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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4

作者:荷包
更新时间:2017-10-21 12:00:00
为我们几个侍者太过纵容,没有及时指明提醒,我身为小姐近侍总侍,愿意替小姐代过。只求堡主饶了小姐这一回吧!”

    她言词切切,目光坚定。叶还君望过去,见她面朝楼里单膝跪地,一手杵着剑,一手横护在陆芷清的背上,她微低着头,白衣洒脱,秀眉入鬓,干净的长马尾滑落在肩颈边上。

    叶还君哼笑了一声,抬眼去看陆云海,他早已因为陆芷清那哭声动了容,换作是平时只怕早是过去安慰不迭了。只是现在众多人看着,叫他怎么撤得回这枚责之令?

    “方座使说的极是。”叶还君突然与方小寂站到了一边,“三尺冰冻非一日之寒,大小姐包天的胆子怕是由你们几个侍婢惯出来的吧。”叶还君从那一群跪着的侍婢前走过去, 声音清爽极是好听:“不过大小姐对你们这一群小婢却也是护得紧。”叶还君的眼光落在陆芷清身上,“只怕打了你们更让大小姐铭记深刻呢。你说呢叔父?”

    那几个侍婢暗暗叫苦:我们这这种侍婢在大小姐跟前哪有说话的份,听她差遣是天经地义,隐瞒一些事情也是逼不得已啊。不过这苦也只能在心中暗叫,现下这一干人只求不被驱逐出堡便可。于是个个噤声,皆等着陆云海一声令下将她们一齐打了,出了气了事。半晌,却听陆云海道:“祸是她自己闯下的,罪不及下人,奴才只是听令办事,断没有责打奴才的道理。”

    一众小婢三呼圣明,却不禁又担心起陆芷清来,听陆云海的意思可是还要继续打小姐?好在听他语气平温,已没有初时的大怒之气。

    “那方座使呢?”叶还君走到方小寂面前,蹲□,锦帛下摆缓缓委地,温柔如江南的垂柳,“你身为小姐的总侍,又是九华堡的座使,断没有要“听命办事”的苦衷吧,大堡主按你按排在小姐身边,不就是让你勤督促,常汇报么?可你除了替小姐瞒事之外还做了什么?”

    方小寂低头瞧着跟前的雪青衣摆,微微颔首,只道:“是我的错。”

    “你知道便好。”叶还君说到这里言语之间又露出淡淡的笑意,方小寂低着头都能想象他此刻眉眼盈笑的模样。

    “那我就成全你,让你替小姐领了这杖责吧。”叶还君豁然起身,对一旁的执刑者给了个眼色,那几人的动作却是比得了陆云海的命令还利索。三两下就将陆芷清换了下来由人扶着到一边,方小寂也不食言,衣摆一甩干脆利落便上了刑凳。

    “杖刑有点疼,你可忍着点。”

    叶还君的拇指轻轻放在食指外侧。

    放在食指外侧,是为重打。抵在食指上,是为轻打。放在食指里侧,是为假打。

    直到第一杖落下去,陆云海才知楼外变动,他急急赶出来,道:“不可如此,还君……”叶还君忙迎上拦住了陆云海,他附在陆云海耳边耳语道:“叔父不必担心,我吓唬吓唬小寂呢,不会真的打她。只是做给小姐看。”他站直了轻声问道:“难道叔父真想打满小姐十杖么?”

    “可是……”

    “这假打可是最容易看出来了,叔父你领着这一干人站在这里,可是要看么?”

    陆云海眉一皱,猛咳了几声,叶还君随手拉过身边一名侍卫吩咐道,“大堡主你身体不适先回了吧,这边交由我了。”

    众人都以为他要为陆芷清方小寂开脱,都忙不迭应好。

    陆云海瞥了一眼,虽被那行杖之人挡了视线,但仍可见已经落下去三杖,他等了一会,不见方小寂发出什么声音。他立时以为真的是在假打了。于是顺水推舟地领了一干人浩浩荡荡出去了。

    叶还君目送一行人远去。悠悠走回来,他一抬手,止住了行杖的人。此时落在方小寂背上的杖已有五杖之多,加上他“重打”的暗示,现下背上已然渗出很多鲜血,由白衣衬着更加触目惊心。搁在凳上的一张脸早已惨白无色,双目紧闭,已是半昏之态。可她咬着手,愣是没发出一点哀痛声。

    叶还君便是算定她不会哀号求救,才哄了这一大帮的人。

    方小寂微微眯开眼,脑袋被方才的剧痛击得昏昏沉沉,蹲在眼前的叶还君一个便成了两个,两个又变成四个。她感到他冰凉的手指将自己鬓下的碎发括到耳后,听得他道:“方呆,这下你的南山之行总得作罢了吧?”

    25

    赤心 ...

    方小寂就此在起生宛躺了二天。

    第三天的时候的时候一小婢进来说:小姐来看你了。方小寂还不信,她自信她的身体比之陆芷清要硬朗结实不少,但五杖下来,别说走路就是起个身都是困难,那陆芷清至少也挨了三杖,哪能这么快就来去自如了?她压着软枕正要说你逗我呢,便见那厚沉的隔帘一撩,现出陆芷清的脸来。方小寂还未来得及吃惊,陆芷清便扑上来一阵梨花带雨,她拉着方小寂地手说得最多得便是“对不起连累了你”,完了一抹泪,笑道,“小寂果然对我最好了。”

    方小寂看她双颊粉红说话中气十足,一时不得不质疑起自己的恢复力来,她禁不住问:小姐你背上还痛吗?

    陆芷清一愣道:“你都这个样子了却还惦记着我吗?”她突然一阵哽咽,拉着方小寂的手又哭了起来。

    方小寂任由她拉着,端着精神认真听她哭诉,并在其短暂的语歇处快速点头示意。她这般打着精神坚持了近三个时辰,听陆芷清哭完开始诅咒叶还君,咒完叶还君责怪陆云海,怪完陆云海骂周文庄,骂完周文庄开始说自己……

    方小寂半眼微阖,陆芷清的絮语犹如迷睡香一样催着她的眼皮往下拉,慢慢也就混混沌沌地睡了。等方小寂再迷糊着醒来的时候,才发现窗外天色竟已灰蒙近夜,房间里安安静静,只有一旁的小婢为她理被子的声音。方小寂趴着动了动头,颈间一阵酥痒,原来自己枕着陆芷清红披风,边上滚着厚厚一圈细密狐裘,暖柔滑手。她沙着嗓子问:“小姐呢?”小婢替她捻好了被子道:“小姐说她背痛,先回去了。”她指了指那红披风笑道,“您睡着的时候压了小姐的披风,小姐便留下了。”

    方小寂捏捏那软裘,抿唇笑了笑。

    第三日清早,方小寂刚换好药,一小婢进来说:“叶公子来了。”方小寂“哦?”了一声,便见门前风帘一撩,闪进一个人来。那人一身银月披风遮身盖头,用余光扫了她一眼,慢慢走到桌前,从披风中伸出一双修长苍白的手慢慢解着线扣,披风一落,露出一身雪青的儒衫,他转过头看着方小寂,声音寡凉如外头的天气:“方座使这几日这般趴着,感觉还不错吧。”

    方小寂看着她心中又是喜欢又是愠怒。她嘴一撇,道:“舒服的紧!”

    “是么?”叶还君走过来在床边轻轻坐下,上上下下打量子她一番,笑道,“趴一辈子只怕更妙。”

    “叶还君!”方小寂怒斥一声,递过去一个吓人的眼色。可惜那眼色落在叶还君眼里,依旧激不起半点波澜。方小寂只得沉了脸,作势不再理他。

    叶还君笑了笑,道:“小寂你不高兴什么呢,你自愿替大小姐受罚,现在却要将气撒到我这里来么?”

    “不错不错,我还得谢谢叶公子成全了我哩!”方小寂恨恨道,她当时自愿替人受过,曾经期望这人能替自己求情。她并不怕挨罚,这期望本就无关结果,只要他求了,哪怕只帮她说一句话,她也是会高兴的吧。结果呢,这人非但没替自己求情,还推波助澜地“成全”了她的替罚之心。真是说不出的憋闷之气阿。

    叶还君瞧她趴着,身上盖了轻质的长绒软被,脸半埋在软枕间,她的气色依旧健康,神色依旧倔强,长眉英气,杏眼多情。叶还君看着她突然道:“方座使对大小姐一片赤心,当真没几个人能及得上。”语气温平,却是带了点嘲讽之意。

    方小寂愣了一愣,却认真道:“我小时受过堡主的大恩,如果不是他,我现在早不知冻死饰饿死在哪里了。对小姐好就是对大堡主好,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几下又不算什么的。”她这几句说得朴实平淡,也没有什么激昂之词,叶还君垂目看着她,却问:“若是有人要伤害大堡主或者小姐呢?”

    “我不会允许。”

    “你会杀了他吗?”叶还君笑着追问。

    “会。”

    “那要是我呢?”叶还君玩笑道。

    方小寂没睁眼,她闭着眼,道:“你不会。”

    叶还君本想问“你不会”是什么意思?是你不会杀还是说笃定我不会做?不过他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口。

    方小寂闭着眼睛,半晌,突道睁眼道:“你那天叫我帮你买鹤花翎,我没答应,你是不是记恨在心了?”

    叶还君一愣,恍然道:“哎呀,竟然被你看穿了!”他脸上回恐做惊,眼里的笑意却溢了出来。

    方小寂瞧着他知道这人又是在做戏,干脆哼了一声,将脸一埋,做势不要理他了。

    “你当时若是答应了我,今天你就应该在小香城的十八街看花。”叶还君笑语,却有三分难得的认真。

    方小寂猛一仰头,怒道:“这么说你当真是因为一株鹤花翎不替我求情的么?!”

    叶还君勾了勾嘴角,却轻声道:“不是。”

    “那是为了什么?”

    叶还君看着她,笑:“为了你。”

    方小寂一愣,怒道:“你又胡乱搪塞!”她立时有些气恼,“你不喜欢小姐,看我替她求情你不高兴是不是?你就是喜欢看我受罚,反正打我几下无关你的痛痒!”她一口气说下来,本是气话,说完却觉得真相也许本就如此,心中忍不住一阵心痛。

    房间里静默了一阵,半晌,听得叶还君道:“今天大堡主要去南山拜寺,时候差不多了,我要走了。”他说了却也不马上起身,似要等方小寂回答。

    “小姐呢?她本来也是要去的。”语气轻散,已经没有方才那般激动了。

    叶还君笑道:“她还在与堡主怄气,自然不会去了。”

    方小寂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叶还君起身,走到桌前系披风,突然听方小寂叫:“叶还君。”

    叶还君侧过脸,问:“什么?”

    “如果当时换做是你的话,我也会愿意替你受罚的。”

    方小寂一双杏眼盯着她,倒是坦然。

    “方座使对自己的身体倒是大方得紧阿……”叶还君走过去俯□,眉眼一弯,突然伸出手在她背上重重拍了一记!方小寂全不料到他会来这一手,背上的杖伤处还敷着药,一拍之下“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门口立时进来两个小婢,慌道:“怎么了怎么了。”

    叶还君直了身走过去,一撩帘,轻笑道:“没事,只是方座使的皮又痒了。”

    26

    血雨 ...

    十二月的风很冷。

    平天山的野生五角枫红得像血。

    一条石路横亘其中,硬生生将这片枫林从中切开。天色阴暗,衬得这片红色越发张狂美艳。

    两辆马车碾着碎石而来,两侧十名侍从打马相随,黑衣劲装,跨间弯刀气沉夺人。马车四面丝绸装裹,雕花描云的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挡风沉帘遮着,随着马车起伏微晃。

    “天快下雨了,过了前面的阎王嘴就找客栈投宿吧。”打马走在最前的江东来转头对赤炼道。

    赤炼未回江东来的话,她皱皱眉,一拉马绳停了下来。一抬手,止住了整个队伍的行进。

    江东来住马回头问:“怎么了?”

    赤炼依旧未回话,她面无表情,一双眼睛却从左边慢慢扫到右边。大路两旁枫叶伸展,斑驳的叶影映在脸上,阴亮来去,说不出的诡异。

    “有埋伏。”半天,她道。

    赤炼出口的话犹如诅咒,头顶的枫叶开始沙沙做响,密急压抑,犹如漫天的杀意压顶而来。

    黑衣侍者齐齐打缰,马蹄一阵急动,眨眼间将马车护围起来,马头朝外,已是防敌之势。

    风声,叶响,浸漫着浓浓的杀意。

    “是箭!”赤炼突然大喝一声,她的音还未落,一片流矢早已铺天盖地而来!抽刀声一片,紧接一阵“叮叮铛铛”,迅速密集犹如波豆。赤炼狂挽剑花,听得耳边几声闷哼,箭雨猛停,她一回头,十名侍者已中箭倒了四个,落在马边脸上一片青黑,那箭显是淬了剧毒。好在两辆马车完好无损,未中一矢。

    赤炼来没来得及吁口气,突听一旁江东来大喊一声:“保护大堡主和公子!”她一抬头,从两侧高树林上纷纷落下许多人来,清一色的红衣,落地疾走间犹如枫叶翻滚。

    五十三个人,几乎是一赤门全部的杀手。

    五十三人朝马车急围而来。近得马车一丈处,急顿,前徘十人齐齐抽剑,劲力一挥,十把长剑已朝前头的马车急射而去。

    只听马车之内一声沉踏,一个着赭色重衣的男人掠帘而出,掠过马上侍者腰身时随抽一刀,【奇】凌空一个反身,【书】挥刀全力一招,【网】一势而去便是横扫千军之势,那几把急射而来的长剑如落叶遇风,立时轻飘失力,叮叮零落了一地。

    陆云海双脚猛一踏地,地上红叶伏起,悠悠往四周的杀手走漫而去。五十三个杀手缓缓□,手按剑柄,蓄势的身形让人想起伏在草间的一群饿虎,沉静可怕。

    “各位,冲谁而来?会不会算帐找错了人?”陆云海沉声,倒没有玩笑的意思。

    “江北武林之首,九华堡大堡主陆云海。”有人回答了他,但五十三个人都蒙着面,一时间竟不知哪个发出来的。

    陆云海余光扫视,心中不禁摇头,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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