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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四位继承人

作者:北之水杉
更新时间:2018-11-13 04:33:19
    夕照落在这条不起眼的小街上,温馨而轻松的时刻,而商泉却失神地站在离家不远的路灯柱的侧影里,背包松松地拖了一根带子在肩上,两只手神经质地缠绕着,眉头紧紧地陷进思虑里。看完美世界最新章节,去眼快杠杠的。渐渐黑暗的羽翼披下来的时候,商泉终于看见她的老师带着欣慰的神情轻快地从她家里走了出来,她狠狠咬了一下嘴唇,迎了上去。

    老师的吃惊还未结束的时候,商泉就用一种尊重疏远的口气平静地开始叙述,老师,我很理解也很感激你的苦心,不过我不会改变主意。不上大学是我的选择,每一个选择都有它无数的可能性,我不需要别人的否定,我只知道我的幸福不能建立在自私之上。请您放弃劝说我妈妈的举动,我不想这种出她能力之外的事情来加重她的道德负担。您可以了解吧。

    他看见女孩笑着摇了摇头,那是种可以驱散一切阴霾的阳光般的笑容,心里突然颤动,如果,如果是这样坚强的笑容,她以后的路一定不会叫人失望的!

    妈妈,你可愿意听听我的想法?

    妈妈,你不要难过也不要有负担,我知道妈妈一直再为我辛苦为我努力着。不上大学对于我来说也是解脱。虽然可能有些艰苦,可是我们可以一起承担啊。妈妈也不可以放弃,而我也不会放弃创造另一种精彩的未来。我可以提前自食其力地养活自己和您了,我从心底高兴啊。妈妈是希望我高兴的吧?!泉仰着脸对妈妈认真地说。

    泉擦去妈妈眼角晶莹的泪水,避开了目光,敏捷地站起身来,抓了书包,把志愿单随便一塞,直到关上房门,才突然无力地坐了下去,黑暗中泪水无声地降临和覆盖。

    泉确实是应该抱怨的,这个世界上有人生来倒霉,就有人生来是赢家。但这种人往往意识不到自己的幸运,反而日夜睡在理所当然上面,一面还肆无忌惮地捉弄别人的人生,非常无赖。在几千里外n市郊区的一栋豪华别墅里,就有着这么一个看似赢家的无赖。

    什么?我老爸死了?听到这个消息时,延夏河的脸上显现的更多是惊讶而不是悲伤。他看向如磐石一样坐在沙上面色苍白的母亲何薇如。然而不知是打击太大还是其他,何薇如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客厅里一片死寂。

    这么说,老爸是飞机失事的意外罗。那么低的概率都被他撞上了,还真是背啊。延夏河的嘴角居然轻轻挑起一丝诡异的微笑,如同讲述别人的生死一样轻松,但他的眼里却露出一种既伤心又愤怒的光,让律师看了脊背一凉。

    是的。大少爷已经在从洛杉矶飞回的途中……

    呃……事实上是这样的,这份遗嘱还需要第四位继承人到场才可以生效。律师小心翼翼地看向何薇如。

    然而延夏河像突然悟到了什么,不再询问,面色铁青,一下子像灌注了沉重的水银,在另一测的沙上坐了下来。这个“她”像是这个家里禁忌的痛处。然而跟随了十几年,律师深知,再怎么回避,它就是那把高悬于每个人头上的利刃,终有一天会在心上扎出血色狰狞的罂粟花。灼红双眼。

    ……可是,等等,既然那位早就死去,父亲不可能在遗嘱中提到她!延夏河头痛欲裂。那么,等延立秋回来再说……,他看一眼律师,疲倦地说,我先上去了,站起身来,把双手插进兜里,慢慢地沿着楼梯上去了。

    妈妈,请您冷静些。这样硬杠下去也不是办法。延家长子延立秋温和地劝道。我听律师说了,商阿姨的女儿有必要请她来一趟……

    延立秋无惧地迎上去,用平和但透着严厉的口气说道,妈妈,我知道这件事一直让您很难堪,可是我们都逃避了那么多年了,除了阴影以外,又有什么?他们都不在人世了,您为自己考虑,难道要为那个你口中的贱女人放弃爸爸的财富吗?!

    延立秋不理会从延夏河那边投过来的吃惊怨恨的眼光,只是转向律师问,那么,请告诉我们她们的地址。

    什么?!延夏河大吃一惊。

    延立秋你个混蛋给我站住!我不会去的!谁去谁是猪!延夏河哇呀呀大叫着,把手边一切能砸的东西都狠狠扔向延立秋的背影。

    妈妈!我找到工作了!在一家商店做内衣推销员。很不错的。泉的声音早在人进门前就飞了进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因为太高兴了,着急着倾诉,也没有看出妈妈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泉!妈妈突然打断她,犹豫着说,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妈妈正要说时,泉猛然听见自己房间里有声音,谁!她警觉地喊了一声。

    泉懵了,同时怀疑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这是什么人?!居然出现在她家里,还大放厥词说什么又小又破不够,还对一个女孩子品头论足。火大啊!

    没有想象中的震恸,泉坐了下来,安静地有些诡异,她铁桶一般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似乎陷进某种放空状态。

    我问你。你要认真回答我。片刻后,泉突然开口却死死看向延夏河,那种像刀子一样的眼神让延夏河紧张起来。这个女孩子听到关于身世的隐情之后,没有穷追猛打地询问,没有歇斯底里的失态,她的过分镇定反而让他收敛了玩耍的态度,局势似乎控制在对方的手中。

    她说,我的……不,你的父亲,或者说我们的父亲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妈妈几乎不相信般一把抓住泉的手臂,脸色惨白地问,你知道?!你知道多少!在得到肯定的眼神时,她眼睛里的光彩暗淡下去,身体木头一样僵硬地坐下去,嗫嚅着,原来你知道,知道啊……

    不是很老套吗?政治婚姻拆散了一对情人,后来女的死了,他们的孩子由母亲的妹妹抚养长大,如果男的哪天也不在世上了,才会有人来找这个孩子,告诉他的身世,因为他想弥补自己的背叛。泉捋了捋额前的头,看不出悲喜,平静地说着毫不关己的事一般,把阳台盆栽上的一片枯叶拔下来。她像沉思一般,摩挲着手中的叶片,转身看着延夏河,轻轻笑着问,他以为,因为死亡就可以原谅一切吗?

    因为死亡就可以原谅一切吗。这句话,延夏河也问过自己。

    那么,你明天跟我去我家一趟,把遗产的事解决完后,大家两不相涉。延夏河说明目的。

    喂喂!延夏河很抓狂。你不去的话没办法生效的!何必大家都不开心呢。这是动之以理,晓之以情了,延夏河的弱项啊。

    商泉!你不要太过分!绑也要绑去。无赖的本性暴露。

    延夏河无语了,他突然想到某个人肯定在某地方偷笑呢,延立秋!这个烂人!他早知道事情棘手,就找自己来做冤大头。算了。今天不撤不行了。回去跟那小子回报一下,他那一腹黑奸商,摆平个丫头还不容易。

    次日,泉出门的时候就看见了踌躇满志的延夏河。可惜延夏河不给她无视他的机会,像一只苍蝇,还是金头的粘上来。没等泉作出g——u——n的口型,延夏河就大手一挥把一张纸送到泉眼皮之下。

    我不明白啊。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有这个分数的人却因为穷要去站柜台受别人的冷眼。而她,面对可能到手的属于自己的财富,却愚蠢地拒绝。小姐,这可关系到你的未来,你还是不敢接受吗?

    不错不错,有骨气。延夏河拍起手来,话锋一转,说,难道你要你的养母也因为你无谓的自尊付出代价吗?她的病症可不轻啊,严重的胃病以外还有精神上的抑郁失常。

    她难道没有因为受你的照顾而感到拖累你吗?她难道不会因为让你上不起大学而自责吗?她难道不希望你实现自己的理想吗……滔滔不绝的延夏河突然卡住了,因为他看见,有两道晶莹的轨迹从女孩子的脸上滑过。他头脑突然空白,只是一个念头在回想,我在干什么啊,不过是为了私欲,居然这么残忍。

    在接下来从s市的小镇到n市的十几个小时的车程里,泉一直看着窗外沉默着,这种沉默像一种无形的训示,延夏河甚至不敢打开音乐,不敢说多余的话,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如影随形。

    没礼貌。延立秋接过延夏河来势汹汹的一拳,眼光却越过肩头,看向站在门口素净沉默的女孩。介绍一下吧,夏河。

    那个,妈。这是……商泉。

    呃,商小姐,请坐。延立秋请商泉坐到沙上。泉坐下,仆人端上茶来。

    ……如有不测,将名下全部财产做如下分配:百分之四十捐赠给福利组织和基金会,余下百分之六十分别由长子延立秋,次子延夏河各继承百分之二十,其合法妻子何薇如继承百分之十,另外特别由女儿商泉继承百分之十。但……

    何薇如突然抓起桌上的杯子向泉狠狠地砸去!

    泉的脸上满是滚烫的茶水,额头被砸破的地方血流如汩,地上一片狼籍。她端正地坐着,任血在脸上蜿蜒而下,流到嘴里,是耻辱和仇恨的滋味!这种皮肤之痛比起她长久以来压抑于心的痛苦,又算什么?!隔着染红的视线,她冷冷地看着那个面部抽搐,嘴唇铁青的女子。是的,她知道她来的意义。她要高傲的像个公主一样,让那些卑微的人瑟瑟抖,不战而溃,只为了在他们口中不齿的妈妈!

    还有,他看一眼泉,这个女孩的眼神让他一凛,他吩咐到,去把家里的药箱拿来,要快!

    王姐上完药退下后,客厅又陷入死寂,每个人的脸色可以染布。

    商小姐,我为我母亲的粗暴行为正式向你道歉,请你体谅一位刚失去丈夫的妇人的悲痛之情。对不起。延立秋诚恳地说。

    律师擦擦汗,接着念道,但前提条件是商泉要在明川大学完成学业取得优秀,在她达成的时刻就是继承我的财产的时候。她在校期间须住在延家,一切必要费用由延家支出,延家人务必协助完成。

    是的,不等泉开口,延立秋看向她说,不论你是什么想法,但我也希望,你能做明智的选择。如果你不知道什么是明智的选择,我可以告诉你。能和我谈谈吗?他刻意加重了“明智”的语气,说的缓慢,以给泉时间思考。他看出这个女孩的凌厉和聪明,不会意识不到他话里的深意。

    大约半个小时后,泉随着延立秋从书房中走出,延夏河错觉她的嘴角挂着一线诡异的笑容,或许是血痕,可是很快他现自己想错了。因为前者不看律师却把身体倾向坐着的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延夏河看着那张满是烫伤药膏和血渍的可怖的脸,顿时觉得天旋地转。

    ……是了,所以你留下她。立秋,你做得不错。

    你们在搞什么啊?延夏河看着他们如交换秘密一样说话含糊又神秘,感觉自己又被无视了。

    走了两步,她背对着两人看着前方,用一种眼镜蛇一般甜腻的声音说,接着,就让我们好好协助你吧……,哼哼哼

    延立秋放下手中的文件,露出“就知道你会来”的表情,真是讨厌啊。

    连小泉都叫上了,真是肉麻,看来你是迫不及待要认她了。延夏河莫名觉得有些酸涩。

    延夏河脸顿时又红又白,在心里咆哮,延立秋,你吃屎去吧!

    你疯了吗?!延立秋!延夏河激动地揪住延立秋的衣领。想在家上演农夫和蛇啊?与狼共舞啊?一激动就更是语无伦次。

    ……延夏河放松了手,无奈地说,总觉得这个家里除了我以外,每个人都一副城府深沉的样子,妈也是,你就不用说了,还有那个泉,看我的时候眼睛就像一只猎鹰看着兔子……哎呀呀,我在说什么啊。被你扰的都晕了。你这个两面派!

    这是什么破理论啊?!你不是延家的人啊?!

    延夏河瞪着他半晌,突然一字一句地说,延立秋,你到底是什么怪物变的?

    折腾一会之后,延立秋听得延夏河终于留下一地牢骚,悻悻地走了。

    除了我之外,每个人都……延立秋的话似乎又响起来。

    这夜,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呢?而明天,又会生什么?……

    次日上午,泉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延立秋已经在车边等候。

    泉淡淡地点一下头,坐了进去,就看见一张臭脸,自然是延夏河。

    我不干!被人看见我跟这个丑女在一起,会怎么想啊?我的车又不是随便坐的。

    我坐公汽。泉突然说,否则,我会申请住校。不容拒绝的口气。

    好,毕竟爸爸要求你住家。延立秋不想在这种小事上纠缠不清。最好一切按遗嘱行事,以免麻烦,不是吗?他貌似无意地提醒一句。

    到了。延立秋打断了泉的思索。

    哎呀,口水下来了呢。延夏河嬉笑的话马上让她清醒,四年没错,但决不可能愉快!而且也许待不了四年……泉心一惊。

    意思说,这也是你家的势力范围?泉问了一句。

    我还要去公司。夏河,剩下的时间,你陪商泉逛逛吧。一个小时后,延立秋撂下句话,走了。

    喂!在延夏河终于现已经把偌大的校园转了三圈自己小腿肿胀的时候,才不可抑制地大叫起来。你不识路还要走到那里去啊?

    像傻子一样被你领着瞎转悠,真是丢脸死了。幸好现在还未开学。延夏河被她冷淡的态度一激,极度郁闷中。

    憋了十分钟之后,延夏河终于爆了,他实在不能想象这种情景以后经常出现在他的生活当中。

    第一,在学校的时候,不可以对任何人泄露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不是你的那个,你也不是我的那个……

    泉用一种看怪物的眼光盯着延夏河的脸,然后吐出两个字,表了她的意见:白痴!

    大概是泉觉得过于无聊,不屑于反驳,而延夏河就稀里糊涂地认为是接纳了,得意非凡。

    可惜这种心情,在他炫耀似地讲述给延立秋之后,就无影无踪了。因为后者唯一的反应和泉一样,扔过两记卫生球来,外加两个字:白痴!

    不过他很快沉浸到制定第三条规定的臆想中去了。可能人受打击多了,就变得不知所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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