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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

作者:席绢
更新时间:2017-10-25 13:14:44
虹用力点头。

    「我要成为一等一的牙婆,我要以现在的自由之身去做尽我想做的任何事,不要有丈夫小孩来羁绊。反正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嫁人啦。」

    不知为何会感到松一口气。年回跟著点头:「我也一样。我还想出海看那些新奇的事物,也想走丝路到不同国家,想赚钱,很多很多钱来让家人得到不虞匮乏的生活。如果我现在就娶妻生子,那一切就只能这样了,我不愿意。」

    「对对对!就是这样!我们想完成自己的理想,胜过成家生子。嫁娶虽然是人生必经之路,但不急於现在,我们总不愿意糊里糊涂成亲,然後在未来五十年成日吁叹著壮志未酬吧?」真是知己啊!她说得尽兴,一时忘情的抬手大力拍打他肩膀――一时没防那力道,他身子往後倾倒,连忙以手肘撑住,不料手臂传来一阵痛楚。

    「哎!对不祝你还好吧?」她察觉他的脸色,伸手拉过他右臂,上头被尖锐的树枝划出一道小口子,还流出血呢。

    「不碍事,这伤口流不了几滴血。」他拉起衣摆要擦拭,但被她阻挡――「别,你衣服脏,别碰伤口。我这手巾刚洗好,很乾净的。」她俐落的拭去血渍,两三下绑住伤口,适中的力道亦可阻止血液再流出来。

    「多谢……」他抬头,发现两人靠得好近,一张脸莫名红了。退开些许,双手又直往裤管上搓。

    她像是也感到尴尬,别开头,乾笑两声努力重拾刚才激昂快乐的心情……至少口气装得很轻快――「明天我就回去了。反正……我现在不要嫁人啦!嫁人又不是解决事情的万灵丹,我才不要委屈呢。」

    「我也不想那麽早娶妻,谁来说媒都不要。」他点头。

    元初虹低笑了声,看向他:

    「说是那麽说。不过我还是劝你,要是真遇著了心仪的女孩儿,也别错过了姻缘,收下她的心意吧。」

    他闷闷地不应。反正现在没此念头就是,想像不到有什麽比赚钱更让他专注的事。

    他会喜欢一个女孩像喜欢银两一样多吗?不可能吧?

    她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笑道:「想想看,现在是一般的小丫鬟中意你。

    再三两年,你成了佣仆中的头头、总管的左右手,到时你这个人,就成了各个主事、总管眼中的佳婿人眩要是再辉煌腾达一些,被主人直接钦点成自家女婿,到时你可是我们这种小人物瞻仰不起的大爷了呢。」

    「胡说!」他低斥,讨厌她这麽说。

    「那很有可能啊!你应该还记得咱们西平县米商的赘婿就是家丁出身的吧?」那是一段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丑闻,家丁与小姐私通,有孕之後才爆发出来,最後入赘为婿,翻身成姑爷哩。

    年回一张脸胀得红通通的――

    「我不要那样!我靠我自己赚银两,不靠裙带关系!才不会娶千金小姐。」

    这小子对她大小声耶!真可恶。

    她该生气的,但……看在他很生气的份上……她原谅他好了。要知道不轻易发火的人一旦生起气来,都是不可预测的。她还是别招惹才好。

    「好好好!你大少爷想要自己赚大钱之後再去挑妻子,到时天下佳丽哪个不任你挑?

    岂须以低人一等的身分去低头在千金小姐裙下窝囊一生。可以了吧?」

    他像是被安抚了,但也因发脾气而感到羞惭。他……不是来找她吵架的埃元初虹见他不语,以为他肝火仍旺,小心翼翼的掏出桂花凉糖――「年回?」

    「啥?……唔!」一颗糖塞入他口中。

    「来,都给你,可别再生气了。」她一小袋糖都交给他。瞧他发楞,忍不住笑道:

    「好了,晚啦,你快回去吧,我也该歇息了。」她挥手走向驿站大门。

    年回叫住她:

    「你明年还会来吧?」

    「当然会。」她应著。

    大门叩合上。他立在门外,含著沁凉的甜糖,傻傻地笑了。低头看著糖,不意看到右臂上的手巾……心口微微一突,想著:忘了还她手巾了。

    不自觉抬起手臂凑近鼻端,有阳光的味道……以及,隐隐约约……像是少女独有的幽香……有一种晕陶陶的醉意……传入心脾,烙印成一种深镌的记忆……

    第四章――(淡淡)

    如果可以,元大娘一点儿也不想与那势力庞大的马家有任何纠葛,更别说结下梁子了。

    和气生财嘛,她一个妇道人家拉拔著两个孩子,做牙婆从来也只为了糊口,并不企望以此职业发大财,成为大牙户眼中的劲敌。

    几年前生意做得太过兴旺时,元大娘心中便有了警惕,深知锋芒太露早晚会招徕祸事。於是她并不因爆增的生意量而再添购马车,反而把过多的量分送给其他牙婆去经营,而她逐渐只保守住宛平县、西平县的基业,没再有其它的拓展。否则要真招摇成人家的眼中钉、挡路石,到时还不知道要怎麽死咧。

    两年前推拒掉马家的求亲之後,元大娘没能让女儿点头嫁人,只好收敛锋芒,白花花的银子不敢多赚,心痛由他心痛,能保一家子平安最重要。可她忧心哪,女儿聪明灵活,一张嘴能说善道,简直是生下来当牙婆的。虽然牙婆的社会地位低微,可这是能赚钱的行业哪。就如朝廷老是抑商,都说商人低贱如泥,读书的最高贵;但瞧瞧那些豪宅大户,哪个不是富贾宅邸?因此元大娘其实挺骄傲女儿的本事大,只是……太有本事了,再加上性子倔,总见不得别人做些昧心坏事,常常强出头,惹来一堆仇怨。真是气坏她了。

    本以为在自己眼皮下看著,初虹再会惹事也出不了大纰漏,但……这抹自信,在今天彻底瓦解啦!

    不只女儿给她捅楼子,连儿子也有份……「我……真是给你们气死!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生了你们就该丢到夜壶里溺死也就算了。真气死我了!」元大娘端差没呼天抢地。

    元家客厅内,除了坐著一个捶胸顿足的元大娘外,还有元家姊弟以及一名小姑娘。

    「娘,柯老伯没说要卖女儿,是马家不讲理,硬要抢人。拜托!县城里那个李大胖都六十好几了,还老不修的想买第二十三个小妾,我们看不下去啦!」元再虹大声叫著,红通通的脸不知为了何故。

    「给我住口,你这免患子!」元大娘直跺脚。

    「对……对不住,都是我……我……」清秀的小姑娘仍在抽噎,初是因为惊吓,而此刻则是抱歉於带给人麻烦。

    元大娘叹息:

    「可不就是因为你吗!」

    元再虹站立在小姑娘面前叫道:

    「人家也是很可怜的,娘别再说得她更难受了!」

    「你阿你蔼―」平常有个女儿顶嘴也就认了,岂知今儿个连笨儿子也跟著反啦,气煞她也。伸出右手直往他耳朵拧去――「我的娘喂!」一直不语的元初虹从中拦劫,搂住娘亲顺势转了个圈,向房里去。

    「别拉我,我还有话」

    「咱们母女俩先谈谈嘛!」元初虹转头吩咐小弟:「再虹,还不请人家喝茶压惊。

    灶房的柜子里有新鲜的瓜果,快端出来给客人吃。」

    元再虹连忙应著:「喔,好的。」

    母女俩进了房,开始悄声咬耳朵。

    「娘啊,你瞧瞧,咱们家的楞小子也该是到了有心上人的年纪了吧?」偷掀起门帘一角看出去。外头的傻小子像无头苍蝇般的忙来忙去,只为了博得小佳人的欢心。

    元大娘征了怔,头颅也凑了过去,刚才一直在发火,没发现什麽异状,这会儿可看得真切啦。

    「再虹……喜欢这个柯家小姑娘?」

    「可不是吗!小姑娘模样长得好,又孝顺,自十二岁起就是宛平县大东村的一朵花,多少男子爱慕她哪,上门提亲的媒婆多不胜数,也才会教李大胖硬要强娶。」

    「是长得消。今年十四了吧?小再虹一岁。」元大娘瞪大了眼直在柯小姑娘身上打量。「如果连大东村最苛薄的钱婆子都会称赞她的话,可见这小姑娘的妇德是没话说的。」婆婆看媳妇,愈看愈中意。

    元初虹想到那个钱婆子,笑容差点撤出不屑的弧度。那老太婆对她可没半句好话,说什麽元家闺女无德无仪,恐怕要捧上一百两嫁妆才有勇夫勉强愿娶。啧!

    不管她。继续道:

    「长得清秀,必然生得出漂亮逗人的孩儿,够你日後抱出去街坊风光好几年啦。」

    她这阿娘爱死了长相可爱的孩子。在街上见到了,少不得要买糖哄哄,自个儿便开心一整天。「再者,她是有名的孝女,那柯大娘去年亡故前,卧病了三年,小姑娘一肩扛起了所有家务无半句怨言,能绣花、善织布、慧质兰心、性情温顺,简直是每个婆婆心中的佳媳之最哪。当然,也是每个小伙子心目中的如花美眷哩。」

    「是呵、是呵……」开始傻笑,元大娘一张嘴笑得合不拢。见到外边动静,扯著女儿呼道:「快看!小姑娘脸红到耳根去了,会不会是对咱们傻小子也有意思哪?」

    外头,元再虹一张炭黑的国字脸上几乎没写出个呆字,红潮灌顶,让他向来灵活的身手份外僵硬,不是绊著了椅脚,就是撞到了桌几,手上那盘柚子差点往小佳人身上砸去;手忙脚乱之後,两人面面相觑,红著脸各自别开了去。

    「我……那个……我……」茶盘不知丢哪儿去,元再虹手上各抓一瓣柚子,都给他拧出汁来啦。

    「哎,都捏烂了,怎麽吃啊?」小姑娘轻柔地道。

    「啥?怎麽吃?这麽吃的――」他把手上的柚子全塞进嘴中,含糊道:「只要记得把籽吐出来就好……唔!咳咳咳……」呛著了,开始猛咳。

    「你小心些儿――」小姑娘著急的帮忙拍他的背。

    母女俩在廉後一致摇头。

    我怎麽会出生这种笨儿子?元大娘哀怨自问。

    我怎麽会与这种笨蛋做姊弟?元初虹叹息不已。

    不忍再看,元初虹推了推母亲:

    「好啦,现下您同意我们做这事儿,不是因为好管闲事了吧!她是小弟的心上人,一切纯属不得已。」

    元大娘张大嘴,哑口无言。

    这马家的梁子怕是结定喽。

    ・・・・・・・・・・・・・・・・・・・・・・・・・・・・・・・・・・马家,五代经营人牙子生意,由最初的小家小户,做到如今吃下山西省八成以上生意的规模;可惜臭名远扬,近年来更以买仆尢名,专替老太爷找貌美小妾以赚取暴利.―如今享有富裕生活,对此更是乐之不疲。趋附著为富不仁的恶势力,成日作威作福,好不风光。

    「什麽?!人弄丢了?!你是怎麽办事的!」马吉肥嘟嘟的手臂拍击在桌儿上,吼声如雷。

    在马家做事的人牙子陈平回道:

    「原本一切好好的,我们在柯家丢下二十两银子便把人架走了,怎知还没走出大东村,就给人暗算了。先是头顶罩上黑巾,然後三人都被绳子吊到树上,等黑巾扯下来时,柯家小妞也不见啦!」

    「混帐,一点事也办不好,叫我怎麽对李老爷交代?我可是收了二百两,打包票说三天内一定把人送到!是谁敢与我马家作对?马上给我查出来,」

    「在查了、在查了!柯家小妞总会回家去,我已派人盯著,一有动静就会来报。」

    马吉恨声撂话:

    「要是给我知道是谁搞鬼―定叫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这时一名家丁跑了进来――

    「老爷、老爷!有消息了!」

    「快说!」

    家丁道:

    「有人上门向柯老头提亲,柯老头也答应了,三日後就要娶过门啦!」

    「什麽?!竟然有这种事?」马吉气得一身肥肉都在抖。

    「老爷、老爷!」又一个家丁飞奔进来。

    「又有什麽事?」

    「柯家退回二十两银子,说不卖女儿。」

    「好大的胆子,到底是谁?」

    先前那个家丁道:

    「属下打听过了,好像是宛平县城元大娘家提的亲。这个亲事是做给她十五岁的儿子。」

    马吉双眼一眯,沉怒道:

    「是她?!」

    那女人居然敢跟他杠上?

    一时之间新仇旧恨全涌上心头――

    「两年前我看她女儿是块料,上门提亲被她拒绝也就算了,我大人大量不计较,反正她那平凡的女儿也配不上我玉树临风的儿子。那女人小家小户的做人牙子生意,不侵扰到我们也就算了。才觉得她识相,不料今天居然敢做出这种事,看我还饶不饶她!」

    「是啊!别让他人骑到咱们头上来!」众罗喽善尽吆喝的职责。

    「来人,」马吉唤著。

    「在!」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绝不教那一家子好过日!

    ・・・・・・・・・・・・・・・・・・・・・・・・・・・・・・・・・「元家要办喜事?」甫踏入宛平县城,便听到姑母正与街坊传递这个尚热呼呼的消息。年回低呼出声,心口觉得沉沉的,连手上的礼盒都要握不祝年家大姑点头直道:「可不是吗?

    挺仓促的,昨儿个才去柯家提亲,後天就要娶过门啦。」

    「是挺仓促的。」他呆呆应著。

    「哎呀!阿回,你赶了半个月的路程才抵达宛平县,也不快去歇歇,别是现在就要赶回西平县的山村了吧?不是说明天才搭驿站马车的吗?虽然说有六年没回家了,但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要是累病了,岂不教你爹娘心疼?这些年你也真是争气哪,连送姑母的礼都买得这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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