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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00

作者:于晴
更新时间:2017-10-29 08:00:00
了丝缕笑意。“这样啊。”他敛起神色:“好几日也没有去母后那边用膳了,今次便还是去的好。”这后一句,似是自语,唇角已经不由上扬起来。

    一旁的柳淑仪看着心中有些好奇,却没再说什么,只是弯身抚平了沈羲遥衣裳的褶皱,看着那秋香色常服上一只吉兽,一双碧眼透着寒光。

    “皇上,今夜……”柳淑仪抬了头,一张俏脸上尽是期待。

    沈羲遥却似乎没有听见,眼中是掩不去的欢喜,面上还故作镇定,目光一直飘在晴空万里的窗外,半晌才“唔”了一声,却是低头:“你刚说什么来着?”

    柳淑仪惊了下,心中竟是打翻了五味瓶,镇定了心神,心中略有了计较,不过面上还是笑吟吟:“臣妾是问,今夜皇上想用些什么点心,臣妾也好准备。”

    沈羲遥摇摇头:“御书房里还有奏章未看,今夜不过来了。你早些安置吧。说完便大步出了去。

    柳淑仪恭敬得弯身相送,待那个高大的身影消失在一片蓝天之外,才缓缓起身,面上的笑不见了去,声音也变的清冷起来:“霞儿,去打听打听,皇上这是怎么了。”

    慈宁宫里此时传来阵阵晏晏言笑,沈羲遥甫走到殿外便听了见,脚下停下步子,示意门口的小太监不要通传。

    张德海看着眼前的男子,带一抹初春阳光般和煦的浅笑,静静站在廊下,负手而立,眉头微皱,眼睛里却满是期待,还有年轻人脸上常见的紧张之色。只是,在张德海的记忆里,这个他一直服侍的主子,这样的神情,却是极少见的。

    屋内传来一阵巧笑,一听便是年轻的女子,张德海见到沈羲遥眉毛一挑,嘴角刚咧出一个不由的笑,却又在瞬间收了去。微微侧耳,在听着什么。

    就在此时,屋内却传来一个声音:“何人在外啊?”声音不大,也是温和,一听便知是太后身边的绘春姑姑。说着便出了来,见是沈羲遥,深深一福:“皇上总算是来了,太后刚还说起,以为不来了呢。奴婢去御膳房就来,皇上快进去吧。”说着再一福身走开了去。

    沈羲遥正了正身上的衣服,似乎还担忧的看了看腰上那枚绯紫玉佩,张德海想起沈羲遥晨间曾说了这绯紫配秋香似不是很雅,当时却没有换下来,此时……张德海想到此,看看沈羲遥有些为难的神色,心中不由暗笑起来。也许,屋内的某个人,能和这个英主,结出旷世良缘。

    轻掀开烟水色青山含黛的丝织门帘,便有一阵清凉扑面而来。慈宁宫里分散摆着细小的冰雕,多是福寿吉祥的雕刻,只有正中一架梨花木上搁着幅山河万里,地上有金盆只只盛着水滴,偶有“滴答”一声响,也淹没在阵阵欢歌之中。

    正殿里没有人,笑声皆是由后面传来。

    沈羲遥大口呼吸了下,自己也觉得奇怪,怎么心中如此忐忑,又似猫抓了般火燎。脚下有些生涩起来,似是忘记了如何行走。

    定了定心,跟自己说,不过是陪着母后见见那些达官的亲眷,以示皇恩浩荡,皇室的亲民,也是应该的。这样想着,便向里走去。

    隔着一屏巨大的雕屏,从金丝楠木镂空山水人物上花鸟的间隙看去,一群命妇插金戴银得坐成两列,太后端坐上首,眉眼间满是笑意,一个女子,背对着屏风,长身纤细,一袭蜜粉色双瑚草间玉环的儒裙,乌发高耸,斜一支碧玉芙蕖银流苏的发簪,婷婷玉立,风华无限。

    沈羲遥唇上绽开笑容,正要一个转身进去,只听得一个柔浅女声:“‘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一句最是佳妙,得闻后心中便生出无尽赞叹。”

    沈羲遥脚步停住,面上的笑渐渐消失。身后张德海没有及时收住脚步,“哎呦”唤出声来,竟也是生生停住了。

    此时,里面的人都看向此处,那个女子,也缓缓转过身来。

    番外--此情可待成追忆十一

    眼前的女子长身纤细,面若桃花,精心粉饰的面庞透出娇人风情。此时,带着略略的羞涩之笑,轻轻一福身,声音也是柔美纤弱:“民女参见皇上。”动作也是轻柔,观之会是个善解人意之人。

    沈羲遥只是浅浅笑笑,目光却在殿中急迫的环视,眼下里除了那些年过中旬的达官家眷,还有几个已做妇人打扮的年轻女子外,便只有眼前这个女子。他再次将目光转回,眼前的女子依旧低着头,手微微颤抖,看起来是紧张极了。

    沈羲遥突然就感到十分的失落,面上几乎也是难掩。脸色灰了下去,方才刚进来时的那层期盼之色早不知跑到了何处。

    “皇帝,这些都是我大羲朝忠臣之亲眷。你过来见见。”太后的声音淡淡响起,好似无意的又说道:“方才大家还说你恐是不过来了,我就说,皇上心里顾念着大臣,自然也会顾念着你们这些大臣的家眷。这不,刚说着,就来了。”下面随即响起一片附和之声,沈羲遥也只得做态的笑笑,目光却早飘出窗外去了。身子却带着帝王的威严和作为晚辈的谦逊之态,走到各位的面前,接受着礼拜,一一见过。

    “皇帝,这是吏部侍郎吴大人的幺女。”见到沈羲遥坐在自己身边,太后微笑着说道:“哀家说,细瞧之下,还有几分我当年的模样呢。”

    沈羲遥粗略得点点头,目光扫了一眼方才的女子:“倒是容貌出众。”

    “太后过奖了,小女哪能和您当初相提并论。当年太后在京中的名声,那可是……”说话的妇人一身天青色朝服打扮,也是慈眉善目的模样。正是吴大人的夫人。话音未落,下面便是一阵附和。

    “想当初太后的才情美貌,我们即是在闺中,也是常有所听闻。”

    “是啊,那是您闺中之诗在府间流传甚广,我们偶也有做,却总是自叹不如。”

    “‘满树和娇烂漫红,万枝丹彩灼春融。’此诗如今吟起,都甚觉惊艳呢。”

    ……

    沈羲遥百无聊赖得坐在太后身边,带上虚笑的面具,目光偶尔一转,心思也是不知飞到了何处。只是在听到那句诗时突然来了精神。“满树和娇烂漫红,万枝丹彩灼春荣。此句之后呢?”只是无意的一句,话音还没落,却见太后的脸色稍变,先是一白,再是一灰,却都如天际流云转瞬即逝,之后,她带了疏朗的笑意,微闭了眼睛:“这后一句,是‘何当结做千年实,将示人间造化工。’”

    沈羲遥“唔”了一声:“这后句甚是佳妙啊。”之后目光无意一转,却见下首一个着帧红色浅碧孔雀锦衣的妇人面色略有暗沉。心中生出丝点疑惑,却没放在心上。目光刚别开去,突然一惊,猛得又转回来。心中暗叹,这个妇人,有着一双和她一样的眼睛。

    “这后句,似不是太后所做啊。”一个声音响起。

    “是啊。当年哀家此句作出,因是应景,便没有吟出下句。倒是之后不久,那年的金科状元接了去。”太后说这句话时十分随意,不过,眼中却闪过精光一轮。

    “那年……”一个声音中透着回忆,半晌,殿中静极了,似乎没有人发现有什么不对,另一个声音,略有些低沉,却也是温柔的说道:“那年,正是我的夫君,凌相金榜题名之年。”闻声看去,正是方才那个妇人。

    沈羲遥半天脑中没有反应上来,不过目光却看向了身边的太后,太后倒是面不改色,柔声笑道:“是啊,凌相的才学,那时的天下,可是无人能及的。”

    听到“凌相”二字,沈羲遥突然感到一阵无名的之火,正欲站起身,又听见太后说到:“凌夫人,今日怎么没有带女儿前来?

    沈羲遥便又安分的坐了回去。面上平和,心中却波澜难平。

    “谢太后挂心,正是不巧,前日里,小女下江南看望她三哥了。您知道,再不久,那菡窑满湖的胜景,便再看不到了。正巧,她三哥今年此时节正在江南,便要接她过去看看。我虽不愿,说一个女孩子家出门不便,可是我家老爷却允了。他是最疼这个女儿,都甚于三个儿子呢。”凌相夫人笑着说道,此时面上满是慈爱之色。

    太后似是无意得看了沈羲遥一眼又说道:“此去江南,也算路途遥远了。也实在是不巧。回了来,便带来与我见见。我在这慈宁宫里,天天都是些姑姑们,很是想与年轻的女子闲话,也就借光年轻点。”太后说笑起来,下面也是笑声一片。

    “太后还怕老啊,您看起来,可是年轻呢。”

    “是啊。”

    ……

    沈羲遥暗自里打了个哈欠,一旁的张德海偷偷笑了笑,其实,若论着以往,沈羲遥是绝不会出席此类的聚会,太后传召也只是做个样子在众臣亲眷面前。恐若不是为了那位小姐,皇帝根本是不会来,也不会乖乖坐在太后身边如此之久的。只是,张德海不明白的是,既然那位小姐不在,也知了去向,在此待的时间也不短,皇帝看起来也是百无聊赖,怎么就没有寻了借口离去呢?

    正好奇着,却见沈羲遥笑着打起手中飞燕停枝细雨湿衣障泥漫金折扇,几乎是有些突兀的对下面端站在自己母亲身边的吴大人的女儿说道:“方才朕进来的时候,听得你正在吟一首诗,是什么来着?”

    那女子面上略有绯红,站出来轻一施礼,有些羞涩的答道:“全诗是:”苏溪亭上草漫漫,谁倚东风十二阑。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声音里虽然恭敬,但一双明眸却是飞快得扫了一眼沈羲遥,有些暗送秋波之意。

    沈羲遥却似不见,只是低头看着手中折扇低声吟道:“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复点了点头:“好诗,好诗。”目光明亮:“可是你做的?”面上已是谦谦之笑。那折扇,是前日里自己闲适时一时兴起所画,之后张德海命人做成折扇一把,自己很是喜欢,却一直惋惜没有合适的诗词来配,此时觅得此句,甚有“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之感。

    “皇上误会了,此句并非民女所做。”吴氏女子头低垂下,声音有些低落:“民女并无此高的才情。此诗作者另有其人。”

    沈羲遥“哦”了一声,心中的好奇上了来,此句如此佳妙,若论其才情来,恐是常人能及。他素爱颇有才情的女子,后宫之中的柳婕妤(即柳妃)便是一例。冯淑仪(即和妃)才情也甚好,却没有柳氏的机灵。孟昭仪(即丽妃)相较便输去几分,也是因为出身武家之故。性情上倒与那几个互补些。其他的,他也没有在意过了。而做出此诗之人,才请该是在柳婕妤之上了。

    “是谁所做啊?”沈羲遥只是无意的一问,心中却不知为何,好似已有了答案。

    “此句乃民女闺中之友凌府千金雪薇所做。”吴氏声音已小了下去。

    沈羲遥目光落在下首的凌夫人身上,凌夫人面上带了谦和的笑,声音淡淡的:“正是小女所做。不足挂齿。”

    沈羲遥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心中却是开怀。

    其实,她的才情,自己早已领教了,不是吗?

    想起那个夜晚,裟裟竹林中那个洁白如玉的身影,还有那如潺潺流水般轻柔温婉的声音,略带着冷淡和高贵,已是深深烙在自己的心上了。

    凌雪薇。

    番外--此情可待成追忆十二

    傍晚时分,沈羲遥坐在养心殿内,看一簇青烟缓缓从赤金八宝兽的口中吐出,整个殿阁中充满了玉竹香清润的味道。自那日从青龙寺回来,他便一直在养心殿中焚此香了。太后曾来过问起,毕竟自己年少即位之后便一直是用这龙涎香,这玉竹香也是少有的,每年进献的不过寥寥,因此阖宫之中少有人用,此时他突然命人大费了周折找出来更换,甚是突兀。可是,闻着此香,他便总能认为自己回到了那个夜晚,在佛寺清朗疏淡的月色之下,在竹影婆娑的密林之中,那抹令人无法忘怀的白色身影,如仙如魅……

    张德海端了普洱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沈羲遥半伏在龙案之上,面上竟有些忡怔的神色,心中一惊,自他服侍沈羲遥,从来在这位少年皇帝脸上看到的都是冷静稳重的表情。而如今这般,却是如少年郎心有所属,不再是至尊的帝王,而是普通的儿郎了。

    张德海心中也有欣慰。他知道沈羲遥的辛苦,身为帝王,不得不作出那些姿态,不得不忘记自己的喜好,一切只为了国家,却不是为了自己。虽然,这天下都是他的,可是,却似乎没有真正的开心过。而如今,那位小姐,却将帝王的心敲开,只是,张德海轻轻摇了摇头,即使是敲开了,却也注定了是两相隔吧……

    正想着,却见那边沈羲遥坐直了身子,重新将手中朱笔沾了墨,在一封奏折上书写起来。张德海也连忙收回思绪,敛了神色走了进去。

    “皇上,您要的普洱。”说罢将大好河山青瓷细茶碗放在沈羲遥手边,沈羲遥只略略一点头,“唔”了一声,手上却没有停,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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