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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77

作者:陈仲琳
更新时间:2017-08-11 11:52:42
:“催粮三千五百,不误限期,请令定夺。”子牙曰“督粮有功,乃是为国。”榻戬曰:“是何人领兵阻住此处?”子牙把黄天化死了,并擒拿了许多将官的事,说了一遍。榻戬听得黄天化已死,正是:

    道心推在汪洋海,却把无名火上来。

    杨戬曰:“元帅!明日亲临阵前,待弟子看他是什麽东百作怪,必以法治之。”子牙曰:“这也有理。”榻戬下帐,只见南宫、武吉对榻戬曰:“孔宣连拿黄飞虎、洪锦、哪吒、雷震子,莫知去向。”榻戬曰:“吾有照妖鉴在此,不曾送上终南山去,明日元帅会兵,便知端的。”次日子牙带众门人出营,来会孔宣;巡营军卒报入中军,孔宣闻报,出来复会子牙曰:“你等无故造反,诬谤妖言,惑乱天下诸侯,妄起兵端,欲至孟津,会合天下叛逆;我也不与你厮杀,我只阻住你不得过去,看你如何会得成?待你等粮草尽绝,我再拿你未迟。”榻戬只见在旗门下,把照妖鉴照着孔宣,看镜面,似一块五彩装成的玛瑙,滚前滚後。杨戬暗思:这是个甚麽东西?孔宣看见杨戬照他,孔宣笑曰:“杨戬你将照妖鉴上前来照,那远远照,恐不明白;大丈夫当明做事,不可在暗地行藏,我让你照。”榻戬被孔宣说明,便走至军前,举鉴照孔宣,也是如前一般。杨戬迟疑,孔宣见杨戬不言不语,只管照,心中大怒,纵马摇刀,直取杨戬,三尖刀急架相还,刀来刀架,两马盘旋,战有三四十回合,未分胜负。杨戬见起先照不见他的本像及至厮杀,又不能取胜,心下十分焦燥,忙祭起哮天犬在空中;那哮天犬方欲下来奔孔宣,觉自身轻飘,落在神光去了。韦护来助杨戬,祭杵打来,孔宣又把神光一撒;杨戬见势不好,道他身後神光利害,架金光走了,见韦护降魔杵,落在红光中去了。孔宣大呼曰:“杨戬我知道你有八九玄功,善能变化,如何也逃走了,敢再出来会我?”韦护见失了宝杵,将身隐在旗下,面面相觑。孔宣大呼:“姜尚!今日与你定个雌雄!”孔宣走马来战,子牙後有李靖大怒骂曰:“你是何等匹夫,焉敢如此猖獗?”摇戟直冲向前,抵住孔宣的刀,二将又战在虎穴龙潭之中。李靖祭起三十三天,按玲珑金塔,往下打来;孔宣把黄光一绞,金塔落去,无踪无影。孔宣叫:“李靖不要走,来擒你也!”正是:

    红光一展无穷妙,方知玄内有真玄。

    话说金、木二吒,见父亲被擒,弟兄二人,四囗宝剑飞来,大骂:“孔宣逆贼,敢伤吾父?”弟兄二人,举剑就砍,孔宣手中刀急架相迎,只三合,金吒祭遁龙桩,木吒祭吴钩剑,俱起在空中;只见孔宣把这些宝贝,不为稀罕,纷纷俱落在红光面去了。金、木二吒,见势不好,欲待要走,被孔宣把神光复一撒,早已拿去。子牙见此一阵,折了许多门人,不觉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吾在昆仑山,也不知会过多少高明之士,岂惧你孔宣一匹夫哉!”催开四不象,来战孔宣。未及三四回合,孔宣把青光往下一撒。子牙见神光来得利害,忙把杏黄旗招展,那旗现有千朵莲花,护住身体,青光不能下来,正乃是玉虚之宝,自比别样宝贝不同。孔宣大怒,骤马赶来,子牙後队恼了邓婵玉,用手把马拧回,抓一块五光石打来。正是:

    发手红光出五指,流星一点落将来。

    孔宣被邓婵玉一右,打伤面门,勒转马望本营逃走;不妨龙吉公主祭起鸾飞宝剑,从孔宣背从砍来。孔宣不知,左肩上中了一剑,大叫一声,几乎坠马。负痛败进营来。坐在帐中,忙取丹药敷之,立时全愈。方把神光一抖,收了般般法宝,仍将李靖、金、木二吒监禁,切齿深恨不表。子牙鸣金收军回营,只见杨戬已在中军,子牙升帐问曰:“众门人俱被拿去,你如何到还来了?”杨戬曰:“弟子仗师尊妙法,师叔福力:见孔宣神光利害,弟子预先化金光走了。”子牙见杨戬未曾失利,心上还略觉安妥,然心下甚是忧闷:“记吾师偈中说,界牌关下遇诛仙,如何在此处有这枝人马,阻住许久,似此如之奈何?”正忧闷之间,武王遣小校来请子牙後帐议事。子牙忙至後帐,行礼坐下,武王曰:“闻元帅连日未能取胜,屡致损兵折将。元帅既为诸将之元首,六十万生灵,俱悬於元帅掌握;今一旦信任天下诸侯狂悖,陡起议论,纠合四方诸侯,大会孟津,观政於商,致使天下鼎沸,万姓汹汹,糜烂其民。今阻兵於此,众将受干戈之厄,三军耽不测之忧,使六十万军士,抛撇父母妻子,两下忧心,不能安身。使孤远离膝下,不能尽人子之礼,又有负先王之言。元帅听孤,不若回兵,固守本土,以待天时,听他人自为之,此为上策,元帅心下如何?”子牙答曰:“大王之言虽是,老臣恐违天命。”武王曰:“天命有在,何必强为,岂有凡事阻逆之理?”子牙被武王一篇言语。把心中惑动,这一会执不住主意,至前营传令,与先行官:“今夜灭□班师。”众将都打点收拾起行,不敢阻谏。二更时,辕门外来了陆压道人,忙忙急急大呼,传与姜元帅。子牙方欲退兵,军政官报入:“启元帅!有陆压道人在辕门外。”子牙忙出迎接,二人携手至帐中坐下。子牙见陆压,喘息未定,子牙曰:“道兄为何这等慌张?”陆压曰:“闻你退兵,贫道急急赶来,故尔如此。”乃对子牙曰:“切不可退兵。若退兵之时,使众门人俱遭横死,天数已定,决不差错。”子牙听陆压一番言语,也无主张,故此子牙复传令:“叫大小三军,依旧扎住营寨。”武王听见陆压来至,忙出帐相见,问其详细。陆压曰:“大王不知天意,大抵天生大法之人,自有大法之人可治。今若退兵,使被擒之将,俱无回生之日。”武王听说,不敢再言退兵。且说次日,孔宣至辕门搦战,探马报入中军。陆压上前曰:“贫道一往,会了孔宣看是如何?”陆压出了辕门,见孔宣全装甲胄,陆压问曰:“将军乃是孔宣?”孔宣答曰:“然也。”陆压曰:“足下既为大将,岂不知天时人事;今纣王无道,天下分崩,愿共伐独夫,足下以一人欲挽回天意耶?甲子之期,乃灭纣之日,你如何阻得住?倘有高明之士出来,足下一旦失手,那时悔之晚矣。”孔宣笑曰:“料你不过草木愚夫,识得甚麽天时人事?”把刀一晃,来取陆压。陆压手中剑急架忙迎,步马相交,未及五六合,陆压欲放斩仙飞刀,只见孔宣将五色神光,望陆压撒来。陆压知神光利害,化作长虹而走,进得营来,对子牙曰:“果是利害,不知是何神异,竟不可解;贫道只得化长虹走来,再作商议。”子牙听见,越加烦闷。孔宣在辕门,不肯回去:“只要姜尚出来见我,以决雌雄;不可难为三军,苦於此地。”左右报入中军,子牙正没处治,孔宣在辕门大呼曰:“姜尚有元帅之名,无元帅之行;畏刀避剑,岂是丈夫所为?”正在辕门百般辱骂,子牙只见二运粮官土行孙,刚至辕门,见孔宣口出大言,心下大怒道:“这匹夫焉敢如此藐视元帅?”土行孙大骂:“逆贼是谁,敢如此无礼?”孔宣抬头,见一矮子,提条铁棍,身高不过三四尺长。孔宣笑曰:“你是个甚麽东西,也来说话?”土行孙也不答话,滚到孔宣的马足下来,毕棍就打,孔宣轮刀来架;土行孙身子伶俐,左右窜跳,三五合,孔宣甚是费力。土行孙见孔宣如此转折,随跳步纵出圈子,诱之曰:“孔宣你在马上,不好交兵;你下马来,与你见个彼此。吾定要拿你,方知吾的手段。”孔宣原不把土行孙放在眼,便以此为实,想道这匹夫合该死,不要讲刀砍他,只是一脚,也跌做两段。孔宣曰:“吾下马来与你战,看你如何?”这个正是:

    欲要成功扶纣王,谁知反中巧中机?

    孔宣下马,执剑在手,往下砍来;土行孙手中棍,往上来迎,二人恶战在岭下。且说报马报入中军:“启元帅!二运官土行孙运粮至辕门,与孔宣大战。”子牙着忙,恐运粮官被掳,粮道不通,令邓婵玉出辕门掠阵。婵玉立在辕门不表。且说土行孙与孔宣步战,大抵土行孙步战惯了的,孔宣原是马上将军,下来步战,转折甚是不及,被土行孙反打了几下。孔宣知是失计,忙把五色神光,往下撒来;土行孙见五色光华,来得疾速神异,知道利害,忙把身子一扭,就不见了。孔宣见落了空,忙看地下,不防邓婵玉发手打来一石,喝曰:“逆贼看石!”孔宣听响,及至抬头时,已是打伤面门,哎呀一声,双手掩面,转身就走。婵玉乘机又是一石,正中项颈,着实带了重伤,逃回行营。土行孙夫妻二人大喜,进营见子牙,将打伤孔宣,得胜回营的话,说了一遍。子牙亦喜,对土行孙曰:“孔宣五色神光,不知何物,摄许多门人将佐?”土行孙曰:“果是利害,俟再为区处。”子牙与土行孙庆功不表。孔宣坐在营中大恼,把脸被他打伤二次,颈上亦有伤痕,心中大怒,只得服了丹药。次日全愈,上马只要发石的女将,以报三石之仇。报马报入中军,邓婵玉就欲出阵。子牙曰:“你不可出去,你发石打过他三次,他岂肯善与你干休?你今出去,必有不利。”子牙止住婵玉,吩咐:“且悬免战牌出去。”孔宣见周营悬挂免战牌,怒气不息而回。且说次日燃灯道人来至辕门,军政官报入中军,“启元帅!有燃灯道人至辕门。”子牙忙出辕门,迎接入帐,行礼毕,尊於上坐。子牙口称:“老师!将孔宣之事,一一诉过一遍。”燃灯曰:“吾尽知之,今日特来会他。”子牙传令:“去了免战牌。”左右报与孔宣,孔宣知去了免战牌,忙上马提刀,至辕门请战。燃灯飘然而出,孔宣知是燃灯道人,笑曰:“燃灯道人你是清净闲人,吾知你道行甚深,何苦也来惹此红尘之祸?”燃灯曰:“你既知我道行甚深,你便当倒戈投顺,同周王进五关,以伐独夫;如何执迷不悟,尚敢支吾也?”孔宣大笑曰:“我不遇知音,不发言语,你说你道行深高,你也不知我的根脚,听我道来:

    “‘混沌初开吾出世,两仪太极任搜求;如今了却生生理,不向三乘妙游。’”

    孔宣道罢,燃灯一时也寻思不来,不知此人是何物得道。燃灯曰:“你既知兴亡,深通玄理,如何天命不知,尚兀自逆天耶?”孔宣曰:“此是你等惑众之言,岂有天位已定,而反以叛逆为止之理?”燃灯曰:“你这孽障!你自恃强梁,口出大言,毫无思忖,必有噬脐之悔!”孔宣大怒,将刀一摆,就来战燃灯。燃灯口称:“善哉!”把宝剑架刀,才战二三回合,燃灯忙祭起二十四粒定海珠,来打孔宣;孔宣忙把神光一摄,只见那宝珠落在神光之中去了。燃灯大惊,又祭起金钵盂。只见也落在神光中去了。燃灯大呼:“门人何在?”只听半空中一阵大风飞来,内现一只大鹏来了。孔宣见大鹏飞至,忙把顶上盔挺了一挺,有一道红光直冲牛斗横在空中,燃灯道人仔细定眼,以慧眼视之,看不明白,只听见空中有天崩地塌之声;有两个时辰,只听得一声响亮,把大鹏打下尘埃。孔宣忙催开马,把神光来撒燃灯,燃灯借看一道祥光,自回本营,见子牙陈说利害,不知他是何物?只见大鹏也随至帐前,燃灯问大鹤曰:“孔宣是甚麽东西得道?”大鹏曰:“弟子在空中,只见五色祥云,护住他身子;也像有两翅之形,但不知是何鸟?”正议之间,军政司来报:“有一道人至辕门求见。”子牙同燃灯至辕门迎接,见此人挽双抓髻,面黄身瘦,髻上戴两枝花,手中拿一枝树枝,见燃灯来至,大喜曰:“道友请了!”燃灯忙打稽首曰:“道兄从何处来?”道人曰:“吾从西方来,欲会东南两度有缘者。今知孔宣阻逆大兵,特来度彼。”燃灯已知西方教下道人,便请入帐中。那道人见红尘滚滚,杀气腾腾,满目俱是杀气,口只道:“善哉!善哉!”来至帐前,施礼坐下,燃灯问曰:“贫道闻西方乃极乐之乡,今到东土,济度众生,正是慈悲方便。请问道兄法号?”道人曰:“贫道乃西方教下,准提道人是也。前日广成子道友,在俺西方,借青莲宝色旗,也曾会过。今日孔宣与吾西方有缘,贫道特来请他,同赴极乐之乡。”燃灯闻言大喜曰:“道兄今日收伏孔宣,可以无误东土之期矣。”准提曰:“孔宣得道,根行深重,与吾西方有缘,故特来收之。”准提道罢,随出营会孔宣。不知胜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七十一回  姜子牙三路分兵

    丞相兴兵列战车,虎贲将士实堪夸;诸侯鼓舞皆思我,黎庶讴歌尽弃家。剑戟森森飞瑞彩,旌旗掩映舞朝霞;须知天意归仁圣,纵有征诛若浪沙。

    话说准提道人上岭大呼曰:“请孔宣答话!”少时孔宣出营,见一道人,来得蹊跷,怎见得?有诗为证:

    “身披道服,手执树枝,八德池边常演道,七宝林下说三乘;顶上常悬舍利子,堂中能写没文经。飘然真道客,秀丽实奇哉;炼就西方居胜境,修成永寿脱尘埃。莲花成体无穷妙,西方首领大仙来。”

    话说孔宣见准提道人问曰:“那道者通个名来?”道人曰:“我贫道与你有缘,特来同你,享西方极乐世界,演讲三乘大法,无挂无碍,成就正果,定此金刚不坏之体,岂不美哉,何苦於此杀劫中,寻生活耶?”孔宣大笑曰:“一派乱言,又来惑吾。”道人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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