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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37

作者:牛语者
更新时间:2017-09-24 11:42:07
小蛋已隐伏窥听多时。

    若是寻常的隐形匿踪伎俩,自是躲不过这两大魔头,然而偏巧年余小蛋曾得丁原指点,豁然领悟到“万象无我,我本为无”

    的天道真谛,从而臻至身心与天地万物浑然一体、莫不可分的无我无象之境。

    他此刻凝心敛息,譬如滴水入海,了无印痕,以致于静室内两大魔道绝顶人物疏忽之下,竟也无从察觉。

    直至适才风吹残花,偏有几片花瓣飘落在小蛋衣上,这才引起灭盘圣祖与百流道人的惊觉。

    小蛋顿感不妙,正欲撤身施展十三虚无飞遁,突听耳畔有人传音入密道:“别慌,是我!”

    他腰上一紧,已被来人揽住,腾云驾雾般倏忽去远。

    那人挟着小蛋仿似风行水上转眼潜出数百丈,当真如入无人之境,小蛋心头不禁生出由衷敬佩之意。若纯以身法造诣而论,小蛋仅是稍逊一筹,但要说到运用诸般地形避实就虚,掩映无形,小蛋瞠乎其后。

    不一刻,两人潜入一间僻静无人的库房内,小蛋甫一落地站定,便惊喜地低声叫道:“玉姨!”

    苏芷玉一袭水色长衣,气定神闲,向着小蛋温婉含笑道:“自翠霞山一别足有四年未见,难得你还能听出我的声音。”

    小蛋欣喜过后迅即冷静,问道:“玉姨,刚才晋掌门和灭盘圣祖的话您都听见了?”

    苏芷玉微微颔首,优雅淡定的玉容上泛过一抹阴霾。

    她此次下山,乃是为查寻爱徒罗羽杉的下落,因需恪守三大圣地轻易不介入天陆仙林正魔两道纷争的祖训,故而行止极其低调,几无人知晓。

    听说南荒时有正道弟子失踪的传闻,苏芷玉亦于近日悄然南来,一探虚实。

    不意她暗中查探之下,竟掘出了晋连与饕心碧妪私下往来的蛛丝马迹,于是顺藤摸瓜随着二人潜入漓渡仙境,却偶遇小蛋。

    待到风吹花落,小蛋为灭盘圣祖和百流道人所觉时,苏芷玉及时出手以一只夜鸟李代桃僵,骗过两魔耳目,携着小蛋脱离险境。

    苏芷玉一面留神库房外动静,一面问道:“小蛋,你为何会来漓渡仙境?”

    小蛋照实说了,苏芷玉面色沉静地耐心听完,道:“欧阳姑娘的安危你不必担忧,她是灭盘圣祖的座上贵宾,绝非一介落魄的平沙派掌门可比。倒是翠枫的事??”

    她从袖口里取出一个小瓷瓶,道:“这里面是十几颗消功散的解药,你先收下。”

    小蛋接过,惊诧道:“玉姨,您恁的神通广大,竟连消功散的解药也手到擒来。”

    苏芷玉淡然一笑:“说出来毫不稀奇,我不过是将晓和园内供奉的蜡丸取来,再借用漓渡仙境的一处丹房,将其中蕴藏的罂粟药性化去而已。”

    说着她的黛眉轻轻蹙起,低声叹息:“难办的是那些魂魄被摄的黑衣高手,他们只认令不认人,极难对付??”

    蓦地语音一顿,苏芷玉清澈睿智的目光凝视着小蛋,道:“或许,你和翠枫可以帮我??”

    第六章 兴师问罪

    三日后。

    一场豪雨不期而至,茫茫的烟雨里,千姿百态,古奇雄伟的滴水石林,显得越发瑰丽壮阔,平添一份凄迷朦胧之美。

    大雨中,一行五十余人向着石林御风而来,每个人脸上均显现出凝重肃穆的神情,盯着前方的雨雾,埋头赶路。

    这些人按服色打扮分为四列,秩序有条不紊,年老的须发洁白、精神矍铄,年少的威武挺拔、英姿飒爽,更有不少背负仙剑,身穿道袍的出家人。

    行在队列最前的有四人,最右首是位头发花白、面色阴沉的道长,豆大的雨点不断从他身上激弹开去,在风雨里行了这么久的山路,道袍依旧干燥齐整。

    在这位道长身侧,赫然便是数日前遇伏负伤的越秀剑派掌门杨挚,他的脸色微显憔悴,举手投足间尚有些沉滞生涩,自是伤势未能痊愈之故。

    在杨挚左边并肩而行的,则是同列正道七大剑派之一的太清宫耆宿观止真人,再过去一人白衣玉箫,神色冷傲,却正是平沙剑派的掌门晋连。

    眼见石林将近,四位正道首脑默然互视一眼,齐齐停下了身形。

    列在最右首的老道跨上半步,冲着空幽深远的石林,鼓气扬声道:“碧落派停云,与越秀、平沙、太清宫门下诸位掌门长老,特来拜望年老先生。不期而至,多有唐突,尚请年老先生海涵,移足赐见!”

    话音不高,但伴着漫天风雨,远远送入滴水石林中,方圆十数里内无分远近,皆是清晰可闻,好似说话之人正在自己的身边一般。

    话音落下,晋连略含不满地耸了耸眉宇:“真人这几句话说得也忒客气了,可惜年老魔未必会领咱们的情!”

    杨挚笑道:“晋掌门过虑了。咱们远道而来,理应先礼后兵,不失名门风范。况且各派弟子失踪之事,也未必一定和年旃有关。”

    这时石林中身影闪动,一名青衣少年手持靛蓝色大伞,从一方石柱上面冉冉御风飘下,落在了十余丈外。手腕一抖,青衣少年收起大伞,躬身施礼。

    “在下温霆拜见诸位仙林泰斗,却不知求见年老祖所为何事?”

    停云真人见青衣少年温霆身手飘逸不凡,颔首赞许:“年纪轻轻即有这般造诣,着实难得。你是雷不羁门下?”

    温霆没想到停云真人会和颜悦色询问起他的师门,微微一怔却不敢失礼,朗声道:“晚辈座师正是雷公讳名不羁,他老人家所收的八大弟子里,晚辈居末。”

    停云真人悠然一笑,道:“一个关门小弟子便有如此修为,好生令贫道倾慕。”他从大袖中取出一封早已准备妥当的拜帖,手指轻轻一抖送了出去,缓缓道:“烦你将这拜帖面呈令师,我等在此恭候。”

    最后一个“候”字话音刚落,拜帖堪堪飘入温霆手里,时间分毫不差,有意无意间露了一手极为上乘的名家绝学。

    温霆将大伞夹在腋下,双手托住拜帖,欠身礼道:“诸位贵客请稍后!”脚尖微一点地,面朝众人背对石林倒飞而回,一晃眼便没了踪影。

    不到盏茶工夫,石林内有人纵声笑道:“诸位掌门长老万里迢迢莅临阗中石林,雷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温霆引着一位身穿宝蓝长袍的中年文士,从石林中行出。

    中年文士相貌清隽儒雅,三绺长须飘洒胸前,宛如个饱读诗书的大学鸿儒,背后斜挂一柄蓝布长伞,伞头露出乌黑锋利的锥刃,伞柄上系了条殷红缎带,正是雷公雷不羁。

    雷公身侧有位面容奇丑无比的老妪,腰插双刀,自是素来与雷不羁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雷婆鸾衣蝶。

    雷公雷婆身后十余人相随,身材样貌各异,男女老少都有,想来是他二人的门下和部属。

    晋连抢在众人发话之前眼皮一翻,不悦道:“年老魔呢,为何他不出来?莫非是看不起咱们?”

    杨挚等人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心下均觉晋连说话的口气有些过火,似是存心向年旃和雷不羁挑衅,但他们毕竟同道而来,便不宜插话驳斥。

    雷不羁端的好涵养,脸色尚不显丝毫愠怒,彬彬有礼道:“晋掌门或许不知,我家老祖业已闭关十余年,早不问俗事。如今的滴水石林由雷某代为照管,诸位有什么事,交代我也是一样。”

    晋连今日携其它三家的掌门宿老前来阗中石林,存心立意就是要和年旃过不去,闻言嘿嘿冷笑:“只怕单凭一个雷公,做不出这等事来。”

    雷婆见晋连言语一再辱及夫君,怒从心起,道:“晋掌门此话怎讲?”

    停云真人眼看众人还没进滴水石林就要和雷不羁夫妇闹僵,赶紧圆场道:“雷公,眼下大雨倾盆,咱们先进石林罢?”

    雷不羁微微笑道:“有劳停云真人提醒,是在下怠慢。诸位往里请!”

    一行人由雷不羁夫妇带路进了滴水石林,片刻便见前方有一座石峰横亘。石峰下有座新起的小庄园,占地不过百多亩,庄门口高悬的匾额上用朱红大字书就“养性怡情”四字,书体银钩铁划,极见功力。

    晋连一路行来暗暗留意石林内的情景,见林内空幽寂静,不禁放下心来,望着匾额上的题字,心头不屑道:“这般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竟也会附庸风雅。”

    众人入庄,在“用忍”厅分宾主落座,待仆从上过茶点,观止真人干咳一声,道:“雷公,贫道说话不善拐弯抹角,索性开门见山,想求证一事。”

    雷不羁端起茶盏啜了一小口,含笑道:“真人只管垂询,雷某言无不尽。”

    观止真人点了点头,道:“近来我正道各派多有弟子在南荒无端失踪,雷公可曾听闻?”

    雷不羁点点头,道:“实不相瞒,南荒同道门下也有不少弟子失去下落,雷某已然命人多方彻查此事。”

    杨挚道:“杨某日前曾在七星山遇伏,随行弟子尽皆殉难。出手偷袭的是一群来历不明的黑衣高手。黑衣高手中,非但有南荒魔道的人物,甚而包括了一位碧落剑派弟子。我等对此百思不得其解,亦想一并请教雷公。”

    雷不羁放下茶盏,悠然道:“这事雷某也有耳闻,但同诸位一样,目下尚不清楚究竟是何人所为。”

    几人交谈,言语中处处透着客气谨慎,没半分火药味。照这么下去,恐怕到了中午,大伙儿就可把酒言欢共商大计了,晋连心下暗自埋怨。

    “这几个老家伙怎么了?杨挚初任越秀掌门,行事如履薄冰还说得过去,何以连一贯嫉恶如仇的观止真人也变得和善起来?

    就算要先礼后兵,也不必软到这个分上!“

    雷不羁道:“无论如何,各位的门下弟子在南荒出事,雷某忝为地主,责无旁贷,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大伙儿一个交代。”

    晋连一声冷笑,急忙接话:“雷公此言冠冕堂皇,好生令人敬佩。只是不晓得咱们各家门下弟子失踪之事,需得彻查多久?

    难不成我们这些人要在滴水石林里坐等到猴年马月?“

    雷婆柳眉一竖便欲发作,雷不羁横目一扫拦阻下妻子,笑吟吟道:“那倒不必。”

    晋连此来有恃无恐,又一心要挑唆各派与南荒魔道火并,当下不依不饶道:“雷公为何含糊其词?好歹总须给咱们一个期限罢?”

    雷不羁点点头,慢条斯理地朝着晋连竖起三根手指头。

    晋连冷笑一声,道:“莫非雷公打算要用三年的工夫来查清此事?”

    雷不羁摇头道:“三年未免稍长了些,想必诸位也没耐心在此久候。”

    晋连怔了怔,问道:“那是多久?三个月?三十天?”

    雷不羁从容答道:“或许还可再短一点儿,不知晋掌门意下如何?”

    晋连心头微凛,脑筋急转,道:“雷公答应得这般爽快,委实出乎晋某意料之外。”

    晋连心知肚明,他锋芒毕露,对着雷不羁咄咄逼人,难免引人疑窦。好在他冷傲孤僻的名声在外,尚不虞旁人多做他想。

    况且他和灭盘圣祖结盟密商之事极为隐秘,连门中的长老耆宿都无人知晓,谁又会想到他是在借机发难,另有所图?

    雷婆鸾衣蝶被挑起怒火,嘿嘿道:“长不成短不成,晋掌门果真难伺候!”

    鸾衣蝶发怒正中晋连下怀,他悠哉游哉举起茶盏,用杯盖轻轻刮去飘在水面上的叶片,淡淡道:“正道觯烧庑┤兆臃堑荒懿榈街胨柯砑#炊灯翟庥霾徊狻@坠尤桓伊⒋顺信担亲髟艉白皆簦俊?br />

    鸾衣蝶脸色森寒,还没说话,坐在晋连下首的派中宿老钟南山先一步插话:“晋掌门,咱们于此并无实据,不可妄加猜测。”

    晋连愣了愣,但说话的乃是如今东海五圣里硕果仅存的钟南山,身分超卓,他也不能不卖面子,只好抑制不快。

    “我也是就事论事,并无他意。何况即便雷不羁夫妇真的不知内情,也难保不是年老魔私下所为。这老魔号称闭关不出,谁又能保证他不是在暗中兴风作浪,为祸天陆?”

    鸾衣蝶寒声长笑:“好一个”就事论事,别无他意“!晋连,你敢当着这么多同道在前,担保自己真的心底无私,没有它图?”

    晋连一震,“啪”地一声将茶盏扣在案上掩饰心虚,寒着脸道:“鸾衣蝶,这话是什么意思?晋某不才,倒要当面讨教!”

    鸾衣蝶振衣起身,道:“久闻晋掌门一曲碧海潮生惊天地泣鬼神,冠绝东海,今日便请教一二!”

    晋连见鸾衣蝶出言挑战,心念飞转:“正愁两方闹不起来,难得这妖妇主动送上门来,只要战端一起,就由不得那几个老家伙姜太公钓鱼!”

    计议已定,晋连随之站起,冷笑道:“怎么,被晋某戳着痛处,便迫不及待跳出来?”他手中玉箫虚点鸾衣蝶面门,道:“请了!”

    眼见两人要动手,厅内在座的正魔数十位高手,竟无一人出声劝阻。

    雷不羁端着茶盏漫不经心地轻啜,似乎妻子出阵挑战晋连与他毫不相干,连眼角余光都不往两人身上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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