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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第 36 章

作者:莫衣
更新时间:2018-11-13 04:37:27
    一放下妹妹的事情,列素如才发觉自己这一阵以来,耽误了许多事,冷淡了许多人。

    人活在世,周身总逃不过繁杂琐碎俗事。

    回G&hop后,一整天都与贺路云开会,了解名人堂市场发行情况,到即将下班时分,朱影也很是匆忙人她递了一份采访预约名单,需要她确认约见时间,如今倒不缺素材,还可仔细斟酌,沙中淘金。

    今时不同往日,工作上按部就班,稍费些心思,即可完成任务,已不需似刚回国时那般,处处受人质疑和制肘。

    那段处心积虑想攻破萧笙防线的日子和心思,也如同流逝的时光一样,不可追忆了。

    的确如此,谁能料想,不过短短半年时间,她与萧笙,已是这种局面。

    事无巨细,难易都好,总有解决的办法,但人心却是最难测。

    “主编,那送花之人,好像消失了一样,难道真的放弃了?”朱影揉揉眼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冲口便问出声。

    列素如正想着心事,轻皱了下眉头,哦了一声,“是吗。”

    “耍着人玩,看来也不像,这个社会,哪有这么无聊的闲人?你说是吧。”朱影想想总是不甘心。

    列素如倒是哼声一笑,放下笔来,伸了个懒腰,“我原先也不信,可现在,却是丝毫不怀疑了,但愿他可不要再浪费这些花钱了。”

    朱影扁扁嘴点头称是,丁博一打来的电话,列素如打起精神接起:“忙完了?”

    “差不多了,你还需多久,伯母已差司机在楼下了。”丁博一说。

    列素如无声的叹了口气,口里应着,一边挂着电话,一边拿起包便往外走,朱影扬手就叫:“不会吧,又我一个人加班?”

    “明天例会向大老板哭诉吧。”列素如笑着已经出了门。

    丁博一已候在电梯边,见列素如下从走廊那头过来,眼睛眯了眯,绽开一丝无奈的笑。

    “妈妈这么信不过我们,一定要让她的司机来接。”列素如进了电梯便气喘吁吁地说。

    “不怪伯母,你最近晚上一下班就不见了人,我都找不到。”丁博一话里微有责怪,为自己未能得以一些特殊待遇控诉,好歹如今他还挂着她男朋友的身份。

    列素如忙安抚他,“素兰那边新人新事,我又投了股,总归要看看,你是不知道,那里已经忙得人仰马翻。”

    丁博一一边听着,一边点头表示理解,跟崔丽珍的司机打了个招呼,就拥着列素如坐到后座。

    这时才说:“你真算是十全孝姐了,新公司,你也敢全部投入老宅的钱。我这边是不好出面,否则肯定不让你动那笔钱的。”

    列素如却开心地回道:“广海集团虽不差这一千万,但既然已经沾了人家的名,我们也该公私分明,何况列家这一千万还是能出的。以后走出去,也可光明正大地说,公司是与广海集团合股,并非其下属企业。”

    “素兰没有想到,你最后会出手顶替萧笙的那部分钱。”

    “我也不是白给,调了财务顾问过去,进进出出我还是要有数的。”列素如心情放好,不用拿萧笙这一千万,觉得附在身上的网也没有那般密实了。

    “萧笙投资给素兰,那是强强联合,你却硬要插手进去,外人不知道内情的,反会以为是他们之间感情出了什么问题,前二天报纸上不还在说,剪彩那天,萧笙只派了下面一个部门经理去的?”这事不止丁博一想不明白,连崔丽珍都内心里在责备,但嘴头一直隐忍着没有说,列素兰刚烈,既然自家有钱,自然不会再用萧笙的,现在公司里,她一人说了算,也省了外头许多闲言闲语。

    “就算是恋人关系,公私分清还是好一些。”萧笙不去的原因,她心知肚明,如今别人要这样猜想,她也没有办法很好解释。

    丁博一摇摇头,想了想说:“你想得太简单,萧笙的名声比这一千万值钱,要不这样,这期的千瑞丽格给素兰做个专访吧,请萧笙一起,给个好点的版面,一为澄清外头的传言,二来也趁机宣传。”

    “不要!”列素如冲口而出,尔后自觉失言,又压低了声音,“我总觉得,不宜太出风头,何况,你和茗薇又是这种关系,我投了钱,你又这样,你让茗薇以后在圈子里怎么混下去。”介时,不过会让其它杂志标上大字,丁博一移情别恋,联手新欢,共同狙击旧爱。

    丁博一到底不能不在乎冯茗薇,他蹙眉一想,不由得扣紧怀中的列素如,抱歉道:“这件事我从头到尾都帮不上你,你惩罚我吧。”

    列素如心疼丁博一,便如同心疼自己,他们实在太像太像,爱之深,逃之切。

    可是现在,要她怎么和丁博一说,这戏我不能再与你演下去?

    这话在见了丁家长辈和崔丽珍后,更加难以启口。

    丁母尤其喜欢她,生活工作,无不一询问仔细,就怕丁博一亏待了她去,丁父更是爽快放话,若丁博一敢欺负她,只管向他告状,崔丽珍拎得清,自是护着丁博一,嘴里说的全是他的好,这亲未成,两家气氛早便已经和谐融洽。

    其实列家已落魄,与丁家不算门当户对,但凭着崔丽珍的三寸不烂之舌及教养风度,从小到大将列素如的品性细细说了一番后,便让丁家颇为欢喜,直夸这孩子教得好,学得好,又聪明伶俐不浮夸,稳当端庄,不惹是非,与人为善,待人厚道谦和……诸如此类,这些话,在现代人听来,有些遥远,但长辈们在一起,便爱听,爱说,欣喜之情不言于表。

    何况丁家托人一打听,关于列素如的事,还真与崔丽珍说的不相上下,这一比较,更是将冯茗薇打入深渊,丁家总看不惯冯茗薇在商场与男人应酬,自觉降了身份,茗薇公司发展再好,也不过让他们避得更远。

    “可惜的是,当年搬家匆忙,素如的东西,收拾不齐,失了大半,真是可惜,那些自小获得的荣誉,奖章还有许多值得纪念的照片都不知道流落何方了。”崔丽珍总是后悔当时自己气着女儿卖了祖屋,只让佣人去收拾,结果留下遗憾。

    列素如自己倒不在乎那些东西,只是后来让列素兰在家当里找一本《诗经》未得时,甚感失落,那本书是初遇时程家诺送她之物,颇有纪念意义,她唯一给程家诺写过的一封所谓的情书,亦是从其中摘录的一句话: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程家诺曾笑言,这是他收到的最为让他满意的夸奖。

    所以当初在收到花时,再听到那些曾经二人相熟于耳的话,她怀疑是程家诺所送,也并非没有根据。

    这晚宴散时,母女返家,崔丽珍在路上果不其然,提到为素兰新公司注资之事,看情形,已是压抑许久,一直没有找到诉说的机会。

    “你帮素兰是好事,但我担心你要帮出倒忙来,最近萧笙和素兰之间,我总觉得不太对劲,尤其是萧家那女儿,对我们十分不客气,要不是这样,素兰会一气之下不要萧笙的资金?素兰性格要强,加之有你在后头支持,这头更加不会低了,这二人还不知道要冷战到什么时候去。不管这其中原因,怎么说,也该他们自己解决。”

    列素如思虑许久,忐忑其词:“妈,我知道你心里怪我,有些事当让不让,当退不退,但萧家,我们还不需去高攀,素兰还年轻,将来大有可为,不必计较眼前得失,萧家既不尊重我们,我们断不能再受他施予的利,我害怕将来这 些反会成为限制素兰的因素,尤其是您,万万不能将自己所想,变成压力让素兰承担,她一向不想让您失望。”

    崔丽珍气得发抖,“你这是在责怪我?以素兰的品貌,我还需将她强推出去?你说话向来只顾着自己,却不想想别人,素兰和萧笙现在分了,你就开心了?你清高,不需要帮忙,可公司是素兰在主事,步步为艰,你可明白?你口口声声不要丁家半分资助,你以为就凭你们两姐妹,还有老宅这些钱就能保一世?”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列素如急了,眼泪都快要哭出来。

    “你还要说什么?程家诺你留不住,丁博一你又占着不用,现在好了,你妹妹好不容易争取到这个机会,你倒好,怂恿着她使劲撇开,你是不是就看不得我们列家有好日子过?你要真为我好,趁早和博一把婚给结了,你爱做什么做什么去,我也不用为你的事,跑来跑去的。我二头为你们奔波?到头来没一个能理解我,你当我还真想在高家呆下去?我这张脸,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掉价的了!”

    崔丽珍自觉是越来越看不懂二个女儿了,一个看似聪明,却是有苦打落牙齿往肚里吞,她不是没看到素兰为萧笙失眠的样子。另一个呢,看着听话,懂事,但就是吊着她的心,不让她落地,还时不时做些不合适宜的事,如今自己又只有二个女儿可以依靠,高林泰是越来越放纵嚣张,她身体又不好,能不着急吗?她是一个人顶着二个女儿的压力在活着,如同走着这钢丝,万分惊险。

    那边萧笙久躲不见人,高高在上,这边虽和丁家关系越渐融洽,但她明白,大女儿没发话,这桩亲事就成不了,她早已经领教过她的倔强和固执,心底里,还是很尊重她的。

    列素如有苦说不出,如今局势,样样于她不利,这一时候,又万分说不出什么有意义的话来安慰母亲,觉得自己无用至极,那边萧笙又逼迫她与丁博一分手,这样的拉锯,让她只觉得,全身似被五马分尸一般的痛,方方都毫不留情拉挤着她。

    眼下,不出半月,又是程家诺的婚期,免不了到时她也成了易城受人关注的人物,一时之间,真是千头万绪,让她怎么理也理不过来。

    形成如今这个怪圈,她确是哭笑不得,却又无可奈何,谁要自己硬要揽上身。

    面对母亲这样的质问,她更加无言以对,昔日的巧舌如簧毫无用武之地,于是行车至半途便执意下了车,走了一会,觉得心中憋闷,便一路飞奔,好在离住的小区不远,这一路狂奔,几下便已到了楼下。

    心中气还未平,泪未干,按着胸摇摇晃晃按了电梯上楼,只觉得天眩地转,这一刻又后悔起自己要承担起这些事来,如今却已经是进退不得,前有狼后有虎。

    瑟瑟地拨出钥匙,还未伸进门孔,就已经被一道大力给拥到一旁,喉间不由得发出沙哑的惊叫,这一时才觉得满鼻子都是烟味,刺得她连眼睛都睁不开。

    手上的钥匙被来人夺过,门呯的一声重重关上,她只觉得一个翻腾倒海的旋转,背已经抵在冰凉的铁门上,一只手霸道地捏住她的纤腰,用力地往上提,她仰头惊呼,一条温热的舌头便探入她口中深入,用力地翻搅起来,她几近要窒息,好不容易逮着一口气息便大力地咳起来,涨得满脸通红,一气之下,抡起拳头便朝那脸上挥去,却只捶到了他的肩膀,又被他将她的手往后一提,硬是揽在他的后颈上,动弹不得。

    她的一举一动,都沦为他的下招,最终只能浑身无力摊软在他怀里,喘息不止,一丝挣扎也不能了。

    “你到底想怎样?”她虚弱地说,脑中魔音乱叫,似酷暑半下午,所有的蝉声皆在不知名的树上叫了起来。

    “抱紧我,素如,抱紧我。”萧笙终于说,喘息声中,话语透着着万分的疲倦。

    “你到底怎么了?”她终发现他的异样,二人一同跌倒在地。

    “紫罗兰……倒了……”萧笙含糊不清地说,将她搂得更紧。

    列素如尚不知道发生何事,但看他模样,应该是受了重创,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二人就这么坐了约模数分钟,萧笙揉揉眉心,抱着她到她的办公桌前,开始处理公务,这个男人,纵然天塌下来,也会鼎力承担。

    渐渐地,列素如听出大概,二日后的安平银滩拍卖,萧笙已不可能再介入了。

    她所祈祷的等他拿到地皮后放过她之说,一时之间,也变得遥遥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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