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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51

作者:李新军
更新时间:2017-07-09 19:20:56
。这些年来,我得出一个结论,一个人要做到自我清醒、理智很不容易。《邹忌讽齐王纳谏》里只讲了爱你、求你、怕你的三种人,其实岂止如此?我现在面对的是千百万楚云人民,社会的各阶层,一举手,一投足,无不涉及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所以《论语》中说仁者,爱人,智者,知人。这对于一个领导者来说至关重要。”

    林杰看着朝旭,觉得他好认真,这在政府领导层中是少有的,自己在市政府办公厅工作,耳闻目睹了各式各样的人情世故,象眼前这位市政府领导谈问题,看问题的少见。他也从学*潮中,看到了朝旭处理重大事件的能力,又亲眼目睹了他成功地指挥兴建楚江大桥,对朝旭是了解、佩服的。然而,当下关系网盘根错节,不成文的潜规则多得奇巧,他这种朴实的工作作风,在这尔虞我诈,物欲横流的环境中,行得通么?他担心、忧虑、关心朝旭,虑及他的政治前途,想提醒他,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如何配合好他,心里不禁为他捏着一把汗。

    朝旭看到林杰怯生生的样子,并不知道他内心在想啥,还以为自己太严肃,气氛太过于正规,于是,笑容满面地换了个话题。

    “我今天所以和你说这么多,没别的,战战兢兢,唯恐当不好这个官。”

    林杰说:“您当这个副市长绰绰有余,会当好的,要自信。别人虽说没您这个担心,一上任,就自以为如何了不起,往往出事的就是他们。”

    朝旭笑道:“我也不是没自信,这些年呢!我放下乌纱帽到外面混了几年,有得有失,应该说得多于失,我很惬意。干了几年企业,现在又回到机关,肯定会有很多不适用。今天的朝旭,已经不是过去的朝旭了。过去,我是个工作狂,典型的孔老二,一板正经。现在比较爱玩,也有些好吃了。”

    “嘿嘿!”林杰舒心地笑了。

    “你别笑,是真的!不过呢!我并不担心什么烟开路,酒灌魂之类的事,在不影响工作的前提下,抽舒心的烟,喝有益的酒,有啥不可以的?时代不同了,我的原则是,只要不把国家的钱往个人口袋里揣,政治上就死不了,你说呢?”

    林杰赞同地点点头。

    “你以后打扑克、搓麻将,遇到‘三缺一’什么的,别忘了通知我一声,哦!”

    林杰听了,笑道:“我会的,不过,你如果很忙呢?”

    “啥叫忙?凡口口声声喊忙的人,都是叫给别人听,做给别人看的,知道张飞耒阳看庞统的故事吗?”

    “嗯!看过。”

    “庞统很实在,不做假样子。实际上半天可以做完的事,有的人一个月也做不完。还见人就喊忙,不实在嘛!当然,也有忙的时候,这就有个调剂的问题,所谓忙中偷闲嘛!说什么统筹兼顾?连自己的时间都留不出来,那还谈得上什么本事、能力。《论语》中讲一个人的志向,是八分为公,两分为已,我看这个比利还应调整成三七开,一个人只三分为已,就非常高尚了。甚么一心为公?凡是经常把这话挂在口头上的人,可以肯定,他骨子里是一心为已。”他指了指林杰手中那份材料,说:“你能接受这个材料中的基本要求就行了。”他强调林杰,要洁身自爱,有特权,不搞特殊,并表示自己要以身作则。

    这时,林杰也开始说心里话了,主要是那次学潮对自己的影响大,虽然也解决了副处级,但没有实职。他来给朝旭当秘书,也是想借助这个机会晋升职级,改变一下被动的局面,或许还能从此改变自己的人生命运。因为,自己毕竟与朝旭有了一定的交往,领导了解下属,这对自己的前途是很重要的。

    朝旭听后,并不责怪他,并安慰说:“你的这些想法并不奇怪,我曾经有这经历?”林杰抬头注视着朝旭,朝旭停了一下,他不想继续住深处讲,他鼓励林杰说:“人,特别是男人,一定要有上进心。我不喜欢混,不喜欢饱食终日,无所用心的人。至于你将来能干什么?这在乎你自己,按照四川省的这个规定,你至少要干四年秘书工作。四年以后,到县市去,基层最锻炼人,也能做些实际事。你表现不错,我帮你说说话有什么不可以?你的人品、能力、水平不行,我把你推上去,一是人家有意见;二是贻误工作,也害了你自己,再说我也不会那样做。你也不要老是想着一天一个台阶,可能吗?人累,不是工作让人累,而是过度的欲望叫人想得累,对人生的淡定,是一种境界,我说句你不相信的话,如果政府要我今天上,明天下,我不会有七八年前那种怨恨,我会坦然接受。你不要把这些东西看得太重,否则,就是自己遭贱自己。”

    林杰说:“您说的这些,我很受教育,不能说,一番话使彻底改变,但至少,我知道什么才是最珍贵、最重要的了。”

    朝旭:“你有这想法并不奇怪,也不是说秘书就不能上,当前这种秘书掌权风不正常,河北的李真、我们楚云的代宇庭,都是秘书中连升三级,又一败涂地的典型。”

    朝旭侧过脸看了林杰一眼。

    林杰说:“我会牢记您的教诲。”

    朝旭笑道:“以后也别这么拘谨,太拘谨了你累我也累,我们算是老伙计了,只有分工不同,没有人格贵贱。”

    林杰:“规矩还是要的。”

    朝旭:“不玩权,玩人,玩忽职守,不搞自我扩张,就是最守规矩。”

    林杰:“我不会。”

    朝旭:“人不能忘乎所以,我现在是站在楚云的至高点上,从这个至高点上走下来时,和别人一般大小。曹操在捉弄汉献帝时,又何曾想到他的孙子曹睿被司马昭捉弄?从历史上看,凡是做得像样一点的官,都会做人,也都比较重视孔子的《论语》,我建议你也看看。”

    朝旭不断地进行自解剖,林杰何尝不知道他对秘书的担心啦!自己暗下决心,一定不能给他找麻烦,做一个让他放得心的秘书。

    林杰说:“好的!我一定认真再看看。孔子的思想,代表了儒家的观点,我觉得党政机关的干部,尤其是领导干部,如果对这本书能有一个大致的了解---?”

    朝旭若有所思地:“能以《论语》中的观点,解释五彩缤纷的现实,头脑就比较清晰。机关干部若能了解孔子,风气肯定大不一样呐!”

    “你以后可以倡导嘛!”

    朝旭侧过脸看了林杰一眼,笑了。

    林杰说:“如今的年轻人,却相当崇拜道家,崇尚蓝色理想,既便是办公厅,也不见得那样红色、那样正统。”林杰说完这句话,不放心地看着朝旭。

    朝旭抽了口烟,凝视着林杰,说:“你说的是实在话,我也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还是别说,从自己做起吧!”林杰明白了朝旭的意思,点点头。

    朝旭继而幽默地笑道:“八小时以内,咱们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八小时以外呢!甘于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管他儒家、道家与杂家,适者存之,我们不妨试他一试?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你看呢?”

    “新颖!行!就按市长提出来的这个伦理规范,试试!”

    朝旭在林杰出门前说:“另外,我记得你是楚云工学院毕业的吧?”林杰点头说“您的记性真好。”朝旭笑笑,说:“你最近可否与学校联系一下,我想到几所大学跑跑,主要是了解一下当前高等院校的科技成果转化状况。”林杰答应说:“行!”

    林杰从朝旭办公室出来,回头看了看送他到口的朝旭,觉得与刚进门时的心境绝缘不同。六年前,朝旭跟现在的自己一样单纯、正统、执着;现在的他,变了,这倒不是因为他地位、环境的改变,他可不同于那些千篇一律的,官升脾气长的平庸之辈。通过与他的交谈,林杰感到:人们看来市长一职是何等辉煌,朝旭却对自己的职位乎很是淡然,而对责任深感重大。林杰觉得自己也仿佛提升了许多。

    第一百二十五章

    怡园别墅是个神仙般所在,环境高雅庭院清幽,玉芳住进这里快四年了。早餐后,丈夫蒋炳文开车上班去了,顺便将孩子送到幼儿园。她收拾完家务,走到门外打开报箱,取出一叠报刊杂志,回到大厅把属于蒋炳文的东西放到他的卧室。然后,悠然地坐在那豪华的真皮进口沙发上,开始翻阅报刊杂志,她已经习惯于这种孤寂的生活了,几年如一日。她习惯的最先挑选出那份《楚云日报》,聚精会神地看起来,这是她每天必读,一览无余的功课。自定这份报纸几年来,她还一张也不漏地长期保存下来。

    玉芳翻开《楚云日报》先浏览一遍,噫!《特刊》,“楚云市市长副市长简历”“啊!怎么有他?朝旭,是朝旭!是他!”玉芳惊喜地看到了多年不见的朝旭照片,就刊登在《楚云日报》的第二版,排行第二名,前一名是市长可鄞,往后依次是朝旭等八名副市长的照片。“嗬!这怎么会?”玉芳拿起报纸,高兴得象小孩似的,“嘣”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扬起手中的拳头,口里喊道:“啊----!他当选楚云市人民政府副市长了,了不起!真了不起!好!真好!真带劲!”这是她从深圳回楚云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过的情景,也可以说,是她一生中也没出现过的如此高兴劲。这事对她来说,无异于从天而降的特大喜讯,她兴奋、激动得几乎不能自己,全身热血沸腾,胸口在剧烈地跳动,身子不自自主地颤抖,那眼神射出的光亮,足可以把手中的报纸穿透。这一情景,既是丈夫蒋炳文在身边,她也会无法控制,表露无遗。她拿着报纸在大厅转了几圈,又走到阳台上,抬头望着南方的天空,如果有一朵祥云降在阳台边,她会不顾一切地跳上云端,飞向南方。白天,整栋楼就她一人,没有干扰,没人寻访,玉芳在这个只属于她自己的清静世界里,可以无边的暇想,尽情地表现,甚至可以将内心世界大声呼喊出来----

    “朝旭-----!你好伟大-----!”

    玉芳激动过后,待到心情稍稍平静下来,她把报纸平放在茶几上,一双纤细白瘦的手在朝旭的照片上,含情脉脉地反复摸抚,微笑的眼泪滴在报纸上,滴在朝旭的照片上,对着照片轻声地念道:“苍天有眼啦!你终于可以扬眉吐气,施展你的才华了。好人啦!真正的好人!我祝福你!”心中还有一句话差点没念出来。她还想,他要是当上了国家主席该多好啊!“嗯!没准!会的,我会给你祈祷的,噢!”心里想着,嘴里说出了声。她原来后悔没能留下一张朝旭的照片,想念他时,总也似是而非,一直感到遗憾。这下好了,报纸上竟有如此标准照片,真是天随人愿呀!她拿来剪刀,打算把朝旭的照片从报纸上剪下来,作个永久的留念。可刚准备动手,她又停住了,想了想,不能剪下来,这会破坏整体效果,再说姓蒋尽管对自己一再迁就、忍让、畏而远之,但他确是个疑神疑鬼的人。虽说自己与朝旭并无半点不清不白之事,坦然得很。然而,有一天,他发现这张报纸开了天窗,或发现将他独一人的照片剪了单独保存,穷根究底起来!又怎么解释?何必呢!没有必要因自身地大意,影响孩子安定的生活啊!她没有把照片剪下来,但也没有将这张报纸混放在原来的那一堆,而是整整齐齐地将它叠好,用一张红色的绸子包着,珍藏在自己衣柜的抽屉里。玉芳完成这一特殊的使命后,回到沙发上坐下。一手托着下颏,默默地想,可不可以给他写封信呢?我好想给他写封信倾诉我对他的思念啊!他还记得我吗?是不是真的以为我已经死了?还是早把我给忘记了?她自信地摇摇头肯定:不会!朝旭是个真正的男人,重情义,与眼前这个人完全是两码事,他会记得我,就象我永远记得他一样。玉芳想着想着,起回到卧室,坐在桌子边,打开抽屉取出纸笔,打算给朝旭写封信。可是,给他写信好不好?写什么好呢?她犹豫了,自然又触动了多年来积压在心中的隐痛。回想这些年来,自己浑浑噩噩所走过的道路,就感到一阵揪心的痛。她忽然趴在桌子上失声痛哭起来,那凄凉的哭泣声在她的房间回旋,整顿别墅都为之伤痛、颤动,豪华的立柜、进口的沙发、高档的家具,都好象很理解她,也在滴着泪。过了很久,她慢慢抬起头,从卧室出来,先洗了把脸,又从衣柜里取出那张用红绸包着的报纸,平放在书桌上,再次展开第二版,凝视着朝旭的照片,仍一遍遍深情地抚摸着。慢慢地,她脸上又露出了笑容,笑得很安然、幸福,她为朝旭的荣耀感到安慰,感到欣喜,她不再伤感了,她觉得只要他好,比甚么都重要。她认为这个世界上其他的人可有可无,包括自己,只要有他就足够了。世界的一切都是他的,没有朝旭,世界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他才是唯一的真正意义上的人。她不再打算给他写信了,不能写!我不能再去打扰他,不能再让他为我分心,我要让他集中精力奔他的事业。他如果认为我已经死了更好,那样,我还能在他心中有一个比较完整的印象,他如果知道我现在这样活着,他会难过,会心痛的。信是绝对不能写了,可我有好多话总想告诉他呀!咋办?她又一次抓起笔来,不经意双手合十,闭着眼睛想了想,她突然产生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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