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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02

作者:李新军
更新时间:2017-07-09 19:20:56
出来,手里攥的那一大把钞票足足有一两万,她正往手提包里装,眼睛还四处张望,不料还是被我看到。她脸一红,给我打了声招呼低头走了。”

    章书记严肃地说:“现在又进步咯!不须研究(烟酒),一捶定音,这就是打红包,免得你们到礼品回收商店丢人显眼。可谓挖空心思啊!过去是任人唯贤,现在是任人唯钱。谁的红包大,谁就上得快,工程、业务就可以稳操胜券。我们有些领导干部不顾后果,嗜钱如命,这怎么得了啊!”

    可鄞抽了口烟,向着天空一嘘――!说:“别扯远了吧――!开会吧――!”

    章书记说:“并没有扯远,这是互相关联的。就是看人看事是把睛球放在‘钱’字上,还是放在‘情’字上?”

    可鄞不屑一顾地说:“那也不能感情用事呀!”

    章驳斥他说:“这就是你的理解问题了。过去我们强调无产阶级感情,现在我们所讲的是事业之心,对人民之情。回过头来说,一个人如果连父子母子之情都没有,人民之情又何从谈起?我刚才讲的组织部门用干部问题,就是要注意扩大‘德’的内涵,这个德就包括我国的传统美德。在这方面,朝副市长给我们做出了榜样,他有才,更有德。”

    “书记过誉了!”朝旭谦逊地说,接着他陈述了自己的看法“还是我来说说吧!对于可鄞市长的话我想过,应该说也有一定的道理,领导干部要防止感情用事。感情这个东西,既是构建和谐社会的前提,把握不好又最容易坏事。”

    挨了半天间接批判的可鄞,这时向朝旭投来了一瞬感激与善意的目光,章钦鼎也点了点头,看着他俩。朝旭继续说:“我这人呢比较随意,忍不住,想哭就硬要哭,想笑就大声笑,憋在心里好象大病就要来临,我做不到,我也从不管这样做好不好。人嘛!顺其自然,如果说我这一哭,把个副市长给哭丢了,我也心甘情愿,在所不惜。市长也好、平民也好、国家主席也好,都是父母给的。当时,我只有失去母亲的痛苦,我不会去想什么尊严、身份、形象、影响,我看不到殡仪馆的排场,听不见人们的话语,也不知道当时去了哪些人?我的心中眼中,只有离我而去的母亲,这比什么都重要。正如章书记刚才说的一样,康熙身为皇帝愿意为祖母减自己的寿,儿子可以为母亲不惜一切,直至生命。我并不认为别人的议论就是什么心理缺陷,我也不强求别人接受我的观念,世界之大,五彩缤纷。我请求尽快结束这场讨论。”朝旭说完,眼泪又止不住淌了下来。他不愿意使自己重新陷入当时那种无限悲伤痛的回忆之中,所以,他要求不要再议这件事了。

    章钦鼎书记很理解朝旭的心情,说:“好!尊重你的意见,不再说了,也确实不应该提了。”

    朝旭说:“书记!我想请假休息几天,行吗?”

    章低头想了想,同意道:“行!好好休息几天,老哇!这几天就不要给朝副市长安排什么事了,让他安静地休息几天。”可鄞轻声答应道:“好吧!没什么重大事情,我不会叫他的。”章又对朝旭说?:“要不要去天子山、宝瓶湖等地去散散心?”朝旭说:“谢啦!书记!我哪儿也不想去。”说完,拿起公文包,起身给书记和大家打了个招呼,走出了会议室。

    朝旭走后,章钦鼎对可鄞说:“老啊!你俩之间究竟有什么过节呢!再有什么事不要在这时候伤他呀!谁又会用自己的母亲去作秀啊!太离谱了。再说哩!人家根本就不愿也不想说你什么,你一提再提,有什么意思嘛!”

    那位管组织的副书记说:“市长,近一年来,我们开了多次会,朝旭每次都是让着你。今天,朝市长一句针对你的话都没有,最后还给你打圆场。”

    可鄞不满意地说:“我又没有每次都为难他呀!真是的!我就是要对着他来又怎么样!要禾里就禾里(楚方言,意思是,要怎样就怎样。)”他把笔记本往桌子上“啪”地一扔。

    “那……。”

    “好了好了!别再纠缠这些了,过去了的事就过去算了。”那位管组织的副书记还想说什么,章钦鼎马上挡了回去,会议才开始接触正题。

    《朝野》下集 第五十八章

    朝旭从会议室出来,走到楼下,林杰迎了上来接过他的提包,两人上了车,林杰问:“上哪儿?”朝旭轻声说:“回我家。”林杰对司机说:“马师父,送朝市长回家。”马师父答应着启动车,朝旭对他俩说:“这几天你俩也好好休息,家里有啥事好好处理一下,我这几天不用车,小林你也不要管我,有事儿我会找你们的。你俩这些天来也辛苦了,谢谢你们。”林杰低着头,不好安慰他什么,司机笑呵呵地说:“没――事儿!市长你有事儿只管吱声儿,随叫随到。”朝旭向坐背后一靠,没精打采地应了句说:“好吧!”车来到朝旭住宅楼下,他对林杰和司机说了声:“你俩回吧!”便低着头进到楼梯间去了,林杰心痛地站在车外,看着这位领导与长者的背影离去才上车。坐到车上,司机问:“林秘书你也回家?”林杰应了声“嗯!”。车出了院子,林杰坐在车上默不作声,司机又说:“我就整不明白,这么大个官了对母亲也那么留恋,你看那天在殡仪馆,哭起来象孩子似的。”林杰说:“朝市长不光是个孝子,特重母子感情,他是我一生中第一次碰到的好官。”司机马上说?:“是啊!现在这样的官儿太少咯!”

    朝旭来到家门口,抬起头来久久地看着门上那副蒙了一层灰尘的旧春联。这是母亲拟的初稿,自己的字:

    上联:花承朝露千技发

    下联:莺感旭日百啭玲

    横批:万象更新。

    母亲拟稿时说,她要把儿子和媳妇俩口儿的名字镶进春联哩!妻子凤玲改动了其中的一个字,即将“凤”字改成“莺“字”。母亲当时抚掌笑道:“妙啊!湖南的郴州有个三绝碑,咱家弄出个绝妙春联来啦!”朝旭想到这里,含着泪笑了,半年多过去了,他一直没撕下来,后来,朝旭把这副对联取下来,用一块崭新的黄巾包好,一直珍藏在家里。

    朝旭深深地叹了口气,心里仿佛在说:“唉!真是物是人非呀!”。他掏出钥匙打开门,看到妻子凤玲,在母亲的遗像前边敬香边擦拭眼泪,崭新的骨灰合在香火的照映下放着光亮,朝旭心中好不惨然。他掩好门,把公文包顺手放在沙发上,走近母亲的遗像前,抚摸着骨灰盒轻轻地叫了声“妈――!”又泪如泉涌。凤玲赶紧抬起手腕,用衣袖擦拭完自己的眼泪,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搀扶着丈夫离开婆母的遗像到卧室休息。她把丈夫安排躺下,端了盆热水搓好毛巾,轻轻为他擦拭脸上的泪痕,陪他坐了会儿,见丈夫渐渐入睡,便回到客厅坐沙发上。她独自看着婆母安祥的遗照出神,回忆这些年来到朝家做她老人家儿媳妇,婆婆从来都是把自己当成她的女儿看待。坐月子的时候,母亲正生病,都是婆婆照顾,当时,还没有洗衣机,自己和朝旭的衣服,还有小孩的尿片都是婆婆洗涮,婆婆自己有气喘病,每逢天阴就有些背痛,还天天浸泡在冷水里。婆婆细心到什么时候是媳妇的经期,天凉时绝对不允许她下冷水,连亲生母亲都没有想得这么周到哪!这个知书达理的老人是多么善良、可敬啊!凤玲全神贯注地看着婆婆的遗像,想着婆婆平日的好处,以后又有谁来那么细致的关心她呢,凤玲不禁轻声抽泣起来。

    这些天来,朝旭的家庭一直处在悲痛之中,除了朝斌当时比较哀伤,过后也就正常了。朝斌参加完奶奶的追悼会后,回到了家里。当时,凤玲问丈夫:“能不能不让他去了?”朝旭虽然遭受了失去亲娘的丧痛,对儿子尚在服刑心里不免伤心,朝斌并不是重刑犯,如果他给有关部门说一声,完全可以不再回监狱。朝斌仰着头,他多么希望父亲点一下头,让他早日离开那个恶劣的环境。然而,朝旭态度却相当严肃,他坚决要儿子回去改造,他对妻子说:“提前释放要靠自己的表现,决不可以权代法。”他走到儿子跟前,摸着他的背说:“孩子啊!不是爸不近人情,你奶奶生前也有交待,要我做一个好官,我时刻记着。立身不忘做人之本,为官不移公仆之志,用权不谋一己之私,处事不循庸俗之情。我不能因你一人而乱了王法。”朝斌哭诉道:“爸!我一天也不想在那儿呆了,那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哪!”朝旭含着泪说:“这,爸能想象得到,中国的法制极不健全,监狱也是如此。你受的苦和罪肯定不少,但又有什么办法?”朝斌说:“我看到有几个干部子弟,还有几个大款的子女,都通过关系提前释放了。”朝旭说:“爸说的法制不健全就是这个意思,我并不是做不到,但不能这么做。你要理解爸,好在只有几个月了,好好表现就挺过去了。你要有男子汉的气概,从挫折中吸取教训,把磨难当成财富,绝不要仗仰爸会给你做什么。这几个月虽然苦,可对你一辈子有益无害。”朝斌知道再求父亲也没用,很不情愿地说:“那好吧!我还是回那儿。”临走前,他扑跪在奶奶灵前,哭道:“奶奶――!您的孙儿不孝,您的孙儿好苦呀!您要保佑孙儿早早回家啊!”朝旭和妻子站在他后面,扶在他的肩上拉泣。朝斌回过身来抱着父母的腿哭道:“爸――!妈――!”又转过身去对说:“奶奶――!您一定要保佑我爹我妈啊!”哭完,向着祖母的遗像在地下磕了几个响头,朝旭和妻子将他拉起来。朝旭对妻子说:“你去做点好吃的,他瘦了。”凤玲擦拭了一下眼泪,立即进厨房去了。一家三口默默地地吃完这顿团圆饭,朝旭给林杰打了个电话,要他把朝斌送回监狱。林杰听了,开始一怔,后来只得按朝旭的指示执行,就这样朝斌又被送回监狱服刑。

    朝旭一生恋母,母亲走后,他似乎有些六神无主,脸色很不好,眼眶也凹进去了,呈现一个黑圈,人消瘦了许多。凤玲深知丈夫对母亲的感情,这是啥也代替不了的,但她了解丈夫的性格,任何人劝不了,也无需劝他,他什么都懂,她希望丈夫的精神慢慢恢复正常。难得他这几在家休息,凤玲便费尽心思给他做点可口的食物,只要有时间,就陪着他到楚江风光带、东湖公园散步。

    深秋的月光显得好清冷,美丽的楚江风光带,平时总是游人如织,现在几乎无人光顾,楚江大桥像一宗硕大而精美的艺术品横跨在江面,辉煌的灯光倒映在平静的江中,闪烁着冷色的光芒。朝旭夫妇踏着月色,在逶迤曲折的画廊中边漫步、边海北天南地聊着。朝旭也谈到自己不该重返政坛,说:“……政界就如眼前深秋中楚江风光带的铁塔,远眺令人神往,临境则寒气逼人。”凤玲说:“嗯―!没当过官的总想当官,当了官的没一个满足,你呀!算是个例外吧!我有一个女同学,那官瘾不知道有好足。她比我能耐,在外地做官,当了个处长还不满足,回来就和我讲她那盘经,真叫唾沫四浅,眉飞色舞。其实,我看她好可怜。”朝旭侧过脸,看着妻子笑道:“那是为什么?”凤玲说:“她告诉我,她的官当得并不爽,领导关系处理得还算好,就是群众意见大。甚至当面背后香的臭的骂她,说她是《大长今》里的‘崔尚宫’、清皇宫里‘小慈禧’。年终总结投票,及格率没过半,官位笈笈可危。她为了保住这个官位用尽了各种手段,她原来没有靠山,后来,她发现当官一定得有靠山,否则,就会朝不保夕。于是,她就用国家的钱给她上司的上司打红包,那上司就给她的上司打招呼,结果,官当稳当了。她说,群众算什么!只有领导才能决定你的命运。”朝旭说:“这种人你还跟她来往?”凤玲说:“原来,我还觉得她没啥!她当她的官,我做我的事。后来,我发现她好坏,现在没来往了。她已经离婚多年,由她挑头搞了个寡妇协会。有一天,她竟然问我参加啵?”“哈哈哈―!”朝旭听了大笑。凤玲接着说:“我当时十分恼怒,说,你有毛病吧!她还唠唠叨叨,说什么当寡妇如何如何自由,我‘呸!’道,你混蛋!你走!我再也不要见到你。神经病!”朝旭说:“你说的这个人我知道,马师父谈起过她。有一次,她问马师父,我有什么爱好,马师硬性告诉她说,你对别人也许手到擒来,你若打朝市长的主意,我劝你别浪费时间。办公厅对她议论很大,没想到还是你的同学哩!我没见到过她,据说没有水平,却很有办法,有的领导很赏识她。”凤玲孩子似的抬起头问丈夫:“这种官,政府里面是不是很多?”朝旭反问道:“你说呢?”凤玲低头想了想,说:“我看不会少,象代宇庭、马伯清,还有她,嗯!怎么一个省级政府里面会有这么些人呢!我原以为省级政府里都是你这样的人呢!”朝旭叹了口气道:“怎么跟你说呢!公子、太子、秘书、夫人、七大姑、八大姨,机关里无处不见,甚么能力、水平,有的简直就是行尸走肉。上班嘛!寻个餐局、找个远差、通个消息、素个红包,这就是他(她)们的工作。下了班就跑跑领导,泡泡酒巴、舞巴歌巴,要不就去搓搓麻将;礼拜天节假日,开着公车农家乐、休闲山庄、高尔夫球场等等,反正有人侍候着。”凤玲仰着头好象听新鲜,问道:“你咋就没带我出去过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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