕又难以置信。她说她三十五岁以后就只有和天幼两个人生活。

    我依旧对她说:“以后不会了,有我,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之前我对何婉清说这句话,她总是默默接受,不给我答复。而今天,我说完这句话,她忽然失声痛哭,然后抽泣着对我说:“我怕有一天会失去你。”

    “不会的,只要你愿意,我一定陪你到老。”我坚定地说。

    何婉清搂紧我,我依然感到她瘦小的身体在我怀里瑟瑟发抖。我想之前的两次婚姻对她打击实在太大。

    我还想起了监狱里的那个男人和那个说要用命去还债的男人。这两个都大我十多岁的男人我从未了解过他们。

    他们我都憎恨过,此刻我却很想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不知道那个用命去还债的男人是否还在世。监狱里的那个男人不知道长什么样,我也突然想知道。

    我问何婉清要不要到监狱看看花蕾的爸爸,虽然花蕾几乎已经把他忘掉,但是他毕竟是她的亲身父亲。何婉清考虑过后,决定带花蕾去看他。我陪她们一起去。

    过完大年初一和初二,初三一早我们便坐上了去监狱的车,监狱在较远的另一个市。满车几乎都是赶着去拜年的人,人们兴奋地谈论着新年的话题。花蕾与何婉清坐在一起。与周围的人相比,她们显得冷静很多。我坐在她们后面,我的旁边是一个与我年龄差不多的男人。但是,看起来,我比他老成很多。

    他主动跟我交流,我随便跟他聊了几句。但是,他却一发不可收拾。他跟我讲了许多关于他的事,而且声音跟大声,大得当旁人不存在。初次见面,我对这个男人能如此信任我而感到高兴,但是他的罗嗦和大声又使我觉得厌烦。

    他说他是我正要去的那个市的人,除夕夜家人给了他许多压岁钱,大年初一他就一个人出来游玩。直到今天才回家。

    一路上,他几乎把这两天的行程毫无遗漏的告诉我,包括他何时何地如何遇上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并怎么与她相识相知,最后她还让我看那女人的手机号码。

    我说:“你很厉害啊,这么容易就被你搞到了。”

    他笑得十分得意,也十分大声。

    我对他能在公众场合如此大声的说话和笑,并毫无顾忌感到不可思议。假如换了是我,我绝对做不到这样。

    他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我指了指前面的何婉清。他又问我花蕾是我什么人,我说她是我女儿。他惊讶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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