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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8

作者:于晴
更新时间:2017-11-28 17:02:42
而逝,就看见青衣上前,提醒她:

    「怀真,我家主人等很久了。」

    她回过神,立即定到轿前,作揖朗声道:

    「爵爷,小人是奉命陪侍在侧的怀真。」

    「怀真,听说这两天病了,要来陪本爵爷游玩,本爵爷还真有点负疚呢。」带着几分恶作剧的笑声,自轿内传出。

    她爽快地笑道:

    「托东方爵爷的福,怀真现在身强体壮,就算徒步走完整县都不是问题呢。」

    轿内的男人早就预料她的答复,懒洋洋地接道:

    「这可不成。如果中途倒下了,岂不扫了本爵爷的兴致?这样吧,今天就特地通融,允跟我同坐一轿吧。」

    阮冬故暗自一惊,偷偷扫过四周随从的神色。青衣照例面无表情,四周高强武士则掩不住异样的眼神。

    「爵爷,这恐怕不太方便吧?」他在恶整她吧!

    「我都不嫌不方便了,嫌什么?还是一个小小亲随,瞧我不起?」

    再耗下去,只会让人起疑,她也很干脆,说道:

    「东方爵爷的命令,谁敢不听?怀真恭敬不如从命了。」语毕,钻进轿里。反正她只是一介小人物,再怎么传难听,也比不过他这个大爵爷。

    她才在他身边坐稳,就听见他命令道:

    「青衣,可以起轿了。」

    她微侧脸,正好对上他迷恋的眼神。他一身紫黑长袍,质料上等,黑发如丝披在身后,与衣色融为一体;他神色贪婪,但却看不出对官场有任何眷恋,那也就是说现在他这份令人毛骨悚然的贪婪迷恋……是针对她?忽然间,她有点毛毛的。

    「冬故,我真爱这样瞧我。」东方非开口,语气带点令人意乱情迷的暧昧。

    她吞了吞口水,当作没有听见,提醒他道:

    「东方兄,你让一名小亲随跟你同坐一轿,传出去,会有损你名声的。」

    「何时看过我在乎这种东西了?」视线扫过她纤细的腰身,他笑道:「倒是,瞧瘦成这样,被崇拜上天的义兄没有为好好调理一番吗?」

    「是小妹身子没有用,被牢里湿气影响了。」她不介意地笑着,在狭小的空间里,抱拳感谢:「多谢东方兄的礼,今早一郎哥就用它为我补身呢。」

    东方非注意到她精神奕奕,笑容爽朗,眉目之间又恢复那英挺的正气,完全不像在地牢里那样灰心丧志,现在的阮冬故,才值得他一口一口的品尝。

    掌心来回爱抚她娇艳的颊面,他多想念她啊,多想念她啊!想得夜不成眠呢!

    「难怪今天气色不错,原来我也有功劳。」他的声音轻滑中带丝忍耐。

    她一向粗线条,不会排斥他的碰触,说道:

    「东方兄,改天你来宅里用饭,家里还有半条,配起饭来太好吃了。」好吃到,一郎哥把最后一碗饭让给她,她还意犹未尽。

    「拿来配饭?」

    「是啊,长乐街长乐腊肉店的腊肉非常美味,一郎哥一盘葱炒腊肉,不必再上其它菜,就够配饭吃了。」光想起那滋味,就不自觉地抹抹嘴角,嘴里口水直流。

    凤宁豆腐铺已经花尽他们一身积蓄。一郎哥负责家计,以米饭为重,菜色次之,每个月能吃上两次肉类,已经是非常幸福的事了。

    「腊肉?」东方非微怔。官员送来的厚礼,他不曾打开过,直接让青衣转送。千年人是京师百年药铺要送进宫的,共计三支,他离京时威胁利诱硬是购进一支,他混在厚礼中给她,她却只对毫无价值的腊肉再三回味?

    「是腊肉啊,不然还会是什么?」她笑:「东方兄,你老摸着我的脸,是我脸上有脏东西么?」

    「冬故,还是一样不解风情,教我又是心喜又是恼火啊。」见她神色有些迷惑,他拉着她的小手,移到他的心口上。

    「觉得我心跳快了些吗?」他在她耳边呢喃,看见她耳垂小巧细白,不由得难忍心痒,轻轻咬上一口。

    顿时,她全身僵硬起来。

    「冬故?」他语气诱惑又动人。

    「……东方兄的心跳好像是快了点。」他这个恶习还是不改,动不动就爱她测他的心跳,而且,这样咬她……

    她就算对情爱还在学习中,也知道这种咬法含着什么意味。

    「东方兄……」她猛吞口水,硬梆梆地坐在那里。他不止咬她了,甚至还在舔她的耳垂。如果这时推开他,她怕用力过猛,会将轿子震碎,人飞三里外。

    「嗯?」

    她深吸一口气,轻声道:「你的厚爱,我铭记在心。东方兄,当日你对我一见钟情,小妹受宠若惊。但你每次见到我就心跳加快,这样……对身体也不太好。」

    「……想说什么?」

    不管了,她干脆摊开来说:

    「老实说,这种一见钟情我真的没碰过,根本不明白这样的感觉。不管我见你几回,从没有心跳加快过,分离七个月,也不至于思之狂……」

    东方非早知道她对他的情意淡薄,他才将之视为最大挑战,但老是听见这种话,他内心也会不耐。

    他放掉她的手,懒洋洋地倚在轿的另一头,冷淡声道:

    「有话直说,我也不会怪。」

    她对他的喜怒无常不放在心上,径自正色道:

    「我对东方兄,确实不会心跳加快,但是,我阮冬故从未想过其他的男人。」

    轿子在此时停下。青衣在轿窗旁低喊:「爷,到幸得官园了。」

    「巡抚偕同江兴布政使司,知府、三县县令拜见东方爵爷。」轿外恭声一片。

    东方非连理都没理会,只专注在阮冬故身上。他撇唇哼声道:

    「如果心里有其他男人,那我倒想看看,对方是何等人才,竟然能让这个阮冬故放进心上。」

    她低声爽快地笑:「东方兄,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说,你我私订终身后,我内心一直有你,只是跟你的心跳如鼓不一样。多谢你让青衣以送礼之名,前来探我,你不用太歉疚,只要你以后下手,想想无辜百姓就跟我一样,也是有亲人在担心,冬故就感激不尽了。」

    他内疚?他内疚?人没死,他内疚什么?他根本不当回事,又听她柔声道:

    「我现在很好,只是前两天可能太累了,一时想不开而已。现在,我全好了,没事了。」

    「倒是很容易想开嘛。」

    她哈哈大笑,随即怕轿外的人听见,连忙掩嘴小声道:

    「我这人什么都不太聪明,就是这点,我比较厉害。再者,我有一郎哥在身边,他随时都能点醒我。」

    东方非早已习惯她把凤一郎捧得比天还高,也练就充耳不闻的能耐。他挑起漂亮的俊眉,笑道:「既然如此,还是要继续走的路了?」

    「是。」明眸坚定,小脸正经,绝不回头。

    心头一跳,他握紧扇柄,暗自克制自己。

    他绝不会失控地抓她到面前吃掉,他要她自动爬到他的嘴边,任他尽情享用。扑通扑通,手筋毕露,竭力控制自己如狼般的兽性渴望。

    阮冬故被他露骨饥渴的眼神看得冷汗直流,正要开口,他却硬生生地将视线转开,拂袖要出轿。

    她连忙低叫:「东方兄!」

    「怎么?要我现在就一口吃了吗?」

    她一头雾水,道:

    「不……改天到我那里吃腊肉,不必急在一时。」见他瞪着她,她只好再道:「刚才我话还没有说完呢,你有你的心跳如鼓,我也有我的方式。东方兄,你离京以来,一直带着那些武士?」

    「想问什么?」

    「那些武士是大内高手?」

    东方非微诧地多看她两眼。「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这句话等同承认,她不由得拢眉,道:

    「我只能看出这些人功夫高强,连怀宁力拚,也难以同时力敌这些武士。这样的高手怕是宫中才有。你惹祸上身了吗?」

    东方非不知该赞美她的聪明,还是该笑她有点傻。

    「冬故啊冬故,官员卸任后需要高手保护的,不止乐知县县令一人,皇朝内的官员无一例外,当然也包括我啊。」

    「不作亏心事,鬼来敲门也不怕。东方兄,你……」她叹了口气。

    「干脆直说了吧。在我名下撤的官、办的罪,影响的案子小至贪污,大至新皇登基,只要有人想报仇,现在正是好机会。我不带着大内高手,只怕我活不到年底了。」他讽道。

    阮冬故想了想,承认他说得有理,但她总觉不对劲。据说能派遣大内高手的,只有皇上跟在首辅之位上的东方非,现在他辞官了,不再有这权利指使这些大内高手,那这些武士会出现,全是皇上派来的了?

    是保护他,还是监视他?

    她很想问个详细,但轿外有众多官员在等候,她也只有容后找机会了。

    「东方兄,无论如何,我不会弃你于不顾,这就是我表达情意的方式。」

    东方非闻言,不但没有喜悦,反而冷笑数声:

    「照这种说法,天下人都能得到的情意了,我可不稀罕。什么时候把我看得比一郎哥还重要,再来告诉我吧。」语毕,头也不回地出轿。

    她不及细想,也要钻出轿。此时青衣放下轿帘,阻挡了她的动作,接着是东方非的声音响起――

    「这浑小子没坐过轿,差点吐了本爵爷的一身。今天我心情特别好,青衣,把轿子抬进宫园去,叫他洗个脸清醒一下。」

    阮冬故一怔,但不动声色,任由轿身移动。虽然她没有一郎哥的天生智慧,但好歹这些年来她潜移默化,多少有点应对本事。

    曾权倾一时的首辅这样宠一个小亲随,分明是故意损她的名声……她不能想坏,既然已经预定夫妻名份,东方非当然不会故意害她。

    依她推想,东方非是怕这些地方官员曾见过阮东潜,不过,是他多虑了,当日一郎哥确认江兴一带官员从未跟阮东潜有过接触,才允她扮回男装的。

    原来,有未婚夫的滋味就是这样啊,心头因他处处为她设想而柔软,她没有尝过这种奇异的滋味,一时间忍不住细细品尝。

    从轿窗的薄纱往外看去,正好看见他被地方官员团团围住。东方非辞官后,仍蒙受皇上各种恩宠,官员们以为他迟早会重返朝堂,当然要巴结。

    但她明白先皇之死,多半是东方非与新皇暗地谋害。在这种情况下,新皇怎会让丑闻随着东方非的离去而泄露民间?

    那么,这些大内高手,果然是皇上派来监视东方非,而非保护他的?

    心绪乱成一团,她试图从中剥丝抽茧,眼角却瞥到轿外的东方非。

    那一头,东方非彷佛猜到轿内的未婚妻正在看他,他忽地绽出一抹无比狡狯又邪恶得意的笑容来。

    这笑,分明是针对她的。

    「……」她摇头叹息。

    是她错了。

    有誓约又如何?名份已定又如何?东方非依旧故我。他哪是为她着想?他根本是闲着无聊,故意藉此毁她名声吧!

    她的牙咬得好痛啊!

    这根本是酒林肉池……好吧,还不到那地步,但朝歌夜弦、夜酒狂欢,日至正午才起,天亮才睡,官不去为民做事,在这里猛拍一个爵爷的马屁,一连三天下来,用在这座幸得官园的金额,已经够她活到死还有剩了。

    这间官园,是先皇时期花了两年多打造完成,专供京官路过办事招待等用的,皇朝共有十三布政司,也就是说天下共有十三座官园。

    才刚黄昏,四周已点起排排挂灯,其中甚至还有宫中的丝料灯。

    这样的户外野宴等同王爷寿宴了。美酒佳肴、歌舞名伶,官员厚礼,堆积如山,奢侈得惊人。这一切的铺张浪费,只为了一个刚辞官的前任首辅!

    她身为亲随,每天奉命陪在东方非身边,不得不看见他享尽尊贵奢华,而这样的奢宴,全是民脂民膏堆砌出来的。她抿了抿嘴,低声念道:

    「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她十岁背的,如今深刻体会了。

    正在欣赏歌位舞姿的东方非,头也不回地笑道:

    「官字两个口,上口奉承,下口吃钱,这就是官啊,还看不透吗?」

    不,官字两个口,是为了替更多百姓喉舌,她内心这么想,却没有跟他辩的打算,因为他都明白这些道理,只是喜欢随心所欲的做事而已。

    她是亲随,地位形同青衣。这三天,他在狂欢作乐,她跟青衣就守在他的背后,随时得为他效命――好比代他喝酒,或者拿湿巾给他擦脸等等。

    「东方兄……东方爵爷,以往你在京中,想必时常以此为乐吧?」饮酒狂欢,朝夕不分。

    东方非只是笑声连连,不为自己辩解,反而说道:

    「青衣,去搬长桌子过来。怀真,也饿了吧,过来一块吃。」

    她皱眉。「我只是个亲随,岂能跟爵爷平起平坐?」

    东方非哼声道:「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我叫做什么不做,岂不是不将本爵爷放在眼里?青衣,别去搬了。」

    阮冬故暗松口气。哪知,东方非接着道:

    「就坐在我身边,一块挤吧,还不快过来?」

    她瞪着他的背面半晌,才硬着头皮走到他身边,跪坐下来。

    歌舞还在表演,乐鼓也在演奏,但她就是觉得,官员们在密切注视这一头。

    她认命了。反正他就是喜欢戏弄她就是了。

    「爵爷,您是要我为您剔鱼刺吗?」抬眸微睇向他。这男人,狂欢三天,面容依旧,连点倦意浮肿都没有,是太习惯这样的生活,还是太懂得保养?

    东方非哈哈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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