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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4

作者:司马紫烟
更新时间:2017-12-09 16:00:00
对的,妓女从良虽然仍然会受到一些人的非议,但只要在嫁人后一洗旧习,规规矩矩地做人,毕竟这是能被人所接受的。

    但像妥娘那样,别是近乎放荡了,一个荡妇,却是这个社会所诟谇摒弃的。

    她可以成为外室,成为姬妾,就是不能成为主妇,因为她不会受到人的尊敬,永远也不能。

    在妥娘这件事上,没什么好谈的了,她只能幽幽地道:“妥娘姐还引你为知己,却没想到你对她却如此的残忍,她如果知道你真正的看法,不知道会有多么的伤心呢!”

    “我相信她是知道的,只是我用了一种较委婉的说法而已。”

    “不,她以为你说的那些话是真的。”

    “香君,你还小,不会明白的,她明知道我的话不真,只是在维持一个体面,她也知道我真正的意思是什么,只不过是她骗骗自己,相信这些假话,因为她明白,真话一定是残忍伤人的。”

    香君默默无语,她对朝宗的爱情没有变,但是她的热情,却打了个折扣了,她发现朝宗跟别的男人一样,有着两套道德标准的,他的道德观念,并没有摆脱世俗。

    这一夜是温馨而绮丽的,香君在情爱上虽然生疏,但她比四年前成熟多了。

    那时,她纯是个痴情的女孩儿,以奉献的心情去接受朝宗,她的心中只有宗教性的虔诚。

    今夜,她总算领略到男女的欢爱,也知道了在初次痛苦的经验之后,竟有如许之欢娱,女人在爱情的欢乐上不仅是付出,也同样可以收取。

    她也了解到许多同行的姐妹们,明明有可以从良的机会,却偏偏放弃了。

    那些愿意为她们赎身的人大半都是些行将就木的老头子,想必是在这些地方。已不能够满足她们了。

    这一夜使香君真正地成为一个妇人了,虽然她在四年前已经向朝宗献出了贞操,但那时她才十五岁多,实在太小了一点,什么都不懂。

    那时她爱朝宗是心灵的,现在才是身心合一的了,她希望这个英俊而温柔体贴的男人,能够永远地陪伴在自己身边。

    但是她毕竟不是一个很容易为幻想所迷惑的女孩子,她的生活圈子使她懂得要正视现实。

    朝宗最多在这儿待上两三天,两三天以后,朝宗一走,她又将要面对另外一个生活的圈子了。

    那时,她将接受一个又一个的男人,虽然她也略略有一些选择的权力,但是却有限度的,她可以推辞掉一两个她特别讨厌的人。

    但是必须要接受那些出得起价钱的男人了。

    望着赤裸,熟睡在旁边的朝宗,又望望自己赤裸的身子,香君忽然萌上了一个问题。

    “过几天,我将这样子陪着别的男人了,那将是怎么一个情况呢?”

    “我会像昨夜一样的快乐吗?”

    她肯定自己不会,因为她了解自己,除了朝宗之外,她讨厌别的男人,自从把初贞给了朝宗后,她几乎讨厌每一个接待的客人,那怕是只拉拉她的手,说两句肉麻的话,她都有呕吐的感觉。

    第二十四章

    如果要她跟一个陌生的男人同床裸眠,她想自己会死掉的。

    虽然,她是秦淮名妓,不会像那些半开门的土娼一样,付了钱就能上床。

    要想成为入幕之宾,必须要经过一段时间,化足了银子慢慢地来,吊上对方的胃口才行。

    但是,真要有那样一个客人,她又将如何呢?

    也有些有财有势的豪客,一掷千金,要姑娘们立荐枕席的这种客人,又多半是得罪不起,无法推辞的。

    “那又该怎么办呢?”

    想到这儿,她害怕起来,于是她推着一边的朝宗,口中轻唤道:“相公!相公!你醒醒。”

    朝宗醒来了,张眼看见玉洁晶莹的香君,惜怜之心立生,一把紧紧地抱住她。香君并没有推拒,却问了一句,最令人难以想像的话道:“相公,你到底还有多少银子呢?”

    朝宗被她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问得莫名其妙,思索了一下才道:“你问这个是做什么呢?”

    “你先告诉我再说。”

    “我手头上能用的银子约摸还有二百多两吧,另外还有一百两,是准备到宁南侯那儿去的路费,不过这并不是非留不可的,若有急用,可以先用了,我到走的时候,再去找人借一借也行的。”

    “那倒不必了,能够不向人借最好,就把你的二百两,加上我这儿还有一百多两的私蓄我们一起交给娘,作为一个月的花销,你把客栈退了,住到这儿来,我们厮守一个月,你看好不好。”

    朝宗笑道:“那当然好呀,只是钱太少了,贞娘肯答应吗?”

    香君道:“我想她一定会答应的,娘不是个小气的人,再说一个月后你走了,我再好好地孝敬她好了。”

    朝宗道:“只是我整天窝在这儿却不行,还有些人,我还要出去跟他们见见面的。”

    “谁说要你整天窝在这儿的,你有事当然可以出去,晚上回来住,若是有朋友,也可以邀来吃顿饭什么的,我自己下厨弄菜招待他们,把这儿当作你的家,在这一个月内,我不出堂差,不接待别的客人,完全属于你一个人的,我也想过一个月完全属于自己的生活,你说好不好。”

    “好,太好了,只怕一个月后,我舍不得离开了。”

    香君正色道:“相公,别说这种话,温柔乡是英雄冢,我不想要你把志气消磨在儿女私情里。”

    朝宗不禁又有点惭愧,强颜一笑道:“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就算我真舍不得走,又能不走吗?”

    香君低头道:“相公,我很惭愧对你提出这个过份的要求,但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尽的心力了,我交出我自己来侍候你一个月,也使我自己过一个月人样的生活,以后你就是永远不再回来,我这一生也算有了着落了。”

    “香君你怎么这样想,难到你不信任我。”

    香君道:“我没有不信任你,而且我也会永远等着你,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跟第二个人了,你来接我,我固然是感谢上天垂佑,万一你不来,我也能活下去的,等到我能够赎身脱籍后,我会找一个庙堂住下来,烧香、礼佛,清清静静地活下去。”

    朝宗忍不住抓住她的手道:“香君,我一定会来接你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香君道:“我当然相信,我不是说过了吗,我这一辈子都会在等着你的,但是我希望你别把这件事太迫切地放在心里,你到宁南侯那儿,戎马倥偬,辗转征战,不一定能那么自由的,再者,男儿志在四方,一个男人应该以国家为先,事业为上,你更应该专心忙你的去的嘛!”

    朝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只觉得这个小女人实在太伟大了,她思想太开朗豁达了,自己虽然是个男人,却实在比不上她。

    香君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低声道:“所以,我才要求你给我这一个月,在你走后,我只要回忆起这一个月的日子,就会感到异常踏实,再苦,我也能熬下去了。”

    朝宗一把抱紧了她,吻着她的脸,喃喃地道:“香君,我的好香君,你太好了,这么好的一个伴侣,叫我怎么舍得撒下你呢,香君,跟贞娘说去,她如果同意,我们别住这儿了,咱们搬到一个地方去,过一个月远离尘世,隔绝人间的生活去。”

    “有那样的地方吗?”

    “有的,记得我送给你的定情扇吗?那是我的一个朋友的外室的陪嫁,她有两把,央我题了一首诗,送了我一柄,那个女得是很有才华的,人也很贤慧,他们两口子在栖霞山住了一所大别庄,空屋子很多,我们去借住,他们一定很欢迎的。”

    香君也兴奋地道:“要是有这么好的地方,我跟娘说去,一定要她答应。”

    朝宗道:“把银子带了去,好说话一点,虽然我知道贞娘不是个视钱如命的人,但是她在当着这个家,总是希望手头多抓几个现钱的好。”

    他打开了自己衣兜里的钱包,取出了两张银票,面额都是一百两的,交给香君道:“我这儿还有一百两,若是要上人家那儿去,倒是不能给她了,因为我们出去住,多少也要化几个的。”

    “不必,我想一定够了,因为我这儿还有一百多两呢!凑起来也算不少了。”

    她起身披好衣服,然后拿了钥匙去开箱子拿银子,口中道:“相公,你别以为我娘是个死要钱的人,她是没办法,虽然她自己也在做着,但是毕竟不如从前了,再加上她也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几个老相好,都是空心大佬倌,像陈定生公子。”

    “定生虽是世家公子,但是已经没落了,生活虽还过得去,手头可没以前宽裕了。”

    “娘说陈相公以前在她身上花过不少钱,不能因为现在拮据一点就怠慢人家了,所以每有了好东西,总是着人去请他来吃,陈相公在这儿的时候,她更是推托所有的应酬,一心地侍候着。”

    “这个我们都知道,陈定生还经常开我的玩笑,说我是他的女婿呢!”

    香君红了脸道:“以他跟娘的交情,而我本是娘的女儿,这倒也说得过去。只是你要矮一辈下去了。”

    侯朝宗道:“矮一辈倒也没什么,我叫他一声老丈人,却得了个花朵样的老婆,这不算吃亏,可恨的是昨天他居然不来喝我们的喜酒。”

    香君忽然道:“是啊,陈相公,还有吴相公他们,本来都说好要来贺喜热闹一下的,怎么都没来呢?”

    朝宗微怔道:“他们告诉你说要来的?”

    “不错,大前天我还见到了他们,娘说了我们的事,大家都很高兴,当场就向我贺喜,而且说要来闹房,出几个新点子整整我们的,不知为什么都没有来。”

    朝宗先还以为是大家怨他不该在这时候狎妓挥霍的,可是现在一听,又似乎不像了,不由得奇怪地道:“这几个家伙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是怪我跟龙友来往得太勤吗?那也不算什么呀,杨龙友原是熟人。”

    香君正好拿了银子出来诧然道:“相公,你说什么,怎么又扯了杨大老爷呢?”

    “我是说吴次尾跟定生他们,昨天我来之前,还碰到了他们,一个个都怪怪的,对我好冷淡,后来定生又过来叫我跟杨龙友别太接近,我想他们不来喝酒,可能跟杨龙友很有关系的。”

    “不会吧,他们也都认识杨大爷,在一起玩的时间更是不少,他们又不是娘儿们,会这么小心眼儿吗?”

    “他们是真怪我不该跟杨龙友借钱。”

    “什么!相公!你向杨大老爷借钱。”

    “是的,这次梳拢的花费是他代我暂垫的,要不我一时那里筹得出五百两来。”

    香君道:“相公,事情不对劲,杨大老爷那有这些余钱替你垫上呢?他虽然做过一任县令,也有着一门阔亲戚,可是钱在他老婆手里抓着,他又是个好好先生,手头散漫惯了,经常闹亏空,有时还问我娘借个三五十两去应急呢!他怎么会有这么多钱来借给你呢?那是不可能的。”

    “钱是他一个有钱朋友的,他说那个朋友最重斯文,知道是我要用,不但一口答应了,而且还叫我别放在心上,等有钱再还他。”

    “相公,你认识他这个朋友吗?”

    “不认识,也没见过面。”

    “总有个姓名吧,是谁呢?”

    “他没说,我也没问,一切都是龙友经手的,他说叫我不必去管他。”

    香君急了道:“相公,你也是的,五百两银子不是小数目,那有这么好事,平白给你用了。”

    “不是平白给我用,是借给我,将来要还的。”

    “那也只是一句话,未立字据,未定期限,甚至于你连他的姓名都不知道,就会借给你五百两银子?”

    “是真的,钱都已经交给你娘了。”

    “我知道钱已经拿来了,一点都不假,我只是对这件事感到不解,就算是慕名之交,想要对你表示一下攀交之意,昨天也该来道个喜,再说杨大老爷只是个退职的县令,那来这种阔朋友,他来往的熟人我差不多全清楚,除了一个阮大胡子,谁也没这么大的手笔来借给你的。”

    侯朝宗突然一震道:“阮大胡子跟他很熟?”

    “原来倒不熟,只是认得而已,可是阮大胡子跟他的大舅子凤阳总督马士英走得很勤,马士英有什么跑腿的事总是找他这个妹夫,两个人就此接近了,最近阮大胡子被复社攻得厉害,想托人疏通一下,除了他之外,还找了好些人,别人都没开口,他试了一两次,都碰了钉子,而且还弄得大家都很不谅解他。”

    侯朝宗吓得一身冷汗,连忙披衣坐起道:“不行,我得去找杨龙友问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香君道:“杨老爷昨天也没回去,他在娘的房里歇下了,你也不必去找他,他会来的,他是大媒人,今天总会过来瞧瞧,等我谢媒呢!对了!相公,你该封个几两银子喜包给他,你们虽是朋友,这是规矩,图个吉利,我给你准备红封套去。”

    朝宗道:“不必了,如果回头他来了,我问清楚,是他在坑我,我要给他几个嘴巴呢,还要给他银子?”

    香君见他的脸色铁青,十分生气地道:“相公,怎么了,你想起了什么事了,这么个气法。”

    朝宗一叹道:“我想他可能坑了我一下,拿阮大的银子借给了我。”

    “啊!杨大老爷会是这种人吗?”

    “非常可能,你听见他昨天夜里的话了吗,已经在为阮大说话了,看我的口风不对,才没说下去,难怪昨天吴次尾他们不理我,原来他们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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