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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0

作者:[日]渡矿草一郎
更新时间:2017-11-11 02:00:00
像是故意要被人看到似地进行袭击。

    这种作法也未免太夸张、太粗暴了。

    现在,达斯堤亚的正面坐着垂垂老矣的正妃玛莉贝儿。

    这里是政务卿的办公室,达斯堤亚把随从赶出去,请正妃到此共商今后的方针。

    即使到了这个节骨眼,正妃玛莉贝儿仍是处之泰然。

    她那慧黠的皱脸上一如往常,不太有动摇的样子,表情总像是隐藏感情的人偶般,就连长年来往的达斯堤亚,也不清楚她在想些什么。

    看了她与平常无异的样子,达斯堤亚不禁起了疑心:

    “正妃大人――我想‘该不会是’……”

    达斯堤亚是在暗示有关刺客的事,虽然他心中并无线索――但被杀的人,对拥戴皇太子幼子的达斯堤亚等人来说,全都是正好顺了自己的心意。

    正妃平静地答道:

    “放心,不是我。”

    达斯堤亚叹了口气:

    “……这、这样啊!真是失礼……”

    但他放下心也只不过一会儿,正妃接着说:

    “我是雇了杀手没错――但却是预计几天后下手。”

    听到她压低了的声音,让达斯堤亚瞪大了双眼。

    他以理性克制自己不要叫出声音,边颤抖着边凝视正妃:

    “正、正妃大人――怎么可能?您怎么会做出这种――”

    “达斯堤亚卿,有什么好惊讶的?”

    正妃玛莉贝儿以冷淡的表情回答:

    “既然有人受命做这种工作,就一定有人指使。虽然这种人在和平的阿尔谢夫并不是那么活跃……不过,这次的事不是我做的。这么粗糙的计划――而且我要的只是雷吉克一个人的命,并没有预计要杀害其他人。”

    听到玛莉贝儿的话,达斯堤亚只能张大了嘴,茫然不知所措:

    “但、但是,那么,刚才的刺客――”

    “我不知道是谁做的,是塔多姆的人吗――我还以为是你教唆的呢!”

    “……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达斯堤亚明知失礼,还是不禁如此说道。

    原来如此,要是雷吉克“死了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问题了。这时可以继承王位的,就是三王子布拉多和皇太子的幼子亚伯特了,但只要达斯堤亚和正妃依然健在,就只有可能让亚伯特登上王位。

    桑克瑞得家的年轻小子或雷吉克派剩下的党羽等,随随便便就可以应付。

    可是――

    达斯堤亚想起某事,因而发起抖来。

    今天受到攻击的不只是被杀害的人和雷吉克,还有四王子菲立欧、外务卿拉希安・罗姆,以及身为威塔司祭的乌路可・迪古雷――.

    要是连他们都一起送命的话,真不敢想像这个国家会变成什么样。身为优秀政治家的拉希安自不待言,威塔司祭乌路可更是国家的贵宾,就算是存在感薄弱的菲立欧,背后也有王宫骑士团威士托为其撑腰。

    如果跟他们有关的人一口咬定达斯堤亚等人就是暗杀主使者的话,达斯堤亚可没有自信能够对付。

    达斯堤亚可以确信某件事,那就是这次的事是某人想要“陷害”达斯堤亚等人,但是达斯堤亚明白自己是无辜的,而且他们也没有理由杀害拉希安,毕竟他已经和身为外务卿的拉希安在昨夜达成共识……

    问题是,这是出于“谁”的计谋。

    不可能是雷吉克,他的母亲和葛楚德都是被害者。虽然正妃玛莉贝儿也雇用了暗杀者,但她说这次并不是她所指使的。而遭到袭击但却得救的拉希安和菲立欧――以他们的人品来说,也不可能是其所唆使的。

    他在逼不得已之下向雷吉克辩解,推测这是“其他国家的阴谋”――也就是出自北方大国之手,但这其实也就是达斯堤亚的结论。

    说到其他可能性,虽然有搞错对像或反政府组织等线索,但在阿尔谢夫国内并不存在会进行暗杀的反政府组织,因为这片土地自古以来即是和平而丰饶,人民对政府也少有不满。

    达斯堤亚思索着,再这样下去,雷吉克会要他背上黑锅的。

    “――你在为什么事伤脑筋呢?”

    正妃问道。

    达斯堤亚皱起眉头:

    “正妃大人,我为现在的状况而伤脑筋――”

    “把那个男人杀掉不就好了?”

    听到正妃冷冷地如此说道,不禁让达斯堤亚战栗不已:

    “正妃大人……您这是叛乱……”

    “人都会死的,国王和皇太子不是也死了吗?不过,为什么‘那个’男人还活着呢?正当的国王和皇太子死了,而并非王室血脉、不知哪来的杂种――”

    “正妃大人!”

    达斯堤亚不禁高声叫道。

    这话是不能说出口的,是绝对不能被正式承认、也没有人会承认的……王室长久以来隐藏的污点。

    玛莉贝儿不为所动,她挺直了衰老的背脊,轻蔑般地凝视着达斯堤亚:

    “达斯堤亚卿,你好像不知道最关键的事。让那个男人坐上王位,是绝对不可能的哟!那是生不出小孩的第二王妃纯粹为了对抗我,而不知道从哪里抱来的――是个来路不明的男人。把王位继承权交给那种男人?那是不可能的事,我是不会认同的!”

    达斯堤亚冷汗直冒。

    如她所说,第二王妃蕾薇雅似乎是名石女,不过即使如此,国王还是承认雷吉克是他的儿子,只能推测其理由可能是为了顾及桑克瑞得家的颜面。

    已故的拉巴斯丹王有着极度轻视血缘的性格,就连他对自己所继承的王室血脉也有所怀疑,他认为只要能治理国家,由谁来当国王都无所谓。

    正是因为这样国王的性格,才会产生没有血缘关系的王子――正妃玛莉贝儿如此说。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证据可以支持这事实,连达斯堤亚也是几年前才从正妃那里听来的。

    正妃似乎是收买了即将退休的女官,才知道当初蕾薇雅怀孕与生产都是谎言。

    那位女官已经过世,与这事实有关的国王、第二王妃和葛楚德卿现在已死,可以作证的人都已经不在世上了。

    如果现在正妃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如此主张,雷吉克等人一定会予以猛烈反击,将正妃当作神智不清的疯子来处理吧!

    达斯堤亚这边也不能它当作是公开攻击雷吉克的题材,既然国王和第二王妃承认雷吉克为子嗣,若是让这种没有证据的流言流传出去,可能会失去有心的贵族支持。若是一个不小心,可能还会成为侮辱王室的行为。

    达斯堤亚拚命地安抚正妃:

    “总之,请您不要再提起这件事了――既然没有证据,这……”

    “所以我才说杀掉他就没事了。”

    正妃玛莉贝儿淡淡地说道:

    “不然,我们一定会被杀的,雷吉克就是这样的男人。”

    “正妃大人……”

    达斯堤亚茫然地凝视着玛莉贝儿。

    她的表情丝毫没有改变。

    达斯堤亚突然想到,她从以前就是这样的人吗――

    出身于卡洛司家的玛莉贝儿,跟达斯堤亚是堂兄妹的关系。年龄上以达斯堤亚稍微年长,年轻时他们也经常谈话……

    以前的她虽然骄傲,但并不是个可以面不改色雇用刺客的人。若说是岁月改变了她,那还真是可怕。

    或者说――是他自己太过天真了吗?

    达斯堤亚一边在心里苦恼着,一边站起身来:

    “――正妃大人,我可能错了。”

    正妃玛莉贝儿以冷漠的眼神看着达斯堤亚。

    达斯堤亚已下定决心。

    再这样下去,国土将会分裂。葛楚德被杀时,这个国家就已经失去平衡了。

    “在支持您、皇太子妃,以及拥立皇太孙之前――说不定还有事应该要先考虑。是我思虑不周――忘了身为一个政治家该有的自尊,而存有私心――我对拉希安卿感到非常羞愧。”

    达斯堤亚边说边摇摇头:

    “正妃大人,请立刻和雷吉克大人缔结友好关系吧!应该由雷吉克大人继任王位,一而我们则应引退――一开始就该这么做的。第一顺位的王位继承权在雷吉克大人手上,身为臣子的我们只要支持即可――”

    对现在的自己来说,这才是最合理的结论。然而身为政治家,这等于是提出败北的宣言。

    正妃的眉头挑动了一下。

    达斯堤亚无力地笑了:

    “……我现在才注意到,真是傻瓜,已故的陛下也会笑我的。但是现在还来得及,以后的事就拜托拉希安卿……”

    “达斯堤亚卿,你这样还算是国家的忠臣吗?”

    正妃以凝重的声音叫道。

    “至少这是我的打算。”

    达斯堤亚不为所动地回答。

    “难道您希望我们内斗,引塔多姆趁隙来袭,让国家灭亡吗?葛楚德卿的暗杀事件,他们绝对脱不了关系。能够指使玄鸟的暗杀者,不是随便就可以雇用到的。”

    正妃瞪着达斯堤亚:

    “你真蠢――能够骑在玄鸟背上的,只有住在榭卜拉兹山地的北方民族,不是吗?北方民族与塔多姆是敌对关系,不可能合作的!”

    达斯堤亚听到正妃的解释,叹了口气。

    北方民族与塔多姆之间确实持续了长久的战乱,追根究底是因为塔多姆入侵北方民族的住处,双方不断地战了又停、停了又战,即使历经了数百年,战争仍然宛如惯性般地持续着。

    只是,正妃的解释太过受常识所局限。

    “正妃大人,属于这共同体的所有人,不可能全部有志一同的。请看我们的例子,在一个国家里,不就是上演了这种骨肉相残的戏码――而在北方民族中,就算有人背叛同伴,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即使并非如此,若是同伴犯了罪,遭到流放或逃亡,而这种人为了存活下去而投靠敌营,也是很常见的。再这样下去,说不定我们也会变成‘那种’立场……”

    达斯堤亚的回答让正妃无话可说。

    然后达斯堤亚发出最后通牒:

    “非常抱歉,我也不得不背叛您了,我已经不能再站在您这一边,要投入雷吉克大人门下,虽然我并不打算硬是跟正妃大人您为敌――但若您不打算收手,‘身为政务卿’的我也会采取相对的措施……”

    正妃外表看似心平气和地点点头,但是她的表情也明显地转为苍白,连脂粉都掩藏不住:

    “随你高兴。我是不会对那种来路不明的人――”

    正妃正说到一半时,走廊响起大批人马的脚步声。

    达斯堤亚还来不及感到惊讶,守在房门外的随从就慌张地叫了起来:

    “你、你们有什么事……哇!”

    在随从被撞飞到墙上后,办公室的门立刻被打开了――

    眼前出现了一大群的卫兵,而一马当先的,则是细长双眼的青年,也就是桑克瑞得家的长子克劳斯・桑克瑞得。他穿着轻便的军服,很符合他军事世家的背景。

    虽然他平常只给人平凡无奇的印象,但现在的他具备几近冷漠的魄力。

    达斯堤亚皱起眉,瞪着不敲门就破门而入的这群人。

    站在克劳斯背后的卫兵们,武装着附钝刀的短枪,不知是不是为了捕捉犯人。

    青年克劳斯朗声说道:

    “达斯堤亚卿、正妃大人,两位涉嫌暗杀军务卿,所以必须将你们逮捕。”

    这响亮的话声,只带有愤怒的意味,而且透着露骨的憎恶意味,让达斯堤亚不禁发起抖来,正妃也倒抽了一口气。

    克劳斯不管两人受到惊吓,便发号施令:

    “抓起来!”

    在这声简单的命令下,卫兵们包围了正妃与达斯堤亚。

    达斯堤亚叫道:

    “请等一下!那件事不是我们做的!你们怎么可以逮捕我们――”

    这辩解徒劳无功。因为卫兵们并不是与达斯堤亚亲近的近卫骑士团,也不是威士托所率领的王宫骑士团,而是由军务卿葛楚得所从小抚育成人的。

    对他们来说,达斯堤亚就是主人的政敌。

    两人的手立刻被反转到背后,被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克劳斯以非常冷澈的眼神交互看着达斯堤亚和正妃:

    “两位要辩解的话,之后我会洗耳恭听的。我也已经派卫兵到‘前’皇太子妃和前皇太孙那里去了。两位最好不要抵抗……给我带走!”

    克劳斯对卫兵们示意。

    “克、克劳斯大人――”

    克劳斯转过身去,对达斯堤亚的呼唤充耳不闻。

    达斯堤亚战栗了,他早就觉悟到要化解克劳斯的误会绝非易事。但是他没有想到,他会如此迅速而断然地采取行动。

    确实,达斯堤亚曾经把他看作是个毛头小子,他那温柔的个性让人容易予以轻匆,这也是不可否认的。

    达斯堤亚再次发出沙哑的声音:

    “克劳斯大人!请听我说――!”

    “当然我会慢慢听你说的,无论如何,现在首要之事就是先整顿国内――对‘陛下’有害的两位是个阻碍,这一点,两位应该也有所自觉吧?”

    “陛、陛下……?”

    “是雷吉克陛下,他刚刚已经表明即位了。”

    克劳斯一脸理所当然,干脆地如此说道。

    “怎么可能?连加冕的仪式都还没有举办呢!”

    达斯堤亚不禁粗声叫道,如此强硬的作法可说是政变,绝对不会受到贵族们支持的。

    但克劳斯却泰然以对:

    “在紧急的时候,加冕仪式简单举办就行了。雷吉克大人握有第一顺位的王位继承权――不会有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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