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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

作者:黄千千
更新时间:2017-11-22 17:33:07
得要去惹连小姐吗?”像他人一闪,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童二说得对,他只是个镖客,况且连老爷子和父亲有著深厚的交情,他不能多惹是非,事情一结束,他就要离开连府,犯不著和连小姐有任何牵扯。

    “我有惹她吗?我只是个下人,她可是个千金大小姐。”看他护著连若茵,她气得连平常将“小的”这个挂在嘴上的自称都省略了。

    他在屋檐上看得一清二楚,她分明是故意挑衅连若茵。

    “再有一次别怪我不救你。”他挑眉警告。

    看著她浑身是伤,一会儿流鼻血、一会儿跪破膝盖,现在是跌一大跤;想到这,他就觉得烦心,一个姑娘家怎能不好好爱惜自己呢。

    “我对她可是必恭必敬的。”她反唇相讥。

    “你若想继续在连府中待下去,最好别得罪连小姐。”

    她吞了吞气,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难道冷非云也不能例外?否则为何尽数的责骂她?何况,她只是个下人,他没有必要为个下人,让连府千金小姐不开心。

    “冷爷,是小的不好,小的不该让小姐生气,惹得你也不愉快,小的下次不敢了。”

    他总觉得,她是口是心非,她的道歉,让他感觉一点诚意都没有。

    “下去上药吧。”看她这么不爱惜自己,老是弄伤自己,他一向不外露的情绪竟一直处在发怒的边缘。

    她眉一皱、眼一睐、嘴一嘟,没有告退,就转身出去。

    她在生气。他知道这种表情,跟那夜从大统铺里把她抓出来时一模一样,他竟无可奈何地在心底发笑,他真的让这个下人爬到了头顶上了。

    “小石头,我听洪管事说你跌伤了,跌在哪里?我看看!”童二从外面进来,刚好遇到一拐一拐要走出大门的小石头。

    小石头受尽委屈地哭丧著脸,“童爷,我跌伤了腰,也跌伤了这里。”她撒著娇,比了比自己的臀部。

    平常小石头爱笑的脸,如今五官全纠结在一起,童二看得心里都发疼。

    “到我房间来,我帮你用草药推拿。”说著,就要扶上小石头的肩。

    坐在厅里的冷非云整个人弹了起来,“童二,你干什么?!”他咆哮似的大吼。

    童二硬生生将手停在小石头的肩膀上方,“我……我扶小石头呀!”从来也没听爷对他这么大声吼过,他被吓得一愣一愣的。

    冷非云走过来,拿开童二欲放在小石头肩上的手,“要你多管闲事?!”

    “爷,你这话就不对了,小石头受伤了,你没看他痛成那个样子,我帮他推拿又有何妨?”

    冷非云知道错不在童二,是自己紧张过度,“我来就好。”

    “你来?”这下连童二都听不懂他的话了。

    冷非云扶著小石头的肩,“走吧。”

    “上哪儿?”小石头紧张兮兮地问。

    “替你推拿敷药。”他可是在解救她,不然三两下就会被童二知道她是女儿身;他这样费尽心思地保她的名节,还不让别人发现她的女扮男装,这可比他闯荡江湖还要难上数百倍。

    “不会吧?!”他说得一本正经,她却吓得额上冒出冷汗。他明知她是姑娘家,还要帮她推拿敷药?

    她也有紧张的时候?他以为她在他面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唇畔勾起一抹笑,原来拿住她这个弱点,就可以乖乖让她听话。

    回到他的房前,他看她犹豫的脚步,“进去吧。”不容她置喙,他扣紧她的手臂,往卧房里带去。

    她瞄了眼肩上那雄厚的臂膀,很想尖叫出声,却一句话都喊不出来,这就叫哑巴吃黄连吧?!

    “你可以放手了。”她心儿噗噗乱跳!自从他知道她是姑娘家后,一向保持君子的分际,今日虽说是她故意气连若茵而投怀送抱,但他也该适可而止。

    他在床前将她放下,他生平最不会的就是逗弄姑娘家,可是在看见她眼波娇俏里含著羞怯,他实在忍不住心猿意马。

    “你小心一点吧,否则连我也保不了你。”压抑不该有的悸动,他君子的将卧房留给她用,自己则退出卧房,守在房门外。

    看著他颀长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她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愍在胸中紧张的气。

    第四章

    连旭日造访寒星楼与冷非云共进晚饭,闲话家常,并且商讨应付神偷之事。

    站在一旁伺候他们喝酒吃饭的小石头,在终于近距离见到连旭日时,心里有著激动、有著感慨,也有莫名的心慌,唇畔尽是沉静的忧伤。

    在东宅院里,她曾几次远远地瞧见连旭日的身影,但都没有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她等了十八年,终于有机会和连旭日面对面,虽然他不知道她是谁,但她知道,她很快就会从连旭日身上讨回她曾失去的公道。

    谈著谈著,酒酣耳热之际,话题在连旭日有意无意下,转到了爱女连若茵身上。

    “我与令尊已有三十的交情,以前冷兄总是嚷著要让若茵当他的媳妇。”连旭日笑看著冷非云的反应。

    冷非云以浅笑代替回答。

    “非云贤侄,今年也二十三了吧?”

    “是的。”

    “早过婚配之龄喽。”

    “男儿志在四方,婚姻之事,还言之过早。”冷非云很清楚连旭日心里打的主意。

    “不早,冷兄在你这个时候,早就生下你和御风了。”

    他点了头,还是以浅笑回答。

    “那日我和冷兄提过,既然他这么喜欢小女,不如等这件事过后,就择个佳期让你和小女先订亲,不知贤侄意下如何?”提亲之事原本该由男方提出,但是他和冷然有著兄弟般的交情,他就厚颜先开口。谁让他的爱女这么喜欢非云贤侄,连他这个老父看在眼底,不用问,也知道女儿的心思,只有放下老脸,亲自订下这门亲事。

    冷非云愕然,没想到连旭日会主动提亲,虽然连若茵长得清灵动人,但他对连若茵一点感觉都没有,他开始思索该如何拒绝这门亲事。

    小石头站在冷非云和连旭日身后。原来冷、连两家是世家,将来还是亲家,难怪连旭日请得动名震江湖的火龙堂来为连府坐镇,也难怪他要她不要再去揭惹连若茵,原来是心里舍不得连若茵。

    她执著酒壶的手,听著他没立即拒绝婚事,看来就是默许婚事,心头不知为何像被重重一击,让她晃了神,酒壶瞬间从手里滑落,上好古玉制成的酒壶当场破碎在地。

    “啊!”轻轻的叫声,随著她清醒的神智而逸出声。

    冷非云、连旭日、童二立刻起身,看著无措的她。

    陪著连旭日一同前来的洪全洪总管,立刻咆哮出口:“你这个下人是怎么回事?连拿个酒壶都会掉到地上,你是怎么做事的?!”

    “对不住,小的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她慌张地立刻弯下身,用手去捡拾碎片。

    “别用手,会割伤的。”冷非云抢过去,握住她的手。

    来不及了,她右手的食指已经被划出一道血口。

    她深幽的眼先看著他,后才发现那如注的血流,她想抽回被握住的手,却被他紧紧按住伤口下方。

    “童二,拿止血散。”冷非云将她扶在椅子上坐好。

    童二从怀里拿出一瓶小药瓶,递给冷非云。

    冷非云将药粉洒在小石头受伤的食指上。

    她凝了眉,为伤口上带来的刺痛感。

    “不痛了,等下就不痛了。”他知道她怕痛,嘴里轻哄著,再从衣襟里拿出一条帕子,将帕子一撕,撕成长条状,仔细地将她被划破的伤口包扎好。

    连旭日看傻了眼!非云贤侄不但不责怪下人,还细心地为一个下人包扎伤口,这是何等的胸襟!真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洪全更惊讶,这冷爷严厉的外表实在吓人,可他怎会对一个下人轻声细语?

    童二早就见怪不怪。自从爷来到连府后,就对这个小石头特别的好、特别的照顾,这已经不算是什么新鲜事了。

    她感觉得到连旭日惊讶玩味的眼神,还没感受到他的温柔,她就连忙站起,“老爷,对不住,这个酒壶,我……”她低著头,一看到连大老爷,她的心就慌乱无措,平常的伶牙俐齿全打了结。

    连旭日这才注意到这个肤色黝黑的男孩,小小年纪难免会出错,只要不是故意的行为,他都会包容,只是这个小石头好端端地怎会将酒壶给打破?

    连旭日说:“这酒壶是上好的古玉做成的。”

    “老爷,从小的的工资里扣吧。”她说得极诚恳,心里却是不愿积欠他丝毫。

    “你小小一个仆佣一个月才几文钱?就算你在连府里工作个三年五载,也未必能还得起这支古玉酒壶。”这个下人,能够当场认错,还自愿被扣工钱,连旭日对小石头有些刮目相看。

    “仆佣也有出头的一天,小的不会一辈子只当个仆佣。”她紧挨著冷非云而站,还是显得有些紧张。

    “好,很好,小小年纪有志气,不愧冷爷对你另眼相待。”连旭日斯文地笑说著。

    连旭日,一个对她来说既陌生又亲密的人,她不敢直视著他的容貌,怕长久压抑的情绪会在顷刻间瓦解,她只能压制内心的激荡,将视线对著自己的脚尖。

    “伯父,这个酒壶我替小石头赔吧,”冷非云告诉自己,他只是心疼她是一个女儿家,又是个孤儿,才对她特别照顾,决不是对她另眼相待或者别有用心。

    “贤侄,你以为伯父会这么苛刻,跟一个下人计较这个吗?”

    “伯父,这个酒壶价值不菲……”

    连旭日摆了手,阻止冷非云继续说下去,“你对下人有这个雅量,难道老夫就没有吗?”

    “伯父,是小侄的错。”他拱了手,眼微眯地看著童二。

    他无心于和连旭日继续闲聊下去,心里竟挂念起她手上的伤势。她总是这样的粗心大意,三天两头就把自己给弄伤一次,像她这个样子,若他一旦离开连府,他怎能放得下心呢?

    童二明白,立刻找了个说词:“大老爷,夜已深,我和我们家爷还要四处去巡视,还请老爷子早点歇息。”

    话题既被打断,连旭日也不好再重提一次,反正来日方长,他便带著洪全离开了寒星楼。

    冷非云等连旭日离开后,让小石头在他身旁坐下,轻声问:“还痛不痛?”

    “不痛!”相对于他的温柔,她口气冲得可以。

    “怎么了?”他怎么感觉到一股火药味?

    “没事!”她站了起来,“我先回房去。”想起了他和连若茵的婚约,她就不知为何有了无名火。

    他没拦著她,他已经能大致摸清她的性子;她通常在极生气下,会忘了口头上那个自称,看来她现在又气极了,才会连“小的”这个自称都忘了说。

    可是他又是哪里惹到她呢?

    小石头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她气喘不已,颊上已布满了汗珠。

    梦里的美艳妇人,衣袂飘飘,可惜,她怎么都瞧不清她的容貌。

    可是她知道那是娘!

    娘在她梦里是那样的慈祥和蔼,总是笑盈盈的一张脸,而那对深湖似的酒窝,与她双颊上的那对,就像是同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听师父说,娘有著倾城之姿,光是那对酒窝就不知掳获多少男人的心。

    她无法再睡,起了身,就如同过去十多年来一样,每当梦见了娘之后,她便无法平息心中的那份激动与难过。

    她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身上还是一身的男装,连头上的布巾都没卸下。

    轻轻推开房门,她踏在走廊上,看了右侧卧房的窗户一眼,里头烛火已媳,冷非云应该已经睡了吧?

    出了寒星楼,夜半三更,她来到连府位于主宅院里的祠堂外。

    秋风狂扫,空间中凝结著一股寒意。

    她看著庄严肃穆的祠堂,在大门外停顿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推开祠堂的大门来连府这么久,她迟迟不敢进祠堂,就怕忍不住气而致事迹败露,可是事情总有结束的时候,她若不来,或许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

    祠堂内供俸著连府历代祖先的牌位,一对对的白烛燃烧著昏黄的光芒,从白天到黑夜,日日无止境地照亮著祠堂内的幽暗。

    她不怕这样的鬼魅气氛,不怕阴气重重,她用迷蒙的双眼,一一在众多牌位前,寻找著那唯一的牌位,直到她的瞳眸盯在最左侧的一个牌位上──

    连氏何女之牌位她很想哭,却一滴眼泪也掉不出来,那不曾存在的记忆,遗留在她心中的只有遗憾及痛楚。

    她在心里无言地喊著:“娘,我是心儿,您记得心儿吗?心儿回来了,心儿终于回来了。”

    她的唇边尽是苦涩的笑意。

    “能够看见娘,心儿已经很满足了,这里不该是我久留之地,反正也没人会欢迎我,心儿也该走了,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够再回来。娘,心儿心中没有恨,想做的事,只是讨回一个公道,不管是对您,还是对孩儿,娘会支持心儿的决定吧?”

    窗外,是跟随著小石头来到祠堂的冷非云。

    小石头就睡在他的隔邻,她的一举一动,根本没法逃得过功夫高强的他。

    可是她来连府祠堂做什么?他从窗缝中,偷偷观望,也只能看见她的背影,站在牌位前久久不动。

    “心儿很想为娘烧上一炷清香,但是,现在的我还不能。”她哽咽了,眼底有著氤氲的水气,“不管未来如何,心儿总是要试著去做,娘,您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

    过了良久,冷非云看见小石头要走出祠堂,他一个旋身,无声地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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