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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司马翎
更新时间:2017-11-07 15:03:43


    苗谢沙呻吟连连,一面道:“我痛得脑筋不大清楚,可能会漏掉重要的话,尤其是有关无愁仙子的……”

    李不还冷笑道:“痛楚有时会令人脑子特别的清醒。何况我原本就不想听你讲话……”

    不过无愁仙子那美丽得使人心跳的面庞一旦浮现,他就禁不住踢苗谢沙一脚。

    苗谢沙挨了一脚应该更加痛苦才是,现在却恰恰相反,反而长长透几口气,呻吟声也停止了。

    “说吧。”李不还催促她:“我没有太多时间,你替我惹了太多的麻烦,我虽然不怕那些人的朋友弟子报仇。

    但是我瞧我还是尽力向他们解释一下为妙,至于你,你大概还没有忘记,刚才那种傲骨的痛苦吧?”

    苗谢沙可真不敢浪费时间。

    一来恐怕会惹怒了李不还。

    二来她手腕被刺穿一个窟窿,最好快点上药包札,否则流血太多,就算武功很好也是会死掉的。

    世上无数的人割腕自杀身亡,所割部位就是这个地方。

    她说:“我是南疆缠绵毒剑门的叛徒……”

    李不还不耐烦地挥挥手,道:“我知道,你一报名我就记得了,我的消息网还不至闭塞得连这类事情都不知道。”

    苗谢沙忙道:“因此我害怕遇见任何本门的人,尤其是有能力杀得死我的人。”

    李不还点点头,道:“如果我是你,大概也是一样的,但你倒底想说什么?”

    苗谢沙道:“无愁仙子身边有个女人,她很漂亮,你可能已经见过,她是杜三娘,外号‘百手千剑’。”

    李不还道:“我见过她。也见过她斗你,但看来她剑法和内力就算比你好,相信也相差有限,你何必一提到她就害怕得声音发颤?”

    苗谢沙道:“她若是奉掌门人命令来追杀我,三招之内,就一定可以击败我,而我也一定三个月后才会死掉。

    只不过这三个月所受的苦罪可就大了,至少不比刚才的剧痛轻些,你想想看,要这样三个月才死,谁受得了?”

    李不还微微而笑,回道:“那么我建议你,当你看见她,就立刻拔剑自杀。”

    苗谢沙丝毫不认为他开玩笑,表情语气都十分认真。

    她道:“是的,我早已决定这样做了,不过如果有其他办法,或者有逃避的机会,我自是不肯放弃。”

    她停一下,又道:“我抓住了无愁仙子的双生姐姐,迫得她下命令不准杜三娘碰我,但无愁仙子也要我办一件事,就是你!”

    由于腕上流血不止,所以苗谢沙一定深信还是赶紧把话讲完为妙,否则死的只是自己而决不会是李不还。

    李不还楞了好一阵,头脑中嗡嗡直响。

    无愁仙子要杀我?

    为什么?

    她为何要杀我?

    难道在河边枫树下的温柔言语,那甜蜜拥抱以及醉人之吻,都是假的?

    任何男人都决计不肯相信会有这种事情。

    李不还起初也是,但稍后就不这样想了。

    因为他知道女人狠毒起来,比男人厉害百倍。

    尤以美丽女人更甚。

    况且苗谢沙没有理由骗他。

    谁肯拿自己性命开这种玩笑呢?

    他猛下决心撇开个人的私情,也抛掉满腔苦涩。

    于是眼中又同鹰扬万里,雄霸天下那种赫赫威棱。

    他道:“无愁仙子姐姐叫什么名字?她现在那里?我怎样才找得到她?还有多少人已经知道她藏身之处?”

    他果然智虑过人,计谋深远。

    一下子已晓得应该怎样做了。

    亦考虑到苗谢沙必曾透露过这些秘密。

    他必须尽快抢回先手,例如无愁仙子的东土系乃是他最大强敌的话,那就更须抢快一步了。

    有了无愁仙子姐姐在手,情势总是有利得多。

    何况既然她们是双生姐妹!

    那么她们一定长得十分相像吧?

    河中流水并不如何清澈,也流得不急。

    然而两岸的各种树木,尤其是垂柳,总会令人胸臆充满柔柔的情和绵绵的意。

    总之,虽然每道河流以及延展老远都青葱映眼田畴,那种优雅宁谧,和平的气氛都差不多。

    但是每次看见,都好像被某种描画不出的感觉,深深的沁人心脾骨髓,甚至魂梦之中……

    不过呼延长寿站在河边简陋的码头上,却稍稍厌烦地皱起浓眉。

    魔刀用布包住,挟在左胁下。

    虽然并不是人人都瞧得出那是一把刀,但是谁也不大敢多看这个雄伟凶悍的人的面孔一眼。

    那自然是由于世上有很多年轻人暴躁。

    或者自以为很了不起的家伙。

    没有什么事也常常找别人麻烦的。

    如果有人看他两眼,他就会认为是侮辱而暴跳如雷。

    而他自然是不肯对那个看他两眼之人善罢干休。

    因此许多老实善良的人,碰到这一类的人,只好极力避免瞧看他,以免惹出祸事来。

    呼延长寿觉得厌烦之故,并非风景不够好。

    而是这江南水乡的河流实在太多。

    这些河流虽然都不怎么宽阔,但是除非有桥通过,如果没有的话,就必须等候渡船了。

    呼延长寿其实大可以一跃而过,然而他发现江南的人好像比蚂蚁还多,至少比北方多得太多。

    所以每个河边码头旁,必定有很多人正在等候渡船,因此他也就不怎么方便以跳跃方法过河了。

    这就是他厌烦河流的唯一原因。

    如果论到景色,他其实还是很欣赏,很喜欢的。

    朝阳并不炎热,春风吹到面上还有少许寒意。

    但呼延长寿已经敞开单衣前襟了。

    露出虬突结实的胸肌,以及浓黑一片的胸毛。

    他忽然不自觉地把敞开衣襟用一只手抓捏起来。

    这样显然就不至于太粗野了。

    他是因为看见一个很美艳的女人走近,才自然而然做出这种反应动作。

    这个美艳女人他不但认得,而且知道自己一定不容易忘记她。

    因为她那天在苏州城外寒山古寺,她跟着崔怜花(其实是无愁仙子崔怜月)的身边的中年妇人。

    她那时面色眼神冷冰冰的。

    现在也没有改变,依然是那么冷艳迫人。

    她连一眼也不瞧呼延长寿。

    却明显地很仔细的打量渡口七八个乡下人。

    每一个看清楚之后,就转开眼睛望住左边稍远的垂柳。

    呼延长寿感到魔刀有鸣跃之意,心中大讶,何以现下竟有杀伐凶险征兆?难道这一切竟是来自这个冷艳女人?

    渡船久久不来,乡人大声叫唤鼓噪,但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因为那艘渡船的老船夫,忽然解缆离岸。

    然后顺流而下了。

    还摇橹增加速度,不久就去远了。

    渡口的人用呼延长寿听不懂的吴语叽哩呱啦嚷了好一阵,忽然统统向下游的方向行去了。

    大概那边不远还会有渡口或船只之类吧?

    呼延长寿心中只微微冷笑,并没有跟随那些人移步。

    过了一阵,渡口就只剩下五个人。

    呼延长寿是其中之一。

    他看见那冷艳女人背后有一个俏丽侍婢。

    又在稍远处有两个青衣大汉,腰上都系着一条银色衣带。

    显然也都挂带着兵器。

    呼延长寿本来不理会人家带的是什么兵器,但他天生的敏锐感觉却告诉他,一个人带着长刀,一个人带着长剑。

    既然是感觉告诉他,他想不知道也不行了。

    前文提到江南人多如蚁,自是应该陆续有人出现才对,但事实上没有,好久一会工夫也无人来到。

    为什么会如此奇怪不合理现象出现。

    呼延长寿完全没有兴趣寻思,他根本不想知道。

    大概已过了小半个时辰,呼延长寿只望着河水,连鼻子也不动一下。

    冷艳女人吐出沥沥莺声了。

    她开口道:“呼延长寿,我是南疆杜三娘。”

    呼延长寿这时才转眼向她。

    浓眉微竖,眼中射出豹子般凶悍光芒。

    他声音也近乎咆哮,大声道:“你如果想要杀死我,就快快动手吧,别说一大堆废话。”

    杜三娘真的忍不住涌起满面讶色,道:“你难道一点也不想知道我为你这样做的原因么?”

    呼延长寿鼻孔中哼了一声,说道:“我为什么要知道呢?你又不是第一个想杀死我的人。”

    这话也大有道理。

    以“魔刀”呼延长寿现下声名及处境,遭遇任何挑战式狙击,简直是天经地义,平常之事。

    如果没有人企图杀他,那才值得奇怪了。

    原因自是他莫名其妙杀死了很多武林高手。

    杜三娘道:“你很奇怪,每个男人总是为了名利,为了女人,或者不为什么而活着,但你却不同,完完全全不同。

    呼延长寿盯住她。

    眼光好像也如他著名魔刀一般,透出奇异力量。

    他道:“我也只是一个男人,如此而已!”

    杜三娘声音变得温柔十倍,连她自己也觉得奇怪,因为她平生声音从没有这么温柔好听过。

    尤其对方是一个男人。

    她说道:“你不同,你好像是为了杀人而活着的,这为什么呢?你心中有那么多仇恨么?”

    “没有,你简直胡说八道。”呼延长寿一点都不客气的驳斥:“现在是你先想杀我,不是我先要杀你。”

    杜三娘征了一阵,才道:“对,对,但为何我们会这样子呢?”

    呼延长寿别说没有答案,就算有他也懒得说出来。

    他眼睛只盯住她那副性感丰满的身子,上上下下逡巡。

    这种眼光,很容易使人误会他是十分好色的登徒子。

    杜三娘小心仔细的观察好一阵子。

    她才道:“你并没有把我当作好看的女人吧?”

    呼延长寿不答反问道:“好看又怎样?难道我认为你好看,你就肯不出手杀我了吗?”

    杜三娘想了想,才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已经三十二岁了,在此之前,我从未为男人的想法而改变我的主意,我猜不论你是怎样的想法,我仍然是要杀死你的。”

    呼延长寿悍然道:“你讲的都是废话,讲来干什么?”

    杜三娘摇头否认,道:“不完全是废话,至少我为你考虑了一下,你是第一个使我考虑的男人。”

    呼延长寿没有一点儿荣幸或心动之意,声音仍然粗暴如故。

    他道:“我觉得仍然是废话。”

    然后他就泯紧嘴唇,使人一望而知他已决不再开口说话了。

    杜三娘到底是女人,对于男人总有那么一点好奇。

    尤其是呼延长寿这种殊异的男人,难以测度的态度,好奇心忍不住在她芳心里翻涌起来。

    “我知道你不想讲话了,但至少听听也没有妨碍吧?我是奉无愁仙子崔小姐命令来追杀你的。

    你可能在乎,又或者不在乎,但我却在乎得很,因为我如果杀不死你,我一定是反被你杀死了。”

    但这是她自己决定之事,与呼延长寿全然无关,所以他仍然闭嘴,只是冷然地悍然地瞧她。

    杜三娘又道:“请问你,我有没有办法可以不必动手杀你呢?”

    听到现在为止,她仍然是讲废话。

    呼延长寿真想告诉她说,我连你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亦没有兴趣知道。所以我又怎能知道你如何才可以抗命不出手杀我?

    更何况这个女人虽是冷艳迫人,连他也不能否认她很美丽,可是他却没有办法对她生出好感。

    那是因为挟在胁下的魔刀……

    不过他终于说话了。

    他道:“杜三娘,你回南疆去,永远不要再来中土。”

    “这个办法不行。”杜三娘摇摇头说:“我虽然来自南疆,但现在又已变成东土系精锐人物。

    我必须负起攻坚摧锐任务,例如杀你就是其中之一,本系的首脑就是蜃海君师主,你听过他的大名没有?”

    “没有,我也不想知道。”

    “你肯讲话,已证明对我还算不错。”杜三娘似乎很会替自己脸上贴金,她又说:“所以我也要报答你。”

    “不必,的确不必。”呼延长寿禁不住冷笑,不过别人看来他的冷笑,却有如狞笑。

    且不管笑容看来怎样,但他却不至于无故而笑。

    那是因为他知道杜三娘所谓“报答”,实际上就是要取他性命。

    要他死亡而已!

    杜三娘竟然很坦白,承认道:“我不得不杀死你,我必须这样做,我透露这个秘密,就算是报答你了。”

    呼延长寿点点头。

    杜三娘声音忽然变得很冷,又道:“内情究竟是怎样,讲也讲不清楚,不过有件事物你看了就知道。”

    她举手屈指勿勾动一下,背后的俏丽侍婢好像傀儡被她勾动了操纵的线,一跃而前,取出一个红色小包裹。

    打开了双手捧着,递到呼延长寿面前让他观看。

    魔刀锋然出鞘三寸,那清冷刚硬声音在这寂静河边,竟然好像巨钟忽鸣,震得人人心跳。

    呼延长寿连眼皮也没有眨动过一下,他坚强稳定的右手已经掣出魔刀,而且也已经劈出。

    空气中光华眩目闪动,但人人皆看见有两大滴晶莹眼泪出现,清晰得好像图画一样。

    侍婢俏丽的头颅忽然离开身躯,呼一声飞出两丈外,同时她双手中的红色包裹飞得更远了。

    那究竟是什么东酉?

    呼延长寿根本完全不知道。

    他的刀圈回来,恰好碰着一支蓝银色的,扁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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