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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29

作者:[日]渡矿草一郎
更新时间:2017-11-11 02:00:00
,他对剑术更有兴趣,他父亲好像也为此感到遗憾呢!”

    李布鲁曼露出僵硬的微笑,像是在缅怀已故的老友。

    自从前国家元首鲁思塔死后,拉多罗亚的领导人就明显地变得很怪异。虽然之前就有出现预兆,但近来军方暗地大为活跃,甚至让人感到乱事将近。

    达古雷从长椅站起身来,他差不多该回去了。

    “……老师,谣传那个梅比斯・弗仑岱也被叫回中央了,请您注意自己的安全。”

    达古雷说出了那个曾经管理秘密警察的男子名字。他之前得到情报,那个男子暂时离开本国,于吉拉哈等地进行工作,但现在似乎已经回国。这号人物就跟死亡神灵一样充满谜团,让人怀疑他是否真正存在,在台面下的世界里,一般人也仅知其名。

    “什么话?他应该也没有功夫来找我这个隐居人士吧?现在的我什么都没做啊!”

    李布鲁曼悠然自得地笑着,但达古雷却摇摇头说:

    “如果老师您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将受到无法估计的冲击。那些家伙应该也明白这一点才对。”

    “你太高估我了――达古雷,如今的你是个远比我重要的人物呢!你才要多加小心。我都这把年纪了,就算死了也没有遗憾,但你是大有可为的人才。”

    如此说着的恩师仍坐在长椅上,丝毫没有站起来的意思。

    他强忍着对于昔日学生死讯的悲痛,表情上虽然保持平静,但双眼却毫无光彩。

    达古雷深深地行了一礼,离开了现场。

    他坐上了在附近等待的马车,立刻回到了党总部。

    *

    达古雷隶属的金线党是拉多罗亚最大的在野党,如今内部却分裂成几个意见不同的派系。

    其中一派继承前元首鲁思塔・埃鲁的遗志,另一派支持现任元首杰拉得・梅森,两派相互对立;此外也有许多议员冷眼评估加入哪一派较有利。

    支持鲁思塔的一派对开战审慎以对,而杰拉得派可说是积极应战,但在倾向迎合杰拉得的人之中,也有人对“开战”抱持保守的想法。也就是说,目前的政局混沌不明,难以预知前景将会如何。

    现在的状况是,拉多罗亚议会并不支持侵略敌国。

    在国境附近持续不断出现一些小纠纷,若拉多罗亚判断这是“吉拉哈的侵略”而加以防卫,就很有可能成为双方开战的理由。然而,拉多罗亚国境内侧还没有遭受明显的损失。换言之,拉多罗亚军仅是越过吉拉哈或塔多姆国境,不断地挑衅而已。

    吉拉哈和塔多姆现阶段都只是彻底予以防卫,并不受拉多罗亚挑衅所影响。这一方面也是出于领导者的大力自制,但如果吉拉哈和塔多姆是蛮族,事情就不会是如此了。

    从这层意义看来,达古雷对敌国的领导人很有兴趣,他也相信,感兴趣的人绝非“只有自己”。

    达古雷回到党总部,就先走向某位议员的办公室。

    在那里等待他的,是一位一脸焦躁的后进年轻议员。

    他一见到达古雷来访,就猛地从沙发站起身来。

    他名叫拉杜卡・埃鲁,是前国家元首鲁思塔・埃鲁的长子,继承父亲的政治地位当上议员。不过他还不到三十岁,因此在党内被当作新人看待。

    而达古雷与他感情特别好。

    “啊!小舅子,你怎么那么慌张?”

    “那是当然的啊!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今天的会面是出于拉杜卡所要求,因为他也听闻了达古雷在不久前悄悄采取的策略。

    拉杜卡逼近达古雷,那张被某些当权者形容成“可爱”的娃娃脸,也难得地因忿怒而扭曲。

    拉杜卡的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今天本来就是假日,留在这栋建筑物里的全都是警备人员。他的属下虽然在隔壁房间,但他们都是知心的伙伴。

    即使如此,为了小心起见,达古雷还是确认道:

    “没有人偷听吧?”

    “要是我知道有人偷听,就不会说这种话了。不,就算被偷听也没关系,以常识来想,你的策略下可能顺利进行。当我从姐姐那里听说这件事时,与其说惊讶,还不如说是不知所措呢!”

    达古雷之妻是埃鲁家的长女,也就是说,达古雷与拉杜卡是姐夫与妻舅的关系。

    听见拉杜卡惊讶的语调,达古雷则是报以苦笑。并不是妻子无意间对拉杜卡泄露秘密,而是达古雷亲口允许:‘你差不多可以对拉杜卡说一些事了。’

    “你说得真过分哪!就算不成功也无所谓,我还是觉得有一试的价值……”

    达古雷乐观地如此说,而拉杜卡则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保证那是办不到的。‘邀请吉拉哈的重要人物来首都,让他说明东方的状况’……在这种情况下,有哪个不要命的人敢深入敌营啊!?”

    拉杜卡如此指正达古雷。

    而这正是达古雷所想出可以避免战乱的“策略”。

    目前的状况是两国政治家都对彼此一无所知,虽然还是有熟悉内情的人,但那只有少数。

    ‘如果我们能了解吉拉哈,也许大多数的议员就会明白,开战对拉多罗亚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这是达古雷所怀抱的希望。

    但这种作法也是一把双面刀,若是加深其他议员脑海中“吉拉哈果然是危险的敌人”这种想法,反而可能更加助长主战派的气焰。

    拉多罗亚的政治是依据少数服从多数而执行,虽然元首是主战派,若大多数议员予以反对,就有可能阻止其野心。

    “我可以理解达古雷议员你的目标,但是――敌国的重要人物不可能若无其事地前来我国,因为很有可能被当作人质。就算有人敢来,这个人充其量也不过是个笨蛋。其他议员怎么可能去接受这种人说的话呢……不管怎么想,这都是没有胜算的赌注啊!”

    “就算你这么说……我都已经派出使者了。”

    达古雷面不改色地说,但拉杜卡依旧板着脸孔。

    “这也是问题所在啊!为什么你偏偏要派那位‘使者’……”

    “因为他自己说‘想去’,你对这个理由有意见吗?”

    达古雷瞪着暴躁不已的拉杜卡。

    达古雷派出的使者就是他儿子修奈克。对拉杜卡来说,修奈克是他姐姐的儿子,也就是他的外甥,是感情融洽的亲人。

    拉杜卡不顾达古雷的恫吓,叹了口气:

    “既然修奈克以使者的身份过去了……那谁负责当他的护卫?他总不可能一个人去陌生的异国吧?”

    “啊!其实我得到了一个易于与吉拉哈人接触的管道,我把修奈克交给一群叫做‘无名氏’的间谍……”

    “你真是个无药可救的笨蛋!”

    拉杜卡逼近达古雷,像是马上就要一把抓住他。

    达古雷被他的怒吼吓了一跳,掩住了自己的耳朵:

    “喂!你别鬼吼鬼叫,我也曾经阻止过修奈克,不过他很喜欢那些家伙,而对方也说‘我们不是正义人士’,既然对方都说出这样的话了,反而让我更信任他们。这些人的目的与其说想‘打倒拉多罗亚’,不如说是要‘保护吉拉哈’他们虽然是敌人,但在希望避免开战这一点上,双方的利害关系一致!还有,那群无名氏一定会确实地把修奈克带去见吉拉哈的高阶神官,也会保证他的安全,这个主意还不赖吧!”

    达古雷自信满满地如此说。拉杜卡则是用双手抱住了头:

    “把自己儿子送去当人质还说这种话!你真是鲁莽到一点都不像为人父的人,可怜啊……”

    拉杜卡用颤抖的声音说,达古雷则是轻松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别太担心,我已经接到通知说他顺利越过国境,如果一路平安,现在应该已经抵达吉哈拉了。不管事情进行得顺利也好,不顺利也罢,只要他到时还活着,很快就会回来了。”

    拉杜卡做了个深呼吸,这才镇定下来,以白眼瞪着达古雷那巨大的身躯,然后总算在沙发上坐下,也以眼神示意达古雷一起坐。

    达古雷老实地坐下。

    “达古雷议员,我把你当作姐夫,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尽本分’地尊敬你,亡父也很欣赏你的才华,并说你只是有点过于乐观和轻率……但这真不是什么好个性哪!”

    “我希望你等结果出炉后再来判断。”

    达古雷带着苦笑回应。在他看来,拉杜卡的想法过于悲观,不过也因为如此,与他讨论时经常能顺利地整合彼此的意见,并做出有条理的结论。两个人之所以友好,也是因为个性上的差异使然。

    “……既然如此,就让我看看你自信的根据吧!这个策略是否有胜算――我话先说在前头,不管这件事成功或失败,你一个人是无法负起责任的。与你有关系的议员几乎都会受到影响。老实说,我觉得事情会失控。”

    “那么,如果我在党内提出申请,会通过吗?”

    拉杜卡无言以对,党内的消极主义者太多,很明显地绝对不会通过这样的方案。

    达古雷若无其事地挺起胸膛说:

    “就算失控也没关系,如果能不开战就解决事情,我什么事都愿意去做。对手不是蛮族、也不是蕞尔小国,而是国力足以与拉多罗亚相抗衡的大国。如果战争是为了防卫那还无妨――但现状并非如此,我国正想挑起争端,而一旦开战,就不知道哪一国会赢了。”

    拉杜卡痛苦地低声说道:

    “但是――达古雷议员,我问你一件重要的事,你到底想叫谁来?如果你带来的人物没有相当的份量,反而会造成反效果。那边是否有足以获得我们议员的信任,并且怀有深入敌国决心的重量级人物呢?”

    拉杜卡的指摘完全合情合理。达古雷便说出他心目中的人选:

    “你说得没错。虽然我没见过吉拉哈的重要人物……但毕竟不可能把神姬或神师叫到这里来。不过位居实权力顶端的休坦贝克!库格大司教、管理机要部队的克纳夫・海曼大司教,或是年轻的掌权者卡西那多・库格司教,说不定就有可能……”

    拉杜卡夸张地叹了口气。达古雷所说的这些人物,身份地位似乎都太崇高了。

    “这是太乱来了,这些人绝对不会来的……如此屈指可数的重要人物,怎么可能特地到敌国来,而且对方政府考虑到这些人可能会被当作人质,也不会允许他们来的。”

    拉杜卡的见解虽是基于一般常识,但达古雷并不同意:

    “但他们要是不来,我们可就伤脑筋了。拉多罗亚又不是杰拉得一个人的私器,怎么能光凭他一个人的意思就掀起战争呢?我们一定要让还有良知的议员了解,接下来我国将进攻的‘东方蛮族’,是跟我们没什么两样、具有文化水准的人民。为了这个目的,实际上让他们见一见吉拉哈人,不正是最理想的办法吗?而且来的绝不能是无知之辈,必须是具有强大影响力、位高权重的人。”

    “这道理我明白,可是――这种人不会来、也不可能来的。”

    达古雷狠狠蹬着正在大摇其头的拉杜卡: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还问为什么……”

    拉杜卡对他锐利的眼神心生畏惧,但达古雷其实无意恫吓对方,他的怒气并不是针对眼前的拉杜卡,而是针对拉多罗亚整体和他自己。

    “因为他们是‘东方蛮族’吗?因为他们没有要跟我们理性地对谈的觉悟,也不会有停止纷争的使命感,是吗?为什么你会断定吉拉哈没有像我或鲁思塔前元首一样‘异于常人’的人?”

    这一连串诘问让拉杜卡无法招架。

    很可悲的――“东方蛮族”这个认知已经深植议员们心中,甚至有人嘴上说“没这回事”,但心底深处却把东方人民当作傻瓜。

    政府曾经把让这种误解深植民心当作政策。那是为了压制国内的不满声浪而刻意塑造外敌,以煽动人民的危机感,让国内团结一致。拉多罗亚是数个小国的共同体,若没有共同的外敌,就无法团结起来。

    拉多罗亚如今已形成大国,变得较为安定,但许多议员还是无法从这个诅咒中脱身,因此两国之间仍然没有正式的邦交,误会也始终无法冰释。

    事实上――达古雷自己也无法完全摆脱这层认知。

    “……拉杜卡,我想要相信,吉拉哈也有跟我们一样不认同开战的理性之人。我不知道吉拉哈会怎么做,修奈克也有可能交涉失败,不过――我不想太看轻吉拉哈这个国家。我之所以派修奈克等人去,也正是出于这个理由。正因为他是异于常人的使者,也希望对方因此而了解我们是认真的。为了将来,我也希望修奈克能看看东方真正的模样。”

    拉杜卡虽然还是一脸严肃,但似乎已经理解达古雷的主张。

    他疲惫地叹了口气,以痛苦的声调说:

    “万一发生什么事……我也会助你一臂之力,因为我也是忧心现况的政治家。”

    达古雷那张严肃的脸上浮现微笑。

    将前国家元首之子拉杜卡・埃鲁牵扯进来,能让情势大为有利,达古雷不但跟他交情深厚,也希望提早让他了解状况。

    “拉杜卡,你帮了我大忙,真可靠呢!”

    “……达古雷议员,你一开始就打算把我牵扯进来的吧?”

    “难道瞒着你比较好吗?”

    拉杜卡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他的表情已不再像刚才那样怒气冲冲了。

    两位议员一起从沙发上起身,走到房间的窗边。

    灰色云层下是拉多罗亚繁荣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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