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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大魔神(一十)

作者:李亮
更新时间:2018-11-13 04:36:36
    你真的要走?”

    常自在奇怪道:“我说过了啊。”

    李响大怒道:“那你倒是跟我们再好好说说呀!就这么着把船修造了,你是逼着我们走?”

    常自在一愣,道:“你们不想走?”

    李响怒道:“走?到哪去?死在海里,我不甘心;回到人间,又是名啦利啦的一堆事!你还不烦哪?”想起行走中原时见到的那一张张老脸,越想越觉得面目可憎,真是应该有多远躲多远。

    常自在皱起眉来,问道:“那小叶子呢?”

    叶杏已想了很久,听他问起,道:“我和李响一个意思。回人间去……我实在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想到一到中原,又要想什么家国大义、终身大事,不由烦躁,先就回去喝酒了。

    李响苦口婆心道:“你还闹腾什么?在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虽然他们在这岛上穿衣已越来越少了,可仍习惯是这么说。

    常自在眨巴眼睛道:“你们真不走?”

    李响道:“不走!打死我都不走!”忽然坏笑起来,捅捅常自在,道,“莫不是你也少男怀春,想出去找个媳妇?何必出去呢?回头让生番把他们那两个女孩再给你送来呗?”

    原来当日图腾柱初次受到生番膜拜,其实还献上了两个女孩给李响和常自在的。那时李响羞得面红耳赤,常自在却懵然不知道那两个女孩腻上他干嘛,两人的反应,把个叶杏笑得直打跌。

    这时李响重提此事,常自在仍是莫名其妙,道:“我找媳妇干嘛?我媳妇要出去找?”点了点头道:“好,我出去找找看。你们要不走,我就少准备两个人的水和干粮好了。”

    顿了顿,忽然反应过来,大喜道:“如果是这样,我也不用弄什么大船了,随便打一艘小船也没问题啊!很快就可以出发了!”

    李响气得直发昏,料不到这家伙这么不给自己面子,自己和叶杏不走,于他的意义竟只是少准备点水和干粮。不由怒道:“在一起这么久,你连一点依依不舍都不表演?”

    常自在摸摸头,奇怪道:“为什么要依依不舍,咱们在一起不是挺开心的么?”

    李响更气,叫道:“所以你才该依依不舍啊!”

    常自在苦苦思索,道:“那么高兴,又没什么遗憾,还有什么可依依不舍的?”

    李响叶杏为之气结,这才想起来,常自在这人独来读往,当初加入时也只说是搭伴走,这时候决定离开,果然是绝不拖泥带水!

    羞恼之余又不由暗中赞叹:世人常在分离别辞时候哭哭啼啼,追悔昔日不曾珍惜,留下毕生遗憾。而像常自在这样,过一天是一天,问心无愧的人,还真用不着多虑。

    他在这边郁闷,常自在早又回去与生番交流。他为人质朴,其实与生番颇有投缘之处,虽然言语不通,但是全靠手势居然也给他表达清楚。一干生番和他说了半日,大点其头。第二日便出去,寻了一棵五人环抱也抱不过来的大树,叮叮咣咣的拿石刀石斧砍了两天多,这才放倒了做船料。

    李响叶杏不走,常自在便临时改变了船的造型。那大树粗大,便专以它的主干个独木船。此地生番颇有木工的天赋,虽然工具粗糙,但活计出色:先阴干,一月后去枝削皮;以向阳的一面为舱,表皮上开一个三尺阔的洞,由此向内扩展掏挖,在树内掏出一个长十一尺、径五尺的空洞,放置烧烫的石头在内烘烤;外部切削,以内舱形状为参照,将一艘巨大的独木船从树干里刨了出来。

    然后便是内外打磨,安插风帆,船身用树脂遍涂防水。三个月后,一艘线条柔和,长十五尺,径六尺的独木船已然完工。常自在的设计专为预防大风暴而定,风帆可以拆下来不说,居然还给船上那唯一一个三尺见方的舱洞准备了个盖子。他将风帆卸下,躺在里面时,将盖子一扣,整条船都是密封的。

    李响赞美道:“你他娘的怎么不直接打一口棺材躺里边呢?”

    可是无论如何,常自在船已打好,接着又一门心思的准备食物。风干肉、果干搜集多多,又特制了两个带盖子的木桶盛了清水,在舱内细细安置好。

    终于到了离别之日,生番将独木舟推下水。李响叶杏哭不是哭,笑不是笑的率领生番来到海边给他送行。一众生番见图腾之一要走,一个个如丧考妣,跪在沙滩上又哭又闹。

    只见一口两头尖尖,盖上带帆的大棺材逐波而去,常自在站在口里,回过头来用力招手。那独木船狭窄,他这般站着,整艘船重心不稳,再给他左右一晃,顿时摇摆起来。常自在吓了一跳,连忙蹲身扶住船梆。李响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叶杏也是扑哧一乐,笑声里,眼泪却落了下来。暗中抓住李响的手臂道:“常自在走了,你不要再离开我。”

    李响目不转睛,一边向常自在挥手,一边轻声道:“不会。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碧海连天,常自在的小舟慢慢变小,慢慢消失在海天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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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男女

    常自在一走,这海岛上除了生番,便只剩下李响叶杏。虽然说七杀来去自由,但是当此之时,常自在对于二人却格外重要。在这孤岛之上,他们不能与生番交流,人少一个,世界几乎就塌了一大半。

    叶杏在送别时触景生情,尚能向李响一吐心事。可是回到岛上,与李响四目相对,却是说不出的别扭。岁月寂寞,两人虽然投缘,在一起待了数年,彼此知根知底,现在的日子每天又和每天一样,更早就把该说的话说得差不多了。而有些不该说的话,他们又是绝不能再碰触的。

    从那天杀死万人敌后,李响都再也没有提到他对叶杏的好感,叶杏也仿佛当过去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他们仍在会拌嘴玩闹,但是却已经很久都没有看过彼此的眼睛了。

    他俩的情形太特殊了:叶杏两次嫁人,李响两次将她从婚宴上拐跑;李响几次表白,叶杏都毫无商量的拒绝;叶杏知道所有人都认定她和李响是一对,而李响清清楚楚的知道她喜欢的是万人敌——最后万人敌被两个人沉尸怒海了……这个过程当真是拿去说书都没人相信啊……

    过去所有的一切,都在两个人的身上留下了不能磨灭的痕迹,一次又一次的彼此伤害,在他俩的中间沉淀成了一条永远都不能弥合的鸿沟。让他们只能遥遥相望,却再也不能走近一步。

    这条鸿沟他们谁也迈不过去。但是有常自在的时候,他们却可以躲在那直性人的身后,听对方说话;现在常自在跑了,他们便只能赤裸裸的大眼瞪小眼了。

    于是,每日便只是醉生梦死的捱着。

    生番受他们教诲,慢慢变强,再来要他们帮忙对付的猛兽灾害的情况也越来越少了。他们也不说话,也听不懂生番的话。他们再也看不见生番,再也看不见丛林,再也看不到对方,再也看不见彼此。

    天聋地哑,眼盲心瞎。在这极乐的世界里,他们两人仿佛被收了魂,每日只是这样木雕泥塑一般枯坐。木木呆呆,每隔一段时间,就端起一杯酒,喝掉,再端起一杯酒,再喝掉。

    两人醉得多了,睡得多了,连作息都乱了,有时李响睡下,叶杏才醒,叶杏才倒,李响又睁开眼

    直到有一天,李响睁开眼来,却见自己居然是在叶杏树屋中睡着。两人叠肩搭股的躺着,貌似老夫老妻。李响重又躺倒,仰天落泪。再起来时,砸碎了自己的木杯。

    从此之后李响便戒了酒。闲来无事时,也不在树屋中傻睡,而是进到部落中乱转。一干生番见他突然亲政爱民,大感惊喜,鞍前马后的递酒递肉。李响一概挥手拒绝,想想实在没事干,又看生番有劲没处使,便在图腾柱后画出一片方地,指挥生番夯土筑台。

    叶杏隐隐知道李响不再喝酒,可是却也懒得去管。李响离她远了一点,她的心便仿佛更轻松了一些,可喜可贺,值得多喝两杯。那甜美的果酒仿佛世上最毒的毒药,一点一点地蚀透了她骨头,让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来。

    光阴似箭,光阴又好像被黏在蛛网上,一动不动。这丛林的景色于她而言不再鲜亮,太阳的升起落下于她也毫无意义。无冬无夏无春无秋无朝无暮无黑无白,忽然有一天,有生番摇醒她,让她出屋去看。

    叶杏吃着醒酒的酸果,踉跄来到树屋外一看,朝阳耀眼。在他们的前面,是三头的图腾柱;在图腾柱的后面,是高高的四棱土台;在土台的上边,李响端然而坐,哈哈大笑,道:“叶杏!来啊!”

    叶杏瞧来有趣,纵身跃起,半空中抓住树藤跃上高台,只见好久不见,李响竟然瘦了许多,可是两目炯炯,分外有神,道:“叶杏,你看我建了这么个玩意儿!”

    叶杏笑道:“这又是个什么玩意?”

    李响仰面向天,笑道:“看天的玩意儿!咱们那树屋都太窄了,喘不过气来,又被枝叶遮蔽,看不着天色。我建的这个台子,地势高,遮蔽少,白天能看云,晚上能看星!”

    叶杏哈的一笑,道:“那不是成了‘摘星台’了么?”瞧见李响坐的是好大一张藤椅,便也一屁股坐下,抓起酒来刚要喝,突然脸色一沉,道:“你在受他们拜?”

    原来从这个位置来看,所有向图腾柱跪拜的生番,都是面向着李响,高高举起手来,虔诚的伏下去,用掌心拍地,以额头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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