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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1

作者:那多
更新时间:2017-10-25 21:07:30
要扯上国际刑警?"

    "程伟平是在医院里和他父亲发生激烈口角,冲动之下当场把他父亲掐死的。但在这之前,他还有一次谋杀未遂。"

    "谋杀未遂?"我奇怪地问。

    "你知道匕首吗?"郭栋反问我。

    "匕首?扎人的那个匕首?"我莫明其妙。

    "是杀人的匕首。"郭栋说:"这是一个国际暗杀组织。"

    "不会是程伟平找上了这个组织来杀他老爹吧,这个组织听起来很牛的样子,可怎么他老爹毫发无损,反而要他最后自己动手呢?"我想起了他之前说过国际刑警组织,一时间狐疑起来。

    "你猜得没错,程伟平的确找上了匕首。他在澳门的赌场里认识了一些黑道份子,其中一个告诉了他匕首的情况,并且以一种极曲折的方式帮他联系上了这个组织。至于他老爹一开始未受伤害,倒不是匕首名不符实,而是程伟平钱不够,他最恨他爹的一点就是总不愿多给他钱。"

    "钱不够?匕首没接他的单?"

    "不是,就现在国际刑警组织了解到的情况看,匕首是由很多小组织组成的,匕首其实是一个平台,你可以理解为在这个平台上有多种商品,有的贵一些,有的比较便宜。"

    "这么说他选择了最廉价的一种?"我恍然说道。

    "差不多是这样的。是自助式的。"

    "自助?"我瞠目结舌:"买凶杀人还带自助的?"

    "据这个程伟平对方提供一种毒药,保证吃完二十四小时后才会见效,七十二小时左右死亡,对下毒者而言相当隐蔽。最重要的是,对方保证死者是死于一种罕见疾病,不会有任何医疗机构在死后能检验出毒药成份。"

    "啊。"我轻呼一声,何夕也转过头看了我一眼。

    范氏病毒!此刻我们心中所想必然是一样的。

    "怎么了?"郭栋问。

    "哦,我是惊讶怎么会有这样无声无息还查不出的毒药,简直像武侠小说里的故事。"

    "这个毒药……"郭栋嘿嘿一笑:"这毒药是够古怪,下毒之后,程伟平特意离开上海出差,好躲开老爸的死亡时间,他绝对想不到回来之后,程根比吃毒药之前更活蹦乱跳了。讽刺的是,他老爹原本得了绝症,吃了他的毒药,居然好了。"

    我想起那天在医院里见到他时,他的古怪神情。那是他在事后得知程根得了绝症之后,一肚子邪火却发不出来的表现吧。

    "这么说来,国际刑警现在是打算顺着他这根藤来摸匕首了?"我说。

    "哪有这么容易。匕首既然能把那么多组织拧到一起,就想好了某一个组织爆光后的应对,国际刑警此前也打掉过挂靠匕首接单杀人的几个组织,都没能撼动匕首的根本。这次他们也只是想再剁掉匕首的一根触须罢了。就是这样也相当不容易,程伟平和给他毒药的组织是通过一个临时注册的网上邮箱联系的,现在那个邮箱已经废弃,我们的网络专家无能为力,已经把资料移交给国际刑警方面了。依我看,没有进一步的线索,光凭这些是抓不住人家的。"

    "那毒药怎么交到程伟平手上的?"一直默不作声的何夕突然发问。

    郭栋转头看了何夕一眼,颇为赞许。

    这是个关键问题,可是……

    "喂,你专心开车!"我被他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忙提醒他。

    "通过邮件指定时间,指定地点。东西是装在小玻璃管里的几毫升液体,埋在长风公园一处花圃的泥土下。没留下一点可供追查的痕迹。"

    "程伟平付了多少钱?"我没问能不能通过付款途径追查,其他保密工作都做得这么成功,不可能在这点上出疏漏。

    "一万美金。这还是他问朋友借凑出来的,他自己根本拿不出这些。"

    "不多啊。里面应该还会扣掉匕首的提成。"

    "对。"

    我摩挲着冒出一点点胡子渣的下吧,沉吟着说:"这样算起来,那个组织实际到手的不会有多少,他们应该是全球接单的,还要负责安排给货主送货,那他们干这样的勾当才赚这么点,似乎……"

    "这点是让我们有些想不通,可他们就是这么干的,并且成功地让我们一筹莫展。哦,现在已经轮到国际刑警头痛去了。哦,另外有点不太寻常的地方,作为低廉价格的一个回报,毒药的提供方要求接受者在成功实施谋杀后,把被害者抢救期间的完整病历和尸检报告放到那个邮箱里去。"

    "这倒真是个古怪的要求,听起来似乎是他们确认毒药的有效性似的。"说了这么一句,心里模模糊糊地掠过某种感觉,却想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程伟平这次当然没什么尸检报告好传上去,相反他发了一封邮件大骂他们给的毒药是狗屁。哈哈。"

    "内脏被盗这件事,是程伟平干的吗?"何夕问。

    听上去她是顺口接着问些案情,可我觉得并不简单。这是我的直觉,何夕因为一个不愿告诉我的原因,使她对程伟平案的某个方面特别感兴趣。这个方面就是内脏被盗吗?

    她是从事医学研究的,或许会和内脏打交道,嗯,器官移植,还是别的什么?我胡乱想着各种可能性,郭栋已经在回答何夕了。

    "程伟平对此矢口否认,他说没找人干过这件事,不是警方告诉他的话,他也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好像挺惊讶的。当然这也可能是他的伪装。"

    "会不会是做黑市器官生意的?"我问。

    "有这个可能,毕竟程根不是病死的,相反他死前内脏器官的状态非常健康。可是……"

    "可是再健康他也是个老人,同样冒风险,为什么不去偷那些二三十岁死者的内脏,那样更能卖得出钱。"何夕接口说。

    "是的。"郭栋承认:"这是个疑点。另外,负责这案子的刑侦员还有个大胆的推断,从要求程伟平提供病历和尸检报告这点看,毒药提供方对药效比较关心,所以也有可能是他们所为。可如果是这样,必然有一个我们猜不到的原因使他们对此如此关心。哦对了,其实医院的监视录像可能拍到了偷内脏的人。"

    "哦?"何夕和我同时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是门诊大厅的监视录像拍到的,时间是早晨八点三十分左右。有一个穿着连帽风衣的可疑人,你知道那时天气还很热。他低着头,提着两个方型手提箱往出口方向走,这两个手提箱非常像是专用存放人体器官的箱子。可惜录像上分辨出不他的面目。但当时在他的旁边走着一个医院的清洁工,但他事后也回忆不起来穿风衣的男子倒底长得什么样子。"

    郭栋这么说的时候已经把警车开进提篮桥监狱停好,他熄了火,看了看表,对我们说:"下车吧,程伟平应该已经在探望室等着了。"六、毁灭的机率・第一个游戏

    程伟平穿着蓝白相间的大号犯人服,肥胖的身躯缩在椅子上。听见我们进来的响动,他抬起头,隔着玻璃望过来,脸上的神情颓丧又没有生气。

    他看着何夕,微微有些惊艳的动容,然后看看我,表情困惑,又垂下头去。我猜他早已不记得我,所以奇怪为什么有两个素不相识的人要见自己。郭栋并没有跟进来,但有没有在看监视录像就不清楚了。

    "还记得我吗,来采访过你父亲的记者,他得的是绝症的事,也是我不留神说走嘴才让你知道的。"我和何夕坐到他对面,我先开口说。

    程伟平猛地抬起头:"是你。"

    他依然耿耿于怀,要是他早知道程根身患绝症,就不会再下杀手,以致落到现在的地步。

    "怎么,要来采访我?采访我是怎么把自己父亲掐死的?"他慢吞吞地说,带着破罐破摔的绝望。

    "哦……不。"我转头望了眼何夕,是她要来的,我并没什么想对这个胖子说。

    "你没在意,这些天我的心情很沉重。"程伟平反倒道歉起来:"没关系,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都会回答。我干了一件不可饶恕的事,每一天我都在忏悔。"

    他怎么这么配合?还挺有礼貌的。我心里一嘀咕就知道了原因,现在他判的是无期,表现好会获得减刑,二十年之内就能出狱,那时他爹的遗产不还是他的吗。他当然要"好好改造"了。

    "程先生,你好,其实是我想见你。我在海勒国际工作,或许你没听说过它,这是个医疗机构,我从事这方面研究。我对你父亲的海尼尔式症突然康复非常感兴趣。你的案情我们已经在警方那里了解了一些,我们现在有个推测,你父亲可能是服用了你提供的……特殊药物,才恢复健康的。"

    程伟平原本颇有礼貌的神态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发生了改变。他的眼珠鼓了起来,肥肥的嘴唇张开,脸部肌肉开始跳动,表情越来越古怪。

    "其实,那种药物对一个正常人而言,的确可能会致命,但对海尼尔式症的病人,却是莫大的福音。"

    何夕的这句话一下子把程伟平努力维持的平静击碎。他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放到了脑袋上,用力扯着头发,仿佛完全忘了我们的存在,自顾自低声吼着:"该死的,和我猜的一样,该死的,真该死……"

    等他稍稍平静下来,何夕又问:"这只是我们的一个猜想,能否告诉我,你回去之后觉得他和之前比有什么异常,特别是他的精神方面?"

    "有什么异常?骂我骂得比从前更凶了许多,天知道他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精神,对他来说骂我就是最好的娱乐。"程伟平失魂落魄地说。

    "这么说他的精神比从前更好了,你觉得他亢奋吗?"

    "亢奋?"程伟平露出回忆的神色:"骂我的时候比以前更激动了,要不然我也不会一时失去理智扑上去掐他脖子,那时我只是想让他闭嘴,闭嘴!"程伟平吁了口气,让自己再次镇定下来:"这么说来,他是有点亢奋。"

    "可你为什么请人去把他的内脏挖空呢?他这么死了还不够解气吗?"何夕轻轻问。

    我皱了皱眉,郭栋都说了不是程伟平,怎么她还要这么问。

    程伟平摇头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这件事我完全不知情。"

    "那么,你能联想起谁会干出这样的事吗?"

    程伟平又摇头:"我想不出,这是警察要干的事。"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何夕说了一半突然停住。她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照片给程伟平看。

    "最右边那个人,你见过吗?"

    程伟平认真看了几眼,再次摇头:"没见过。"

    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气声从何夕的嘴里发出来,这一瞬间她显得非常失望,然后她无视我询问的神情,把照片收了起来,没有一点拿给我看的意思。

    我只瞥见个大概,这是张三个人的合影,中间的女子就是何夕,右边的男人脸没看清楚,而左边那个,似乎是伦勃朗!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何夕偏过头问我。

    我摇了摇头。

    "那就这样吧,谢谢你。"她对程伟平说。

    走出探望室的时候,郭栋拍了拍我肩膀,凑到我耳边问:"那张照片是什么?"

    他果然一直在监视室里看着。

    "我不知道,我也很想搞清楚。"我满嘴苦涩地回答。

    何夕把照片拿出来问程伟平的时候我就知道,先前问的和范氏病毒有关的问题都是掩护,这恐怕才是她今天来的主要目的。这一刻起我就浑身不自在,虽然心里不愿意承认,但我的确被利用了,而何夕却一点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我突然怀疑起,在她的心里,我到底是一个怎样的角色?

    回想起来,她是在听说程根的内脏被盗之后才表现出异常的,而之前的那个晚上,我们相处得很愉快啊。就算她利用了我,也不是一开始就这样,她对我的态度,还是和对其他人有明显不同的。

    一面在思前想后,一面又对自己这种被感情搞得期期艾艾小肚鸡肠的状态极不满意。郭栋在提篮桥监狱还有公务,只把我们送出了门口。何夕扬手准备叫出租的时候,我下决心开口问个明白。

    "何夕。"

    "嗯?"她垂下手,转头看我。

    "你这样做让我很困惑,那张照片是什么?"

    有一瞬间她张口欲说,却又停住,闭起嘴,望向别处。

    "不能给我一个解释吗,或者说,你不认为需要和我说什么。"我的心慢慢沉下去,不再看她那极具雕塑感的侧面,也把脸转开了。

    她忽然握住我的手。

    轻轻的,却足以让我心跳加速。

    "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做很不妥当,但我真的有苦衷。不要再问了,好吗?"

    她从未用这样的语气说话,这一刻我感觉到了她坚硬外表下的脆弱。

    我叹了口气,点点头。

    她的手早已经松开,那冰冷的触觉让我怀念。

    她究竟埋藏了什么在心里,只稍稍曝露出一些,就显得如此无助。我不会再追问她,但也不会放弃.

    如果可能,我想和她一起面对。

    怀着满心的疑惑从提篮桥监狱出来,我在家里的大床上躺了一个小时,想睡个午觉。这些日子我的精力大大透支,每天睡足八小时都不够。

    仰天躺在柔软的席梦思上,连日来的疲倦从心灵深处一点点泛出来,却怎么都无法真正进入梦乡。

    何夕的身影在我眼前浮动,距离忽远忽近,蓝色的眼眸始终凝望着我。

    我从浅睡的乱梦中挣扎出来,索性坐起,披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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