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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4

作者:[日]渡矿草一郎
更新时间:2017-11-11 02:00:00
混乱。

    金属撞击之声激烈地响起,加上类似卫兵的惨叫声。

    只有两位骑士,竟然敢与大批卫兵们为敌――乌路可光听声音就可以明白此事。

    她听说两人都是跟随骑士团团长威士托练剑的骑士,其剑术连菲立欧也夸赞有加,但是一旦以寡敌众,实在很难想像他们还能全身而退。再怎么说,莱纳斯迪身上还背着菲立欧。

    乌路可依旧被卫兵们押着,仔细倾听着剑击之声。

    ――希望他们能平安脱逃――

    但事情发展却事与愿违,卫兵们的人数愈来愈多。

    在乌路可的视野边缘,弓箭兵开始行动。莱纳斯迪等人也停下脚步,包围的人数太多,他们无法突破重围。

    乌路可抬起脸,连眼也不眨地凝望着那一个角落。

    ――她光是这样看着,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对不起……)

    乌路可在心中向黛梅尔等人道歉。

    然后她往前跨出了一小步,抓住她的卫兵慌张地加强力道,只见她以严肃而冷漠的眼神望向他说道:

    “放开我。”

    那是充满威严的声音,在她跟菲立欧等人在一起时,绝对不会用这种声调说话。那是身为“威塔神殿司祭”、“神姬之妹”的她所发出的声音。

    卫兵还来不及生气,就先哑门无言。乌路可那充满气魄的声音,只用一句话,就彻底压倒了年轻卫兵。

    “把你的手放开。我不会逃走的。”

    乌路可再次发声。被她的威严击垮的卫兵,简直就像停止思考一样地放开了手。

    然后,乌路可在心中再次向黛梅尔等人道歉。

    ――他们是心存厚意想要让乌路可两人平安,乌路可不想糟蹋他们这分心意。

    “士兵收起剑,把弓放下!”

    那是一点都不像发自女子、相当大的音量。

    那高傲而庄严、让人误以为夜晚的黑暗是舞台的美妙声音,牵动了卫兵们的注意。

    为了更吸引众人的注意,乌路可又向前跨出一步叫道:

    “我名叫乌路可・迪古雷,是威塔神殿的司祭。我现在代表神殿,负责现场的‘调停’。各自把剑收起来,安静下来!”

    面对乌路可这唐突而奇妙的叫喊,卫兵们都感到困惑不已。

    乌路可再次叫道:

    “你们所攻击的这些人,是受到威塔神殿保护的。要是你们继续这么无礼,就视为对威塔神殿及吉拉哈不敬的行为。”

    在场一片哗然。少女所说的国名,是远比阿尔谢夫要大、拥有更强权力的国家。该不该继续与身为御柱信仰中心、奉“生命”保护之神殿为敌,让卫兵们不知如何判断。

    乌路可取出胸前的吊饰。以生命辉石为中心,刻有模拟光形的、威塔神殿纹路。那是只赐给威塔神殿的高级职位者、证明身份之物。

    乌路可一边把它举到脖子的高度,一边挺胸说道:

    “臣子乌路可奉神姬诺爱尔之名,于此调停纷争。没有人有意见吧?”

    一旁的艾娃司祭,默默地当场跪倒。看到年老的司祭也听从少女的话,卫兵们动摇了。

    所谓的调停,就是威塔神殿的高位神官为人们的纷争进行仲裁。神官在听过双方的说词后,会提出建言,以平息纷争。

    而神官的话顶多也只能说是“建言”,和审判不同,并不具有强制力,要不要接受建言就看当事者本人,但若是拒绝接受调停,则是不被允许的。无视于调停等于是对神殿的侮辱,更可进一步说是对信仰的否定。

    但是――在这种场合,提出仲裁的乌路可,本人就是当事人。本来她是不能要求要担任现场调停者的。身为调停者却为自己辩护,这依规定是不被认可的。

    但是乌路可无视于此,还说出这番话,是下了一种赌注。调停制度虽已经在有御柱信仰的地区广为流传,但很少有人民对提案的神官所应遵守的规定有所了解。

    艾娃司祭应该看穿了乌路可的话中所含的虚伪性。但是她在心中察觉此事,却什么也不说,而是尊重乌路可的意思。

    在场提出“调停”,算不上是机智,而只是单纯的灵机一动。她一心想要帮助菲立欧和骑士们脱逃,正因如此,在神的提示下才想到这条苦肉计。

    一头蓝色秀发飘逸的少女司祭,在月光的照耀下,静静地往前走。

    没有一个人阻止她。

    那堂堂的步伐让卫兵们的包围自然而然地分开,她看见了站在中央的莱纳斯迪与黛梅尔。

    两人似乎都不知道卫兵们为何停止攻击,只是茫然呆立着。而菲立欧还是一样在骑士背上熟睡着。

    “在场的负责人是哪一位?”

    乌路可以清澈的声音问道。她那五官端正的脸上不带一丝感情,以让人觉得是神的代理人的悠然神情环顾四周。

    一位类似卫兵指挥宫的青年,向前踏出了一步。

    他虽然身穿高级武官所穿的军服,但还相当年轻。判断他是某个有名贵族的乌路可,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人,沉思了一会儿。

    这位高瘦的青年以严肃的声音说道:

    “您说您是威塔神殿的司祭是吗?请恕我失礼,请把首饰――”

    乌路可把首饰的纹饰给他看。青年凑近确认后,知道那并非赝品,皱起眉头。

    ――她总算想起来了。

    之前在国王与皇太子的葬礼上,她与菲立欧漫步中庭时,见到了他跟他的妹妹。因为此时表情跟气氛都有所变化,她才一时没有发现。

    他确实是叫做――

    “我是阿尔谢夫的军务卿,名叫克劳斯・桑克瑞得。那么,威塔神殿的司祭大人,您为什么会在此处呢?”

    克劳斯的声音听来咄咄逼人。

    乌路可一边在心底烦恼着该如何回应,表面上还是若无其事地答道:

    “这个教会的主人艾娃司祭,是我的老朋友。我留在此处正想重温旧谊,你们突然来访,这场骚动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故意装迷糊。克劳斯的眼神更加严肃了:

    “我们是前来追捕潜入王宫的可疑分子的。那边的男女与少年,是司祭您的朋友吗?”

    听到这问话,乌路可刹时间哑口无言。她刚刚才气势逼人地说他们是“受到威塔神殿保护的人”,用这话来阻止卫兵们,但她并没有仔细想清楚,所以现在才陷入开始思考细节的窘态。

    “――他们的确是我的朋友。刚才您说潜入城里,但他们今晚都一直在跟我谈话。该不会是您弄错了?”

    “――请告诉我他们的姓名和身份。”

    克劳斯以严厉的声音叫道。

    乌路可瞪着他,同样不服输地叫道:

    “在那之前,请你先出示他们潜入王宫的证据。这应该是冤枉的吧?”

    “我们有人跟踪可疑分子,才查到此处。”

    “请把那个人请到这里来。作为调停的证人是有必要的。”

    乌路可立刻回答,让克劳斯当场语塞。

    ――果然猜中了。依据黛梅尔的话,跟踪他们的很可能是暗杀者的同伴。当场应该不会有人站出来的。

    克劳斯对身后的武官问道:

    “把那个人叫来。”

    “是――是。”

    年轻武官一脸困惑地回答,环顾周围:

    “喂!那个跟踪的人,到这里来!”

    卫兵们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定上前。卫兵人数虽然未达百人,却也接近这个人数,但在场的每的人都摇摇头。

    克劳斯发出焦急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查到这个地方的人――”

    “应该没有这样的人存在。”

    乌路可叫道:

    “虚伪的密告者,恐怕是生存在黑暗中的人――他们厌恶阳光、避开正道、在历史的阴影夹缝中生存――克劳斯大人,您是上了‘可疑分子’的当了。”

    克劳斯皱起眉头。乌路可堂堂正正地继续说道:

    “以下是我的推论――能够潜入戒备森严的王城里的,应该是专门靠‘这种勾当’维生的人吧!而这种人的同伴向卫兵们传达假的情报,把他们的搜索方向引导到这个教会来,难道不是这样吗?”

    这虽然是突然之间想出来的狡辩,但乌路可还是说得冠冕堂皇。

    “但是――但是他们又为何要抵抗呢――”

    克劳斯问道。乌路可还是一脸镇定地回答道:

    “无缘无故地突然被人将火箭射进屋里,又有持剑的人来袭,身为一个剑士,自我防卫是很正常的事吧!那个可疑分子若是真正想逃走的话,就不会潜伏在王都近郊的这种地方,早就转往其他地方去了。根本没有必要特地等待追兵包围,不是吗?”

    虽然菲立欧的情况是为了疗毒才不得不留下来,但在现场必须隐瞒这个事实。

    克劳斯听了哑口无言。

    而指挥官的动摇也传递到卫兵们之间,乌路可在情急之下所想出的对策奏效了。

    克劳斯发出低低的呻吟声:

    “――我知道了。但是这还是无法洗清他们入侵王城的嫌疑,先将他们绑起来,加以审问。这样如何呢?”

    克劳斯的这个提议却是乌路可难以接受的。

    “应该没有这个必要。我可以保证他们的身份――”

    “说到身份,其中一个人我已经知道了。”

    克劳斯说道。

    乌路可感到背后一阵战栗。

    “这个国家的四王子、菲立欧・阿尔谢夫大人――就是那位骑士背上所背的那位。王子跟日前自王都脱逃的事件有关,因此陛下下令加以追捕。”

    克劳斯的声音在深夜里分外响亮。

    至今并不引入注目的菲立欧,跟克劳斯的缘分应该很浅。本来乌路可还抱着渺茫希望可以蒙混过去,现在看起来是彻底绝望了。

    如果在场的负责人并不是贵族克劳斯、而是下层的武官,或许不会注意到,也能就此蒙混过关――刚这么一想,乌路可就把这个想法否定掉了。

    ――菲立欧是掉进了雷吉克所设下的陷阱。在这里的就是菲立欧本人,不管负责追捕的人是谁,应该都会得到这个讯息才对。

    她无法拒绝这个要求。菲立欧逃离卫兵们的包围、跟外务卿一起离开王都,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她以调停为诉求,并不是对方会接受的话。

    就在乌路可正感到死心时――

    在卫兵们包围的中心,有个人影动了。

    “――原来如此――皇兄果然还是打算把我杀了啊――”

    声音虽然沙哑,旁人却绝不可能听错。

    莱纳斯迪惊讶地瞪大了眼,而黛梅尔的唇边则是浮现微笑。

    有着一头紫色头发的四王子,从骑士肩上抬起脸来。虽然一脸疲倦,但眼眸里已恢复生气。

    乌路可一瞬间忘掉了当下的状况,因欢喜而屏住呼吸。

    菲立欧・阿尔谢夫――

    这个少年战胜了暗杀者的毒药,慢慢地从骑士肩上下来、靠自己的双脚踏在大地上。

    *

    在教会的屋顶上,有个人影正在悄悄地凝视着卫兵们的猎物。

    屋顶上对天空以外的所有场所而言都是死角,所以卫兵们跟菲立欧等人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这个人影的存在。

    人影继续观察着眼下的情况。

    这人影看见卫兵们聚集于此,包围得滴水不漏,正在想今晚应该是轮不到自己上场了――

    没想到却因为身穿神官服饰的少女,让事态有了转变。

    正当她对这意想不到的发展百思不得其解时,以为这次死定了的四王子菲立欧竟然复活了。

    这人影――暗杀者西兹亚,不禁怀疑起自己的眼睛。

    毒性应该确实发作了才对。而且一旦发作,在解毒前就会丧命。

    不可能有人得以生还的――虽然她如此确信,但现实摆在眼前,眼下的少年开始动了。

    西兹亚所用的毒,是一族里所流传下来的秘方,长久以来亲近此毒的族人都具有耐力。而自幼即每次少量摄取作为锻炼的西兹亚,就算毒性由伤口入侵,也顶多只会造成轻微的麻痹,她早已习惯了。

    但是,若是这个国家的人,就肯定会死,这是错不了的。

    ――“若是这个国家的人”――

    “那孩子该不会――”

    西兹亚在屋顶上自言自语道。

    以这个国家的人而言,少年具有相当罕见而超群的肌肉力、运动神经、以及对毒性的耐力。

    尽管他是剑圣威士托的弟子,这也未免太不自然了。

    她嘴边自然地浮现讽刺的笑。

    所导出的结论只有一个。

    西兹亚压低了声音笑着。雷吉克也好,这孩子也罢,这个国家还真是问题不少呢。已故的先王拉巴斯丹,知道“这件事”吗――西兹亚不得而知,但若先王明明知情,还是将他视为王族而抚养长大,那他还真是个奇怪的国王。

    “――算了,反正只有我一个人知道,那孩子也活不长久了,怎么样都无所谓――”

    西兹亚淡淡地笑着,手上握住了短剑。

    要是他就这样被卫兵们带走就算了,万一他逃脱――只要她追上去解决他就好了。

    之后她会在某个监牢深处杀掉他,再伪装成自杀。

    西兹亚藏身在屋顶上,俯视着菲立欧,静静地微笑着。

    改变事态的司祭少女跑到菲立欧身旁。

    西兹亚不知道她跟菲立欧是什么样的关系,但她自称是威塔神殿的司祭。

    那么年轻就当上“司祭”,一定是亲戚中有相当有力的神官。有这样的人物在帮助菲立欧,是连雷吉克也没料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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