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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82

作者:书海沧生
更新时间:2017-10-31 10:00:00
看,装作没有听到。

    三环以内,车行进,甚是拥挤,快不得。

    看什么,行人穿梭。她问,我们要去哪里。

    言希转方向盘,你的房间还需要休整,今天,先找个地方,把年过了。

    阿衡思虑,问他――我们两个,会嫌清冷吗。

    言希笑,言简意赅――有你有我,很好。

    他把车开进地下车库,带阿衡到了cuttingdiomand的前厅。

    还好,娱乐家过年也是要供人欢喜的,他们不放年假。

    服务生中熟悉言希的不多,上次的小周遭了言希奚落,素质依旧很好,笑语殷勤。

    小周说,陆少也在,老爷子顶层设了家宴,言少同这位小姐,是一起要赴宴的吗?

    言希微愣,淡笑,不一起,不用惊动他。给我一个房间,一桌年夜饭,饭后甜点多一些。

    阿衡呵呵笑。他还记得她喜欢吃甜食。

    小周见言希手中空空如也,笑道――言少,您的狗,没带?

    言希抽*动半边唇角,心情极好――狗妈来了,再看它,我过敏。

    小周纳闷,以前天天抱怀里宠得如珠似宝的也没见你过敏。

    再看阿衡,眼熟,像了什么人,想想,啊了一声。

    小姐,你识不识得陈晚,现在当红的model,你长得,很像他。

    阿衡摇头,微笑,说并不认识。

    言希打断二人话题,要笑不笑,小周,烦劳带路。

    小周取房卡,引二人上透明电梯。

    紧挨着的另一乘,也上了一众人,衣冠楚楚,气质非凡。

    阿衡并未注意,只打量整栋建筑,完整的壁画,不规则材质雕琢的伊甸园,金子,珍珠,玛瑙,生命树,善恶树,环绕的比亚河,栩栩流淌,高顶的吊灯,水晶璀璨,精灵耀眼。

    她指着壁画上漂亮的亚当夏娃,对言希说,真好看,像真人一样。

    言希的全身却有些僵硬,目光一直盯着另一侧的电梯,透明的,一览无遗。

    似乎,有一道冰冷的目光。

    阿衡惊觉,转了身,言希却挡了个彻底,把她裹在怀里,低声――不要乱动。

    他抿了唇,指节发白,一直不作声,连呼吸,都带着细微的急促。

    阿衡的声音闷闷的――言希,你怎么了。

    言希看到她耳畔细碎的发,心中柔软许多,缩紧了双手,闭上眼,微笑――没有。就是想,抱抱你。

    阿衡伸手,拽他耳朵,言希,男女有别,有别。

    言希笑,唇角离她的额头很近很近,他说,拜托,我从来没把你当成女人。

    阿衡= =,我知道,你抱我的时候,都把我当做弟弟的。

    言希嗤笑,软软的,香香的,就是我在飞机上抱过的小娃娃的感觉。还弟弟呢,你真抬举自己。

    阿衡板脸,咳,言先生,我觉得我的尊严严重受损。

    言希唇贴近了她的额头,似有若无的吻,他察觉不到的暧昧,这么理直气壮的亲昵,煞有介事地轻抚她的头。

    好吧好吧,温家弟弟,一会儿,批准你多吃一块蛋糕。

    阿衡无力,我觉得我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言希挑眉,那有什么所谓,我觉得我跟你一个世界就够了。

    电梯戛然,另一乘直上顶层,堪堪错过。

    那窥伺一般的黝黑眸子,也消弭一空。

    言希松开了手,一旁别过脸装作没看到的小周这才出声――言少,到了。

    言希冷冷看他,淡声――陆流问你什么,不必隐瞒,照实说便是。

    他指着阿衡――陆流问起,就说她姓温名衡,你不用多嘴形容,同谁相象。

    言希心中,隐隐对说阿衡同谁相象是不快的,不欲轻毁别人,但是,独一无二的东西,怀璧心中,却也是忍不得别人一再比较的。

    这是底线。

    阿衡冲完热水澡出来,就看到一桌好菜。

    未寻到拖鞋,赤着脚,在羊毛地毯上,沾了水。

    发,还未干。

    她笑,言希,我好了,开饭吧。

    言希皱眉,从卫生间取出大毛巾,坐到她身旁。

    然后,大毛巾覆在阿衡的发上,轻轻揉擦她发根的水。

    阿衡笑,转眼,温柔看他,很温柔很温柔。

    言希没好气,故意用毛巾遮住她的眼,胡乱一通地擦,一头乱发。

    阿衡呵呵笑。

    言希,鼻子痒,痒,阿嚏。

    言希瞪大眼睛,下次头发不擦干就出来,抽你啊。

    那我下次一定不擦干,看你是不是真抽我。

    阿衡笑倒在羊毛地毯上。言希抿唇,佯怒,抽,真抽,不抽你,我抽自己。

    伸手,把她拉起,亲昵地蹭了蹭鼻――总觉得,你变小了。

    放在怀中,方才是吃了定心丸的滋味。

    阿衡想了想,微笑――是你变老了。

    言希扬眉,兴许。

    他们吃饭,满桌的精致饭菜,静悄悄的四周,言希心中愧疚――阿衡,除夕,让你陪我这样度过。

    阿衡笑,看他――言希,这么好的天堂。

    只有你舍得给我。

    她眼中泪光浮动,温柔似锦。

    言希懂她。把晶莹透亮的饺子放到她唇边――我和你一起守岁。

    我和你。

    一年的结束,一年的开始。谁唱一首歌,有你有我,不说天长地久,不想春光浪费。

    阿衡点头,饺子吃入口中,泪却落了满面。

    窗外,白的雪,宣落飞扬,好像这世间原本的色。

    很久很久,十二点的钟声即将敲响。

    二零零三。

    鞭炮响起,烟花火树,极盛极美。

    阿衡阿衡,我们许愿。

    他这样说,语调真平和,好像,清平乐的歌。

    阿衡说,我希望,世界和平台湾回归祖国大陆亚非拉小朋友吃上白糖糕,这样,多好。

    言希笑,五年前的愿望,不算数。

    阿衡说,我说什么,都能实现吗。

    言希笑,我尽量。

    阿衡说,让我挣比世界首富还要多的钱吧。

    言希= =,摇头,这个,没有。

    阿衡说,让我当世界首富吧。

    言希= =,这个,没有。

    阿衡说,让我嫁给世界首富吧。

    这个,也……没有。

    阿衡咳,这个可以有。

    言希咬牙,这个,真没有。

    阿衡双手支脸,笑眯眯,真……任性啊。

    好吧,那我许愿,明天醒来,我同言希,只是,做了一个长达两年的梦。

    那时,爸爸活着。

    那时,言希阿衡,年少无知,挽住时光,以为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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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75

    温母初一早晨起床的时候,照例去给亡夫上香,却打碎了一只青釉的花瓶,离供桌咫尺。

    心神不宁半天,看亡夫的遗像,有神的眉眼,错觉着,有一丝责备,心中又沉重了几分。

    她自从丈夫去世,便辞了乐协的工作,每年固定的三场钢琴演奏会也改为一场,整日在家侍奉公公,甚少出现人前,很是低调。

    原先玩得好的各家夫人,开始还常常开导,带她到各种场子赴宴散心,后来见她心如死灰,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也就渐渐淡了那份心思。反倒常听自家子女丈夫提起,温家少年隐已成*人,参股陆氏,拿捏分寸,与当年温老手腕一般,心中感慨,蕴仪虽然中年丧父,但绝非无福之人。

    只可惜,亲生女儿体弱,常年在南方念书养病,母女不能相见,让人嗟叹。但又所幸,养女思尔漂亮讨喜,还能承欢膝下。

    而温老,自独子去世,益发老态,手头的工作也卸了许多,像了爱逗鸟的老翁,常常早市提溜着鸟笼,散散步,和同龄人聊聊天,啜了豆汁,才满意回家。

    大年初一,一早,辛达夷还在黑甜香,就被自家老爷子掀了被窝,说是一定要早早去给你温爷爷温伯母拜年,他们喜欢小孩子,看见你肯定高兴。

    辛达夷受不了,我都二十了,什么小孩子。

    但还是惺忪着眼,套衣服。想起什么,嘟囔,言希肯定也在,我都大半个月没见他了,也不知道忙些什么!

    辛老爷子拍孙子脑瓜,言家小子不是在处对象,你老实点儿,别杵着一张傻脸,搅人场子。他好不容易安生几天,娶不着媳妇儿,言老头都要愁死!

    辛达夷切,他还能真娶楚云,我就不信了,他和阿衡明明……

    再说混话!温家言家都不提了,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说你傻,你还就没聪明过,言希为什么带对象在温家晃了一圈,温家有不高兴吗。看看温家小子,快成*人精了!

    辛达夷瘪嘴,吭吭哧哧穿裤子――他们都是我兄弟,爷爷你别说了。

    辛老笑骂,算了算了,老子养了个憨小子,他们聪明就聪明着吧,咱们傻有傻福。

    辛达夷也笑,爷爷,等过两年,我工作了,给你带个孙媳妇,咱们园子里,一定让你第一个抱上重孙!

    辛老一直有旧疾,天气稍微不妥,腿脚便不灵便。儿子媳妇年轻时出了车祸,只留下一个独孙,盼望早日成*人,不免溺爱。

    所幸,达夷生性纯良,人品学习都很好,辛老常感安慰,抱上重孙,便是再完满不过的了。

    达夷到温家的时候,张嫂正在煮汤圆儿,是思尔开的门,伸了手,笑道――要从此门过,留下买路财!

    达夷呼噜思尔长发,从兜中掏出一个糖袋子,扔给她――去去去,小丫头,大过年,闹个什么劲儿!温爷爷起了没?

    思尔挑眉,起了,但是,也说了,谁拜年都请进来,只有辛达夷,轰出去。

    达夷傻了――为什么呀。

    思尔转眼珠――我怎么知道,爷爷吩咐的,我照办。

    思莞闻声,走来,笑了――尔尔哄你的,爷爷正念叨着达夷肯定是第一个,你还就来了。

    达夷瞪思尔,小丫头,越大越遭人烦。

    思尔撇嘴――就你不烦,每年大清早,不到七点,就听见你的大嗓门,整个园子要让你震塌。

    让了身,放行。

    达夷探头,问思莞――言希来了没,昨天在这儿过的年吧。

    思莞摇头,笑道――昨天打电话说不来了,大概去了陆流家。

    达夷看他笑得勉强,暗自抽搐,亲娘,又踩雷了。

    进去,对温老磕了头,老人合不拢嘴,封了个大红包递给他。

    两人说了会儿话,门铃又响了。

    辛达夷哈哈,言希到了。

    心中暗想,也许还有陆流,看思莞,不忍心,可怜自家兄弟那张脸,又有变黑的趋势。

    啪啪跑到玄关,开门,果然是言希。

    辛达夷拍他肩――我们等你半天了!温爷爷在里面呢。

    从言希身后走出一个人,看着他,眼睛很是温和。

    远山一般的眉,黑发薄唇,白净的面容,眼角微微向下弯,挺起的鼻子,无害而温柔。

    有些局促,她说――达夷,好久不见。

    达夷第一反应,不是惊喜,不是呆滞,不是迷惑,竟是去看言希的表情。

    眉间的尖锐,融掉了**分,微风小雪,恬入心窝。

    他抱住阿衡,叹气,又叹气――只可能是你了。

    阿衡拍他的肩,这个伴了她许久许久,对朋友从来不离不弃的少年,让她只有由衷的想念。

    她说――我变了多少,你竟然认不出。

    达夷擎住她的头,使劲揉,眼圈红了――小姑奶奶,咱以后不玩失踪了,成吗。

    阿衡点头,闷声哽咽,说好。

    他说,你再来一次,言希有九条命也不够使的。

    言希看着两人相拥,手缩进了口袋,心中是有了孱弱的,好像破茧的蛹,寻到了最后的力气。

    他笑,这便是弱点了。

    上前,静静拥抱了两人,静静流泪。

    他的家,他的友。

    无比丰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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