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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8

作者:古灵
更新时间:2017-12-21 16:00:00
,你不是无能为力,是不敢!”方蕾马上反驳回去。“你曾经为我去跟他们任何人说过什么话吗?不管成不成功,有没有用,你试过去说几句话吗?不,你没有,因为你不敢,你担心一旦替我说过话,他们就会像对待妈妈一样苛责你,再说白一点,你怕被我连累,对不对?”

    方丽心虚地垂眸。“你……你知道我不像你那么坚强。”

    “为什么有些人总是认为可以凭藉著软弱这两个宇,随心所欲的做出最自私的行为呢?”方蕾喃喃道。“算了,跟你说这些实在无意义,不想讲了!”

    这时,服务生送来饮料,她们暂停片刻,服务生离开後,方蕾又接下去说话。

    “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话,不,我结婚不是继父逼我的,我是自己相亲找的对象,他对我非常好,暑假时还要带我出国去玩,老实说,我真的觉得自己好幸运,能够找到那种丈夫真的很不容易!”

    “是吗?”方丽的眼中再次闪过异样神色。“那就好。”

    喝一口果汁,方蕾凝视著黄澄澄的液体。“不管怎样,我们毕竟是姊妹,你又要到日本去了,这可能是我们最後一次见面,所以,姊,我想劝你一件事……”

    “什么事?”

    方蕾抬眸望定方丽。“人不要太软弱,更不要太自私,如果你老是这样只顾自己,纵容自己的软弱,有一天你会发现当你需要帮忙时,人家竟然是用你对待他们的方式来对待你,那时候再後悔也来不及了!”

    方丽怔愣地回视她片刻。

    “那你呢?如果我来找你帮忙,你会帮我吗?”

    方蕾愣了一下,“我?”皱眉。“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如果是现在的话,倘若家里其他人来找我帮忙,我会说他们是活该受到惩罚,为什么我要帮他们?若是你,我也会认为你实在应该受点教训――有时候人不吃点苦就学不乖。可是……”

    她耸耸肩。“谁知道,人的想法随时都在变,或许将来我的想法也会彻底改变过来也说不定。不过基本上,对就对,错就错,这点我是很坚持的!”

    方丽又望住她好一会儿。

    “你恨我?”

    “不,我不恨你,或许是生气,但不是恨。”方蕾认真地说,旋又失笑。“拜托,你知道你这样子像什么吗?你就像硬要拿把刀乱挥的小孩不小心砍到人家,还不准人家生气一样!”

    “但我从没有伤害过你!”方丽抗议。

    “有些伤害并不是你做了什么,而是你什么也不做。”方蕾语气平淡地说。

    方丽窒了一下,冲口而出,“你也不能怪我不愿意为你冒险跟爷爷、奶奶说什么,毕竟爸爸是被你害死的呀!”狼狈的反击,只为摆脱一切责任。

    脸皮僵了一下,方蕾垂落双眸,慢条斯理地起身。

    “时间晚了,我该回去做晚餐了!”

    方丽慌忙跟著起身。“可是……”

    方蕾没理她,兀自疾步走出泡沫红茶店,方丽才刚追出来,她早已骑上脚踏车,走得不见人影了。

    当方蕾上学的时候,小公寓里通常都很安静,除了偶尔传来传真机运作的声音,或者敲键盘、翻动纸张的声音,这段期间,靳文彦都会将全副心力贯注於工作上,小公寓塌了他都不一定会察觉。

    然而一到了下午五点左右,生理时钟通常会促使他从专注中跳脱出来,瞥一眼手表,然後松懈的往後靠向椅背,阖上眼等待。

    来了,钥匙开锁的声音,大门开关的声音,换脱鞋的声音,然後是……

    嗯?

    靳文彦疑惑的睁眼。最重要的那一声“我回来了”呢?

    再等片刻,依然没有,於是他悄然起身离开书房,赫然见到方蕾伫立在门前,书包拖在地上,脑袋低垂仿佛在思考什么,一动不动,像是冻结了。

    默默地,他过去张开双臂将她整个人纳入怀里,紧紧拥抱住,什么也没问。

    静静地,她把脸儿埋在他胸前,分开两臂环上他腰际,牢牢的锁住,什么也没说。

    几乎过了有一世纪那么久的时间之後,她才出声,依然埋在他怀里。

    “如果方家的人来找我帮忙,我说他们是活该受到惩罚,为什么我要帮他们?或者是我姊姊来找我帮忙,我认为她应该受点教训才会学乖。我这种想法是错误的吗?”

    “对现在的你而言,会这么想并不奇怪。”

    “那为什么我姊姊要说那种伤人的话来反击我?”

    “当人们做反击的时候,通常都是想要用伤害别人来保护自己。”

    “……我一直以为方家的人里,至少还有我姊姊不认为爸爸是被我害死的,所以她才会偷偷来表示一下她的关心,但今天,就在十五分钟之前,我才知道原来她也认为爸爸是被我害死的。别人我可以不在意,但我自己的亲人,他们竟然都认定爸爸是被我害死的!”

    “因为他们没有人愿意承担起那份罪,只好往你身上推。”

    “……那你认为我爸爸是谁害死的?”

    “他自己。”

    “为什么?”

    “开快车的是他自己,不是别人。”

    方蕾猛然抬头,一脸愕然。“耶?”

    靳文彦垂眸俯视她,羌尔。“你以为我会说是他自己决定要帮你大伯逃亡的,所以该怪他自己吗?”

    方蕾直点头。“宋巧莲是这么认为的呀!”

    靳文彦淡然一哂。“不管他做的事是对或错,如果当时他不开快车,现在应该还好好的活著,所以问题不在於他是到哪里去做什么,而是他开快车才会出车祸导致死亡的。”

    方蕾怔忡地看著他好一会儿。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耶!”

    他松开一臂,将她往沙发那边带过去。“因为你已经习惯他开快车了,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有时候它会把不正当的事转变为理所当然。”

    顺势在沙发上落坐,她依然偎在他胸前,像是祈求安慰的小娃娃。

    “妈妈常劝爸爸不要开快车,但他就是不听!”

    “所以,那是他自己的错,而不是其他任何人的错。依旁人的语气来说,就是:谁教他要开快车!”

    她仰著眸子瞅住他又看了奸片刻,忽又把脸儿埋进他怀里。

    “老公。”

    “嗯?”

    “谢谢。”

    这是头一回,她觉得自己应该可以摆脱那份害死爸爸的罪恶感,不一定什么时候,但,终有一天会的。

    转个眼,又面临期末段考的紧张气氛,方蕾是个用功的学生,段考时更认真,但这次段考,她却懒洋洋的提不起劲来念书。

    “你要休学?为什么?”宋巧莲难以置信的尖嗓门怪叫。

    方蕾拍拍自己的肚子,苦笑。“我怀孕了。”

    “怀孕?”宋巧莲差点昏倒。“白痴啊你,干嘛这么早生孩子嘛?”

    “因为我老公说过他是因为祖母催他结婚他才结婚的,那老人家催晚辈结婚通常都是为了想抱孙子嘛!”方蕾垂头丧气地说。“所以当他问我需不需要避孕时,我才跟他说不用,没想到我一怀孕他就要我休学。”

    “你没有跟他抗议吗?”

    “没有。”方蕾摇头。“我老公不是那种老婆怀孕就不让老婆念书的人,我猜是如果我真的挺著肚子上学,他祖母发现之後会罗唆吧,你知道,老人家的想法都很古板,他对我那么好,我怎么好让他为难呢?”

    “那……”宋巧莲无措地抓抓头发。“只好明年再复学罗!”

    “我也是这么想,晚一年而已,想来不会差太多吧!”

    “那暑假时你也不能跟他一起出国了吗?”

    沮丧骤失,方蕾突然眉开眼笑起来。“不对,他真的要带我出国去玩耶!嘿嘿嘿,我就猜是这样他才会叫我学荷兰语,他说手续都办好了,我这边学期一结束,隔天就要带我出国,可能是去荷兰吧!”

    “什么时候回来?”

    “我哪知道?他又没说!”方蕾咕哝。“不过他每次出差都去一个星期到十天左右,这回大概也差不多是这个天数吧!”

    “记得带礼物回来给我喔!”

    “没问题!”

    结果礼物是寄回来给宋巧莲的!

    第一次出国,第一次搭飞机,方蕾好像第一次展翅飞行的小鸟一样兴奋,从出门到上飞机,一直叽叽喳喳个不停,亏靳文彦有那份耐心容忍一个活动噪音在他身边破坏安宁。

    “哇,哇,还有个人电视耶!快,快,教我怎么操作!”

    “安静一点!”靳文彦仿佛哄小孩一样斥责她。“等起飞後再教你!”

    “好嘛!”方蕾不情不愿地按捺下兴奋的心情往机窗外看,忽又回过头来。“喂,你表哥那边怎样了?”

    “他坚持要你,我说我不管了,姨婆只好替他挑一个。”

    姨婆挑?

    那只有姨婆自己会喜欢。“表哥肯?”

    “那是他们的问题,我警告过姨婆了,如果表哥再离婚,以後我都不管他们的事,也不给他们生活费了。”

    “喔。”问题问完,方蕾无聊的东张西望,不到十秒又生出另一个问题来了。

    “老公,为什么这里座位这么少?跟电视上的不太一样耶,人家都是一排排座位跟公车上一样说,为什么这里只有八个单人座和两个双人座而已?”

    “这里是头等舱。”

    “原来头等舱是这个样子的。那……”

    “你话真多,跟小孩子一样。好了,要起飞了,来,我帮你看看安全带系好没有?”

    起飞後,安全带一松开,大家就开始忙碌起来了。

    靳文彦忙著打开行动电脑处理公事,一份份文件摆得到处都是,这大概就是他之所以会搭头等舱的缘故,因为他需要够宽敞的空间工作。

    而方蕾则忙著看电视、听音乐、玩游戏,顶级的享受,一点都不像在飞机上,连用餐也像是在高级西餐厅里进餐。

    “咦?你在喝什么,为什么我没有?我也要!”

    “白酒,你未成年,不准喝!”一句话就把她打回原形。

    餐後,方蕾继续看电视、玩游戏,连眯一下眼都舍不得,甚至当舱内的灯暗了,机窗也关了,大家都抱著棉被睡得东倒西歪,她却还兴奋得睡不著,事实上,靳文彦也还在忙著工作。

    “你为什么还不睡?”

    “我也不是故意的,人家就是睡不著嘛!”

    靳文彦无奈地摇摇头。“好吧,我看你能撑多久!”

    结果她整整撑了十六个钟头,临下机前一个钟头才睡著,这一睡不得了,下机时靳文彦不管怎么叫都叫不醒她,只好半抱半拖著她下机,坐上来接机的人的车,她继续睡得不省人事。

    十二个钟头後她才醒转过来。

    睁眼,茫然环顾四周,以为在作梦,用力闭闭眼再睁开……怪了,怎么还在?

    古典风味的壁面,优雅的天花板,精致的桃花心木家具仿佛从十八世纪的油画里搬出来的,浪漫的蕾丝窗帘迎风飘拂,有贵族般的风格,又充满平易近人的温馨气氛,这实在不像饭店房间――家的气息太浓厚了,但也不像她家呀!

    现在是怎样,她还没睡醒吗?

    好吧,先去洗把脸再说!

    茫然下床,前进,一头撞上墙壁,再摸到旁边一扇门,打开,没错,是浴室,进入,茫然转个圈,啊,马桶在那里,上个一号,洗把脸,好了,清醒了,走出浴室定睛再看,愣住。

    是她太无知,不知道有这种饭店房间吗?

    忽地,她瞧见在翻飞的蕾丝窗帘後,有个人坐在窗台上抽烟,好熟悉的画面,她立刻快步走过去。

    “老公,这里是饭店吗?”她振奋的大叫,一边左顾右盼,还夸张的挥舞著双手。“太正点了,这种房间实在令人惊叹,住再久也不会讨厌,要是多住几天,搞不好还会上瘾,舍不得离……呃?”

    叫声猝然中断,她冻结在那人前面,正对一双比加勒比海的海水更澄静蔚蓝的瞳眸,张嘴眼,好半天後才怪叫出来。

    “你是谁?”

    我最最要好的朋友,巧莲,你好:

    首先,我要告诉你一件不幸的消息,我不会回台湾了。

    为什么?

    说到这,天就黑一半,我老公竟然是比利时人,本名叫艾默德・奥文・恩斯特,shit,他的眼睛还是蓝色的呢,而他居然瞒了我那么久!

    呜呜呜,巧莲,我觉得我好像被男人骗了耶!

    总之,我不会回台湾了,所以他才叫我办休学,才要我学荷兰语,又学法文和德文,因为比利时的北部说荷兰语,南部说法语,东部说德语。他说只要我通得过这边的荷兰语考试,我就可以直接进入这边的高中继续念下去。

    请帮我祈祷,希望我能一次就pass。

    当然,我也有质问他为什么要瞒著我那么久?那真的很恶劣耶,虽然我对做夫妻没什么经验啦,可是也知道欺骗在夫妻之间是最要不得的。

    不过他的解释也是很合理的啦,他说由於他妈妈那边的亲人不喜欢他爸爸是外国人,所以每次到台湾时,他都会隐藏起蓝眸,反正他长得有七成像他妈妈,只要戴上黑色隐形眼镜,谁也想不到他是外国人。

    後来跟我结婚之後,他又考虑到我可能没办法一下子适应那么多,要在短期间内接受一个几乎算是陌生人的丈夫,而且那个丈夫又是个洋人,还要搬到生活环境截然不同的外国去住,这对我可能是件很痛苦的考验。

    所以他才决定让我在台湾念完高二下学期,希望我能在这段期间里先适应他是我的丈夫,顺便学好荷兰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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