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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55

作者:牛语者
更新时间:2017-09-24 11:42:07
道:“答应我,以后你再不可如此冲动。就算有都天大光明符护体,可毕竟血肉之躯,终究难保万一。我们曾经有过的约定,你永远都不准耍赖食言。”

    丁原感受着妻子纤手上传来的柔情,望着她娇艳不减的俏颜,微微笑道:“是,我下回再想跟人玩命时,一定先提醒自己刚才的话。”

    姬雪雁一绷俏脸,哼道:“这么快你就想有下回?口是心非的家伙!”

    丁原蓦地想起一事,唇角笑意收敛道:“有小寂的消息吗?”

    姬雪雁点点头又摇摇头,回答道:“他四天前便到了歧茗山,向天一阁请罪。眼下玉儿和天一阁的诸位长老正在商议如何发落小寂,已经一个上午了,仍旧没有消息??”

    她的身躯情不自禁地微微颤抖道:“我??害怕,害怕小寂就此毁了──”

    丁原紧了紧妻子的纤手,缓缓道:“如果他畏罪不敢来南海,那才是真的毁了。”

    姬雪雁黯然神伤道:“都是我不好,平日太宠爱他,才让他养成今日无法无天的性情,闯下大祸。”

    丁原安慰道:“无法无天也不是错,我年轻时惹的祸事还少吗?差点连翠霞山都轰了。经一事长一智,年轻人,不尝点苦头怎会长大?”

    姬雪雁兀自难以释怀道:“我好不容易才忍着没问玉儿,小寂私自传授化功神诀给外人,依照天一阁的门规到底会受何种惩戒?”

    丁原沉默须臾,答非所问道:“还记得潜龙渊之战后的第二年春天吗?咱们刚刚定居长离岛,便迎来了第一位意想不到的访客。”

    姬雪雁一怔,不知丁原为何忽然提起将近二十年前的往事,颔首道:“是安阁主!”

    丁原道:“她为了恭祝咱们的乔迁之喜,还特意带来一件贺礼──那就是准允我将化功神诀作为家传绝学授与嫡亲子孙,开了南海天一阁千年不破的特例。”

    其实丁原明白,安孜晴这么做更大的原因是出于对自己和苏芷玉的愧疚,故而藉化功神诀聊作补偿,但这块心灵深处的伤痛,他却从不愿意去触及。

    他继续说道:“安阁主曾有明言,化功神诀只可传男不可传女,只可传子不可传婿,更不得录于文字代代相授。如有违规者,须押至天一阁按门规严惩。”

    姬雪雁心弦一阵悸动,颤声道:“天一阁的门规又是怎么说的?”

    丁原的脸上闪过一抹痛色,一字字道:“废黜修为,永世不得离开南海。”

    姬雪雁眼前一黑,全身的力量像是一下子被抽空,软软地靠倒在椅子里,喃喃重复道:“废黜修为,永世不得离开南海──”

    她痛苦地闭起眼睛,泪水抑制不住从眸中流下。尽管早就做好最坏的准备,但听到丁原如实相告,她仍旧难以自抑,哽咽道:“可小寂,他才只有二十多岁,我、我??”

    那间,她醒悟到丁原为何甫遇鹤仙人,便满腔怒火地祭起平乱诀欲与对方玉石俱焚──他是想藉此永绝天一阁的后患,更是想稍赎爱子的罪衍。

    可鹤仙人终究还是逃之夭夭,落在他手里的化功神诀随时都有外传的可能。而天一阁亦不得不在此后漫长的岁月里,时时刻刻提防着这老魔卷土重来。

    她还能说什么呢?她还能做什么呢?姬雪雁的心绞成一团乱麻,几乎要拧出血来。

    终于,她痛哭出声,泪水顺着面颊润湿了盖在丁原身上的被褥。

    丁原竭力保持镇静道:“雪儿,别哭。咱们的儿子还不是孬种。至少,他没有逃避。作为他的母亲,该为他骄傲才对。”

    姬雪雁闻言突然意识到,此时此刻埋藏在丁原心中的痛楚绝不亚于自己,她实不能再令伤重的丈夫分心,当即强忍伤悲含笑带泪道:“你知道的,我一直都为他骄傲。”

    丁原忽地若有所觉,往门口望去,就听静室外苏芷玉的声音问道:“是我,可以进来吗?”

    姬雪雁赶忙拭去泪痕,起身开门道:“怎么变得客气起来?”

    苏芷玉满面倦色,强自向姬雪雁微微一笑,目光有意无意地拂视过她略显彤红的眼眶,抱歉道:“丁哥哥,雪儿,让你们久等了。”

    姬雪雁呼吸骤顿,听出了苏芷玉的言外之意,低声道:“小寂??他?”

    苏芷玉沉静回答道:“按照天一阁的门规,擅泄本门绝学者必须废黜修为,永禁南海。但小寂终非我天一阁门下,且一身修为得自于父母而与敝阁毫不相干,故此天一阁亦不便轻易废黜了他多年苦修。不过??”

    她顿了顿,清澈的眸底漾起一抹若隐若现的波澜,声音转向低沉道:“除非从鹤仙人手中追回化功神诀,彻底杜绝天一阁绝学外传的可能,否则小寂必须一生一世幽禁南海,在观天井下聊渡余生。”

    姬雪雁娇躯晃了晃,软倒在门框上,泛白的樱唇努力露出一缕微笑道:“这孩子跟他爹一样,整天就爱东奔西跑让人操心,这下终于消停了??”说到最后几字,已声哽难言匆匆撇过头去,止不住泪流满面。

    苏芷玉取出一块洁白绢帕默默递向姬雪雁,徐徐道:“雪儿,怪我不好,我对不起和丁哥哥。包括樊婆婆在内,所有的天一阁长老都赞成宽恕小寂减免责罚,可我??却是唯一的反对者。”

    姬雪雁怔了怔,握住苏芷玉递来的绢帕,苦涩道:“我不怪,换作是我也会像一样的坚持。”话虽这样说,泪水已然禁不住又夺眶而出。

    苏芷玉的明眸也湿润了,蒙上一层淡淡的水雾将她的感动与痛楚隐没在后,轻轻笑道:“雪儿,有这句话我纵是死了也无憾。”

    姬雪雁隐隐生出不祥之感,只听丁原嘿然道:“玉儿,要是想趁着我养伤的当口偷偷去找鹤仙人拼命,可别怨我不辞而别,先一步寻上鹤老魔的晦气。”

    苏芷玉被丁原说中心事又是酸楚又是难受,只得道:“好,等你伤好,咱们三个一起去找鹤仙人,追回化功神诀。”

    姬雪雁情知昨日一战先有和光诀禁制鹤仙人在前,继而天一阁六大高手又以海天剑阵苦战老魔多时,最终凭借着丁原舍命一击方才拼了个两败俱伤,却也未能将这魔头留下。

    莫说此战过后鹤仙人势必深居不出潜心养伤,令得三人无处找寻。即便侥幸能寻到这老魔,又有几分把握能将他制服?

    她暗暗寻思道:“罢了,谁教我是小寂的娘亲?纵然搭上这条性命,也不能眼睁睁瞧着他永世幽居南海!”

    她平复心绪,问道:“玉儿,我现下可以去观天井探望小寂吗?”

    苏芷玉见姬雪雁如此宽容,心里越觉得歉疚难受,回答道:“我陪一起去。”

    姬雪雁摇摇头道:“我认得路,别担心。雪儿,留下照料吧。”

    丁原目送爱妻离去,无奈地笑了笑道:“让她一个人待一会儿,可能心里会好受些。”

    苏芷玉默坐在丁原的榻前没有出声,一颗心却载沉载浮不知该如何安放。

    她明白,任凭自己如何睿智聪慧,此刻都显得那样苍白无力。情与理之间的抉择,为何这样难?

    久久的,静室里陷入沉寂。一阵风吹过,从窗外飘入片落花残瓣,无声无息地落在窗台前几案上。有多少人生,便似这飘零的花瓣曾经盛开过、曾经灿烂过,终是凋零在风中,不知最后的轨迹会吹向哪里。

    苏芷玉似猛地一省,伸出手搭上丁原右腕的脉搏,轻轻问道:“你为何不说话?”

    丁原道:“我在想当年老道士历数十大罪状,将我逐出翠霞的时候,我又是愤懑,又是不解,当真委屈到了极点。后来才渐渐明白,老道士内心承受的痛苦与煎熬实是胜我百倍。没有他毅然将我放逐,就不会有如今的丁原。”

    苏芷玉芳心涌起莫名滋味,摇头道:“谁人不自私?我明晓得你碍于我的情面,绝不会对天一阁做出任何过激举动,偏还固执己见严惩小寂。”

    丁原淡然一笑道:“如果自私,就不会这么做了。玉儿,这天底下难道还有比我更了解的人吗?”

    苏芷玉再也忍不住的哽咽出声,将脸庞埋入丁原胸口,不让他看到自己流出的泪水。忽然,她觉得自己是那样的疲惫,那样的软弱,真的累了??

    直等到泪珠教丁原身上散发出的热力熨干,她缓缓抬起头说道:“我已提请辞去天一阁主,只待寻到鹤仙人索还化功神诀后,便由师尊接掌。”

    丁原心头剧震,难怪发落丁寂的会审整整持续了一个上午,竟是缘于此事。他虽未亲眼目睹,但已可想象苏芷玉提出辞请时,所面对的是何等巨压!

    他霍然醒觉道:“与其说玉儿是在向天一阁请辞,倒更像是在为身后事作出交代──她分明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倘若她不幸香消玉殒,无论是否追回了化功神诀,接任阁主的甘心衍势必会特赦小寂,以抵赎天一阁对她的亏欠!”

    他凝望伊人百感交集,安慰道:“小寂会没事,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苏芷玉泪光里隐隐有了一丝笑意,向着丁原默默颔首,千言万语尽凝其中。

    第九章 只闻其声

    天过晌午,小蛋时不时往竹亭外的山道上望去,始终没瞧见芊芊的身影。由于天一阁是闭门密审丁寂,他只能待在这儿等候消息,整个早上都显得格外漫长。

    好不容易等到日过中天,芊芊久盼不至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山道上。

    小蛋远远望到她的凝重神情,不无担忧道:“什么结果?”

    芊芊怏怏不乐地点点头,回答道:“永锢南海,终生不得离开观天井半步。”

    小蛋愣了半晌,芊芊忍不住宣泄道:“你听傻了吗,干什么一声不吭?”

    小蛋低头苦笑道:“我想不出玉姨还能有什么其它的处置方法。”

    芊芊赌气道:“我就是不明白,难道越是亲近的人就越是要委屈他、苛求他?其实,樊婆婆、甘师伯都在为小寂说情,可阁主就是不答应。”

    小蛋摇摇头道:“我只晓得如果玉姨徇私,非但天一阁从此会被人看不起,小寂、丁叔也要遭人耻笑。越是自己人,就越不能徇情纵容。”

    芊芊呆了呆,盯着小蛋许久,才轻轻道:“可是,小蛋,你不觉得这样做人会很累吗?”

    小蛋不解其意:“这样心里才踏实啊,为什么会觉得累?”

    芊芊气得一跺脚道:“我这是对牛弹琴,真想不出将来会有谁肯嫁你这傻小子!”

    念及罗羽杉,小蛋的神色一黯没有吭声。芊芊一时失口,亦觉得过意不去,歉疚道:“其实你一点儿也不傻,否则焉能一下猜出阁主心思?”

    等了会儿,她不见小蛋回应,诧异道:“你不想理我了?恁的小肚鸡肠。”

    小蛋摇头道:“有人来了。”

    芊芊一凛,顺着小蛋的目光往远处天际眺望,依稀瞧见一点红影正从北面飞来。

    不消一刻,负责今日巡山的天一阁弟子亦察觉到有外人接近歧茗仙山,御起仙剑上前拦截。两人相隔数丈说了几句,似乎话不投机,来人振腕甩出一束鞭影缠向天一阁女弟子的腰际,转眼交起手来。

    芊芊秀眉一挑,没好气道:“这人是谁?还嫌这两天歧茗山不够热闹吗?有事没事都找上门。”

    小蛋不答,身形一晃已腾到空中,往激斗中的战团御风掠去。

    芊芊紧随其后,行到近处方才看清来人竟是位面蒙轻纱的少女,一条软鞭使得出神入化,将颜红渔门下的小弟子谭凌晔紧紧卷裹,却并无伤人的恶意。

    她正欲拔剑上前助阵,小蛋先一步闪入红衣少女与谭凌晔之间,左掌虚按绷回软鞭,右手捏泥神指弹偏剑锋,扬声道:“别打,是自己人!”

    孰知那红衣少女却不买帐,娇哼道:“谁和她是自己人了?”软鞭拍向小蛋肩头道:“闪开!”

    小蛋也不招架,默运“有容乃大”硬捱了一鞭。红衣少女急忙收力,玉面含霜道:“小蛋,莫非你也要阻止我见丁寂?”

    小蛋揉揉隐隐作疼的肩膀道:“师姐,别生气,有话好好说。”

    芊芊惊讶道:“什么,这刁蛮无礼的丫头居然是你师姐?”

    红衣少女冷冷道:“我是不是刁蛮,跟有关系吗?随意点评人家,似乎也不见得多有礼!”

    芊芊为了丁寂的事正感窝火,闻听此言不禁怒从心起,反手“铿”地掣出半截仙剑道:“好啊,到歧茗山来闹事,还说跟我没关系?”

    小蛋一个脑袋胀得比两个头还大,一把按回芊芊的仙剑道:“师姐,有件东西小寂托我转交给。”

    楚儿面色稍见缓和,就见小蛋从袖口里取出一枝卷心竹递到了自己面前。

    她的心像是被针狠狠刺了一下,接过卷心竹握在掌心,油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滋味。

    是辛酸,是甜蜜,抑或是歉疚懊悔?楚儿自己也说不清楚。

    当年她抗婚反出忘情宫,孤身飘零餐风露宿,品尽世态炎凉人间冷暖,尝遍红尘爱恨聚散离合,从不曾在人前掉过一滴泪。

    然而,如今手中握着这细细的一截卷心竹,却让她的泪水如决堤一般顺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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