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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4

作者:[明]冯梦龙
更新时间:2017-10-25 13:16:22
行,委委曲曲,遂出谷口。

    髯翁有诗云:

    蚁能知水马知途,异类能将危困扶。

    堪笑浅夫多自用,谁能舍己听忠漠?

    再说黄花元帅引齐将高黑先行,径走阳山一路。高黑不见后队大军来到,教黄花暂住,等候一齐进发。黄花只顾催过。高黑心疑,勒马不行,被黄花执之,来见孤竹主答里呵。黄花瞒过杀密卢之事,只说:“密卢在马鞭山兵败被杀,臣用诈降之计,已诱齐侯大军,陷于旱海。又擒得齐将高黑在此,听凭发落。”答里呵谓高黑曰:“汝若投降,吾当重用。”高黑睁目大骂曰:“吾世受齐恩,安肯臣汝大羊哉?又骂黄花:“妆诱吾至此,我一身死不足惜,吾主兵到,汝君臣国亡身死,只在早晚,教你悔之无及!”黄花大怒,拔剑亲斩其首。真忠臣也!答里呵再整军容,来夺无律城。燕庄公因兵少城空,不能固守,令人四面放火,乘乱杀出,直退回团子山下寨。

    再说齐桓公大军出了迷谷,行不十里,遇见一技军马,使人探之,乃公孙隅朋也。于是合兵一处,径奔无棱城来。一路看见百姓扶老携幼,纷纷行走。管仲使人间之,答曰:“孤竹主逐去燕兵,已回城中,吾等向避山谷,今亦归井里耳。”

    管仲曰:“吾有计破之矣!”乃使虎儿斑选心腹军士数人,假扮做城中百姓,随著众人,混人城中,只待夜半举火为应。虎儿斑依计去后,管仲使竖貂攻打南门,连挚攻打西门,公子开方攻打东门,只留北门与他做走路。却教王子成父和隔朋分作两路,埋伏于北门之外,只等答里呵出城,截住擒杀。管仲与齐桓公离城十里下寨。时答里呵方救灭城中之火,招回百姓复业。一面使黄花整顿兵马,以备厮杀。是夜黄昏时候,忽闻炮声四举,报言:“齐兵已到,将城门围祝”黄花不意齐兵即至,大吃一惊,驱率军民,登城守望。延至半夜,城中四五路火起,黄花使人搜索放火之人。虎几斑率十余人,径至南门,将城门砍开,放竖貂军马入来。黄花知事不济,扶答里呵上马,觅路奔走,闻北路无兵,乃开北门而去。行不二里,但见火把纵横,鼓声震地,王子成父和腥朋两路军马杀来。开方、竖貂、虎儿斑得了城池,亦各统兵迫袭。黄花元帅死战良久,力尽被杀。答里呵为王子成父所获。兀律古死于乱兵之中。至天明,迎接桓公人城,桓公数答里呵助恶之罪,亲斩其首,悬之北门,以警戎夷,安抚百姓。戎人言高黑不屈被杀之事,桓公十分叹息,即命录其忠节,待回国再议恤典。

    燕庄公闻齐侯兵胜人城,亦自团子山飞马来会。称贺已毕,桓公曰:“寡人赴君之急,跋涉千里,幸而成功。令支孤竹,一朝珍灭,辟地五百里,然寡人非能越国而有zth,请以益君之封。”燕庄公曰:“寡人借君之灵,得保宗社足矣,敢望益地?惟君建置之。”桓公曰:“北睡僻远,若更立夷种,必然复叛,君其勿辞。东道已通,勉情先召公之业,贡献于周,长为北藩,寡人与有荣施矣。”燕伯乃不敢辞。桓公即无律城大赏三军,以无终国有助战之功,命以小泉山下之田界之。虎儿斑拜谢先归。桓公休兵五日而行,再渡卑耳之溪,于石壁取下车辆,整顿停当,缓缓而行。见令支一路荒烟余烬,不觉惨然,谓燕伯曰:“戎主

    无道。

    殃及草木、不可不戒!”鲍叔牙自葵兹关来迎,桓公曰:“钩馈不乏,皆大夫之功也。”又吩咐燕怕设戍葵兹关,遂将齐兵撤回。燕伯送桓公出境,恋恋不舍,不觉送入齐界,去燕界五十余里。桓公曰:“自古诸侯相送,不出境外。寡人不可无礼于燕君。”乃割地至所送之处界燕,以为谢过之意。燕伯苦辞不允,只得受地而还。在其地筑城,名曰燕留,言留齐侯之德于燕也。燕自此西北增地五百里,东增地五十余里,始为北方大国。诸侯因桓公救燕,又不贪其地,莫不畏齐之威,感齐之德。

    史官有诗云:

    千里提兵治犬羊,要将职贡达周王。

    休言续武非良策,尊攘须知定一匡。

    桓公还至鲁济,鲁庄公迎劳于水次,设飨称贺。桓公以庄公亲厚,特分二戎卤获之半以赠鲁。庄公知管仲有采邑,名曰小谷,在鲁界首,乃发丁夫代为筑城,以悦管仲之意。时鲁庄公三十二年,周惠王之十五年也。是年秋八月,鲁庄公毙,鲁国大乱。欲知鲁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二回

    第二十二回公子友两定鲁君齐皇子独对委蛇

    话说公子庆父字仲,鲁庄公之庶兄,其同母弟名牙字叔,则庄公之庶弟。庄公之同母弟曰公子友,因手掌中生成一“友”字丈,遂以为名,字季,谓之季友。

    虽则兄弟三人同为大夫,一来婿庶之分,二来惟季友最贤,所以庄公独亲信季友。庄公即位之三年,曾游郎台,于台上窥见党氏之女孟任,容色殊丽,使内侍召之。孟任不从。庄公曰:“苟从我,当立汝为夫人也。”孟任请立盟誓,庄公许之。孟任遂割臂血誓神,与庄公同宿于台上,遂载回宫。岁余生下一子,名般。庄公欲立孟任为夫人,请命于母文姜。文姜不许。必欲其子与母家联姻,遂定下襄公始生之女为婚,只因姜氏年幼,直待二十岁上,方才娶归。所以孟任虽未立为夫人,那二十余年,却也权主六宫之政。比及姜氏入鲁为夫人,盂任已病废不能起。未几卒,以妾礼葬之。姜氏久而无子。其梯叔姜从嫁,生一子曰

    启。先有妾风氏,乃须句子之女,生一子名申。风氏将申托于季友,谋立为嗣。季友曰:“子般年长。”乃止。姜氏虽为夫人,庄公念是杀父仇家,外虽礼貌,心中不甚宠爱。

    公子庆父生得魁伟轩昂,姜氏看上了他,阴使内侍往来通语,遂与庆父私通,情好甚密。因与叔牙为一党,相约异日共扶庆父为君,叔牙为相。髯翁有诗云:

    淫风郑卫只寻常,更有齐风不可当。

    堪笑鲁邦偏缔好,文姜之后有哀姜。

    庄公三十一年,一冬无雨,欲行零祭祈祷。先一日,演乐于大夫梁氏之庭。

    梁氏有女色甚美,公子般悦之,阴与往来,亦有约为夫人之誓。是日,梁女梯墙而观演乐。国人革在墙外窥见梁女姿色,立于墙下,故作歌以挑之。歌曰:桃之大天兮,凌冬而益芳。中心如结兮,不能逾墙。愿同翼羽兮,化为鸳鸯。

    公子般亦在梁氏观雩,闻歌声出看。见围人革大怒,命左右擒下,鞭之三百,血流满地。革再三哀求,乃释之。公子般诉之于庄公,庄公曰:“荤无礼,便当杀之,不可鞭也。牵之勇捷,天下无比,鞭之,必怀恨于汝矣。”原来围人革有名绝力,曾登稷门城楼,飞身而下,及地,复踊身一跃,遂手攀楼屋之角,以手撼之,楼俱震动。庄公劝杀牵,亦畏其勇故也。子般曰:“彼匹夫耳,何虑焉?”围人革果恨子般,遂投庆父门下。

    次年秋,庄公疾笃,心疑庆父。故意先召叔牙,问以身后之事。叔牙果盛称庆父之才:“若主鲁国,社稷有赖。况一生一及,鲁之常也。”庄公不应。叔牙出,复召季友问之。季友对曰:“君与盂任有盟矣。既降其母,可复废其子乎广庄公曰:“叔牙劝寡人立庆父何如?”季友曰:“庆父残忍无亲,非人君之器。叔牙私于其兄,不可听之。臣当以死奉般。”庄公点首,遂不能言。季友出宫,急命内恃传庄公口语,使叔牙待于大夫缄季之家,即有君命来到。叔牙果往拭氏。季友乃封鸩酒一瓶,使缄季毒死叔牙。复手书致牙曰:“君有命,赐公子死。公子饮此而死,子孙世不失其位。不然,族且灭矣!”叔牙犹不肯眼,缄季

    执耳灌之,须臾,九窍流血而死。史官有诗论鸩牙之事。曰:

    周公诛管安周室,季友眈②牙靖鲁邦。

    为国灭亲真大义,六朝底事忍相拽。

    是夕,庄公尧。季友奉公子般主丧,谕国人以明年改元。各国遣吊。自不必说。

    至冬十月,子般念外家党氏之恩,闻外祖党臣病死,往临其丧。庆父密召国人革谓曰:“汝不记鞭背之恨乎?夫蚊龙离水,匹夫可制。汝何不报之于党氏?吾为汝主。”牵曰:“苟公子相助,敢不如命!乃怀利刃,黄夜奔党大夫家。时已三更,逾墙而入,伏于舍外。至天明时,小内侍启门取水,目人牵突入寝室。子般方下床穿履,惊间曰:“汝何至此?”革曰:“来报去年鞭背之恨耳!子般急取床头剑劈之,伤额破脑。革左手格剑,右手握刃刺般,中胁而死。内侍惊报党氏。党氏家众操兵齐来攻革,荤因脑破不能战,被众人乱所为泥。季友闻子般之变,知是庆父所为,恐及于祸,乃出奔陈国以避难。庆父佯为不知,归罪

    于目人革,灭其家,以解说于国人。夫人姜氏欲遂立庆父。庆父曰:“二公子犹在,不尽杀绝,未可代也。”姜氏曰:“当立申乎?”庆父曰:“申年长难制,不如立启/乃为子般发丧。假讣告为名,亲至齐国,告以子般之变,纳贿于竖貂,立于启为君。时年八岁,是为阂公。阑公乃叔姜之子,叔姜是夫人姜氏之姊也。阅公为齐桓公外甥。

    阂公内畏哀姜,外畏庆父,欲借外家为重。故使人订齐桓公,会于落姑之地。阂公牵桓公之衣,密诉以庆父内乱之事,垂泪不止,。桓公曰:“今者鲁大夫谁最贤?”阂公曰:“惟季友最贤,今避难于陈国。”桓公曰:“何不召而复之?”阂公曰:“恐庆父见疑。”桓公曰:“但出寡人之意,谁敢违者?”乃使人以恒公之命,召季友于陈。阂公次于郎地。候季友至郎,并载归国矽立季友为相,托言齐侯所命,不敢不从。时周惠王之六年,鲁阈公之元年也,是冬,齐侯复恐鲁之君臣不安其位,使大夫仲孙瞅来候问,且窥庆父之动静一阈公见了仲孙漱,流涕不能成语。

    后见公于申,与之谈论鲁事,甚有条理。仲孙曰:此治国之器也!”嘱季友善视之。因劝季友早除庆父,季友忡一享丁之。仲孙已悟孤掌难呜之意,曰:“漱当言于吾君,倘有缓急,不敢坐视/庆父以重赂来见仲孙,仲孙曰8“苞公于能忠于社稷,寡君亦受其赐,岂惟漱乎?’’固辞不受。庆父惊惧而退。,仲孙辞阂公归,谓桓公曰:“不去庆父,鲁难未已也!”桓公曰:“寡人以兵去之,何如/仲孙曰:“庆父凶恶未彰,讨之无名。臣观其志,不安于为下,必复有变。乘其变而诛之,此霸王之业也。”桓公曰:“善。”阈公二年,庆父谋篡益急,只为阂公是齐侯外甥,又且季友忠心相辅,不敢轻动。忽一日,阎人报:“大夫卜龄②相访。”庆父迎进书房,见卜肪怒气勃勃,问其来意。卜龄诉曰:“我有田与太傅慎不害田庄相近,被慎不害用强夺去。我去告诉主公,主公偏护师傅,反劝我让他。以此不甘,特来投公于,求于主公前一言。”庆父屏去从人,谓卜龄曰:“主公年幼元知,虽言不听。子若能行大事,我为子杀慎不害何如?”卜畸曰:“季友在,惧不免。”庆父曰:“主公有童心,尝夜出武闹,游行街市。子伏人于武闹,候其出而刺之,但云盗贼,谁能知者。吾以国母之命,代立为君,逐季友如反掌耳。”卜筋许诺。乃求勇士,得秋亚,授以利匕首,使伏武闹。阂公果夜出,秋亚突起,刺杀阂公。左右惊呼,擒住秋亚。卜畸领家甲至夺去。庆父杀慎不害于家。季友闻变,夜叩公子申之门,鳅之起,告以庆父之乱,两人同奔邪国避难。髯翁有诗云:

    子般遭拭闽公找,操刃当时谁主张?

    鲁乱尽由宫间起,娶妻何必定齐姜!

    却说国人索眼季友,闻鲁侯被杀,相国出奔,举国若狂,皆怨卜肪而恨庆父。是日国中罢市,一聚千人,先围卜畸之家,满门遭戮。将攻庆父,聚者益众。

    庆父知人心不附,欲谋出奔。想起齐侯曾藉苔力以复国,齐宫有恩,可因宫以自解于齐,况文姜原有宫医一脉交情,今夫人姜氏,即文姜之侄女,有此因缘,凡事可托。遂微服扮作商人,载了货赂满车,出奔宫国。夫人姜氏闻庆父奔宫,安身不牢,亦想至曹国躲避。左右臼:“夫人以仲故,得罪国人,今复聚一国,谁能容之,季友在邪,众所与也,夫人不如适郸,以乞怜于季。”乃奔邪国,求见季友。

    季友拒之弗见。季友闻庆父姜氏俱出,遂将公子申归鲁,一面使人告难于齐。齐桓公谓仲孙漱曰:“今鲁国无君,取之如何?”仲孙揪曰:“鲁,秉礼之国,虽遭拭乱,一时之变,人心未忘周公,不可取也。况公子申明习国事,季友有勘乱之才,必能安集众庶,不如因而守之。”桓公曰:“诺。”乃命上卿高溪,率南阳甲士三千人,吩咐高俱,相机而动/公子申果堪主社稷,即当扶立为君,以情邻好;不然,便可并兼其地。”高溪领命而行。来至鲁国,恰好公子申季友亦到。高溪见公子申相貌端庄,议论条理,心中十分敬重。遂与季友定计,拥立公子申为君,是为德公。使甲士帮助鲁人,筑鹿门之城,以防邪苗之变。季友使公子奚斯,随高溪至齐,谢齐侯定国之功,一面使人如宫,要假手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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