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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9

作者:叶迷
更新时间:2017-12-04 06:00:00
相信吗?柳叶。”公子喃喃地道,“不知道为什么,一遇到她,我就变得不像我了。我的身体里好像有另一个灵魂,急欲跳出去与她对话……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公子的心乱了。”

    “是吗?”他轻垂下眼睛,注视自己的手,手白皙如玉,娇好如女子,但大拇指和食指之间却有薄薄的一层茧,分明是长年握剑而留下的痕迹,可是,他是不会武功的啊,“柳叶,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是我,那我会是谁?”

    “公子为什么会这么想?”

    是啊,他为什么会这么想呢?他就是他,水无痕,轩辕老人惟一的弟子,青砚台的少主,江湖上的无双公子。如果他不是他,他还能是谁?

    可是,为什么她的话会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旁响起?字字清晰――

    “身为武林三大圣地之一的青砚台的接班人、世人仰慕皆称公子、显赫家世尊崇地位又有娇眷如花的你,会爱上我吗?会爱上我吗?会爱上我吗?”

    他猛然一惊,赶紧闭眼,期冀用当初顾明烟带给他的感动去抵挡这句话给他造成的震撼力,然而,脑海里浮现出的不是顾明烟那句“如果你不肯对自己好一点,那么,让我来对你好一点”,而是另一个声音,另一句话――

    “如果你不肯爱你自己,那么让我爱你,有我爱你,这世上有我爱你!”

    是谁,是谁?说这话的人是谁?又为什么他会有这句话的记忆?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有木先生,还有钱萃玉,谁是谁?

    一时间气息紊乱,浮躁难安。原来,真不幸被柳叶说中――

    他的心,乱了。

    第六章

    作者:叶迷

    纱帘挽起,顾宇成匆匆赶到,正在照顾钱萃玉的丫鬟立刻起身让位。他看见钱萃玉的脸,吓了一大跳,“她怎么了?”

    “回少庄主,她一直在哭。婢子已经给她擦了三次脸了,但眼泪还是不停。”

    昏迷不醒的钱萃玉,脸上全是眼泪,脑袋下的枕头更是儒湿了一大片。顾宇成靠近她,看见她的睫毛湿湿地粘在了一起,本是很狼狈的模样,可不知为何,仍是觉得美。

    她的美已超脱五官的精致,是由文采风流构筑出的独特气质,沧桑历练锤炼出的凝厚风华。妹妹和她一比,就好像多了很多世俗之气。难怪公子会动摇,连他也……

    顾宇成忽地站起身来,有点儿被自己吓着了――不会吧?难道他对她……

    再看钱萃玉一眼,更觉她的眉眼她的脸颊她的长发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美,完了完了,他心想,这下可完蛋了。难怪他初见这个女人就觉得她浑身滋延着不祥,根本就是大祸水嘛!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钱萃玉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呻吟,整个人都剧烈地哆嗦了起来。顾宇成看得脸色发白,连声道:“快,快!快去请树大夫,你们都是死人啊,杵这干吗?”

    钱萃玉的手伸出来,像是想要抓住些什么东西,他想也没想,就把自己的手给了她,安慰道:“别怕,你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

    “殷桑……殷桑……”他听见她在模糊地叫着这个名字,当即皱起了眉,心中不太高兴。都什么时候了,她心里记挂着的还是那个人。

    “救我!殷桑你在哪里?救我!”她猛地抓紧他的手,紧得连指甲都嵌入他的肉中。顾宇成吃痛,忙不迭地把手抽回来。

    “树大夫呢?还没到吗?”

    她的脑袋“轰”的一下炸开,身体意识到危险,本能地开始瑟缩。

    天已黑透,小巷四下一片寂静,惟有面前的那个乞丐猥琐地冲她笑着走了过来。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转身便跑,但没跑几步,腰就被人紧紧箍住,接着一只污秽不堪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巴,非常粗鲁地把她拖进巷子深处。

    救命!救命!

    喊不出来,她只有拼命挣扎,反抗的结果就是狠狠地几巴掌,腰上被端了一脚,顿时痛得她倒地不起。舌尖尝到腥甜的味道,鲜血自唇角溢了出去,顺着脖子往下流淌。

    那人抓起她的下巴,把一团烂布塞进她的嘴巴里,不让她有咬舌自尽的机会。

    意识到他想做什么,她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乞丐淫秽地笑着,扯开她的衣服……接下去的画面凌乱不堪,除了痛,还有绝望,一种天崩地裂万物都不复存在的碎裂。

    救我,殷桑,你在哪里?救救我,救救我!

    身上的男人发出兴奋的呻吟,她忽然全身软了下去,不再抵抗。

    乞丐在她脸上摸了一把,淫笑着道:“知道销魂的滋味了吧?这才乖,如果你把我伺候好了,也许我就舍不得杀你了……”

    她的手四下摸索着,终于碰到墙角的一块砖头,当即悄悄拿在手中。

    风声幽幽,这个长巷不但没有半个人影,连灯光都没有。只有空中一弯冷月,无动于衷地看着她。

    冷漠,冷漠,从来都是这样,从不曾有人怜惜过她,今天更要遭遇这样非人的侮辱,她做错了什么?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乞丐仰头大声呻吟,在他最最极乐的这一刻,她抓起砖头一把砸在他头上。乞丐万万没料到她会在这个时候反抗,这一下倾尽了她平生最大的力气,顿时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她一把推开他,挖出嘴里的布团,手上不停,顾不得自己衣衫破碎身体裸露,继续用砖狠狠地朝他砸下去,一下又一下,有鲜血和碎砖溅到脸上,疯狂中带着肆意的剽悍,大脑一片空白,只是红着眼睛不停地重复这个动作,直到有人飞速靠近一把抱住她。

    她习惯性地挣扎,那人紧紧抱住她道:“是我,萃玉,是我!”

    熟悉的声音让她停了下来,手指一松,被砸得只剩半块的砖头“啪”地落到地上。

    来人低哑的声音中有极度的痛苦:“萃玉……萃玉……”

    他的声音在这样静谧的空间里,听起来虚无飘渺,仿佛不是真实的。

    月光雪白,照得他的脸也一片空白,很长一段时间后,五官才慢慢地浮现出来――飞扬的双眉、尖锐的眼睛、不羁的唇角,锋芒毕露的一个他。

    殷桑,是殷桑啊,是他。

    可是,又不是记忆中的模样了。

    他眉眼深邃嘴唇轻颤,抱着她的两只胳膊也在微微发抖,显得很害怕,也很痛苦,反而比她这个受害者还要激动。

    真奇怪,她刚才一直在哀求老天让他出现,可他真的赶来时,她反而整个人都麻木了,只有怔怔地看着他,表情呆滞。

    他的手臂一紧,嘶哑着声音道:“萃玉,说话!求你……”

    自认识他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地跟她说话……她勾起唇,忽然笑着问:“你在害怕?”

    殷桑整个人一震,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惶恐。

    “你怕什么?你怕我会寻死?”她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腿,笑得越发诡异,“是啊,失了贞节,如果不是被人抓去浸猪宠,就只有一死了之。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那样?”

    “萃玉――”他的声音像受伤的野兽在呻吟,听在耳里,竟奇异地消减了她的疼痛。原来当你痛苦时,惟一不痛苦的方法就是让另一个人比你还痛苦。

    于是她又道:“你放心,我不会求死的。贞节算什么?哪比得上性命重要。离开钱家时奶奶说我必定会后悔,我偏不!我烤焦了的鱼,我自己吃下去;我选择的路,我自己走下去;我盲目地抬举自己,以为蒙我垂青对方必定受宠若惊,所以活该被人抛弃;我这么晚还在这里等人,傻到无药可救,所以遇到这个乞丐是我的报应……但是,这一切都休想要我后悔,我不会后悔的!我钱萃玉绝对不会后悔!哈!哈哈……”说着她疯狂地大笑起来。

    殷桑的眼中渐渐有了泪光。

    她在那样悲伤的凝视下收住笑容,呆呆地看了他好久,忽然摇了摇头,低声道:“不……我不能……”

    她抬起手,抚上殷桑的脸,无限凄凉地说:“我怎么能伤害你?我怎么能以伤害自己来伤害你?你为什么要来?你既然已经走了为什么又要回来?我不要你看见我这样,我不要你看见……”

    殷桑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滴在她脸上,两人的眼泪混在一起,谁比谁更痛苦?谁比谁更受煎熬?这一段孽缘,究竟是谁犯了错误,才走到这样的地步?

    他脱下外衣,裹住她遍是伤痕的身体,抱着她走出深巷。

    风声呼啸,天地一片冰寒,惟有他的身躯是温暖的,有她一直以来渴望的温暖。便是天荒地老也不过如此了,她一遍又一遍地想,也不过如此了……

    “殷桑……”她低唤。

    “我在。”他回答,“我在这里。”

    “不要再丢下我好吗?”

    他沉默着,过了一会儿才道:“除非我死,否则我绝不再离开你。”

    她和他,问和答,都那么小心翼翼。

    于是她开始哭,哭着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喃喃地道:“我没有退路了,我只剩下你,殷桑,我不是包袱……”

    “你不是包袱。”他垂下头,亲吻她的额头,虔诚而哀伤。

    她幽幽地问:“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们?为什么要让我们受这么多苦?”

    殷桑一字一字地回答:“因为它要我们更相爱。”

    相爱……是啊,所有磨难只会令他们更加相爱,他原先的抗衡和挣扎在她这样的遭遇下分崩离析。以悲剧为代价,换取他们珍爱彼此……只有这样,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再排斥她拒绝她……

    她把头埋入他的怀中,再不说话。

    长长的深巷走到尽头,出口处,殷桑忽然停了下来。

    她扭过头,看见外面一圈弓箭手正蓄势待发,弓箭手身后,是阴魂不散的六扇门捕快。越四爷骑在马上,冷冷地道:“殷桑,这次你别想再逃脱!”

    殷桑沉下脸,“不要逼我。”

    “逼你?”越四爷嚣张地大笑起来,“黄金眼的领头大哥,江湖传闻你是天下武功最高的三个人中的一个,依我看也不过如此,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敢和朝廷对着干!”说着做了个手势,弓箭手立刻拉弓,将箭头齐齐地对准二人。

    殷桑垂下头,温柔地看着她道:“闭上眼睛。”

    她犹豫了一下,顺从地闭起眼睛。几乎是她一闭眼,那边风声便起,天族地转间几乎不知身在何处,只有耳旁凄厉的尖叫声、骚乱声、马嘶声……汇集成了一片。

    没多久工夫,一切又恢复寂然,她偷偷将眼睛睁开一线,看见一滴鲜血顺着明晃晃的剑尖滑落,剑锋如一泓清水,不留丝毫血迹。

    再看过去,四下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风冷长街顿时变成了人间炼狱,凭添了多少亡魂?

    感受到怀中人儿的瑟缩,殷桑低下头,“害不害怕?”

    她摇了摇头。

    “我不能给他们逃生的机会,他们见过我的样子,如果放了他们,我们今后将不得安宁。如果是以前,我会把这种追逐当做消遣和游戏,但是现在……”他看着她,柔声地道,“我不能冒险。”

    她的眼睛一亮,内心却又挣扎,“其实……其实你不必如此的……”

    殷桑凝视着她,缓缓地道:“我不要你再受苦。萃玉,不会再受苦了。”

    她情不自禁地又开始掉眼泪,“为了我而放弃,值得吗?”

    他纠正她:“不是你,是你和我,我们。”

    千言万语都抵不过这句话,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绝望都在他这句话中烟消云散。幸福就此在她面前款款降临,她抱紧他,重复道:“是的,我们,我和你,我们。”

    就这样,她成了他的妻,隐居于眉山之上。

    “桑为木,你就叫木先生。”她笑吟吟地将一个木雕面具戴上他的脸,道,“而我,就是玉夫人。木先生和玉夫人,我们永远不分离,好不好?”

    木先生和玉夫人,我们永远不分离。

    殷桑,我们说好永远相依不离不弃的,说好永不分离的我们,为什么后来会变成那个样子?你说老天之所以给我们磨难,让我们受这么多苦,是为了我们更加相爱。可是,再怎么的相爱,也经受不了那样的摧残折磨啊!

    神爱世人,可神为什么不爱我们?与天相争,不肯服输又如何?还是争不过它……

    老天爷,我争不过你!

    我认输……

    树大夫为钱萃玉把完脉后,皱眉不语,看他的样子,估计又没戏,顾宇成已经对他的医术不抱什么希望。谁知这次他沉思了许久后,竟然道:“有了!”

    叶慕枫扬起眉毛道:“怎么说?”

    “神医薛胜若还在世,必定能救这位姑娘……”树大夫的话还未说完,顾宇成已翻起了白眼,这不是废话吗?还用他说?

    “薛神医虽已仙逝,但他有一位师叔,据说医术不在他之下,不过那位师叔不以行医济世为生,所以知道他的人并不多。”

    叶慕枫惊道:“你说的可是七迷岛的前岛主欧飞?”

    “正是。”

    顾宇成皱起眉头道:“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向来行踪成谜,谁能找得到他?”

    叶慕枫露出一丝微笑道:“别人或者找不到,但有一个人,肯定知道他的下落。”

    “谁?”

    “钱宝儿。”

    顾宇成好奇地道:“你说的是那个玉屏辩婿,最后却嫁给了天下第一败家子迦洛郎君的钱三小姐钱宝儿?”

    “正是她,她不但是钱萃玉的妹妹,还是欧前辈的关门小弟子,也是个名噪一时的风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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