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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美]杰克·万斯
更新时间:2017-12-29 00:00:00
”,人类发动了斩尽杀绝的灭族战争。尽管很有些说教腔调,但万斯对人类功利性的敏锐洞察力与其优美的文笔还是让《最后的城堡》同时拿到了雨果奖和星云奖。

    人类功利性的一面在与《最后的城堡》同年出版的《蓝色世界》[TheBlueWorld]里得到了更好的展示。故事一开篇就写人们对最近海难事件的种种猜测以及他们过于乐观的估计,又描绘了一群强烈要求除掉海怪的人。这些人因为土地短缺而只得住在巨型海中花朵里,饱受海怪的侵扰;可他们的合理要求却遭到了教会的阻挠。万斯分析了外来威胁、内在镇压与教会顺从态度之间的关系。

    ◆田园牧歌

    万斯成熟期的作品几乎都在讲述他的理想国:吉安河区[GaeanReach].这“河”指的是银河。在遥远的未来,一波又一波移民潮涌往银河系的各个方向。人们改造了无数的星球,把它们变得适合居住,这一片地方就被称为“吉安河区”。

    吉安河区最早的故事就是《恶魔王子》系列,这个系列可跟恬静的田园生活沾不上边。三十六世纪时,吉安河区的文明世界联邦面临着不法份子海盗行径的严重威胁。这些劫掠者中最为恶劣的就是五个被称为“恶魔王子”的海盗团伙头目,这五位可能是诸多科幻小说中最威风的恶人了。他们虽然威风,但不是主线人物,他们的敌人才是。克斯・杰森,他的双亲和同胞不是被这些恶魔杀害就是为他们所奴役,因而立誓要向五人复仇。在讲述侦察、追踪、打斗、阴谋和罗曼史的同时,万斯也让读者看到了一个丰富多彩的银河世界,从他的脑袋里摸出一个又一个各具特色的星球。他展示各地大相径庭的风土人情,甚至当地居民的不同着装、不同发型。据说和托尔金编有详细的中土世界历史一样,万斯也为吉安河区的各个主要星球准备了从旅行指南到政府公文的详尽背景资料。

    1967年恶魔王子的第三部《爱之宫殿》[ThePalaceofLove]出版以后,万斯有十二年不再理睬这个系列。1979年的《脸》[TheFace]和1981年的《梦想之书》[TheBookofDreams]出版时,可以看出万斯对杰森一心只想着复仇的看法已经不同了。后两部里杰森失去了报复成功后的满足感,复仇已经成了心胸狭窄的表现和自暴自弃的情感发泄。万斯认为一生仅以复仇为动力只会让生命变得空虚。这个系列的最后结尾是这样的――

    爱丽丝把手搭到他的肩上:“嗨,你怎么样?”

    “我什么怎么样?”

    “你那么安静那么老实!真让我担心,你还好吗?”

    “很好。也许吧,是有点灰心丧气。我的敌人把我给遗弃了。崔桑死了。事情了了。我没事做了。”

    吉安河区系列还包括《阿拉斯特星团》、《卡德威尔编年史》、《夜灯》、《召唤港口》和去年刚出版的《鲁茹鲁》。

    与以上四个类别相比,万斯在七十年代初就不再写的神秘故事其数量是少多了。《可恶的罗纳德》是《梦想之书》里哈沃德・艾伦・崔桑的原型,而哈沃德是万斯写得最成功的角色之一。

    ◆写作特点

    万斯很少在叙事结构上玩弄花巧,基本都用简单直接的单线单向叙述。万斯也从不在意科技的迅速发展给科幻小说带来的影响,但这并没有使他的作品显得老套过时。不过正如前面提到过的,万斯的故事最吸引人的地方并不是曲折的情节或迷离的布局,而是由瑰丽文字描绘的幻梦般的世界与鲜明的人物。在万斯的作品中时常可以看到他那股对户外生活的强烈热爱,青年时期丰富的工作与旅行经历则使得他笔下的世界充实又真实。

    也许并非是随意的气氛和随兴的创意使他成为大家,也许该归功于他含蓄的讥讽、尖刻的夸张、藏在或严肃或优雅的描述中那些巧妙的刻薄话,也许该归功于他对人物性格、社会立场、人生观其微妙差异的细微刻画。没有哪个科幻作者能像万斯这样准确地掌握字词的力量,活用每一个词语以得到更为生动细致的描述,扩展每一个字的潜能以给予视觉的冲击;也没有谁能像万斯这样将一个光怪陆离、亦真亦幻的异世界清晰地勾勒在你眼前,仿佛行走在海市蜃楼间,既贴近又遥远,既熟悉又陌生。他仅用一两个段落、三五句引言和一点注解就能表现出许多作者长篇累牍都未能阐述明白的异域风情。

    万斯反对菲利普・迪克所提倡的那种海明威式简单清晰、干脆利落的语言风格,他的句子委婉迂回,砌有许多富丽的词语――有时简直太多了,害得他被一些批评者认为是行文怪诞,难以理解。“要往回爬上三行才知道句子的主语是谁,有时你还找不到它!”他还生造了许多字典上没有的词。

    万斯笔下的主角们通常是性格坚强的人物――有的天性如此,有的则是为环境所迫,配角们则各有各的特点。虽说性格坚强,万斯风格的人物行动却极少诉诸暴力,而长于以智谋取胜或劝诱说服他人。或许应了那句“文如其人”的话,他的人物与他本人一样,拥有对人心的洞察力和对语言卓越的掌控力。他创作的故事和安徒生的童话一样,摆脱了时代的束缚,展示的是纯粹的人性。而无论何时,人性总是一样的。曾有评论家将万斯的作品比喻成一块水果蛋糕,外层是大堆甜蜜美味的糖霜和水果,内部则有完全坚实耐久的蛋糕支撑。图亚安在芙萝瑞儿被杀时对特赛的宽容,特瑟舍命对抗强敌勇救情人的忠诚,特赛只身前往地球时满怀的希望,伊塔历经种种不幸仍对公义抱有的信任……这些是与其壮美幻梦外部世界对应的内心世界的祥和之美,也就是撇开华丽文字糖霜后,内部坚实的蛋糕。

    杰克・万斯,语言的主宰,梦想的主人。

    第一章米尔的图亚安

    图亚安坐在工作室里,伸长双腿往后靠去,把胳膊搭到椅背上。对面是个笼子,图亚安懊恼地注视着里面的东西。笼中生物回应这番审视的表情则难以揣测。

    它是个让人觉得可怜巴巴的东西――细小的身体上安着一颗大脑袋,长了双柔弱润湿的眼睛和一团松塌塌的鼻子。嘴角挂着一溜口水,粉色的皮肤泛出蜡光。看起来不尽人意,但它却是图亚安培养出来的最得意的作品。

    图亚安起身拿了碗流质食物,用一把长柄勺将吃的送到那东西嘴边。可那张嘴不肯张开,勺里的糊糊淌下神情呆滞的面颊,一直落到下面虚弱的身体上。

    图亚安放下碗,直起身,慢慢走回去坐下。一个星期了,它始终拒绝进食。那一副白痴的模样下是否隐藏着知性,隐藏着自我毁灭的愿望?就在图亚安观察它的时候,那双混合着白色与蓝色的眼睛闭上了,大脑袋一栽,撞到笼子底部。它的四肢瘫软不动:这东西死了。

    图亚安叹了口气,离开房间。他登上蜿蜒的石梯,来到米尔堡的屋顶。城堡下面就是戴纳河。西面,太阳低低地垂在年迈的地球之上;鲜红的光柱浓艳得宛如醇酒,倾泻在林地草甸中饱经风霜的古木上。夕阳依循古老的惯例西沉而下,夜色漫过森林,柔和温暖的黑暗迅速蔓延开来,而图亚安仍站在原地沉思,想着他最近那个造物的死亡。

    他回想起在这之前的其他造物:一身全是眼睛的东西;大脑外露、脑膜搏动不止、身上没有骨头的东西;有着美丽女性的身体,肚肠却像觅食的纤毛般探出体外伸进营养液的东西;内脏长在体外的东西……

    图亚安沮丧地叹了口气。他的做法有错。他的合成过程中缺乏一个基本元素:命令身体组织有序排列的阵列。

    他坐在那儿,凝望着渐渐变得黑沉沉的大地。回忆将他带回到一年前的某个夜晚,当时,贤者在他身旁。

    “许多年前,”贤者说道,目光注视着一颗靠近地平线的星辰,“巫师们懂得上千条符咒,凭借这些符咒,他们可以使自己的意愿成为现实。如今,地球日渐衰亡,人类的知识库中只剩下了一百条咒语,我们经由古籍才能得知……但是,有一个叫潘德鲁姆的人,他通晓一切法术,知道所有的妖法、咒语、符记和奇术……”他陷入沉默,迷失在自己的思绪中。

    “这个潘德鲁姆在哪里?”过了一会儿,图亚安问道。

    “他住在安贝隆,”贤者回答,“但那个地方在哪里,没人知道。”

    “那么,要怎么才能找到潘德鲁姆?”

    贤者微微一笑,“如果确实有必要去那儿,有一个咒语(奇qIsuu.cOm)能带你去。”

    两人沉默了半晌。然后,贤者凝望着森林上空,开口了。

    “可以问潘德鲁姆任何事情,潘德鲁姆都会回答――前提是询问者能照潘德鲁姆的要求为之效力,但潘德鲁姆的条件很苛刻。”

    接下来,贤者给图亚安看了所需的咒语。他是在一本古老的文集里找到这条咒语的,一直不曾让任何外人知晓。

    现在,图亚安想起了这段对话,连忙冲进研究室。那是个长而低矮的大厅,四壁都是石墙,只在石头地面上铺了张厚厚的赤褐色地毯以减轻不适感。记录着图亚安法术的厚本大书要么摊在黑铁长桌上,要么胡乱塞在书架上。这里还有从前的法师们编录的许多书卷,贤者收集的诸多凌乱纸页,一本本皮面书本阐明了上百条咒语的正确发音。那些咒语过于强劲,图亚安一次只能记住四个。

    图亚安找到了一部发霉的文集,迅速翻动着厚重的纸页,翻到贤者曾给他看过的那条咒语:暴云召唤。他盯着那些字符,只见它们正为某种急切的力量所煎熬,推挤着纸页,仿佛发狂般地想要离开书本中黑暗的孤寂。

    图亚安合上书,强行压制住咒语的魔力。他穿上蓝色短斗篷,将一柄剑塞进腰带,把含有拉科德符记的驱邪符扣上手腕。接着他坐了下来,从一本笔记中挑选要记的法术。他无从得知将会遇上什么样的危险,因此选了三个通用法术:强效棱镜七彩喷射、梵达尔的潜行斗篷和时间迟滞术。

    他登上城堡胸墙,站在遥远的星辰下,呼吸着垂老地球上的空气……在他之前,这些空气曾被呼吸过多少次?这些大气曾经历过怎样的哭喊,怎样的哀叹、笑声、吼叫、欢呼、喘息……

    夜晚渐渐过去。一道蓝光在森林中波荡。图亚安观望了一会儿,最终挺直身躯,诵出暴云召唤咒语。

    万籁俱寂,接着忽然传来飒飒风声,再激涨成狂风咆哮。一束白光显现,膨胀为一束沸腾的黑色烟柱。低沉刺耳的嗓音从这团纷乱中传出。

    “因汝烦扰,特此前来;汝欲往何方?”

    “去往四面八方,再专心一向。”图亚安说,“我必须活着到达安贝隆。”

    云团急旋而下,图亚安被卷起扬高,以一副倒栽葱的姿势被掀到了不知离地有多远的高空。

    他被团团兜转了一阵,然后朝某个方向飞去。最后,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从云中掷出,把他四仰八叉地摔进安贝隆。

    图亚安爬起来,晕晕乎乎、摇摇晃晃了好一阵,这才重新站稳。他四下张望起来。

    他正站在一个清澈的池塘边。蓝色的花朵在他脚边绽放,他的背后升起一片高耸的蓝绿色树林,高处的树叶已朦胧如雾,看不分明。安贝隆是在地球上吗?那些树像是地球上的,花朵也是熟识的模样,连空气都是同样的……但这地方有些古怪,好像缺了些什么,却无法确定缺的是什么。也许因为地平线模糊得古怪,也许因为空气含混滞重,却又像水一般明澈。但最奇怪的地方却是天空,像一张大网,上面有宽阔的波纹和十字纹,折射着上千束彩光,在半空中编出斑斓的花边、七彩的虹带,一片珠光宝气。就在图亚安望着这一切的时候,只见酒红色、淡黄色、深紫色和亮绿色的天光映在他身边。他这才发现,花朵和树木的颜色随天光变化,因为花朵现在变成了橙红色,而树木是梦幻般的紫色。花色仍然在变,变成红铜色,接着盈出绯红的色彩,再转向栗色,最后变成猩红色。而树木已经渐渐幻成一片海蓝。

    “无人所知之地。”图亚安自言自语道,“我被上抛下颠地带到了前生或是后世么?”他向地平线望去,似乎看到了一道黑幕,高高升起,顶端消失在迷雾中。脚下这片土地肯定被那道帘幕四面包围着。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他一转身,只见一匹黑马以危险的高速度沿着水塘边疾冲而来。骑手是个年轻女子,一头黑发狂野地飞扬着。她穿着及膝的宽松骑装,艳黄色的斗篷在风中翻飞。她一手攥着缰绳,一手挥着长剑。

    图亚安小心地退到一旁。他发现那名女子的嘴唇紧紧抿着,紧得发白,像是在生气,她的眼神中有股奇怪的疯狂意味。女子一带缰绳,坐骑凌空一转身,向图亚安冲来,同时一剑朝他砍去。

    图亚安向后一跳,拔出自己的剑。她再次冲来时,他挡开攻势,随即探身向前,剑尖点到她的胳膊,刺出了一滴血。她大吃一惊,向后退开,直起身,取出一张弓,搭箭上弦。图亚安一大步跃上前去,避过长剑的挥扫,抱住女子的腰,把她拽下马背。

    她奋力反抗。他没打算杀她,只好全然不顾体面地跟她拉拉扯扯――最后终于制服了她,将她的双手反剪到背后。

    “安静点,泼妇!”图亚安喝道,“免得我失去耐心打昏你!”

    “随你便,”女孩气喘吁吁地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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