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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84

作者:书海沧生
更新时间:2017-10-31 10:00:00


    阿衡说,真是废话,言希,你试试被打得背上开花。

    言希骂她,笨,不会喊两嗓子,哭得邻居都听见了,她还敢打你,你妈最爱面子。

    阿衡低头,吸鼻子,嘀咕――我怎么就没想到。

    言希(_)――女儿,跟着我,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阿衡呵呵笑――言希,你皱着眉毛的样子,像个老态龙钟的老爷爷。

    达夷偕同陈倦来探病,达夷阿衡之前是见过的了,陈倦则是第一次看见,不免寒暄。

    陈倦已经换回了正常男人的衣服,颜色款式都是时上最流行的,看着,依旧极度漂亮,不过,男儿的英气,丝毫不少。

    这些年,和达夷打打闹闹,依旧不对盘。

    可是,看到阿衡,叫苦连天――姐们儿啊,我为了帮你拴住男人,可怜两条腿跑成了外八,你怎么赔。

    阿衡只看着他笑,不说话。

    陈倦倒不介意,巨细靡遗,把言希不在她身边的日子,讲了个彻底。大到走了多少场秀,做过多么节目,小至每天几餐,对排骨依旧多么钟爱。

    末了,遗憾下结论――可见,你在与不在,对言美人儿没有丝毫影响。

    陈倦附和,怪模怪样地学言希上节目的样子,曾经多次在电视中定格的样子――大家好,我是言希。

    每一次,固定的开场白。

    大家好,我是言希。

    废话,你丫就是不说全国人民谁不知道你是言希啊,在电视上晃的频率这么高。

    偏偏,每一次,都是这句。

    言希朗声,握着阿衡的手,黑发垂在眸上,开玩笑――你好,我是言希。

    那样子,像是怕别人记不起的惶恐。

    阿衡也笑,温和的音――我晓得。

    言希说――本来这句话,是预备见不到你,五十年后再说的。

    Heaven?也许。也许天堂才会见到你。

    他怎不知,时光多可怕,如果不每日在人前走一遭,怕时光一烙印,面目全非,她再难记起。

    这个世界,还有这样一个人。

    哦,他叫言希。哦,他是我曾经遇到的人,七十年中的三载,微乎其微。

    他笑,轻声――宝宝,我一直很好,像mary说的,没有你,也很好。可是,这不代表你不重要。

    你懂的,对不对。

    言希,从不是为了万千听众出现,而是为了万千听众中的一人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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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77

    阿衡回到家――或者说是言希的家的时候,不知不觉笑了出来。

    白楼前的空地,靠着榕树的四周,木色的篱笆,围了一个小花圃。

    冬日,草木早枯,看不出种的什么。花圃中,随意扔着一个小铲子,和一个水桶,许久,未有人打理的样子。

    但远观,却有些,说不出的趣致。

    阿衡揶揄他――你准备做农夫了吗。

    言希一本正经――女儿,不如,我们一起种……排骨吧^_^

    阿衡= =,低头,看看那枯暗的草迹,开口――是野草,言希你一定是围了之后就荒废了。

    言希无所谓,耍赖――反正,你回来了,看着种吧。

    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卤肉饭和小灰飞速从屋里扑出,留着哈喇子绿着眼睛看言希。

    阿衡不忍卒睹――你到底饿了它们多长时间。

    言希从口袋中掏出罐头肉和一大块面包,扔给它们,撇嘴――你是不知道,它们食量多大。

    阿衡温和道――我知道。

    我一直知道。因为,它们,是我喂大的。

    卤肉饭看到阿衡,滴溜着小眼睛,不吃面包,绕着她飞,打量半天,尖声叫道――阿衡,阿衡!

    像个炸弹,直接冲进阿衡怀中,兴奋极了的模样,小脑袋上的羽毛都竖了起来。

    小灰却呆,只顾着舔食肉罐头。

    言希讪讪,踢了胖了好几圈的小狗一脚,小灰没反应,尾巴翘到半空中,吃得欢愉。

    阿衡用手轻轻安抚卤肉饭,眼望着小灰,微笑了――可见,它是不记得我了。

    言希干咳,拍小灰脑袋,瞪了眼睛――白疼你了。你娘回来,丫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阿衡笑眯眯――没事儿,没事儿。主要,我走的时候,它还小,不记人。

    小灰迷茫摆脑袋,颈上系着一个朱红色的蝴蝶铃铛,叮叮铃铃,清脆作响。

    阿衡蹲身,铃铛上,刻着两个字,虽然清秀,但却不是言希的篆迹。

    莫失莫忘。

    四个字,留款,楚云。

    阿衡指滞了滞,面上没有大表情,微笑,起身。

    言希尴尬,楚云,你知道吧。就是……

    阿衡接下句――身高一米六三,体重四十五千克,两千零二年进入首都电视台,从幕后做起,一次意外机会试镜,被高层看重,提拔,做了晚间新闻的主播,因清新自然的主持风格和美貌,受到追捧,一直走红至今。喜欢小动物,偏爱蝴蝶,热衷公益活动,公开表示理想型是向日葵一般的男人。

    完毕。

    言希抽搐――你怎么比我知道得还清楚。

    阿衡笑得云淡风轻――总要知道,她是否善良,是否漂亮……而你……又是否,配不配得上她。

    卤肉饭栖在阿衡指背,小翅膀扑棱着,偷笑。

    言希脑子一热,不服气了――我配她,绰绰有余!

    阿衡斜眼――人呢。

    言希呃,分了。

    不过,我们和平分手。

    他不自在,强调和平二字。

    阿衡哦,她甩了你啊。

    她其实,更想知道,他们有没有一起抱着小灰看夕阳,有没有用同一只耳机听过相同的歌,有没有忽然之间毫无理由拥抱,而他有没有用半只铅笔画出她的眉眼,有没有挤了白牙膏在嘴上扮老爷爷给她看,有没有忽然之间,看着她,就笑了。

    可是,似乎没有立场,问得太过清楚。

    言希环抱双臂,抵在后脑勺,望天,大眼睛看着软绵绵的云朵,装作没听见。

    半晌,看着阿衡,可怜巴巴,说――女儿,我饿了。

    他想说,医院的饭真不是人吃的啊连块排骨都没有我陪着你吃了三天啊三天。

    阿衡低头,逗弄卤肉饭――他真烦,是不是。

    一直很烦,是不是。

    可是,终究应了他的要求,做了满满一桌……红烧排骨清炖排骨冬瓜排骨粉蒸排骨。

    看他像个小孩子,腮帮子鼓鼓的,又不自觉笑眯了眼,使劲扒米饭。

    背上的伤刚结痂,缠了白色的绷带,从肋骨到左胸下方,换药时,并不方便,稍不留神,撕裂了伤口,会疼半天。

    言希说――阿衡,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帮你。

    阿衡脸红,心中大怒,把抱枕砸到他身上。

    他只道她从人世走了一遭,回了家,却喜怒无常起来。

    又怎么清楚,阿衡只是难过,自己在他眼中,即使是女子,又总是可以忽略性别的样子。

    或者,阿衡可以是女人,可以是男人,无论是男是女,只要是阿衡,便足够了。

    言希不知所措,阿衡买了一箱子的巧克力牛奶,黑着脸换话题,问他冰箱到底多久没有清理过。

    言希委屈,我又不会做饭。

    阿衡怔怔看他,忽而,笑了,喟叹――你啊你。

    那个人,只道阿衡回来,万事皆可懈怠,这世界,便是再美好不过了。

    可是,真愿天可怜见,快些让这少年长大。

    那笑颜,宠溺的模样,是定格在二零零三里的,不知世事无常,不知一日变老,所幸只笔,由我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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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莞思尔奉母命,来看阿衡,顺道含蓄问她,你什么时候回家。

    刚巧,已过初八,晚上,电台排了班,言希不在家。

    阿衡笑。哦,这里原来是别人家。

    定定看着他们,叹气――何必,我会去只会给……她添堵,再过些日子,就回校了,言家……也是呆不长的,不必担心别人闲话。

    思尔嘲弄,你倒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阿衡淡笑――很公平,不是?温家的人在言家,言家自然也有人在……

    她话未完,思尔气急败坏,摔门走出。

    思莞眯眼――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阿衡说――温思尔两年前对我说她姓言,不然,我怎么会知道。

    思莞思揣,想起什么,低低问她――你那时生病,辗转一月有余,是为了这桩事,而不是言希离国?

    阿衡微笑,说――言希真的是一个很懂事很懂事的孩子。

    思莞不安――怎么说。

    阿衡坐在沙发上,卤肉饭又粘了过来,她亲昵地拢了拢它的翅膀,轻轻开口――为了替自己的妹妹报恩,待别人家的妹妹这样好。

    思莞颓然――你生病时我问你心结在哪,你从不肯开口的。何苦等到两年后,这样迟,才肯说!

    阿衡像是没听到他的话,陷入深切的回忆,兀自温柔开口――他见不得你欺负我,只想着如果不是他的妹妹,我们兄妹本不该如此;更见不得思尔对我不友善任性的样子,好像由他弥补了我的委屈,我便能恢复了温家小姐该有的样子,比如,如思尔一般,骄傲恣意。

    你知道吧,言希是个如此分明的人,从不肯欠人分毫的。

    而我,不巧,在他眼中,便是那个亏欠了的人。

    她说,思莞,你猜,如果没有这份亏欠,他从开始时,又能注意我几分。

    阿衡望着白色的墙壁,上面鲜艳夺目的一帧帧照片,竟也渐渐有些褪色了。

    当年,她第一次看到时,还那样美。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回来。如果是思念,那这思念,甚至包括着隐约着连她都不想承认的恨意。

    她说,我多想皆大欢喜,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过。

    思莞怅惘,叹气――言伯母怀着言希的时候,言伯父有了外遇,尔尔她,是言伯父的私生女,她妈妈,生下她,便去世了。当时,言希的父母闹离婚闹得很厉害,言爷爷不忍心亲生骨肉流落在外,便央求了爷爷收留,当时,妈妈她正好产下你不久,爷爷为了报答言爷爷,横下心,瞒着爸爸妈妈,把你送到了奶奶的故乡乌镇。

    阿衡问他――爷爷报答言爷爷什么,我父亲母亲同奶奶是什么关系。

    思莞避重就轻――你养母是奶奶旧时好友的女儿,至于报答什么,我……并不十分清楚。

    阿衡指落沙发,轻拊,微笑――思莞,我走到现在,不会再计较什么。便是自欺欺人,也只是在言希身边,再多呆些日子罢了,妈妈不清楚,可我清楚,言希他也清楚。

    他与她重逢,呵护她宠她,常常像对婴孩,半夜惊醒,只穿着睡衣,便急步走到她的房间,看清楚她还在的时候,才稍稍放心。

    阖了门,却在门外,闷声哭泣。

    一门之隔,她闭着眼,听得一清二楚,心中抽痛,却,无可奈何。

    抚平心绪,她方对思莞叙述――爸爸的事,你们要怪,便怪我吧,他确实是我害死的。

    思莞满目隐痛――那是我和妈妈是故意……可,你又能懂多少。

    阿衡不说话,想从他眼中看出端倪。

    思莞却抚了她的发,勉强笑道――女孩儿长大了,心总是偏得厉害。所幸有血缘,我还是你哥哥。

    所幸,不是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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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间,DJ YAN做节目,轻声嘀咕了一声,要是现在有一碗红焖排骨饭就好了。

    听众打电话开玩笑,说要给他送过去。

    DJ YAN知情识趣,含笑,说多谢多谢,只是我有些挑食,五味中有三味不喜,不用麻烦。

    不喜甜食,不爱苦味,不能尝酸,能吃的也就只剩辣和咸了。

    阿衡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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