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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31

作者:碎石
更新时间:2017-07-15 13:19:36
下真的是和尚。”

    那人又摇摇头,诚恳地道:“我不是和尚。”

    阿柯一拍大腿,道:“我想起来了,是辩机!”

    赵无极听到“辩机”两个字,神色大变,沉声道:“你当真是辩机?”

    那人喃喃地道:“辩机……辩机……嗯,定是与我有缘之人。”

    赵无极此刻已将功力提升至最高,沉声道:“阁下若是不愿上船来一叙,在下不恭,就下来了。”

    他说完,无声地做了个手势,周围黑衣人会意,各自散开,在船上站好位置,牢牢地盯着那人的小船。更有几人偷偷地在舱中准备好了绳索、铁锚,准备强行扣住小船,同时安排弓弩的位置。

    那人有些迟疑地道:“上船一叙……也行,也行。到我这边来……也好,也好……”

    赵无极低哼一声,突然向前猛冲,因为既要动作隐蔽,又要出人意料,竟然连面前的栏杆都不及越过,直接“啪啦”一声撞断,如猛禽扑食一般向那小船扑去。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赵无极庞大的身躯已落在小船上,去势猛烈,压得小船一歪,跟着啪啪数声巨响,船头、船尾同时翘起一截――竟将船压成了两截!

    宵颤声道:“好快的身法,好惊人的力道!”

    阿柯也道:“好、好快!”

    宵说着话时,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赵无极,阿柯的眼睛却瞧着天上,不知道那口沉重的瓮,怎么就轻如羽毛般地飞到了空中,在赵无极还没转身之前,已然咚的一下重重地落在船上。

    那人哈哈笑道:“你要下去,我要上来,看来两样心思,各自不同;缘分之事,强求不来,强求不来呀!”

    小船折成两截,咕噜咕噜往水中沉去,水迅速地漫上了赵无极的脚,他站着没动,因为心中惊惧至极。

    所有的人都以为是他力大势沉,踏破了船板,可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踏上来时,整个船身早已折了――他踏上了一艘断船。

    他不知道,到底是那人飞腾起来时折断的,还是原本就是驾着断船而来。

    他遇上的,究竟是什么人?

    --(本卷结束) --

    第八部

    1般若相 2大音稀声 3钟声琴乐起复落 4故人从来半凋零 5命数茫茫凭谁定

    第一章般若相

    那人连人带瓮落在船上,阿柯等人再也看不到,禁不住又是焦急又是担心。

    林芑云本待盼道亦僧来,却来了这么一个怪物,心中更是惊疑不定。

    只听赵无极跃回船上,沉声道:“阁下是谁?为何戴着面具,难道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么?”

    那人笑道:“阁下这个问题提得好――你的本来面目又是什么呢?”

    赵无极一怔。

    那人道:“你向前冲刺,以腰腿撞断木栏,粗看似乎是‘少林铁膝功’,其实不然。

    “铁膝功专为守下盘、护膝盖与小腿,你为了一招制敌,那一撞力道猛烈……嗯,你落下来时,以手掌切我的瓮底,手法力道用的都是‘竹叶手’掌法,那么撞破木栏那一下,应该是‘竹叶手’的桩姿。

    “你一掌切过来,没能击穿瓮壁,顺势变招,食指、中指、无名指连续弹了几下,这手‘琵琶功’很纯熟呀。只可惜劲力还不到家。

    “琵琶功为硬功外壮,属阳刚之劲,专练弹力,但是跟一指禅有所区别,乃是四指并用,陆续弹之。

    “你只知道以强劲内力,却不曾领会琵琶功最重要的地方,就是‘因势力循’四个字,所以反而失了真意。”

    他这般侃侃说来,赵无极心中冰凉,没料到他隔着粗大的瓮,竟将自己的手法、功力看得一清二楚。

    “因势力循”,没有错,师父当年教自己时也曾这样说过,自己苦练了三十几年,一直以为力道大,够狠、够猛就是真谛,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一个横空出世的古怪人,开口就说自己没有领会真意……

    那人手指上的火兀自未灭,不过已经开始小了下去。

    他用另一根指头沾点油,接过来烧,续道:“你弹到瓮身上,大概感到如中顽石,弹不动,就用手肘顶开瓮。

    “你很聪明,知道不能硬顶,用的是股柔劲,一搓一甩,让我想想……啊,这是西凉吕氏的‘铁肩功’,难得你化在臂上,想来你应该在凉州待过一段时间,对他们的摔跤、勒马的功夫学得很透。

    “你那一脚踏下去,也很不错,很不错。本来已经断裂的船身,你竟然只翘起一点,连水面都未曾出就停止了。这份内家功夫,似乎是崆桐派的内功。

    “哎,十几年没走动,都忘记了……你一身的少林外家硬功,已经算得是少林难得的人材,还能内外兼修,更是不容易,想来大概是三十岁以后,由外入内的。

    “听说二十几年前,少林寺有位僧人打过十八罗汉阵,强出山门,你有这份决心,了不起、了不起!”

    他不住口的说“很不错、了不起、学得很透”,赵无极听在耳朵里,却比当面受辱还要恼怒,厉声道:“够了!你究竟是谁,是不是少林寺的和尚?”

    那人嘿嘿笑道:“你看,你的真面目尚且如此复杂,又怎么能了解别人的真面目呢?我告诉你吧,我,不是和尚,确切的说,我――我不是人。”

    赵无极见他如此怪诞,张口几乎将自己的师承门派报了个遍,就差说自己的生辰八字了,还真有些相信他不是人,禁不住退后一步,道:“那……那你是什么?”

    那人叹了口气,缓缓地道:“十几年前,我是和尚……很清楚,也很执着。现在是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了。”

    赵无极拱手道:“前辈是在这里练功么?在下等不知道,误闯了前辈的地方,我们这就离去。”

    那人摇头道:“不是误闯,这里不是我的地方,不能算误闯。其实……”他抬头看看天,有些怅然,隔了好一阵才道:“其实我也想再走回人世,看看能不能……哎,算了,罢了,无所谓了……”

    赵无极此刻已知他是位隐居高人,只是脑子里怎么也想不起来,有武功如此高深莫测而归隐的。

    这人一眼就看出自己的武功家底,难得的是竟然连姿势一模一样,只是力道略有不同的“铁膝功”与“竹叶手”的下桩都能分清,说不定跟少林渊源极深……

    他略一思索,道:“阁下的船破了,在下这里还有艘小舟,奉送阁下,请到舱底观看如何?”

    那人叹道:“你始终是凡尘俗事缠身之人,自然懒得跟我这号疯子嗦。人呐,贪心不足,终是大碍。好吧,走了走了。”

    不知道他怎么用力,不见他手足动作,那瓮忽地一弹,跳起老高,又重重落下,撞得船板“咚”的一声巨响,船身都跟着一晃。

    正在船板之下尖起耳朵听动静的阿柯、宵等人,无不心头剧震,各自退开数步。

    赵无极忙道:“阁下行动不便么?在下愿送阁下一程。”

    那人哈哈笑道:“你巴不得送我到阴间去,哈哈,哈哈,有些有缘人还没见到,我可还不想去!”

    话音刚落,那瓮又腾空而起,这一次飞得更高,眼见它直直落下,就要将船砸穿,赵无极想到下面的林芑云,再也顾不得,大喝一声,双掌齐出,冲着落下来的瓮推去。

    这一推运起十成功力,瞬间形成猛烈的掌风,站在周围稍近一点的黑衣人抵挡不住,纷纷退避。

    那瓮中之人并不动作,仿佛没看见一般仍直落下来。

    赵无极心道:“你奶奶的是鬼,也给老子滚蛋!”

    突然之间,赵无极眼前一亮,一点火光出现在面前,闪烁不定。幸亏这个时候他心念如电,双手猛地向两旁一展,“谑呀!”一声暴喝,“兵兵砰砰”声响个不停,跟着数人惨叫。

    赵无极用尽平生功力,才在最后一刻将双掌弹向两边,排山倒海的力道,将他手臂上的护甲迸成碎片,震得一堆手下飞腾起来,撞进船舱,不知死活。

    他双足深深陷进船板之中,若非三十几年的少林“柏木桩”功,几乎就要站立不稳,撞到眼前那一点在风中颤抖的微弱火苗。

    眼前这人身高七尺有余,肩膀极宽阔,腰以下却极细,无声无息的立在甲板上。

    河风这么大,却连他身上的衣服也吹不起来,仿佛只是一根上粗下细的石柱。

    他的衣服……他的衣服竟然是由金丝织就,串着无数玛瑙、猫眼、翡翠、河田玉石……随便哪一块都是价值连城,他却公然如此招摇地穿在身上,只那么一点火光,便反射出无数慑人心魄的光泽,天地间仿佛都被照亮一般。

    没有人看清他是怎样从那窄小的瓮口出来的,无法想像,就跟无法想像他是如何钻进去的一样。

    赵无极只隐约见他手足突然往里一缩,跟着就已站在自己眼前,那燃烧着火的手指凭空一指,正指着自己的额头。

    自己只须再往前凑近两寸,就算把小命自动自觉送到他手心里了。

    赵无极自小在少林寺苦练武艺,当年反出山门时已是外家高手,此后以过人的资质毅力,兼通内外,纵横江湖几十年,却从未如今天这般无地自容,仿佛自己只是一个婴儿,被人任意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全身暴出层层冷汗,颤声道:“你……你究竟是谁……”

    阿柯道:“刚才‘咚’的那一下是怎么回事,差点砸穿船板。”

    宵眉头紧皱:“看不见……似乎是瓮撞下来。难道那人已经被杀了?可是接着为什么又有人被震飞,是这怪人出的手么?”

    阿柯道:“不像……那掌风,像是抓我们的头目的功夫,他怎么打起自己人来了?”

    林芑云扯着阿柯道:“怎么了?上面怎么样了?是不是打起来了?”

    阿柯摇摇头,凝神听着,一面道:“又没动静了……没打起来,在做什么?”

    尹萱有些怯怯地道:“那……那是不是鬼呀?我听说,鬼要杀人,就不会像人一样打。”

    尹禹鸣此时也醒了过来,勉强坐起戒备着,道:“萱儿不要乱讲,哪有那么多鬼的?”

    “是呀,这世道,古怪的人可远比鬼还多呢。”“喀吱”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那人一边说着,一边将头伸进来,铜制面具映着灯火,仿佛一张干枯的死人脸。

    “啊!”尹萱尖叫一声,躲在尹禹鸣身后。

    林芑云头皮发麻,险些跳起来,阿柯却抢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

    林芑云心中一颤,顿时觉得也不怎么害怕了。

    宵抢上一步,挡在阿柯身前,沉声道:“阁下是谁?”

    那人道:“我嘛?我……我……我也不知道我是谁。这问题,我每天都要问自己上千次,可是,总也得不到答案,岂不是可笑?哈哈,哈哈!那我可不可以问问,你是谁呢?”

    林芑云尖叫道:“别说!被鬼知道了名字就死定了!”

    宵略一迟疑。

    阿柯却开口道:“我叫做阿柯,你呢?”林芑云急得几乎哭出来,拉着阿柯的手使劲扯,阿柯不理她,继续道:“上面那些人,都被你杀了么?”

    那人惊异地道:“你叫阿柯?你知道自己是谁?了不起、了不起!上面那些人吗?没有死,我怎么会没有道理乱杀人呢?”他说到这里,吐了吐舌头,笑道:“我只会有根有据的杀人,又或……无根无据的杀人,总而言之,都是有道理的杀人。”

    房门彻底被推开了,他的一身华丽至极的衣服露出来,整间屋子顿时充满了珠玉金丝的闪光,照得林芑云眼都花了。

    她与尹萱同时惊呼一声,揉揉眼睛,定睛仔细看看,禁不住吐出舌头来,只觉阿柯握着自己的手,已沁出一层冷汗。

    宵也被这般气势所慑,咽着唾沫道:“阁……阁下此来,所为何事?”

    那人向前走了几步,身上叮叮铛铛地响个不停,那是珠玉宝石相击之声。他有些苦恼地道:“我啊……我为了有缘人而来。”

    阿柯问道:“什么是有缘人?”

    那人道:“缘分乃天定,强求不得。天定之人,便是有缘人。”

    阿柯道:“你坐在那瓮里,一路漂下来,就是想找有缘人?也许一辈子也不能遇上。”

    那人叹道:“是呀。我走遍了天下,遇到的人何其之多,可是竟没有一人令我满意。天下之大,都是些俗人耳!不过我也不气馁,俗话说有缘千里相会,无缘对面不识,此乃定数,你明不明白?哈哈!”

    林芑云听他语气傲慢,躲在阿柯身后道:“你这话好比没说。天要你今天遇上我们,可不就遇上了,可不就是有缘之人了?”

    那人一怔,道:“你说什么?”

    林芑云道:“你能看见的、听见的,不都是天要你见的、听的,可不都是有缘人?你若还到处寻有缘人,岂不可笑?”

    “砰”的一声,那人头不动,身不动,脚不动,却向后疾速滑行,木门如朽木一般被他撞出一个大洞,木屑四射。

    林芑云吓得往后退,阿柯忙扶住她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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