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小说网,上万本全本小说供您下载阅读。
最新网址:www.shukuge.com

分节阅读 14

作者:那多
更新时间:2017-10-25 21:07:30


    两个警察互视了一眼,问我的那个冲我笑笑,说:"你说说看,后来一次见到程伟平的情形。"

    "就在不久前,在提篮桥监狱见的。至于说了什么,当时都有监视录像。具体的原因我没办法告诉你,我现在经过市政府的特别批准,正在进行一项特别的采访任务,那天采访程伟平和这有关,未经允许,我不能向无关者透露。"

    问我的警察皱起了眉头,问了句:"是吗?"

    "你可以向市宣传部查证,他们会告诉你们我现在所进行的采访的秘密等级。"我平静地告诉他们。

    "我会的。"他点头,把手上的笔在桌上敲了敲,又问我:"你确定在你采访了程根之后,再也没见过他,而且直到你刚才说的那次,都没再见程伟平?"

    "我确定。"

    "从八月十九日晚上十二点到八月二十日早上八点,这段时间你在干什么?"

    我张大了嘴巴,我终于知道他们为什么把我抓到这里来。

    "你们不会以为是我偷的内脏吧。"我叫起来。

    "从八月十九日晚上十二点到八月二十日早上八点,这段时间你在干什么?"他再次重复了问题。

    "当然是在家里睡觉。我一般十点才会起来去上班。"

    "有人能证明吗?"

    "我一个人住。"

    "那就是没人证明了。可是有人看到你在这段时间里,出现在芮金医院,对此你有何解释?"

    "是那个清洁工吗?你们以为监视录像里的人是我?我只能说,他认错了人。"原来穿着那双棉鞋狠狠对我说"就是这个人"的,竟是唯一目击偷盗者的芮金医院清洁工。

    "你对案情了解的很清楚嘛,连清洁工和监视录像都知道。"那个警察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他一定以为我这个蹩脚的嫌疑犯露出了可笑的马脚。

    "我为什么会对这个案子感兴趣,和刚才的理由一样,现在不能对你们细说。但是把这些告诉我的人,你们应该知道,是特事处的郭栋。希望你们能和他联系一下。"

    "郭队?"两个警察都惊讶地扬起了眉毛。

    他们低声商量了一下,其中一个起身走了出去。

    "这是一个误会,希望你们能把那个清洁工叫来再好好认一下,并且认真和录像里面的人比对。"我对留下的那个警察说。

    "你和郭队认识?"他的语气和缓了些,我想他现在也开始对自己的判断产生怀疑了。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是特事处的副处了。因为特事处的事情,他请我吃过一次饭。"我轻描淡写地说。

    他又愣了一下神,如果他知道特事处是处理什么事情的话,一定会对我的话非常意外。

    "清洁工王润发当时相当肯定你就是他那天看到的人,再加上你当时的反应……"他迟疑着说:"不过你最好能找到不在场的证明。"

    "你们可以询问小区的保安,我一直都在十点之后离开小区,如果某一天清早出门,应该会引起他们注意的。"他这么问,我也只能这么回答,三个月前的事情,又有哪个保安能记清楚,这个不在场证明还真是难找。

    说话间出去的警察又进来了,两个人小声说了几句。

    "郭队很快会过来,审问暂时先停一停,我们会再请王润发仔细辨认一下。"

    我可没干过那种事,这和姓王的眼神好不好没关系。当然我不会当场顶回去,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

    我被送进一间小拘留室,只有我一个,应该算是特别照顾了吧,不然还指不定要吃什么苦头。

    郭栋并没有像他们说的那么快过来,我在拘留室里吃了午饭,像是特意买的盒饭,一块大排一个卤蛋。

    这件事终归是会解决的,所以我并不太着急,注意力又被何夕怀孕的事牵扯过去。何夕会怎么处理呢?她知道自己怀孕之后脸色不愉,这已经很说明问题,应该是会打掉的吧。她会和我提这件事吗?

    "哐铛",铁门被打开了。

    再次走进审讯室的时候,我看见郭栋坐在里面,边外还有一个没穿警服的人,我猜他就是王润发。

    郭栋冲我点了下头,没说话。

    我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有点郁闷,这架式算三堂会审吗?

    "王润发,你确定这个人就是那天早上你在医院看到的那个吗?"问话的还是上午两个警察里的一个。

    "嗯,是他。"可恶的中年男人使劲地点头,气得我拿眼直瞪他。

    "那多,请你站起来。"

    我依言站起。

    "王润发,你走到他身边去,再看看。"

    王润发走到我身边,来回地看,还绕了两个圈子,让我极不自在。

    "你再回想一下医院里你碰到那个人时的情形。"

    王润发拿眼睛瞅瞅向他说话的警察,似乎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你仔细看看,身高。"警察提醒他。

    王润发突然张大了嘴,还用粗糙的手掌比了比。

    "嗯,这,哎呀,那个人好像要再高一些。"

    两个刑警露出无奈的神色:"那你再仔细认认,他的样子到底是不是。"

    王润发盯着我左看右看,脸上的神情越来越不确定。

    "警官,那天我是觉着那个人穿得挺怪,多看了几眼,可是我这记性,嘿嘿……您们也知道我这个记性不好,早上我光看了个侧面,真是觉着像。可从正面看,嘿嘿,嘿嘿。"

    "唉,你,这可不是能打马虎眼的事。你现在还确定吗?"

    "身高的确不对,这样子吗,现在看看,还真不能确定。"

    "唉呀。"两个警察齐声重重地叹了口气。

    "那先生,这真是对不起,这个,早上的情况,我们是准备带着王润发再走一遍现场,希望能让他回忆起什么,没想到他一看到你就说……你当时又是那样的反应,这才搞出误会。"一个警察一边向我道歉一边为我打开手铐。

    "算啦,好在我还没吃多大苦头。"我活动着双手说。没吃多大苦是因为有郭栋,否则……就算弄清楚了事情最多也就点个头把我放了,这样的陪礼话都不一定能听到呢。

    "这次谢谢你了,把你的名字抬出来还真有用。"走出拘留所的时候我对郭栋说。

    "哪里哪里,这件事太不好意思了。"郭栋一脸的抱歉:"这两个小家伙办案实在是太不仔细,怎么能这样。他们打电话给我的时候真把我吓了一跳,我过来第一件事就把录像调出来看,这身高上差距太明显了,怎么说也至少有五厘米以上。普通的内增高鞋是达不到这么高的,故意为之的话,如未经过训练,走路的姿态会有轻微异常,但这些录像进而都没看出来。"

    "你是老刑侦了嘛,总要给年轻人留点进步的空间吧。"我打着哈哈,其实心思并不在这上面,老实说被释放的喜悦,也完全被一个发现冲淡了。

    刚才王润发说的一句话,就像一道闪电,突然之间把我此前心的疑惑照亮,以往那些难以索解的关窍顿时贯通了!

    原来是因为这样啊。

    想通了这些,让我的胸口郁加烦闷起来。

    等我到达莘景苑,已经过了下午三点,这些天来这是我到的最晚的一次。

    当然,这儿并没有几点上班的时间表,我本来就帮不上多少忙,并没有为此而指责我。

    这儿的情况是整个地下一层的病人只剩下一个,他还在亢奋期。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没有新增加的确诊病例了。三幢大楼里残留下来的生还者是三十三人,总的死亡人数是八十八人,其中包括一名警察和一名护士。

    这名孤身一个的病人心情非常糟糕,周围一个又一个鸽子笼一样小的隔间里曾经住满了病友,如今只留下死寂。空气中浓浓的消毒药水气味背后,还有一股怎么都驱散不掉的血腥气。那是死亡的气息。

    病人被注射了强烈的安眠药剂,因为在那之前他总是间歇性地大声咆哮,用手或头捶击着病房的塑料隔墙,这个陷入深度恐惧的公务员还险些把一个护士的防护服扯坏。

    现在似乎可以看见这场灾难的结束了,如果十天内没有新增病人,小区的封锁就可以解除。原本是只要七天的,但为了保险,特意再后延了三天。

    "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我对何夕说。

    "嗯,怎么突然这样?"

    "你真得觉得很突然吗?"

    有些事需要正式和她谈清楚,不过话到嘴边,却不只为什么改成了这一句。

    何夕望着我,眼神里看不出任何东西,然后径自走开了。

    "六点前我到宾馆接你。"我冲着她的背影大声喊。

    转过身,却瞧见伦勃朗在不远处看着。

    有些尴尬,但我还是走过去。

    "正有事找你,伦勃朗。"

    出租车在新吉士酒楼前停下。前面一辆休旅车的后面贴着已经老掉牙的"熊出没请注意",我想在新天地这种地方,贴一张"美女出没请注意"还是很合适的。

    既然何夕初次来上海,我特意带她来这里吃本帮菜。其实我这个上海人,平时外出吃饭,倒是极少去本帮餐馆的。

    烤子鱼,马兰香干,外婆红烧肉,扣三丝,蟹粉豆腐,水晶虾仁。两个冷菜四个热菜,外加一份小吃糯米红枣。

    菜一盘盘端上来,动筷的时候我笑了。

    "怎么,我拿筷子的手势不对吗?"何夕比较了我们两人的捏筷方式,问。

    "不,其实你是对的,我这个手势,小时候父母一直想纠正,就是没改过来。"

    何夕终于也微笑了一下,不过当她看见我用不正确的手势稳稳挟起一块蟹粉豆腐的时候,立刻瞪大了眼睛:"你竟然能把豆腐挟起来,真是神奇。"

    "所以别管手势正不正确,得看管不管用。"我得意地说。

    何夕尝试了几次,肢解了三四块豆腐之后,终于放弃改用了瓷勺。

    蟹粉的鲜美和豆腐嫩滑的质地让何夕的眉梢为之一展:"真是美味,我在香港也吃过这道菜,不过还是这次的更胜一筹。"

    "待会的外婆红烧肉才这是里的当家菜,非常有名。对度假来说,美食是非常重要的内容,不是吗?"

    何夕微微一怔,说:"我都差点忘了自己是来度假的呢。"

    "是啊,怎么看你都不像是度假来的啊。"

    何夕当然听出了我的意思,却沉默不语。

    "我从伦勃朗那里听说了范哲的事。"

    何夕的脸立刻阴了下来。

    "照片上的人就是他吧,你怀疑是他取走了程根的内脏?"

    何夕放下筷子,她的眼睛冷峻得像冰山,睫毛颤动着。

    "你都知道些什么?"她戒备地问。

    "我是知道一些,也很希望能帮到你,但前提是你要把你的手伸给我。"

    我不准备退缩,看着她直视过来的眼神,这眼神像冰棱一样尖锐,但当我想到她其实支撑得有多么辛苦,心里又是酸楚又是疼惜,目光也越来越柔和。

    何夕低下头,避开了我的眼睛。我的倔脾气涌了上来,任凭胸中情愫如何翻滚,硬是压着不再开口示好。

    此后的时间里,我们没有再说什么,目光也未曾再次交汇。

    这顿饭吃得沉闷无比,我们都无心品尝菜肴,二十分钟后,我草草买单。

    我坐在副驾驶坐上,何夕坐在后座,之间僵硬的气氛,我想就连出租车司机都发现了。

    快到芮金宾馆的时候,何夕低声地问我:"你,真的想帮我吗?"她的声音若有若无,难以分辨。

    我没回答,我想这不需要回答。

    其实我真想扇自己两巴掌,我听出她的声音不对了,但就是没办法让自己开口。我一贯能说会道,可是爱情总能让一切乱套。

    车在芮金宾馆门前停下,何夕默默地下车。我从后视镜里看着她用手挡着眼睛,低头快步离开。

    车再次启动。

    我闭着眼睛,头靠在座椅上,良久,长长叹了口气。

    "回芮金宾馆。"我对司机说。

    帕萨特在长街上迅猛而华丽的一百八十度掉头,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啸叫。我努力坐正,却听司机说:

    "这就对了,我想呢,真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女孩子,你哪能这么忍心。"

    等了很久,门才缓缓打开。

    何夕抿着嘴站在门口,因为才刚哭过,所以神色显得比往常柔弱几分。

    "我真的想帮你。对不起,我刚发现原来我这人也会犯驴脾气。"

    何夕的嘴角向上弯起,看来她心中的愁绪被我这句话打消了少许。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正常。

    "进来吧,驴脾气。"她让到一边,冷冰冰地说。

    我笑了。

    这是我第二次进她的房间,不免又想到了那个晚上。关于那段时间,唯一留给我的印象就是醒来后剧烈的头痛。

    "其实有许多事情,在刚才那样的场合讲并不合适。"何夕倒了杯水给我。

    "谢谢。"我喝了一口,随手放在茶几上。

    "不知道伦勃朗告诉了你些什么。"

    "你和他的关系,还有范哲现在的情况。"

    "我们三个人从小在孤儿院里长大,那时候,我总是能吃到最大的水果,最多的饭菜,有谁把我惹哭了,哥哥我帮我擦掉眼泪,而伦勃朗则会冲过去把惹哭我的人打一顿,有时候是被打一顿。"何夕的身子往沙发里缩了缩,好像要把整个人缩回那早以远去的时光里。

    "后来我们一起被父亲领走,一年年过去,我

友情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