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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6

作者:司马紫烟
更新时间:2017-12-09 16:00:00
,复夫何求!哈哈哈……”

    金妞银妞也赶了过来,双双跪下,泪光闪闪,道:“老爷爷……”

    两少女竟然痛哭起来。

    公孙令在老叫化扶持下,坐起身来道:“铁卫十三鹰已全部丧命了,今后将无人追杀你们了,你们可以恢复本来的面目,回去重整家园了!”

    原来,赵妻携一对孪生幼子逃命,杀出重围时已身受重伤,奋力支持,逃到昔日奶娘温婆婆处。

    她向奶娘说明了家遭变故,将一对孪生兄弟交付,嘱送往公孙令处求庇护之后,即告毙命。

    温婆婆不惜弃家逃亡,带着一对孪生兄弟,来至公孙令处后,唯恐铁卫十三鹰搜寻追杀,为了掩人耳目,自幼即将他们男扮女装,抚养长大。

    两年前温婆婆突然病故了。

    如今,公孙令又身受重伤,可能因而丧失一身武功,怎不令他们悲痛?

    一时情不自禁,双双伤心欲绝地再度失声痛泣。

    过了片刻金妞忽然说道:“老爷爷,咱们承您老人家抚养长大,救命之恩、养育之情均未报,愿意终身侍奉您老人家,绝不离去!”

    公孙令感慨道:“你们能有这份心意,老朽已非常欣慰了。傻孩子,令尊对我曾有救命之恩,我是应该全力为他保护你们的,如今已无追杀之虑,你们正可安心回去,恢复男儿之身,重整家园,才不负令堂当年临终之托付啊!况且昆仑之事未了,他们定然会找来,老朽即将丧失武功,只好找个地方隐居,安渡余生,你们若跟着老朽,实在是诸多不便,万万不可!”

    东方长寿接着说道,“老叫化也不打算再混迹江湖了,早已选好了一个去处,可与公孙兄一道去隐居,正好也有个伴儿,彼此不会太寂寞。两位姑……不!应该要改口叫你们两个为小伙子了,老叫化只有一件事相求,小顺子的家人也是受魏忠贤所害,落得家破人亡,被我救来此地的,如今,他不能老跟着我们两个老家伙,但又别无去处,你们不妨把他带去,当个小厮使唤也好。”

    金妞急急地说道:“不不不!小顺子从小就跟咱们在一起,情同手足,今后就是咱们的小兄弟了。”

    东方长寿欣然笑道:“如此老叫化就放心了。哈哈哈……”

    笑击犹未落,突问小顺子惊呼道:“又有人来啦!”

    东方长寿一惊,放眼看去,竟然来了大批的官兵,为数不下五六十人,为首的赫然正是洪瑞!

    洪瑞已换上了差服,一马当先的走了过来。

    他来到近前将马一勒,朗声道:“公孙先生,咱们是来抓钦命要犯的,请勿横加干于此事。”

    公孙令忍住伤痛,不屑道:“哼!老朽这里连夜遭到侵扰,来的是东厂余孽,杀人不眨眼的杀手,未见你们来抓。今夜更来了大批山贼,也未见你们有丝毫的动静。如今为了一个曾受魏忠贤陷害,蒙冤背上灭门之罪,幸得逃生的女子,竟然劳师动众,且等到死的死,逃的逃了才来,岂不小题大做?”

    洪瑞窘迫交加,恼羞成怒,道:“咱们是奉命行事,公事公办!”

    东方长寿怒形于色道:“阁下此话当真?”

    洪瑞有恃无恐道:“谁要阻挠,就一起抓!”

    东方长寿怒哼一声,正待发作,突闻一阵急促的蹄声,只见一人飞骑风骋电驰的向这儿来。

    来人刚一近,就听洪瑞惊诧地道:“程师父!”

    在扬的包括公孙令、朝宗均大出意料之外,想不到来人竟是程海山!

    程海山无暇跟他们招呼,将马一勒,只向洪瑞一拱手,道:“洪兄!可否借一步说几句话?”

    洪瑞似对程海山怀有几分敬畏与顾忌,略一犹豫,微微地点了点头,策马随他走向数丈外。

    侯朝宗和公孙令不禁暗觉诧异,想不到程悔山见了洪瑞,居然称兄道弟。只见他们窃窃私语一阵,似乎有了结论,双双策马过来。

    洪瑞突然朗声的向包围在四周的官兵们,说道:“各位!咱们所要抓的人并不在此,回去吧!”

    这突如其来的銮化,更使朝宗等人莫名其妙了!

    洪瑞只向公孙令道声:“打扰了!”

    拨马转头,一挥手,竟率众官兵浩浩荡荡而去。

    公孙令迫不及待问道:“海山,这是怎么回事?”

    程海山这才翻身下马,执礼甚恭地叫了声师父,然后才笑说道:“这个家伙叫洪瑞,本身就是海捕公文缉拿的独行盗。当年他为了求得一张护身符,花钱谋得了京城九门提督衙门里干上了差役,更想找门路进入东厂。他发现我跟东厂锦衣卫领班纪侠的交情不错,曾找过我,所以我知道他的底细。方才我就是以此为胁,逼他放过纪姑娘,否则就要揭穿他真正的身份!”

    公孙令笑道:“原来如此!”

    侯朝宗趋前问道:“程师父,你还认识我吗?”

    程海山笑道:“公子一点都没变,只是长高长大啦!哈哈哈……”

    侯朝宗又追问道:“程师父怎么知道纪姑娘在此?”

    程海山道:“最近我有事去京城,获知纪天虎被捕之事,曾往归德见过令尊老大人,商量营救之策……”

    侯朝宗一听,猛然若有所悟地道:“当年,要你去通知他们兄妹二人逃命的人,果然是家父?”

    程海山颔首道:“那日事发时,令尊老大人正有事入朝上奏,发现宫中一片惊乱,魏忠贤正请旨折斩纪家满门。老大人立即赶回,嘱我去通知那对兄妹逃命,所以我这次进京,一得到纪天虎被捕的消息,就火速去见老大人。”

    侯朝宗急切问道:“结果如何?”

    程海山轻叹了一声,道:“据老大人表示,魏忠贤已经死了,如今已成死无对证,要想翻案,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一时情急,瞒着老大人潜入京中,把纪天虎从大牢中救了出来!”

    公孙令惊诧道:“海山!你竟然干起劫狱的勾当了?”

    程海山道:“这是万不得已,除此之外,别无他策了!”

    侯朝宗忙问道:“他人呢?”

    程海山继续道:“他在大牢中受了刑,行动不便,我已将他安置在一个隐密处休养,后来一打听,洪瑞请了海捕公文,南下去追捕纪姑娘了。我一路追踪,沿途明察暗访,顺便打算到南京找公子。因为听老大人说,已去函要公子赶回归德,心想也好护送公子回乡。那知我一到南京,公子已经启程了,我只好一路迫赶,今晚到了六合,无意间发现洪瑞进出县府衙门多次,便在暗中监视,才知他请求派官兵协助围捕逃犯,当时我就想到,纪红姑一定在此,却未料到公子也在这里。”

    侯朝宗叹道:“纪姑娘已身受重伤……”

    这时,金妞的身份已经暴露,无需顾忌,更不必隐瞒了。就在他们这边述说一切经过时,已过去为红姑解开了穴道。

    红姑也已听到了一切。

    当程海山一走近,急欲撑身坐起,但却力不从心。

    程海山劝阻道:“姑娘躺着别动。”

    红姑热泪盈眶,深深地感慨道:“程大叔!您的救命之恩,晚辈真不知要如何来报答才好……”

    程海山道:“我不过是奉命去通知你们兄妹逃命而已,真正的救命恩人不是我,而是侯大人啊!”

    红姑含泪转向朝宗道:“侯公子……”

    侯朝宗道:“纪姑娘不必把这事放在心上,如今令兄既已脱险,趁那姓洪的改变主意之前,最好尽速离开此地,以免再生变故。”

    程海山点了点头,说道:“公子说得不错,纪姑娘要是能够行动,我即刻就带你去见令兄。”

    红姑强忍伤痛,道:“我可以支持……”

    金妞说道:“红姑姐姐伤口内的毒血已除尽,敷上了老爷爷的六合金丹,已无大碍。这里尚有一瓶,红姑姐姐可带在身边。”

    说着,取出一个小瓶子,交在红姑的手上。

    红姑趁机将他的手执住,神秘地笑了一笑,道:“小兄弟!你要真是一个姑娘的话,那么他……”

    红姑停住了话,却用眼角溜了朝宗一眼。

    金妞顿时面红耳赤,窘迫万状,忙不迭的将手夺了回来,眼睛向朝宗一瞥,只见他满脸失望之情。

    这时,忽见东方长寿走过来道:“公孙兄要老叫化传话,水榭已毁,此处横尸遍地,天一亮就会有官府的人来,不宜久留。就照方才的决定,大家就此分道扬镖,各奔前程,如果有缘,将来后会有期。”

    水榭已付之一炬,仍在继续燃烧。

    又是分手的时刻了!

    每个人都各怀心事,依依不舍地互道珍重而别。

    老叫化背起公孙令走了。

    程海山用马驮着受伤的红姑,匆匆地离去了。

    金妞银妞二人皆同小顺子,带着他们抢救出来的细软财物,也朝另一个方向渐渐地走远了。

    最后只剩下了侯朝宗和兴儿,目送他们各自去远,消失在夜色苍茫中,不禁感到怅然若失,无限惆怅。

    兴儿终于忍不住催促道:“公子,咱们也该走啦!”

    朝宗漫应了一声。

    他不禁又回首望望仍在燃烧的水榭,深深地叹道:“这像是一场梦!”

    他的梦终于醒了,该是步上归程的时候了。

    此番归去,何日才能再南游,继续跟那些红粉知己,重温那令人着迷、向往的旖旎美梦呢?

    侯朝宗再也没有想到,等他重游金陵时,却已是四年后了。

    第二十一章

    河山依旧,人事如昔,金陵的风光,秦淮河上的澈夜笙歌都没有变,这四年中,变得最多的是他侯朝宗。

    因为己卯科的乡试他落了第,那是他父亲看了他的稿子后,就下的评语:“徒事铺设,华而不实,文章看起来如锦如绣,却像是个绣花枕头一般,金玉其外,而败絮其中,有点眼花的考官绝不取你。”

    果然等报条传来,气死人的是中了副榜的榜首。

    那是考场中的新花样,所谓副榜,是取考生中文章不俗而内容未为考官所许的佳作。

    副榜只是在心里上一种空虚的满足,作不得数的,不能作为参加京比的资格的。

    但是却要像那些正式及第的人一样的拜房师,会同门,该化费的一文不少,对那些家境清寒的学子而言,这种榜还是不中的好。

    朝宗的文章中在副榜榜首,座师是侯恂的同年,很客气地着人带了封信来,对朝宗的才华着实夸奖了一番,而后才致歉意,说如此天下殷乱,寇患四起,朝廷取士,乃以经世致用为主,故而本科取才,亦以朴实为主,世兄之大作若在太平盛世,鼎甲可期,所欠者未得其时,乃有遗珠之憾,现在朝廷正在励精图治,遣派大军剿寇,四海升平之日,想来不远,斯时世兄必为扬眉吐气之日矣!

    侯恂看了倒不怎么样,朝宗却把信撕了个粉碎。

    他最气的是座师的信上没叫他用功,也没叫他在实务上多下功夫,似乎认定了他这辈子只会作个太平官,年头儿不太平,他这种人就没有出头的日子了。

    他自己暗暗咬牙,把一些经世实务的文章钻研了一阵,又对八股的时文下了一番苦功,自信可以诸路皆通,不管座师是那一种人,那一种口味,都能摸对八分了,然后在辛已科乡试上出口气,考它个真正的第一名。

    那知道天不从人愿,他的祖母跟母亲竟在先后两年内去世,他因为守制,不能赴试,把行程又耽误了。

    再后,境遇更糟,局势也更乱,李自成的流寇势力愈形嚣张,官兵节节败退。

    京师天天接到捷报,都是说那儿大获胜利,那儿歼匪多人,可是流寇不但没剿清,反而越来越多了,朝廷的负担也越来越重。

    将领们虚报名额,侵吞粮饷,已是不争的事实,号称十万大军,最多只得六万人,其中老弱伤残又占了一半,真正能战的不过三万人。

    就这三万人也比乌合之众的流寇强,战事未必不可为,可是那些将领不在前线督战,只躲在几个大城市中寻欢作乐,听任那些军卒们去胡闹。

    他们避开了大股的流寇,专门吃那些小股的散匪,所以频频传捷。

    将领们吃空缺,兵卒们只有吃老百姓,流寇过后挨抢一次,军队过来又要挨抢一次,只弄得好好的田庄荒芜了,民不聊生之下,不是投军就是投寇。

    投军则为那些将帅们多了请补发粮饷的借口,他们虚报战绩,一箭未发,谎报成血战终日,一个人没丢,却报成损失惨重,趁机把以前吃的缺额报销掉,杀了十几个小毛贼,说成歼敌千余,然后要就地征募民夫,扩充军队,请求补充军备。

    事关重大,皇帝没有理由不准,准如所请后,当然要跟着给钱,可是连年战祸,出的比入的多,国库早空,不得而已,只有加重赋征了,除了一般的年赋加重之外,又更增添了练军的粮饷,辽东拒金的辽饷等等,益发使得民穷财尽,天下不安了。

    剿匪的军队越养越多,但流寇也越剿越多,由小股变成大股,由抢掠城池变为占城掠地。

    河南归德还没有沦匪,但是寇势已近,无数的灾民涌到,使得城里一些富户都开始逃难了。

    朝宗也是那个时候逃难离开家乡的,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他自然而然地来到了南京。

    阔别四年,南京城居然全无改变,倒是他自己变得很潦倒了。

    离家时,他带了几百两银子,已是罄其所有了,他父亲告老回家时,固是略有积蓄,但是都置了田产,那是抢不走的财富,可惜的是也搬不动,尤其是祸乱之年,多少的良田荒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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