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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

作者:楼雨晴
更新时间:2017-10-29 10:00:00
想和他分享这个喜悦,他一定要听到,她想要他陪她一起开心。

    凤千袭忍俊不禁。”依依,你就别勉强她了。”

    “是真的,我有听到,她刚刚--”

    “我没说不信你呀!”他笑笑地拉开沦落到娃娃手中的发丝,轻斥。”不可以哦,娃娃,娘会痛痛。”

    他说她是娃娃的娘,而娃娃也喊她娘,喊得她自然。她不是生娃娃的人,可是他们都这么认定,她好满足,因为娃娃是她的。

    “冒冒--“一见他,娃娃开心地朝他伸直了手。

    “娃娃要公子抱。”她看懂了娃娃的肢体语言,乞求地望住他。

    凤千袭看都没看她怀中的娃儿一眼,目光定定地凝住她眼角眉飞扬的喜悦。”你很开心?”

    “娃娃要抱。”她答非所问。

    “说啊,你开心吗?”

    娃娃漾满渴求的小脸,看得她好生疼惜,只得回答他:“开心。”

    凤千袭满意地点头,伸手抱过娃娃。

    娃娃张手迎向他的怀抱,同时漾开天真的笑颜,小嘴一张,发出声音。”爹爹--”

    这声“爹爹“,喊得是清晰又准确。

    凤千袭讶然,抬眼瞥向她。

    “看来,娃娃会叫的,可不止娘哦!”

    娃娃喊爹,也喊娘。娘是她,爹是他,那--娃娃算不算他们共有的呢?

    应该算吧?!他们一同分享娃娃的成长过程,也一同领受这样的惊喜。这一幕,教她莫名地动容,一股好暖、好暖的感觉,揪握住心房。

    “没听清楚呢,再喊一遍。”他低头逗弄娃娃。

    “爹爹,娘、娘--“像在复习似的,喊了一遍又一遍。

    “喏,娘在那儿呢!”他扬眉瞟她一眼,正好捕捉到她眸中隐约的泪光,以及唇畔似有若无的浅浅笑意。

    她笑了!

    凤千袭震动地瞅住那抹教他心神狂悸的柔笑。

    他从没见她笑过,也以为她不懂怎么笑,这是头一回,她给他的第一个微笑。

    好美、好美!从没想过,她的笑,竟会这般倾城绝艳。这一记笑容,远比娃娃那声爹还要珍贵千万。

    他悸动地搂过他,俯身印上她的唇,攫取了那抹恬淡幽柔的醉人浅笑。

    他的唇,温温的、暖暖的,缱绻厮磨,像是在倾出某种不知名的东西--

    是什么呢?她努力思考。

    他总是如此碰触她,以往,她从没认真去感受过,直到今天,她才突然发觉,那样的碰触,带给了她某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她无法形容,只是觉得--好暖。

    她还想多感受一点,解析那股异样的触动是什么,只要再多给她一点点时间,她就会理解的!但是--

    他的唇离开了她,中断了那莫名而来的迷思。

    凤千袭微微退开,才发现她的双手在不自觉中圈住了他的腰。

    他心头震颤。这是她头一回凭着自身意愿碰触他!她--终于有回应了吗?还是单单只是怕他过于忘我,没抱牢娃娃?

    “呀!不可以,娃娃!”她的一声惊呼,中断了他的凝思。

    低下头,只见那个被冷落的娃儿,正自得其乐的找寻新的乐趣,一双小手这儿捉一把,那儿揪一撮的玩着他们的发。

    她的发可以让她玩没关系,但公子就不知道了,她担心等会儿有人的小屁股会遭殃。

    “无妨。”凤千袭不以然地拉开她制止的手,任娃娃去玩,搂近她的腰,一同在石椅上坐下。

    “娃娃慢慢在长大,你想好要给她取什么名了呀?”

    她眯起眼,很苦恼地想了一下,然后摇头。

    “不会取吗?”

    “公子帮我。”她仰首瞅他,盈亮的眼儿有着期待。

    凤千袭沉吟了会儿。”都喊了这么的娃娃,怕也很难改口,说不准娃娃就以为那是她的名了。这样吧,我看就唤'依娃',咱们依然唤她娃娃,你觉得如何?”

    “依--娃!”她细细玩味。

    “是啊,凤依娃。因为她是依依的娃儿。”

    那--又为何要姓凤呢?她并不姓凤啊!

    她想问,但终究没说出口。

    “好,唤依娃。”

    得到了共识,两人同时低头。

    “娃娃有名字了哦!”凤千袭伸手逗她。

    “娃娃,要谢谢爹。”

    她那严肃认真的表情,看得凤千袭不禁莞尔。”娃娃还小呢!哪懂这么多?”

    依凤困惑地拧眉。”可是她会认人。”

    “那是我们娃娃聪明过人啊!”俯下头,却|奇-_-书^_^网|见着他口中那聪明过人的女儿,愈玩愈乐在其中,将他的发玩得纠结成团。

    “天--“他要收回那句话,娃娃一点都不聪明,她是混蛋,一个顽皮又不孝的不混蛋!

    依凤见状,也倒吸了口气,赶忙退开,却扯得头皮一疼,这才发现,两人的发缠在一块儿了。

    本以为他会板起脸来训斥娃娃,谁知,他的反应永远这么出人意料。

    “娃娃在为我们结发呢!”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妩婉及良时。

    不知怎地,她本能地想到这句话。

    他--会是这个意思吗?

    甩甩头,她当是自己多相,他怎可能有这般心思?

    “别动,疼着呢!”他似真似假地抱怨。

    “噢!”她赶紧设法分开纠缠的发。

    凤千袭偏着头,懒懒靠在她香肩上,看着她十指认真又忙碌地想解开一团乱。娃娃仍是不改其志,小手作对地抛撩着发玩,努力制造混乱,笑得好生开心。

    依凤懊恼不已,又要“拯救灾情“,又要分神制止她。”娃娃,别闹!”

    见她手忙脚乱,他闲闲地看着,愉快地笑着,一点帮忙的意愿都没有。

    “就这么结着,不好吗?”

    “不好!”她闷闷道,彻底对这小魔头投降之余,只得道:“把娃娃抱开!”

    “好啊!”他顺手将娃娃往石桌上放,没了阻碍,他更贴近她,鼻尖柔柔地抚蹭着她雪嫩的颈子,轻轻浅浅地舔吮撩逗。

    她身上的气味好好闻,他喜欢被这股幽淡馨香围绕的感觉。

    而她,仍是努力的埋首理清那“剪不断,理还乱“的“缠绵“青丝,一心不二用,完全不与理会他的举动。

    “好了。”顺开了两人的发,她抱来娃娃,训道:“下次不可以了,知不知道!”

    凤千袭抿唇。要他说,他反倒鼓励娃娃下次继续。

    “娃娃似乎对丝状的东西特别感兴趣?”

    她点点头。更正确的说,是对把条理分明的丝线弄乱感举趣。

    “好,那走吧!”她拉了她起身。

    “去哪?”她不解。

    “到街上逛逛。她爱玩,我们就买把绣线让她玩个够。”

    这是宠吗?娃娃喜欢,他就依她,就算是宠所以公子在宠娃娃?

    她发现,她喜欢这样的感觉和想法。

    那--

    突然想起,许多时候,他也总是依她,这--也是宠?

    宠,是喜欢的一种,他,会宠她吗?

    默默追随着他,愈来愈多的迷思添上心头,平寂的心湖,挑起涟漪点点。

    大街上,人潮往来穿梭,凤千袭回过头,见娃娃又玩起了她的发,他无奈地摇头,温柔地顺了顺被玩乱的发丝。

    “我来抱吧!”单手接过娃娃,另一手牵住她。”人多,别走散了。”

    他的五指,密密地与她交缠,不知怎地,这样的温存举动,竟教她心头微微一悸。

    “瞧,那对小夫妻多恩爱,好教人羡慕呢!”

    “可不是吗?男的俊,女的俏,还有他们的孩子,好生清秀,看起来就是很幸福的样子。”

    习武之人,听力向来是异于常人的敏锐,尽管在嘈杂的街中,那私语声,仍是一字不漏的传入了她耳中。

    夫妻?!这样的字眼,扣动了她心灵深处的某个角落。

    原本,他们也可以是夫妻,但她放弃了,而今,他已不再要她。

    她不由得要想,如果当初她做的选择不同,那么,今天的情况,会不会真的就像这些人说的是那样?

    心,有一丝丝的沉重,她不明白,这是不是就叫--悔?

    “想什么?依依。”他不知何时松了她的手,买了几样物品往她怀里塞,一边解救落入小魔掌中的发丝,随意抛了把绣线安抚娃娃。

    她大致看了下他塞来的东西,都是些孩童用的小玩意儿,看来他是真的很疼娃娃呢!

    “公子,也爱娃娃吗?”他问过她这句话,现在,她也想问。

    她记得,他明明说“要就留,不要就扔“,那应该表示,他是不在乎的。

    “你爱,我就爱。”丢下这句话后,他率先往前走。

    这是什么意思?她怔忡而思。

    “发什么呆?快跟上啊!”他回头轻声催促。

    “噢!”她直觉的迈开步伐追上他,前头的凤千袭,已经又买了盒七彩糖球,一颗喂娃娃,也捻了颗进她的嘴。

    他拿她当娃娃在宠?!

    是糖球的关系吗?甜味由嘴里泛开,也流进了胸臆。

    第一次,她无法直视他深亮的眼神,微慌地将眼移向熙攘的人群,匆匆一瞥中,掠过眼帘的一抹暗影,留在眸底。

    瞬间,她僵直身躯。

    她不敢回头,更没有勇气证实的揣测,她情愿是错觉,否则,那将会令她再度陷入万劫不复的恶魔之中。

    难以克制的恐惧蔓延开来,她浑身止不住地寒颤,凤千袭察觉了她的异样,投来询问的眼神。”依依?”

    心慌之下,她无法思考,本能地往他身上偎,脸庞深深埋入。

    “依依?”他微讶。”身体不舒服?”

    “嗯。”她含糊地应了声,怎么也不肯抬起头来。

    她但愿他没发现她,是的,他没发现,他一定没发现……她在心中一遍遍说服自己。

    凤千袭一手揽住她的腰,深思的瞳眸瞟向她身后。”那别逛了,回去吧!”

    “好。”

    直到临去的前一刻,她的视线,仍停留在人群之中的某个定点。

    那是一双极阴沉的眸子,光是对上,便足以教人毛骨悚然,像是来自幽冥的使者,浑身散发着极诡谲冷沉的气息,不同于他的邪与狂,而是绝对以阴寒。

    他心下便明白,若是对立,人将会是最可怕的敌人,这种人为达目的,是可以不择手段,毁天灭地的。

    此人明显是冲着依依而来,难道,这便是君楚泱所断言的血厄?是他为她所需承受的灾劫?

    直到入了夜,依凤的心情仍是起伏不定,淡淡的忧惶绕着,挥之不去。

    酒,可以平定心神。

    于是,她取来一壶酒,斟了满杯饮尽。

    奇怪,没有味道。

    想不起她多久没这么喝酒了,脑中唯一记着的,是凤千袭哺喂她的画面,这样喝的酒,真的会比较香甜吗?

    好像是。难怪她现在感觉空空洞洞,像是少了什么,喝不出味道来,没有他喂着时的好喝。

    要不要去找他喂?

    她站起身,不一会儿,又颓然坐了回去。

    还是不要了,她现在心里头好乱、好乱。

    她抱着头,想起了今日街上惊鸿一瞥的身影。

    聂子冥--

    她不敢相信,有生之年还会再遇到这个男人,这个宛如邪魔化身的男子!

    这个名字、这个男人、这张俊邪面容,是也一直极力想摆脱的过去,更是她生命中最灰暗的一段记忆,如果可以,她情愿这辈子都别再想起--

    遇上他,究竟是幸,抑或是不幸?她已无法分辨。

    她的身世,便如说书人所形容,早年失怙失恃,飘零无依,如果不是遇上他,她会在妓院中过着送往迎来的日子,直到年华老去,花颜凋残。

    可,遇上他就真在是件好事吗?不,那只是更可怖的人生的开始。

    十岁起,她便在他身边,他霸道地宣称她是他的,她也清楚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将来非嫁他不可。

    聂子冥将她视如心头珍宝,待她珍宠到了极致,只要她稍有不顺心,定要人以命相抵。

    幸远吗?错了,那才是她不幸的开始。只因那样的珍宠,已到了几近病态的地步。

    那时,为了排遣寂寞,她养了只白兔,红的眼睛,雪白柔软的皮毛,令她爱不释手。吃饭时抱着它,入浴时抱着它,睡着时也抱着它,对它喜爱到

    无以复加。

    然后,一件她怎么也料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聂子冥由她手中夺过那只白兔,一掌活生生捏死它,血肉模糊。

    原因:是这只白兔该死,不该夺去她的注意力。她的爱无比珍贵,只能给他,其余卑贱的事物,不配得到。

    这件事,教她大受打击,夜夜躲在被子里,为白兔之死哭得伤心欲绝,也因为这件事,她怕了,从此不敢再养任何宠物。

    一而再、再而三,只要她重视的事物,全都会被毁去,久而久之,她也不敢再对任何事表现在乎。

    她知道他是认真的,要夺她完完全全的爱,不容任何人、任何事分去寸许,只要是她放在心上的东西,他都会不顾一切的毁去,他的手段太极端,她不敢领教。

    十五岁那年,她救了一名腿受了伤的姑娘,偷偷藏在房里,不敢让他知道,只等伤一好,她就立刻送走她,以为这样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可,她太天真,在他的地盘下,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呢?

    他还是知道了,并且让他十几名手下,一一凌辱了那名小姑娘。

    她永远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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