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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为他人作嫁衣裳!

作者:帕奇尼
更新时间:2018-11-13 04:34:26
    、、、、、、、

    于是,勘助以赤部下野守的首级为投名状,前往他的故乡三河牛漥。

    三河国,牛漥城的城下町。

    大林勘助结束了巡游各国的兵法修行,回到了故乡。此时已经过去了十五年!勘助既高兴又悲伤,借用大唐朝诗人贺知章的诗句来描述此时勘助的心情最恰当不过了。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这个时侯的牛漥地方,由属于骏河今川家的牛漥城主——牧野正胜管辖。是为了今川家的势力进入三河而设的据点。

    据说在城下町的家臣宅内住着勘助的养父——大林勘左卫门。

    “父亲!”勘助远远望着自家的院落,很激动。恨不得肋生双翅飞过去。

    牛漥城下町,大林屋敷。

    勘助的养父勘左卫门从屋内冲出来,老头愤怒的拿折扇指着跪伏在院子里的人破口大骂:“你,你这个胆小鬼!你这样也算是要继承我们大林家的嫡男吗!?”

    跪着的是勘助的弟弟,养父的亲生儿子——大林勘兵卫。

    勘兵卫很年轻,十来岁,单眼皮,高颧骨,脸颊消瘦,眼神软弱。见父亲生气了,赶忙认错:“对不起!实在是羞愧至极!请原谅我吧!”

    勘助的养父也感到面上无光:“这算什么事啊!”气的手发抖。

    “算了,快进来吧!”要把儿子叫进屋子,怕勘兵卫受凉。

    这时,勘助背着木箱子走过来。

    勘助看着站在门口的老人,深深跪伏地上:“好久不见了!”

    勘左卫门辨认良久,试探的问了一句:“勘助?”

    勘助解下缠头的眼罩,让他看到自己的左眼。“父亲,勘助回来了!”

    养父很高兴,回身大声朝跪着的勘兵卫喊:“喂!勘兵卫,你干嘛一副呆呆的样子啊!这是你哥哥勘助。在你出生前就出家的哥哥。”

    勘助看看前请的男子:“哦,这位就是……”

    勘兵卫赶忙面向勘助,深施一礼。

    院子里一个妇人的声音响起:“勘兵卫,你在干什么呢?洗澡水要冷了。”妇人看见勘兵卫跪在院子里,嗔怪的说。

    看见勘助楞了一下神,吃惊道:“勘助?”

    勘助高兴的说:“母亲,好久不见了!”

    勘助觉察出来,养母菊代对自己的回归仿佛有些冷淡。

    听得养父说道:“在你离家后不久,勘兵卫就出生了。”

    这时养母对儿子说:“勘兵卫,快进来吧!”却没有理会勘助,转身进屋里了。

    勘兵卫再次给哥哥俯身以礼,歉然走了。

    养父看着勘兵卫的背影说道:“今年十四岁,已经元服了。”勘助心内已然明了,养母这是怕他抢夺继承权啊!

    一般十五岁举行元服成人礼。

    后堂,勘兵卫狼吞虎咽的吃着饭,而他母亲在帮他收拾穿着的甲胄。从这里可以很清楚的听到正堂里勘助和养父的谈话。

    换了身衣服,束好头发的勘助与养父盘腿对坐榻榻米上,殷勤问安:“久疏问候,请原谅!”

    “一直在巡游诸国吗?”养父问。

    “是的。成为修行者,拜访有名的军学战略家。我在处于战乱的京城做过足轻。”

    “哦?做过足轻吗?”养父问。

    “是。然后,25岁的时候去了纪州高野山参拜,获得了摩利支天护尊。之后又周游了四国、九州、山阴、山阳。还参加了几次合战。”

    “是为了积累武功吗?”养父在不经意间,意有所指地问道。

    勘助抬了抬眼皮:“不是!这些都是为了研究兵法。”

    “兵法?”大林勘左卫门很惊奇的看着养子。

    勘助回答:“就是研究如何用兵的学问。”

    “哦,还有这样的学问啊!那可是辛苦你了!和这些比起来……”养父很感慨。

    勘助问:“怎么了?”

    养父担心的说:“勘兵卫啊,真是让人着急。这次的初阵,稍微早了一些吧?”

    勘助问道:“这次的战争,说的是出兵万泽口的事情吗?”

    养父答道:“是的,是协助今川一起出兵的事。别说建立功勋了,勘兵卫连命都是好不容易才捡回来的。被困在山里,还遇到了专擒落难武士的家伙。初次上阵的英勇只不过是些装饰性的东西而已吧?”

    “父亲!其实,我也参加了这场合战!”

    “真的吗?!”养父很吃惊。

    有这么巧?

    勘助笑着说:“只不过是作为一个浪人参加了。和三河的人没想到,但是斩获了武田家一个人的首级。”

    养父心情有些大起大落,由衷为勘助感到欢喜:“什么?”

    “呕~!呕~!呕~!”

    勘兵卫反应太大了。

    没办法,箱子里的头颅有些腐烂了,味比较大。

    养父和勘助两人蹲在箱子边,勘兵卫离得远远的在那吐啊吐啊的。

    养父问勘助:“真的是侍大将的首级吗?”

    勘助回答:“这就是武田家直臣——赤部下野守的首级!在下要带着这个,要成为牧野家的家臣!不,可能的话,总有一天要做今川家的直臣!”

    “今川家的直臣!”养父被勘助的雄心所震动。

    勘助把首级重新包好:“在下不会一辈子都是普通浪人的。总有一天,我要让大林这个姓氏扬名天下!”

    一边是呕吐男——勘兵卫。

    一边是雄心勃勃的独眼男——勘助。

    养父有些犹豫了。

    “勘兵卫,洗澡水都准备好了哦!”养母走过来。

    养父立起身来大喝:“不行!勘助先去!洗澡是勘助先去!”

    澡房里,裸男勘助高兴地擦洗着,左手摸着受损的眼睛,思绪不禁回到了二十四年前……

    其实,勘助并不是出生在三河国,牛漥城。

    而是骏河国,富士郡,山本村。

    明应9年,勘助出生在以地名山本为姓的乡村武士的家里。

    山本屋敷。

    三河武士大林勘左卫门和山本家男丁对坐堂前。

    “不要!不要!”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源助从里屋跑出来,跳到院子里,结果跌了一跤。一个妇人赶忙追出去了。

    “不要出家!”摔倒的源助站起身。“我不想出家!”

    “源助!”源助的母亲责备的看着儿子。

    “我不想出家!”

    父亲山本贞幸叱责道:“怎么到了现在你还说这话,源助?你既然答应过的事情,现在又反悔,可是很羞耻的事!”

    源助的哥哥藤七站在父亲身后。

    源助眨巴着独眼:“父亲!源助也要成为武士,向父亲一样的武士。”

    贞幸打断源助:“不可能!说过了那是不可能!”

    源助不依不饶:“为什么?是因为这只眼睛看不到吗?”

    父亲有些怜惜的看着源助,轻声说道:“还有你的脚!无论怎么挣扎,都不会有登庸你的主公的!只是觉得你可怜。”

    母亲开言:“你的脚,是小时候对你严厉的父亲的错!”

    父亲很尴尬的斥责母亲:“你在说什么呢!”

    母亲安含着泪说道:“让你烦恼,夺去了你眼睛里的光芒的是我这个当母亲的错!源助,原谅我们吧!”

    “母亲……”源助说。

    安叮嘱源助:“记住,侍奉佛祖,是有着坏父母的和你的命运。希望你今后无论如何都能活的安心。”

    哥哥也说:“源助,不要让母亲哭泣了!”

    源助回答:“我成为武士了,也不会让母亲哭的1”

    哥哥说:“还在说这样的话吗?!不明白吗你!”

    母亲安含着泪说:“源助,快点!不能让大林大人久等了。”

    源助蹲在地上大喊:“不要!”

    大林勘左卫门这时出言道:“算了,就这样吧!硬是让你们分开,中途我也会觉得心里不好受的。”

    “源助,你的父母并不是要丢弃你,这是你想的不对。”源助的大叔父庵原忠胤宽解他说道。“即便是出生在大名家,作为次子、三子,在小的时候去寺庙修行也是很长见的事。我的弟弟在富士的善德寺出家,现在去了京城的建仁寺修行。在三河的寺庙生活对于你的将来来说,也绝对不是什么损失。”

    源助的独眼亮晶晶的看着大叔父:“我只有一个请求。”

    父亲问道:“什么?”

    源助大声说:“我要和哥哥比试剑术!”

    哥哥:“什么!”

    源助:“要是输了,我就出家。”

    哥哥:“胡说些什么啊!你觉得你能赢我吗!嗯?”

    父亲道:“知道了。这样的话你就能甘心了吧?源助。”

    院子里。

    源助和哥哥收拾紧称利落,大叔父当裁决。

    “开始!”

    两人打到一处。源助身小体弱,力量不如哥哥,就充分发扬优势,以快速灵巧应对。两个人倒是旗鼓相当的样子。

    藤七连续三斩都没能击中弟弟,这时候听到父亲训斥他道:“你这样还算是山本家的嫡男吗?把他逼到墙角去!”

    藤七围着源助转,源助脚步不利索,艰难的调整,源助体力快撑不住了,孤注一掷的近身一击,藤七架住这一刀后木刀举过头顶,劈向弟弟额头。

    “停!”

    庵原制止了比赛。

    源助输了,额头破了一块皮。

    大林勘左卫门很欣赏孩子的机灵劲,出言道:“我有个请求!我没有孩子。我想总归都要收个养子的。”蹲下身子和善的看着源助。

    源助父亲说:“大林先生……”

    大林伸手制止了源助父亲的话:“山本大人在三河时,是我介绍你和安夫人认识的。要是你们的孩子,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外人。”说着慈祥的拍拍源助的肩膀。

    “能把源助给我吗?”大林问道。

    庵原忠胤欣慰的点点头,这是最好不过的结局了。

    源助的母亲正帮源助最后一次梳头,柔声对儿子说:“无论你要过怎么样的人生,我都希望你能长寿的活下去。唯有这点,千万不要忘记。”给源助绑好刚做的布面眼罩,母亲直立起身就要离去。

    “母亲……”源助不舍。

    母亲跪坐在小源助身前,说道:“你父亲也是这么想的。不能怨恨你父亲,好吗?”

    就这样,勘助成了大林勘左卫门的养子。改名为:大林勘助。

    但是即使元服了,也不能被允许侍奉城主牧野家。在他20岁的时候开始了巡游列国的兵法修行。

    洗完澡,大林勘助来到院子里,伸个懒腰,真舒服啊!

    院里打水的侍女一回身,猛然看到没有戴眼罩的大林家长男恐怖的样子,吓得花容失色,水盆都打翻了。

    菊代夫人过来斥走了侍女,对勘助说:“你凭着那么可怕地样子,究竟为了什么而回到大林家呢?你入佛门的事情,这个城下町的老人们都知道的。你不能再让你父亲蒙羞了!听到了吗?”。

    “父亲呢?”勘助问。

    菊代不耐烦的答道:“不知道!”

    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勘助无意之间瞥见,发现放置首级的木箱子被人打开了!

    过去一看,首级不翼而飞!

    此时,牛漥城内,城主馆。

    城主牧野正胜手拿折扇,看了一眼首级,扇着尸首散发的臭味,曼声问道:“这个首级,是你的嫡子勘兵卫取到的吗?”

    “是!”大林勘左卫门大声应道。

    “行了。”一听到城主的话,侍从赶快收起装首级的盒子。

    牧野问道:“那么,到现在才回到队伍是怎么回事?”

    “是!请容我禀报!勘兵卫因为是初次打仗,为了表现英勇血气方刚,一个人深入敌阵!”

    “哦~!”牧野对这个年轻人有些欣赏了。不错不错。

    勘左卫门接着说:“在合战快要结束的时候,继续追讨退兵的敌军。运气很好,得到了敌军首领的首级。但是因为太深入敌军,被敌人团团围困住,没有办法只能逃进山里,等太阳落山了才回来!”说完深深俯下身子。勘兵卫紧咬着嘴唇。

    回家的路上,两个人都不说话。

    刚好迎面碰见备好行囊往外走的勘助。

    尴尬的勘左卫门对勘兵卫说:“你先回去吧!”

    “但是父亲……”勘兵卫很担心。

    “我说让你先回去!”勘左卫门沉喝。

    两人走到一个僻静地方。

    勘左卫门:“勘助,对不起!为了扬名天下,现在的我也是没有办法。作为牧野的家臣,就必须想办法要活下去。这次的事情……”

    “不用说了!”勘助打断他的话。

    “就一个首级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大用,能让我尽了一次孝道。我非常高兴!顺了父亲的心意,一下子就痛快的都说出来了。”

    勘左卫门羞愧的哭泣:“勘助……”

    勘助接着说:“以后,我会完全的舍弃大林这个姓氏!”

    看着大林勘左卫门惊讶的抬起的头,说道:“从今以后,山本勘助,我就叫山本勘助!失陪!!”转身离去!

    勘左卫门在后面高喊:“勘助!什么时候回来?”

    勘助没有回头:“不知道!”

    勘左卫门说:“虽然很难说出口,你的父母在你周游各地时都已经去世了!马上就要到安夫人的忌日了……”

    勘助猛地转身:“我早就已经舍弃骏河了!失陪!”

    这件事让勘助了解到一个道理。

    人即使真有两下子,也不要太出风头,要藏而不露,大智若愚。在与人相处时,不要卖弄自己的雕虫小技或是成绩。还是明国古书中说得好啊:“人不如而不恨,不亦君子!”

    甲斐国,葛笠村外的河滩上。

    传助、太吉、平藏跪伏于地,他们把赤部的无头尸身交还给武田家。

    胜千代揭开草席,看了一下。一幅不忍卒睹的慈悲样子:“这就是在打仗时候被杀的样子吗?”

    负责陪同的武田氏重臣甘利虎泰问道:“少主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吧?等明年元服之后,即使不喜欢也要面对的。本来是敌方的武将……”

    一起陪同的原虎胤说:“找到这个的是村子里的百姓——这三个人。在河里的石头里发现的!”

    甘利虎泰沉吟道:“少主,赤部下野守平日就臭名昭著。为人鲁莽,是非不分。主公对他也没办法。”

    坂垣信方叫道:“少主,赤部一族,已经奉主公的命令被追放了!”追放,即流放的意思。

    甘利仔细观察着无头尸身分析道:“话说回来,从刀口来看,很厉害的刀法啊!请看,刀口很齐。这个不是因为运气好从尸体上面切去头,而是活着的时候就取下了首级!由此可以断定,不可能是百姓或不会剑术的人做的!应该是很习惯了合战的老手所为……”

    跪着的三人中,平藏抬起了头:“是浪人。”

    甘利回头:“嗯?”

    平藏大声喊道:“是三河的浪人干的!”

    “三河的浪人?传助,是你带来的那个人吗?”原虎胤问。

    传助无奈的回答:“是!”

    甘利问原美浓:“是什么人?”

    原美浓说:“没什么,那时候有个奇怪的浪人说想要加入我军。传助!你不是说那家伙已经死了吗?”

    传助害怕死了:“是……!实际上……是被他逃走了!”

    被妒忌蒙蔽心灵的男人是不可理喻的。

    平藏火上添油地说:“是那个浪人来到我们村子里,杀了赤部大人的!”

    传助赶紧帮村民撇清关系:“不过谁都没有看到!”

    就听“呜!”的一声。

    “唉呀!”

    平藏被一截从远处草丛里扔出来的棍子打到脑袋了。

    坂垣信方喝道:“什么人?给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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