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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2

作者:书海沧生
更新时间:2017-10-31 10:00:00
双眼睛看着她,努力地想要恢复平日的温柔高傲,却在望到她的眼睛之后,瞬间涌出了眼泪。

    “阿衡,下次一定要在十二点之前回家,知道吗?”他哽咽着,带着孩子气的无可辩解。

    阿衡静静看着他。

    “嗯?”他认真地看着她,认真地想要听她说一声好。

    少年的黑发,不知被何时的汗水洇透了彻底。

    阿衡眸中是山水积聚的温柔,她摹地伸出手,狠狠用力地拥抱着他,把他的眼睛埋在自己的肩头,冷静开口――“没什么大不了的,言希,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多么肮脏也没关系。”她听到他喉头压抑的巨大痛苦,字字念得清晰“这个世界,有我在,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知道,言希能听懂。

    即便她不知道两年前发生过什么,但是,无论如何,他已无法回头,即使伤口会渗出血,也只能向前看。

    “可是,阿衡,终有一日,你也会离我而去。”他无措着,泪水却烫了谁的肩头。

    阿衡凝视着黑暗中的墙角,不知道什么样的话语是带有强大的安慰的能力的。

    “阿衡,连你都不知道,你会离我而去。”他念着,带着嘲弄――“你看,我却知道,我却连这些,都能预料到。”

    “如果我离开,不能试着挽留吗?”

    言希苦笑――“辛德瑞拉的后母只是辛德瑞拉的,却不是她的两个姐姐的。”

    挽留,他又……怎么舍得。

    “言希,我不喜欢……水晶鞋。”她笑着叹气,轻轻松开双手,却不敢回头。

    无论是做辛德瑞拉还恶毒的姐姐,她都不喜欢那种脆弱得磨脚的东西。

    “言希呀,如果我离去,会对你说对不起的。”阿衡想了想,皱眉下了结论。

    “阿衡,第一次说对不起的时候,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离开的人,离开了我。”言希仰头,倒在纹理分明的地板上。

    “那么,谢谢你的照顾呢?”她依旧面向墙壁。

    “第一次说谢谢你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几乎从这个世界消失。”

    “那么,悄悄……离去吧。”

    她笑眯眯地,语气中温柔轻松的笑意,依旧无法回头。

    “阿衡,你会知道怎么做的,因为,你终将长大。”而他,不知何时,会停止生长。

    “这样啊。”

    背对言希的那个会笑会若无其事的阿衡,那个不敢回头的阿衡,那个坚强强大得不得了的阿衡……

    却早已,微笑着冷静着悄悄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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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37

    那一日,是第二年的秋日。

    他们一起爬山,少年时的随想兴起。

    走了很久很久,阿衡一直向山顶爬去,这个是很累很累的时候,最后的坚持。

    她没有想过转身,身后却传来这样的埋怨――“唉,累死老子了,到底是谁出的馊主意要上山……”

    不是你么?

    阿衡笑,微微侧过身子,不假思索地伸出手,另一侧却有同样伸出的手。

    是思莞。

    言希愣了,阿衡微笑着,想要若无其事地缩回手,却被言希伸手抓住――“呀!你个没良心的丫头,我在后面快累死了,现在才想起来!”

    思莞的表情有些僵硬。

    他缩回手。

    “哥!”尔尔跑在最前面,此刻转身,笑容灿烂地对着思莞招手。

    思莞温和地看了言希一眼,大步走向思尔。

    阿衡笑,觉得拉着言希,像拉着一只猪仔。

    “言希,你到底在包里塞了什么东西,看起来这么沉。”

    “也没什么,就是我的猪头拖鞋外加睡袋外加零食外加十几本最游记。赫赫,我是三藏!”言希摆了三藏拿枪的帅气冷酷姿势,吹去指尖虚无的硝烟,表情认真而小白。

    阿衡想要吐血――“我们只是在山上露宿一晚,不是小学生春游!!”

    言希抓着阿衡的手,没骨头的德性,走得磨磨蹭蹭,耍赖的模样――“还不都一样吗?”

    容颜若花,换回男装的mary瞥了身后吵闹不休的两人,笑着开口――“思莞,你完了。”

    思莞表情只是温和,不咸不淡地开口――“mary,你是在幸灾乐祸吗?”

    mary食指惯性地撩了凤尾――“思莞,我可是事先警告过你的。”

    莞望了望远处,慢慢染红的枫叶,轻笑――“不会是阿衡。她和言希的缘分不够深。”

    mary语气微微带了嘲弄――“是啊,你的缘分够了,整整十七年呢,如果不出什么岔子,铁定是一辈子的发小!”

    “发小”二字,是吐出的重音。

    思莞不作声,思尔在一旁冷笑,却只装作没有听到两人刻意压低的声音。

    “靠!你们别磨蹭了行不行,一会儿上山,天都黑了。”达夷爬得吭吭哧哧,自是注意不到身后的暗潮汹涌。

    “带打火机了吗?”思莞问。

    “毛?”达夷傻眼。

    “打火机。”陈倦挑了眼角,不屑的语气“别告我你丫没带,咱们今儿晚上可要冻死在明山上了。”

    明山位于市郊,因为人工雕琢得少,大半是自然生成的景,再加上地势和海拔都符合山的原生态味道,很招人青睐,尤其是春秋两季,来这里游玩的很多,但是,兴许觉得不够安全,露营的却很少。

    “老子没带怎么着了吧,我切,你倒是带了,拿出来让老子瞅瞅呀!”辛达夷不凉不热地堵了回去。

    陈倦冷哼――“本来就没有指望你的打算!”

    转身,略显尴尬地唤了阿衡――“阿衡,带火机没?”

    阿衡被某猪仔折腾得满脑门子汗,拖家带口回答――“没带。没事儿,山上有打火石。”

    达夷笑――“为毛每次感觉有阿衡在,什么都不用担心呢?”

    思尔扯了嘴角――“陆流在的时候,这话我好像听过。”

    达夷爬爬黑发,有些恍然――“这么说来,陆神仙和阿衡是有几分相像。”

    思尔摇头――“错了。是阿衡和陆流哥像。”

    mary轻飘飘地嘲讽――“辛狒狒,我骂你一声狒狒又哪里亏了你?”

    后知后觉到如此。

    那种温润华彩,那份聪慧淡情,他本以为离了美国离了维也纳这世间再难得。

    可是,归国,却奇异地在一个女子身上看到。

    他一直在旁观,想要看看她会走到哪里,可惜终究未到与到那个男子分庭抗礼,再成长一些,这个故事,兴许会更加有趣。

    终于到了山顶。

    阿衡只剩出的气儿,瘫在大青石上,指着一旁得瑟的少年――“言希,你先不吃零嘴,歇会儿成不成?”

    这红衣少年盘坐在地上,却恨不得把脑袋塞进包中,扒扒扒,我扒――“排骨,我的小排骨,在哪里,你丫出来,出来!”

    阿衡吸吸鼻子,呵呵,幸亏提前把饭盒里的排骨藏了起来。

    这厢没得意完,那厮已扑了过来,阿衡护住背包,大义凛然,俨然董存瑞炸碉堡。

    “阿衡,女儿,衡衡,我就吃两个,呃,不,一个,就一个,嘿嘿……”言希腆着脸撒娇。

    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辛达夷把香蕉皮砸了过去――“我靠,言希你丫恶心死人不偿命是不是?!!”

    阿衡忍笑,拉住撸了袖子呲牙的言希,板着脸――“你坐在这儿,乖乖呆五分钟,就给排骨吃。”

    “好。”言希笑眯一双大眼睛,晃着一口白牙乖巧无比。

    mary抖抖――“godshy,这还是言妖精吗?”

    思莞笑――“你还不习惯吗,阿希疯的时候能群魔乱舞,乖的时候就是领小红花的乖宝宝。”

    思尔哼――“言希哥,我可是习惯了十六七年还没习惯起来,更何况是mary,习惯了才不正常。”

    达夷点头附和,就是就是。

    言希有些尴尬,看着思尔,全然没了平日的毒舌,只是不自然地笑着。

    来时,大家带的吃得都不少,坐在枫树下,摆了满满的树影,吃饭时达夷mary斗嘴,全当了佐料,一顿饭,笑声不断。

    上山的时侯,有些迟,现下,吃完饭,太阳已经西斜,挂在明山上缓缓坠落,等着海岸线,温暖陷入,期望着酣眠。

    “拾些柴回来吧。”思莞仰头,望了天色,开口。

    六个人,分了三组,达夷mary,言希思尔,思莞阿衡。

    阿衡看了思莞一眼,虽奇怪这样的分组,却未说什么,只跟着他,走向东面。

    明山前几日,刚下过雨,树枝被打落了一地,踩在上面,软软的,很舒服,只是树枝大多未干,拾起来有些麻烦。

    “阿衡,你看看前面。”思莞想起了什么,笑着指了指前面。

    “什么?”阿衡怔忪,细细辨了声――“哦,小溪吗?”

    潺潺流淌的,随着枫叶掉落是温柔的声音。

    思莞点头――“还是两年前,初中毕业旅行时,言希发现的。”

    阿衡搓掉了干柴上的枯叶,眯眼,笑着――“那时,他已经回来了?”

    “嗯?”思莞微微睁大了眼睛,眉头微皱,是询问不解的姿态。

    “休学。”

    “呵……那个,是,言希那时已经回来了。”思莞微笑,低头,右手指尖微微触到心脏的位置。

    一时无话,捡完回去,大家也都回来了。

    达夷mary捡的还成,大半能用,至于言希思尔,大半不能用。

    “想也知道。”思莞笑睨大少爷大小姐“所以,把两个麻烦精分到一起,才不会惹事。”

    一个冷笑,一个不屑,这样看起来,倒有几分相似。

    大抵富贵生的孩子都有这样被娇宠而无所事事的本领。

    阿衡想了想,只是笑。

    天色愈黑,月上中天,树叶摇晃起来,沙沙的,随风,在耳中盘旋。

    找了打火石,全权由阿衡处理。她幼时常随养父在山上过夜,拾柴生火这些零碎的活儿,手熟了,并非难事。

    阿衡让大家折了干柴,错落着,堆了起来,拿起打火石,轻车熟路地蹭了好几下,凑向柴堆,一个细碎的火花,瞬间,燃了起来,明艳艳地,点亮了山顶和少年们年轻的面庞。

    达夷言希欢呼,两人牵手抽风,闹唤着,跳起了草裙舞。

    移动,章鱼手,晃荡,移动,章鱼手,晃荡,嘴里却学着人猿泰山的经典嘶吼。

    剩下的人,黑线。

    嗳,乱七八糟的。

    “我敢打赌,泰山都没有我家女儿厉害。”言希展开怀抱,笑得小虚荣心高昂。

    “又不是你丫!快,下面观众看着呢,跟上节奏!”辛达夷呲牙,亮晶晶光鲜的笑容,拉住言希,甩着手,继续草裙。

    思莞思尔笑得前仰后合。

    阿衡无奈,掩脸。

    “一对智障儿,切!”陈倦直撇嘴,但是,眼中的笑意却好看温存。

    俩傻小子闹完了,大家围着篝火,坐了一圈,辛达夷兴致勃勃――“嘿嘿,咱们讲鬼故事吧,多好的氛围,多好的情调啊。”

    思莞陈倦都是胆大的,思尔虽然自幼体弱多病,但个性却是不服软的,于是大家点了头,表示赞同。

    阿衡自是无什么不妥,只是扭头,言希似乎受了重大打击,全身僵硬。

    “言希哥,可是一向怕这些鬼呀神的。”思尔笑。

    言希怒――“谁说本少害怕!”

    “那我可开始讲了哈!"达夷桀桀怪笑――“今天老子讲的,可是真实发生在明山上的事儿。”

    众抖,言希哆嗦,哆嗦,无限哆嗦……

    “三年前,有这么一群学生,和咱们一样,到明山来露营,结果,第二天回去,坐公交的时候,有一个辫子特别长的姑娘上车的时候,辫子被车门夹住了,然后,车启动了……”

    “然后呢?”挥手挥了一脑门的冷汗。

    达夷故意吓言希,压低了语调――“然后,那长辫子姑娘就被公车活活拖死了。”

    言希被唬得满脑门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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