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小说网,上万本全本小说供您下载阅读。
最新网址:www.shukuge.com

分节阅读 70

作者:金子2006
更新时间:2017-12-10 00:00:00
不敢四处乱看,只是恭恭敬敬地坐了下来号脉。

    仔细地诊了半晌儿,那大夫摸了摸胡子,慢声说:“这位爷心思郁结已久,血气不畅,今儿个又受了些风寒,寒气是小事儿,只是要放开心胸,不要多思多虑,注意保养才是。”他顿了顿,又说,“老朽开些止瘀化气、散寒去湿的温和方子,让这位爷按时服了也就是了,重要的还是不要忧虑才是。”

    小鱼瞟了我一眼,看我无话,忙笑着说:“大夫辛苦了,这就随我来开方子吧。”说完帮大夫领了药箱,就引着他向耳房走去。我等他们出了门,才走了出来,帮四爷掖了掖被角儿,心里一阵血气翻涌,我轻轻地摸了摸他火热的脸庞,默默地用心地看着他,虽然他的一切已深印脑海……低头在他干涩的唇上印下一吻:“对不起了,胤祯……”

    门外脚步声响起,我直起身又深深地看了四爷一眼,回过身儿小鱼正好进来,“小姐,这是方子,至于药材,咱们自己都有。唉,要是当初给您治病的那个大夫在就……”小鱼没说完,就把话咽了回去,有些惊惶地看了我一眼。

    我装作没看见,只是把方子接了过来看了看:“你去照方儿抓药吧,仔细熬了来,你盯着点儿,半个时辰的火候儿是最重要的,不能有半点儿差错,爷这儿有我呢……”我顿了顿,“我要去和大夫谈谈四爷的病,他还在二房吗?”

    小鱼点了点头:“是,小姐,大夫在呢,我这就去熬药。”我点了点头,小丫头福了福身,就转身往外走,见她快到门口,“小鱼,”我忍不住张口叫她。丫头忙回过身儿来:“是,小姐,还有什么吩咐?”我张了张嘴,最后却只是一笑,想了想说:“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多谢。”

    小丫头一愣,顿时涨红了脸:“小姐,伺候好您是奴婢的本分,哪有什么谢不谢的,您折煞奴婢了。”我淡淡笑了笑:“知道了,快去吧。”小鱼甜甜一笑,开心地走了出去。

    我怔怔地站了会儿,回身从书架底下摸出个小包裹来,又拿了一件半旧的斗篷,披在身上,抬脚往外走去,到了门口,听见床上的四爷喃喃念了句什么,心里撕裂般地痛,却只是咬了咬牙,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去。

    到了耳房见了大夫,递上银子,恭敬地请他随我出门,大夫在房内就未看清我,又见我衣着朴素,不疑有它,提了药箱随我出来。一路上也没碰到半个人影儿,就如我料想的一样,我的存在是掩藏得极深的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就是在这儿守着的,也都是从未见过我的。而最最重要的一点,是四爷终究低估了我,他虽知道我有些与众不同,却万万想不到,我有离他而去、独自生存的勇气。

    门外一阵车马喧腾,几个侍卫正在守候,我装作不在意地拿眼一瞟,都是生人,我从未见过的,口音也不是京里的,显然四爷想得极密,来看我也只带了些外地不曾入过京的侍卫们来。见了我们出来,一个侍卫走过来盘问了一番。

    我一一作答,方才就告诉大夫有两味药我们这儿没有,要随他去镇上买。那侍卫也只是以为这就是个四爷的别院,见我不卑不亢,衣饰简单,也并未多想,叫了人套好车,就拉着大夫和我向山下的方向行进。

    马车在雪地里走得不快,我强忍着回头看的冲动,只是心里算计着时间,小鱼一个钟头之内是不会回来的,熬药给四爷这种大事儿,她不会交给那个仆妇去做,而四爷……我咬紧了下唇,方才大夫进来之前,我就点了安眠的熏香,若无意外,他暂时应该不会醒来。

    等他醒来看见我不见了……我的心猛跳了几下,忍不住用手抓住胸前,坐在另一侧的大夫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我忙低下了头,命令自己什么都不要再想了,就像我告诉十四的一样,既然已经决定,那就不要后悔……

    还好,一路上担惊受怕,却没有我最怕的马蹄声传来,眼瞅着到了镇子上。这镇子规模不小,虽是雪天,却依然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于耳,听着口音应该是现代的河北一带,也就是清朝的直隶境内,我心里又是一松,那就是说,这里离北京不远了。

    正想着要怎么打发了这大夫和车夫,一旁的大夫却已提醒我,前面就是镇上最大的万安药堂,他家却在镇子东头儿。我赶忙让赶车的侍卫停车,跟他说,我先去买药,让他把大夫送回家之后,再来药铺接我,以免耽误时间太多,误了主子吃药。那侍卫不疑有他,放下了我,拉着大夫慢慢地向镇子另一头儿走去。

    雪花片片飘落在我脸上,寒风也一阵紧似一阵,我却是一身的躁汗,暗自定了定神,直到那马车在我的视线里彻底消失,我这才移动脚步,向一旁的行人打听了当铺的位置,冒雪前行,等我再从当铺出来时身上已有了数百两银票在身。

    我把翡翠耳环、玉手镯、镶着猫眼儿的金链子,以及一方镶金嵌玉的上好端砚悉数当了死当,之前在十三贝勒府的时候,因为胤祥放心让我当家,倒也对外面的事物行市儿有一定的了解。当铺老板见我是个外乡人,又是个女人,虽然黑了我一把,倒还不算太过分,我只求个迅速,也不想与他太多纠缠,因此生意很快就做成了。

    看着当铺老板一副暗自欣喜占了便宜的样子,我忍不住苦笑了出来。等四爷查到这儿的时候,只怕他一分钱得不到,还得落一身不是,摇了摇头,我转身出了门去。方才问路的时候已问清了这镇上的镖局子在哪儿,以前听胤祥说过,这些行镖的如果不是押运什么重要物事儿,通常愿意多带些散户,五个人是走一趟,十个人也要走一趟,他们乐得多赚些银两。

    我算计着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带我走,只能先躲起来,至于躲得过躲不过也只好听天由命了。这毕竟是古代,与我在现代的出差游览大不相同,原本没想这么快就偷跑出来,只是今日天时地利俱备,只怕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一时间并没做好完全的准备,不论是物质上的还是思想上的,虽然这几个月我都在为此而做准备。

    一脚高一脚低地顺着路人指示的方向走去,身上已换上了方才买来的男装,自己的衣服已然扔在了个僻静处……“喂,你小子看这点儿……大伙儿听着,今儿个天气不好,都警醒着点儿,各位客商也要小心跟随,各位都是求个平安顺畅不是?”

    不远处一个大嗓门响了起来,我精神一振,呼哧带喘地往前走去,不过五十米,就看见一面大旗在雪中飘扬着,“正远镖局”四个大字隐约可见。再走几步,这才看见,一群群的人,有套牲口的,有搬运货物的,有围着烤火的说话儿的,看来这是一个行镖聚集地。

    按行规说,一般的行镖车队都会找到当地的镖局,交上点钱借宿,一来是同行彼此了解,二来镖师多了聚在一起相对也安全。我慢慢凑了过去,看着还是不断有各式各样的人赶了过来,商谈价钱,交钱搬货装车。

    我四下里转悠了一圈儿,已知道有两个车队是直去京城的,还有一队却是去天津的,眼瞅着那两个去往京城的车队吆喝着出发了,我走到去往天津的车队跟前,操着蹩脚的天津话,跟那个打头儿的谈价钱,大风大雪我是狗皮帽子糊个严实,声音也是哑哑的,那个镖师也没看出什么不对,更何况,出门在外,都知道要少说少打听。

    几个回合商定好了价钱,我是身无长物,虽然弄了个大包袱装样儿,里面却也只是几件棉衣和几十两碎银而已,银票我也是贴身藏好,早就打定了主意,若是碰上打劫的,包裹您拿走就是了。

    刚找了个避风处靠了过去,一阵马蹄声震天地响起,我心里一哆嗦,小心翼翼地躲开了众人,藏在了一个装满柴火的马车后面。从缝隙中望出去,方才见过的那个侍卫头儿正一马当先地骑了过来。

    这儿的一干人等见是官府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全都不敢动,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对面镖局里早出来了个中年人,看起来仿佛是个管事儿的,就见他快步迎了上去,那些侍卫正好勒马停住。

    那个侍卫头儿跳下马,大步走了过去,低头跟那个管事儿的说了什么,那管事儿的忙着点头哈腰,又自转了身叫了各个镖局管事儿的一一询问,只见人人摇头,那个中年人回过身儿又跟侍卫头说了些什么,指了指方才那两个去京城的镖车车队行进的方向。

    那侍卫点了点头,翻身上马,领着众人怒马如龙卷地般的去了,这时候众人才闲散了起来,纷纷讨论着发生了什么事儿,我心里略微放松了些,一转眼却看见方才与我谈价钱的那个镖师,系着腰带从一个转角处闪了出来,看样子是刚去完茅厕。

    我还来不及庆幸自己的好运气,已听到他大声招呼着众人出发,我忙的凑了过去。这种运货的马车真是四处漏风,我坐在最里头,依然是冷得上牙打下牙,可心里却安定了许多,只是裹紧身上的大棉袍,闭上了眼睛,想着下一步要怎样呢……

    初春的风带着香甜的味道四处游移着,渲染着生命蓬勃的季节即将到来,我坐在井边认真地洗着衣服,井水虽然还是冰凉得很,我的心情却慢慢地开朗起来,转眼间五个月过去了,我似乎把一生要受的罪都受过了。

    自从我回到清朝,一直过的都算得上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哪里经历过这种奔波?再加上担惊受怕,身体本来就没好利索了,因此还生了一场病,却差点叫庸医毁了半条命去,好在还算命大,终是让我挺了过来。

    每次想想这其中的种种经历,我都只能苦笑着安慰自己,“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云云。而我的大任就是能否再见胤祥一面,哪怕不说话,只看他过得好不好也行。心里明白这样的事儿急不得,因此只是耐了性子,守在这靠近西山的小村落里,慢慢寻找机会。

    “茗儿姐,你看这是什么?”一个草编的蚂蚱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翠绿翠绿的,吓了我一跳。我回过头去笑说:“小皮,你还有心思弄这个,你娘叫你去帮忙,你忘了吗?”一个圆乎乎的脸蛋儿顿时皱了起来:“知道了,知道了,这就去。”说完转身要走,却又回身把那个草蚂蚱塞到了我手里,这才笑着跑了。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小子……说来倒要感谢他,年初辗转从天津赶到了京城,却生了病,拖拖拉拉半好不好的时候,碰见一个男孩掉进了冰窟窿,让人拉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我正好外出想买些物品从旁经过,本着尽人事知天命的道理,人工呼吸没做两下,这小子一口黄水吐出来,就哭着喊怕了。他就是小皮,一个十岁、正是人嫌狗厌年纪的淘气小子。

    福婶再不肯放我离去,一来二去又发现我是女人,听了一番我所谓的身世之后,更是母性发作,定要收留我这个可怜人,也多亏了她细心照料,我的病也渐渐地好了起来。“茗儿”这是我给自己取的名字,薇字不能再叫了,茗字却无论如何不想舍弃,这是我活在这儿的唯一证明了。

    事后慢慢地知道,小皮家也是满人,他阿玛是十七爷旗下的包衣,算是个闲散旗人,这村子就是十七爷的产业,让福叔管着。其实这儿并不产什么农作物,只是有个庵堂是贵族们偶尔会来的,让他照料着就是了,每月领些散碎银子,不多,倒也够他养活家人的了。

    我还知道小皮还有一个姐姐,是在京里大户人家做丫头,几年也难得见一次。福叔好酒,人却是好人,老来得子,本就对小皮疼得不得了,知道是我救了他,对于收留我的事情没有二话,反倒告诉我,安心住着,家里不在乎再多张嘴。

    我自是踏踏实实地住了下来,实在也是没有比这儿更隐蔽,而又离胤祥更近的地方了,要说起来我不会做饭、制衣、纳鞋底儿,某种程度来说,那就是个废物,福婶也未嫌弃,只是一一教给我,我也下了狠功夫去学。心里很清楚,不管以后事态怎样发展,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变回那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皇子福晋了。

    原本打扫庵堂是福婶的活计,被我硬揽了过来,福婶拗不过我,也就随我去了。今儿就是听说十七爷要来祭拜,福叔、福婶忙着收拾,我也把那些帐幔摘下来一一清洗,就连小皮也被叫了去帮忙。

    三日之后,大队人马杀到,我早就躲了开去,本就来路不明,更何况一打照面,十七爷不认识我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庵堂后面是个小树林,依着山势起伏,我一早就溜达了过去,带着馒头、腌菜和清水,权就当作春游了。

    晃了大半天,估摸了一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我缓缓地往山下走,刚要出林子口,就看见乌泱泱一片人,我停住了脚,看见几个金围翠绕的贵妇正在上车。又过了会儿,马车开动,向着京城的方向走去。

    我又在林子里等了会儿才迈步往下走,一进门就看见福婶满脸的笑意:“你这孩子,跑哪儿去了,一天的不见人影儿。”我微微一笑:“不想给您添乱嘛,侍候那些个夫

友情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