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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破禁果
更新时间:2017-10-25 21:07:30
车一侧的轮胎轱辘。那些车顶上的机枪手,更加疯狂地朝火线袭来的方向还击。

    “咻咻,咻咻咻,噗噗噗……”转眼之间,更为密集的亮点,宛如溅射过来的灼热岩浆,把卧坑前面的沙地击打得飞沙走,即使潮湿的颗粒,也不免炸爆成淡淡沙雾。

    我连忙压力头部,防止给敌人误打误撞的子弹命中。淅淅沥沥的雨点,落得纷繁错杂,仿佛密集的子弹为其注入动力。

    我必须尽快压制住他们,敌人分明采用了轮番战术,他们虽然不断损失车辆,但只要保证有一辆冲到最前沿,进入机枪覆盖式扫射的攻击范围,狙击手便会给打成马蜂窝。

    杜莫那边始终没有动静,他的狙击步枪有效射程在一千米以下,一时无法与我配合着八字伏击队形,击爆装甲车另一侧的轮胎。

    歪斜在沙地上的装甲车,行进不得半步,上面的机枪手却朝我的方向狠命扫射,以便掩护剩余的三辆装甲车,继续搏命般向我逼近。

    现在,我真有点恨这些家伙,他们激射的子弹,把无数沙粒爆蹦到我身上,偶尔一粒稍大点的颗粒,撞在耳朵或面颊上,也会疼得人心尖抽搐。

    顶着卧坑前乱蹦的沙尘,我再次摆动枪管儿,将狙击镜孔对焦在第三辆首当其冲的装甲车正面。

    T型准线在战车黝昏的前望窗正面追索了一下,校正打击的提前量后,巴特雷枪膛砰的一声闷响,那扇小玻璃窗中央,霎时冒出一个白色小洞眼儿,黑乎乎的黏液随即溅染上玻璃背面。

    第三辆飞驰的轮式装甲车,也急速打了偏向,横甩到一旁的沙坑,虚弱地起伏了几下便一动不动,里面的驾驶员,胸腔应该被强劲有力的狙击弹头震碎了内脏。

    瞄准镜孔上的刻度显示,最后两辆装甲车已经逼近到一千三百米的距离,车顶机枪手扫射出的子弹群,像舞台顶棚的无数小灯光,包围着我趴伏的沙坑慢慢减缩,再过一分多钟,对方对准我射出的密集子弹,会像抓一把麦粒扬撒在我身上那样,八九不离十将我击中。

    眼睛依旧贴紧在狙击镜孔上,右手急速拆下弹夹,更换提前摆放在一旁的饱满弹夹。“咔嚓”一声脆响结束,我再次对焦为首的前冲装甲车,里面的驾驶员已经把身子矮得很低,我无法再从平坦趴伏的位置仰角射中他。

    因为,彼此的距离拉得越近,趴卧射击越不容易打进窗口。里面的驾驶员开始直线冲刺,以此保护两侧的轱辘。“砰砰,砰砰砰……”我连扣扳机,数条火线如烧红的电缆列车,直线延伸向装甲车的底部。

    目标的两只前轮轱辘,顿时哧哧撒气,只见车前身越跑越趴低,并伴随剧烈震荡,速度顿时削减下来。失控的摆动使两侧的轱辘再次暴露,“砰,砰,砰”我又点射出三颗子弹,爆破了其余轮胎,这辆装甲车像螺旋桨中弹的飞机,在惯性的作用下偏甩到一侧,也被里面的驾驶员刹停在了荒漠中。

    最后一辆装甲车已经冲的很近,零星几颗鸣声刺耳的灼热弹头,已能从我两侧甚至头顶上飞驰而过,皮肤几乎可以感觉到温汤。我急忙压低脑袋,利用膝盖和后肘往后拨动身体,后面是我蹬踹出来的更深一点的沙坑,与此同时,前沿更多的沙粒迸射进我脖领。

    我万不能站起身子往后跑,必须通过凹陷身体拉开敌我之间的命中距离。最后一辆装甲车跑得有些犹豫,但车顶上的机枪手,却把武器打得像喷火枪。

    “咻咻咻,噗噗噗,咻呜嗡……”弹头掠过头顶的声音着实渗人,只听得它与空气摩擦出的声响,便可想象击打在脑壳上的后果。

    我不再射击,因为近距离时,对方的机枪手能通过袭来的弹道火线看到我确切位置,机枪轰炸小范围内隐伏的狙击手是相当的危险,他们虽然饥饿,虽然没受过正统训练,但运气却是有的。

    并且,最后一辆战车的轮胎,已在不知不觉中进入杜莫的射程,完全呈现出一侧轮胎轱辘的同时,执着打击的注意力也被我深深吸引住。

    第二百八十二章:转而迫向吉利卜

    霏霏阴雨之中,左侧的荒漠地表上,终于窜来数条闪耀的赤色火线,极速奔驰中的装甲车,由上下颠簸改为左右摇晃,车身颤抖得越来越厉害。

    上面疯狂射击的机枪手,也随着摇甩打乱方向,数条炽烈的弹道,犹如扬抽在半空的辫梢儿。我极力趴低在沙坑,略高过坑沿儿的双眼虚眯,看到敌人出现瞬间破绽,长长的狙击步枪被我左手顷刻翻起,瞳孔再次与T型准线对焦。

    “砰!”的一声枪响,一条闪烁白炽的火线,撕裂沉闷的雨帘朝机枪手射击。那个留着锅盖头的黑人,正在剧烈震荡的战车上保持平衡,慌乱调整射击姿势的同时,头盖骨却暴露出许多。

    他所承载的装甲车越来越慢,震动渐渐平稳了,车轮也晃晃悠悠停止下来。

    这个黑亮的小伙子,突然意识到自己成了固定径直的活靶,正要嗖一下龟缩脑袋,机枪手把儿已蹦起细碎火星,黝黑的额头瞬间擦出一条白色肉沟儿,身体坠回车厢的瞬间,鲜血已经充斥冒出,顺着白色肉沟滋喷。

    劲猛的弹头撞上金属后反弹挑起,正好划过他皮肤苍黑的左额,刮去条厚厚的皮肉,如果他运气欠佳,估计前颅都得破损。

    六辆轮式装甲车全部抛锚在了荒漠,我对杜莫的方向打出一声呼哨儿,随即朝埋包的位置爬去。一千五百米远的地平线上,那些抛锚车上的机枪手还在粗略射击,火线嗖嗖划过厚重的雨帘,不知窜向何处。

    “追马先生,太刺激了,哈哈……”杜莫涂着迷彩油的脸蛋儿上,沾满了细密的沙粒,他像一只刚从沙滩出壳儿的小海龟,惊慌而兴奋爬来。

    “杜莫,赶紧背好行李,以最快的速度往前面爬,没超过一千米远之前,不要站起身子奔跑。”我趴在沙地上,双手拼命扒挖着沙土,拽出两个露出半截儿的大背包。

    翻身往铺摆在凹坑的背包上一躺,双臂穿插过挎带,再脊柱一扭反趴回来,看准一点钟方向急速爬去。“哇!第一次见这么快的行动速度。”

    杜莫看到载着背包飞速朝前爬去,不由得在后面发出惊叹。“别嗦,不然机枪会打烂你的脊背。”我严肃地告诫了一声,义无反顾地继续匍匐奔爬。杜莫听出我语气的严厉,不敢再有丝毫懈怠。

    潮湿的沙土在身下磨得瑟瑟作响,杜莫哼哧哼哧地跟在身后。“车上仍有活着的敌人,会不会抱着步枪追来?”我一直很奇怪,杜莫的童年一定在孤寂中度过,无论奔跑还是匍匐爬行,我用多快的速度挟持他跟紧,这家伙都有气力说话。

    他或许很讨厌被人忽视的感觉,或者是有意保存着体力,留到关键时刻后发。“他们虽然没吃过腊肠,但脑袋硬不过轮胎的常识还是具备的。”我冷冷地告解,希望他在身后沉住气,始终跟紧我。

    “嘿嘿,换了我也不会走下铁甲车,那不等于让狙击手射击嘛……”杜莫不好意思地自圆其说着。估摸差不多奔爬出一公里,我忽然嗖地一窜,蹬地起身转向两点钟方向疾奔。

    “哎,哎哎,追马先生,怎么往东跑阿?咱们不是赶往索亚吗,那个方向是通往贾马梅的。”杜莫一边惊呼,一边像后车轱辘似的,意志不情愿但身体却跟了过来。

    “不,咱们往吉利卜方向跑,明天在折上索亚,走这种折角路线虽然消耗体力也浪费时间,但相对被敌人纠缠上而支付的时间和风险,性价比还是可取的。”

    杜莫哈哈大笑,刚才的惊心动魄已荡然无存,凡是能过多保护性命的战术,他总乐于接受。

    “Oh-Yee,A-Good-Idea!那几个黑人残兵,如果纠集了大量武装,顺着刚才的路线追索,怕是追到亚丁湾也休想逮到咱们。”刚才的危险刺激,这会儿转成了稳妥的安全,杜莫沉浸在这个过程中不能自拔。

    “也不,吉利卜不属于下朱巴州,令一股军阀不会容忍他们的战车随意跨足,彼此之间戒心很大,异常的敏感行事下,咱们也能喘口气不是。”

    杜莫听完又是一阵大笑,仿佛对那些装甲车里的军阀卫兵再次嘲弄。“别高兴的太早,你吃再多的腊肠,也比不过喝柴油的机械,还是抓紧时间奔逃,这会儿离吉利卜还远着呢,天知道前路还会遭遇什么。”

    我的话像一盆冷水,浇了兴高采烈的杜莫一头,他连忙奔上几步,好像后面又有装甲车嘟嘟地追来。

    第二百八十三章:海魔号上的事儿

    前面依旧是无边的荒漠,只偶尔看到几簇半死且潮湿的干旱植物,安静地卧在沙地上。雨点渐弱,头顶的阴云已经飘过大半儿,看样子太阳快要露出。

    我和杜莫在绵软的沙地上奔跑了十五公里,才体力不支地停了下来。两人起伏着胸膛大口呼吸,面颊上的雨水和汗水早已混淆,杜莫张大着嘴巴,像快要休克似的翻着白眼看我,满脸乞求地说:“歇……歇会儿吧,再跑下去肺都要炸了。”

    两人蹲在地上,拉开彼此的背包,拿出一瓶淡水,清润冒烟的喉咙。杜莫喝得太快,灌进嘴巴的水柱,沿着深黑泛白的嘴角溢流进脖子,这家伙用袖口儿抹一把脸上的汗水,接着便仰靠背包,完全瘫软下来,咧着大嘴哎嗨缓息。

    我抬起望远镜,看身后有无异常,茫茫的淡黄沙地,存不下一洼积水,视觉上感到大地只打湿了一层薄薄的壤皮,回望遥遥前路,疙疙瘩瘩的地表上,零星几抹顽强的绿生命,正在微拂的凉风中瑟抖。

    “杜莫,撕掉身上的树枝,更换包里的沙漠迷彩装。”四脚朝天的杜莫,累得像只仰壳乌龟,懒懒嗯了一声才费力翻过身,伸进胳膊去找更换的衣服。

    “追马先生,咱们多休息一会儿吧,我实在跑不动了。”杜莫嘟囔了一句并未看我。我把两人身上拆下的树枝埋进沙地,更换好荒漠迷彩之后,也靠着背包仰躺下来。

    向前奔走的同时,却也是在逃躲敌人,所以,我俩不能一味狂奔,必须每推进一定距离后及时积攒体力,防止遇到特殊情况时,体能处于低峰。

    “唉!难受阿!”杜莫休息了十多分钟,才缓过气息似的长舒一口气说。“真羡慕那些飞行员,坐在机舱里腿不动,一会儿便在高高的蓝天上掠过千里。”说完,杜莫仰望天空的眼神漾起神往。

    “哼!”我冷而短促地应了一声,知道这家伙又恢复了体力。“追马先生,您开过飞机没有?”杜莫忽地坐起,一脸兴奋地问到。

    “没有。”冷冷回答了杜莫,我又拿起望远镜,望空旷的四方。“今晚得在荒漠过夜了,咱们偏离了去索亚的方向,错过补给跑到这前不着村后不挨店的荒漠,真是糟糕透了。”

    杜莫像一只泄气的皮球,又懒洋洋地躺了回去,两条肥胳膊枕住黑圆的大脑袋。“至少你还活着。别想那些没用的,你是心态问题。”我跪在沙地上,开始背挎系好封口的行李。

    “怎么!这么快又走阿!”杜莫不乐意地惊诧到。“再跑十五公里,咱们就可缓步前进,难道等杰森约迪的飞机赶来接载!”我起身弯腰,掂了掂身上的装备,便开始自顾小跑起来。

    “哎!等等我……”杜莫一骨碌爬起,抱起背包在后面摇摇晃晃地追来。我俩又奔跑了数里,杜莫累得气喘吁吁,既便如此,还是压抑不住他攀谈的欲望。

    “早知道穿越荒漠,我就把留在小潜艇上的Walkman带来,塞上耳机听几首打击乐,没准比追马先生跑得还快。那可是我在南非时,从夜市地摊儿上买的,质量可好呢!当时花去我三十五兰特。”杜莫笑露着白牙,边跑边咧着嘴巴说得起劲儿。

    “别吹牛,途径公海的渡轮上,好多富有的乘客,你指不定在哪个小孩儿手里抢的。”我怀抱狙击步枪,披在身上的黄色伪装网,碎布条迎风飘抖,听到杜莫又要扯个话题攀谈,便打断了他。

    这家伙倒不介意给我揭穿,只要我肯陪他说话,他的兴致会像泉水涌现不断。

    “嘿嘿嘿,追马先生瞧您说的,我那次可糗大了呢!刚加入海盗时,我被分在海魔号上,劫持的第一艘客轮非常豪华,那些有钱人戴的名表、项链、还有戒指等等,直晃得我眼睛睁不开。我们用枪指着他们大声讲英文,把值钱的手势和物品都掏出来,放到地板中间去,不然踢下海去喂鲨鱼。”

    杜莫说到这里,黑亮的嘴唇唾沫直飞,表情和手指也象形地比划。“你抢了个Walkman对吧?”我不以为意地说。

    他缩了缩脖子,笑得有些腼腆。“当时,其余的海盗都去另一间舱室打劫,留下我和另一个持枪的海盗看守地上的财物和乘客。我看到一个体面的亚洲小男孩,约摸十五六岁,耳朵正好塞了一对黑色耳机,哆哆嗦嗦往他爸爸身后躲,便吓唬他说,把兜里的好东西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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