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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5

作者:荷包
更新时间:2017-10-21 12:00:00
封竞不发一语,只一张脸冷得令人发寒,上前又诺道,“总司放心,这创口几位医师会处理,用白尸散粉扑一扑便看不出来,决不会坏了封护法的仪面。”

    封竞一颗心直入了冰窖般僵硬寒冷,站着沉默半许,觉得心脑都绞痛起来。再不说什么,只拨开众人慢慢走了出去。

    “封司昨日带回的那位公子怕是不行了!”一医者突然在后头唤道。

    封竞懒立半晌,回头道:“怎么不行了?他不过受了楼重一掌而已!”那医师闻言跑上前来解释道:“那人的伤绝非一掌所致,怕是之前已受了极重的内伤,他寒气侵骨入腑,自身经络都冻伤了大半,且这人身弱,小方于伤无用,悍方身体又受不住……”

    对于叶还君,封竞并无过多的认知,这人先是在他眼前带走了封行水,两日之后又擅闯长玄殿,剥了他的衣服让他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面,再来又是擅掳花知落,还使其死在了红叶山庄,他本是恨他至极,巴不得将其大卸十八块,可偏偏这人在楼重眼皮底下拼死救了他一命,还醒了花一色,对了,他还叫他“阿宝”,这是只有封行水会叫他的小名,这样亲密的事这人又是如何得知,这人到底是敌是友?封竞至今没敢驽定。医师还在一旁碟碟不休地说着叶还君的病情,封竞听不下去,他不耐烦地一挥手,问道:“他是死定了么?”

    “此下,唯宫主圣之血可救。”

    封竞笑一声道:“且不说他不是止剑宫人,宫主不可能救他,便算他是止剑宫人,没有一个够高可称的身份地位,宫主也不可能为他献血。你可将圣之血当成了路边药草?不过……”他说到此处顿了一顿,沉思自语道:“也不见得一定不救……我问你,”他话峰一转,语有轻讽道:“你可见过比他生得更好看的男人么?比之我们以色侍人的纪护法,又是如何?”

    那医师听得他一番荒唐话,却是轻笑不语。封竞继续问:“宫主可有见过他么?”医师回道:“不曾见过。”封竞笑道:“那便让花宫主见见啊,要救不救,便听宫主的意思就是。”

    70

    误 ...

    如封竞所料一般,花一色在主殿见过止剑宫那些外驻阁主之后,便顺便起了场午晏,封竞没有去,花一色派人来唤,他依然无动于衷。传话的人在主台上俯身对花一色说了几句,花一色明艳着一张脸微微笑着放了白玉杯盏,旁边的纪焉执壶欲为她添酒,却被花一色起手轻挡下了。她站起身来将场子交了手下两人便与纪焉往后殿去了。

    后殿是个休憩的小厢,花一色走进厢房在铺着白虎皮的卧榻上轻轻靠着,那前殿的宴响喧声倒是一点儿也渗不进来,纪焉俯身问:“宫主可是累了?将晏撤了吧。”花一色支头闭眼懒声道:“等晏散了让那些人各自儿回去,不必再来请示。”纪焉应了一声,转了话道:“那封竞越发不听话了,叫了也不露个面,这些人两年未聚,三十二个阁主不知封竞还认得几个。”

    花一色半阖着眼睛,袍衣上深红浅白的牡丹秀刺恣意着铺了一榻。“别说他,这些个下属两年未见,本宫都觉着生疏了不少,几张脸竟然都不认得了。封行水这一去,大护法这个位子该叫谁来接手……”一顿,又慵懒道:“封竞这小子怕还要伤心几天,暂且就由着他罢。”

    “大护法之位,止剑宫人才济济,还怕找不到个合适的人么?”纪焉拿过一旁案上的方壶,沏了清茶递过来,话里暗着数落起封行水的不是,“这两年封行水换了七八个阁主,这止剑宫都是他说了算,宫主觉得某些阁主面生是应当的。”花一色岂会不得意思,却只在心里轻笑一声只当未闻:“本宫睡得太久,似乎错过了很多事……”花一色接过白瓷杯,又问:“这两年,止剑宫似乎有不少大小事,有手记笔录在留吗?”

    “这都是封行水在做,我哪里插得上手呢?”纪焉说着一手去接花一色手中茶杯,那茶水一漾荡出了少许茶水在花一色长指上,纪焉便拿了自己的袖口慢慢蹭擦着,不知不觉便将那食指放在口中轻轻吮噬起来,他眼中盈了笑意看花一色,那秀清红白的面庞,迷朦煸情的眼光,轻痒湿润的指尖触感果然让花一色有些火起,她一手伸了握扣住纪焉的脖颈,轻声笑问:“哦,那纪二护法岂不是什么事也没做了?”

    纪焉一笑便要欺身上前,此当却忽闻一阵扣门声,听得一人道:“许三求见大宫主!”

    纪焉本欲不理,轻揽了花一色的腰要与她腻,花一色却拍了拍脸,命令道:“起来。”纪焉一顿,极不情愿却也不敢不听。许三是医苑的医师,进得屋来低头禀告花一色,说是封总司的院内有个伤重之人快要死了,要花一色去看看。纪焉听了颇有不满:“止剑天下一战死伤那么多人,每个人死了都大宫主去看看吗?!”许三被纪焉一喝头便更低了,退在一边不再说话。

    花一色卧榻沉阖着双眼,纤长瓷白的食指在牡丹华服上慢慢敲着,须臾便起了身,拢了拢袍衣往封竞的院厢去了。

    花一色在长玄殿的冷石暗房被叶还君救醒,初醒之时意识混沌,体内圣之血枯涸如旱井,脑子里只有汲血补气的念头,她那时抱着叶还君噬颈吸血,几乎没功夫去看清叶还君的面容,后来意外被他挣脱,临走时还打了她一掌,花一色对叶还君有印象,却是模糊的。后来在红叶山庄与楼重起争,人马混乱也没注意到他,回宫急着恢复调息,之后又忙于锁事,她几乎要将这个人忘了,此时一见叶还君,才又突然想起来。她上前去翻看了叶还君的侧颈,那里的伤口确是她咬下的。她看着叶还君问一旁的封竞:“他叫什么?”

    封竞一时语塞,才想起来他连叶还君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呢。一旁的纪焉见状讽道:“他不是止剑宫人,你连他的名字都不知晓,这样便要让宫主为他推气过血?你倒是说出个理由来。”

    封竞本来嘴拙,被他一说气上心来,闷怒之下更加想不起理由来了,只道:“他救过我一命,决非止剑宫的敌人。”

    花一色侧坐在叶还君的榻边,华丽的绣边牡丹委铺了一地,她一只手搭在叶还君胸口,慢慢捻着他的长发,眉眼森肃着又带点慵懒。“本宫体血初醒,身体还需多时来复,如此救一个人要耗不少气血。”她慢慢说着,语气缓平带着不可违逆的持重调子,众人听在耳里都知是“不救”的意思了。叶还君的左手搁在腹间微绻着,五指透明苍白,如冬竹般清瘦分明。花一色看了一眼不觉有些欣赏,她本爱美,叶还君的容色本让她惋惜惊叹了,没想这双手也生得这般好看。透白均匀,寻不得半点茧疵破瑕,平清温润得好似从未受苦的富家公子。

    “嗯?”花一色突然皱了一下眉,撩起叶还君的袖口转出一个红镯,静看了几眼,道:“此物不是行水的血牙镯么?这等传位的信物怎在这人手上?”她说完艳眉一挑,看了叶还君一眼恍然轻笑道,“原来护法之位,封行水已有人选。”

    封竞一顿,一旁纪焉一凛,忙道:“也有可能是他杀人取物!”

    花一色未接话,她心有定数便无人能改,转头便对封竞道:“传哑医过来,本宫要为他推气过血。”

    “宫主!”

    “纪焉。”花一色站起来缓缓道,“我知晓你极欲证明自己价值的期想,但,大护法之位位高任重,以你的深浅尚不足起舟。”

    “宫主怎就知这人能有资格胜任!”纪焉不平道。

    “他行或不行那是后事,容后再议。他不行,本宫自有其它打算。”

    “可是……”纪焉正欲再说,却被花一色眼神打断,她艳容清缓,目中却已起寒色不耐:“我知你心中不服,但,本宫允许你有异议了么。”

    一旁幸灾乐祸的封竞巴不得纪焉再顶上两句,心里想着纪焉被花一色一掌飞出去的美况,嘴角不禁勾了又勾。可惜纪焉到底有点自知,微一弯身声道了句:“属下告退”便出门去了。

    哑医应传而来,一众医师退出厢房,闭紧了厢门,只留花一色、叶还君、哑医三人。封竞一路往自己的厢房走,看着前方纪焉凄愤的背影扬了扬眉。今天终于着了件顺眼顺心的事儿,他想。

    ***************

    叶还君意识初醒之时已是次日清晨。

    他的身体不能动弹,浑身轻飘飘地如浮云之上没有实感。“好好养病,醒了给我做事。”女子的声音如江雾般捉摸不定,混沌朦远,飘忽如缕,在意识混沌的叶还君听来如天外之音,

    冥朦中似乎有人用指腹摸了一下他的脸,那触感冰凉如冬水,从眉角一路蜿蜒到下巴,叶还君不禁皱了眉,撑着仅有的一点气力微开了开眼,迷朦中晨光亮白之色晃动璀璨,一张容颜似远又近,依稀可见墨眉艳鬓,那霜冷不苟的轮廓将叶还君的思绪扯到了十年以前。那时他发烧在床,意识不清时,眼中的母亲也是这般模样,“前几天不还好好的,怎么就发起烧了?好好养着吧。”声音空远,好似关切着,却分明疏冷淡漠。

    叶还君阖上眼,侧脸又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之时,门外依旧晨曦如辉,却已经是第二个清早了。他缓缓起身按了按眉角,须臾便是神思清明,眼色如去雾之江般空阔平澈,全没有了昨日的恍惚混沌。花一色自然早已不在,却正值封竞跨门而入,他一眼瞧见叶还君,略带喜色道:“你醒了?身体可好?”见叶还君疲容略带不解,便坐了椅中将自己带他回来花一色又如何救他的事一一说了,叶还君面色略宽,扶榻缓缓起身拱手道:“替我多谢花宫主相救施恩。”那语气却是略显单薄冷漠。

    封竞对叶还君的冷色颇有不满,心道要不是我对宫主进言,你早是一具冷尸了。不过,你救我一命我救你一命,倒是两清了,他年少高傲,倒也不屑向叶还君讨什么人情,只正了正身子,肃声严色道:“我有话问你,你好好答我,若有欺瞒,可饶不得你!”封竞岁值十七,年纪比之叶还君少了三岁,如此说话还带威胁,凛然于上的语气不敬不恭,叶还君倒是不恼,只道:“你问罢。”

    如叶还君所料,封竞问的皆是封行水,问他如何与之相识,那天带走封行水又去做了什么事,为何擅闯长玄殿,岁罗印的解药归一之钥从何得来,血牙镯又怎在他手上。叶还君一一回答了,因果前后交待清楚,没有一丝欺瞒。封竞看他说话轻巧不迫,垂睫顺目一派从容。说起来叶还君与封行水关系匪浅,此刻交待起事情来却都是“贵宫封大护法”如何如何,竟没有一丝攀亲交故的意思。封竞心道这人与大哥关系应该甚好,怎的面上话里却如此冷漠疏淡?这人的心思情绪真如大哥一般令人猜摸不透,他心疑不定,不禁又多多打量了叶还君几眼,嘴里扯着一些细枝末节翻来覆去的试探,好像多问几遍就能揪出什么漏洞来似的,叶还君倒极是配合,封竞问几遍便答几遍,耐性无二,不厌其烦。

    话说得多了,叶还君竟有些气喘,扶着榻又慢慢坐了,头脑眩昏之感一阵一阵,腹间丹田也是一片空乏无力,他没有想到自己会伤得这般重。封竞见他身弱气虚的难受模样,冷声高傲道:“你的这些解释我会传给花宫主。”一顿,又道:“至于你的伤,没十天半月是好不了的,劝你别乱走,按时服药,暂时别想着回红叶山庄了,因为那儿现在是一片废墟了。”

    他说着转身便出了门,不过片刻,却又见他蹬蹬地跑回来。叶还君抬头,站起身来问:“还有话要问?”封竞见他一脸沉肃静色,忽觉自己方才跑回来的样子有失体统,封行水以前总是说教他:别动不动就用跑的!有失风度,有失大方之家!封竞自翻个白眼,心道我在想些什么事呢!怎么见到这人总让他想起大哥呢!明明两人差那么多。他拳手咳了几咳,故做冷傲,语气却略有尴尬道:“没有……我只是忘记问你,那个……你叫什么名来着?”

    叶还君一抿唇,似是忍笑道:“姓叶,名还君。”

    封竞越发尴尬,感觉便是幼时做了可笑的事被封行水逮个正着的时候,一张脸都有些微红了。“你若想笑,就不必忍着!”他轻喝一句,转身就走。

    “你叫阿宝么?”叶还君突然问。

    封竞一顿,整张脸都有些扭曲了:封行水什么时候把这么丢脸的小名告知了外人!他真恨不得挖个地缝钻了才好,半晌,清了清嗓子,咬牙道:“你可以叫我封竞,可以尊我封司,就算叫小竞也行!就是别叫我阿宝!”说完走了几步,直出了院门,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道:“对了,记得更衣沐浴,大宫主随时会要见你。”

    71

    不宁 ...

    三日后花一色书房议事,止剑一护三司四文八武悉数到齐。换作以前,这种议会封竞是不到场的,两年前封行水执掌止剑宫时更是如此,因为其兄是封行水,在止剑宫里,他似乎总能得到特许,议会不到场,那便是其中之一。

    乖乖坐椅子上听两个时辰的对话对十七岁的封竞来说简直痛苦磨人,他宁愿爽快捱上两刀也不愿踏入议事房一步。

    但今天,他却适时在议事房入了座,听侍者说,花宫主重任了一人为临时大护法,而那人竟然不是纪焉,而是从止剑宫分阁调过来的一名为贾驷道的阁主。封竟并不关心贾驷道是何人,止剑三十二个分阁主他能记得名字的不超过五个,他只是在想那纪焉对大护法之位觊觎多年,如今天时人和的境况下花宫主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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