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38章 油尽灯枯
薄荷萧那满含杀气的豹脸上闪过一丝奇怪的表情，豹口大张，哈哈笑道：“上官老匹夫，你那狗屁禁招想来也不过如此！山穷水尽，我看你果然是山穷水尽了。”
“今天萧爷我就送你入地狱，让你们什么狗屁山水派成为我们妖族的一部分吧。想跟你萧爷斗，你再去修炼几百年再来吧！”薄荷萧话语里带着不屑道。
此刻这如此狂傲的语气从一头巨大的豹子嘴中吐出来，范文开总觉得有一丝怪异和滑稽。
范文开长这么大也确实没见过妖类，也极少听过关于妖类的传说。
只听上官南城道：“好大的口气！”
上官南城怒气上涌，山水气刀霍然怒斩；光芒耀眼，凛冽的气芒呼啸破空，如霹雳横扫。他这一刀殊无花俏，直来直去，真气狂霸惊人。
上官南城此刻心里正暗暗叫苦，此刻逞强使出禁招“山穷水尽”实在是惊险万状。
在诛杀那毒剑天魔龙的时候自己被卷入北海之壑，奇经八脉尽断，即便是服用丹药也就恢复了不到六成，以自己区区六成功力对付薄荷萧定然不敌。
上官南城骨子里透着倔犟狂傲，势必要亲手杀掉薄荷萧，哪怕是同归于尽。
所以上官南城不但动用了禁招“山穷水尽”，还先行使用了两伤法术“山河万里”。
原来这“山河万里”乃是山水派的两伤法术，通常经脉受损，犹如河道崩坏，无法凝集调使其气。但这法术可以将浑身真气强行渡过断损的经脉，毕集一处，并在刹那间倍增倍长，奋力出击。只不过真元崩爆时，对自己受损经脉会有极大创伤，动辄有肉身毁灭之虑。上官南城大怒之下，终于不顾一切，暗自立誓要将薄荷萧彻底击败。
只是这“山河万里”倒也罢了，上官南城接着又使出了那恐怖的禁招“山穷水尽”，实在是与自掘坟墓无异。
所以上官南城不但动用了禁招“山穷水尽”，还先行使用了两伤法术“山河万里”。
原来这“山河万里”乃是山水派的两伤法术，通常经脉受损，犹如河道崩坏，无法凝集调使其气。但这法术可以将浑身真气强行渡过断损的经脉，毕集一处，并在刹那间倍增倍长，奋力出击。只不过真元崩爆时，对自己受损经脉会有极大创伤，动辄有肉身毁灭之虑。上官南城大怒之下，终于不顾一切，暗自立誓要将薄荷萧彻底击败。
只是这“山河万里”倒也罢了，上官南城接着又使出了那恐怖的禁招“山穷水尽”，实在是与自掘坟墓无异。
范文开似乎也看出了一些端倪，记得以前父亲跟自己说过，人体的经脉就犹如山川湖海一般，丹田就是大海，真气就是水流，倘若想要真气增强，那就得慢慢修炼经脉。
通常经脉都是随着真气一起修炼的，倘若真气突然暴涨，那就有走火入魔，经脉爆裂之险。
毫无疑问，上官南城就是突然真气暴涨，吸纳乐游山和北海精华为己所用，以上官南城的修为，短时间必然能威力倍增，但是不久必会爆体而亡。
上官南城的真气和攻击越来越弱，当然薄荷萧也不好受，接连被那狂猛无匹的气刀扫中，鲜血淋漓！
若不是这本源妖体异常强大，换做平时，早就身首异处了。
两人心里都非常清楚，谁先坚持不住谁就会死在对方手上！
地面上的众人一时都忘记了战斗，空中的这两人斗的简直是惊天动地，这天地仿佛随时都要碎裂一般，如此高手相斗，极其罕见。
薄荷萧御风连飞，犹如丧家之犬，仓皇四逃，巨大的山水气刀如影随形，猛攻而至！
只听“嗤！”的一声，薄荷萧被其中一道气刀扫中，她再也忍受不住，被那尾随而至的气浪击中，如流星一样，飞出数十丈，直直朝下坠去。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乐游山似乎又在晃动起来。薄荷萧巨大的豹体重重的摔落在地，砸出一个数丈长的大坑来！
巨大的力道袭来，薄荷萧百骸欲散，疼痛已极。妖光一闪，瞬间又化成了那婀娜妖艳的薄荷萧。
那斑斓丝袍被鲜血染成诡异的红色，薄荷萧挣扎了几下，再也无力动弹。
地面上的众小妖见此情景，一时无法接受，北海妖王就这样败了，一时士气大挫，再也无力战斗。纷纷朝远处逃去。
冷月终于慢慢苏醒过来，他见妖族众人不住飞逃，四散溃乱，大喝之下仍然无法阻止，这时候谁还顾得上他是大护法。冷月心道：“这次真的要亡了！”
冷月缓缓爬起身，断臂处疼的他冷汗直流，突然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个山水派的弟子气刀凌空而下，直贯冷月脖颈椎，冷月瞬间身首异处！
妖族瞬间兵败如山倒，余下的山水派弟子士气达到顶峰，气刀纵横飞舞，妖族死伤无数。
只听上官南城一声大喝：“来人，给我把薄荷萧这妖怪抓起来，关入地洞！”
幽海带着几个山水派的弟子瞬间电冲而至，手上不知道哪里多了一根混金锁链。冰冷的锁链瞬间缠上薄荷萧，两个山水派的弟子架住薄荷准备朝地洞走去！
上官南城再也承受不住，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面如金纸，断线风筝般的朝下坠去！
这禁招威力巨大，对己身的损伤更为巨大。
幽海大惊，急忙飞奔上前，横空接住上官南城，哽咽道：“师父！”
上官南城哈哈狂笑：“区区北海妖王也不过如此！”
这一笑牵动真气，猛地剧烈的咳嗽起来，他本就经脉受损，又奋力大笑，此刻显然油尽灯枯。
不知道什么时候，徐娈也走了过来，徐娈和幽海围着上官南城，两人知道上官南城大限已至，都泣不成声。
范文开抱着上官芷也靠近前去，怔怔不语。
妖族大军已经逃远，上官南城示意不要再追击了，众人方才停了下来。
只听上官南城喃喃道：“我执掌山水派期间一直碌碌无为，甚至是越来越差。这次本可以让范少侠驾驭日月兽直接杀掉薄荷萧，但是我生性倔犟，终致作茧自缚！”
上官南城声音越来越小，语速越来越慢，仿如梦呓。
39.第39章 四界之秘
上官南城蚊吟似的声音又低又缓，终于沉默了下来。
上官南城无力的眨了眨眼，眼神中似乎带有深意，徐徐扫望，先是停留在徐娈身上，眼里噙着泪花，似乎带着不舍。
接着又看向幽海，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惋惜。
最后目光向范文开看了过来，范文开知道上官安南城这最后一刻舍不得上官芷了。
只见上官南城眼中爆发出一道精光，面色忽的红润起来，朝着幽海道：“幽海，我们去天机殿的密室罢！”
山水派众人面露喜色，以为上官南城好了起来，幽海和范文开心里却无比清楚：“这是回光返照！”
众人一路沉默不语，悲凉的气氛笼罩在乐游山上空，仿佛冷过北海这漫天的寒风。
路过山水派祖师祠堂的时候，上官南城淡淡道：“我对不起山水派的前辈祖师，幽海，等我死后，把我的骨灰洒遍整个乐游山和北海，这样我就能长眠于这山水之间了！”
不一会，几人来到密室，几人都坐了下来，上官南城无力的倚在墙角，缓缓道：“我自知将不久于人世，还有些事情，我们在这里说罢！”
“幽海，你跟着我应该也有三十年了吧，你的资质我再清楚不过！所以我临终前准备把掌门之位传给范少侠！”
几人大惊，想不到掌门之位竟然传给一个派外之人！
徐娈一句话也不说。
范文开也有些惊讶，这上官南城是不是被薄荷萧打得脑子糊涂了，竟然把掌门之位传给自己。
上官南城似乎看出几个人的疑惑，淡淡道：“我知道你们心中所想。幽海，希望你不要怨我，这么多年你的修为始终停留在真仙级顶峰，无法突破。但是你为人厚道，一直忠心耿耿，我都看在眼里。范少侠行事也光明磊落一身正气，又有神兵在手，潜力巨大。所以我希望你以后好好辅助范少侠，将山水派发扬光大！”
幽海悲道：“师父，您的安排我一定遵从！”
上官南城继续道：“你们都出去罢，有些东西，我要单独交给范少侠！”
幽海和徐娈走出密室，石门缓缓降下。
上官南城的浑厚的喘气声回荡在密室，看了看上官芷道：“范少侠，你对小芷的意思我很清楚，我也希望你俩能在一起，也希望你能将山水派发扬光大！”
范文开道：“承蒙上官前辈器重，我无德无能，实在是无法担起如此重任。”
上官南城接着道：“无妨，慢慢来，你潜力无双，又有日月兽随身，天下与你一战之力之人只怕都寥寥无几！不过真要战起来还是得靠自己修为。”
日月兽趴在范文开旁边一动不动，听到上官南城的这句话摇头晃脑，眼里红光跳跃，似乎极是受用，浑无凶兽模样。
只听上官南城道：“将死之人，范少侠就不要推辞了！”
说着摸出一枚巴掌大的玉塞在范文开手里，范文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听上官南城道：“这是山水派的掌门信物山水印，自开派祖师代代传承而来，见此印如见掌门。”
范文开一时也有些犯难了，答应也不是，拒绝也不，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答话。手里拿着山水印，只见那玉印里面似乎有一道暗纹，如高山耸立，玉内光华隐隐，似水波流动。
上官南城见范文开沉默不答，只道是范文开答应了，遂道：“范少侠，你现在已经是山水派的掌门了，那我现在就传你山水心法吧！这山水心法是山水派每个人必学的招式，你且细细听完，按照我所说的去御气运功。”
范文开只得依照上官南城所说的步骤运气，他天资聪颖，一会就将这些记的滚瓜烂熟。
上官南城继续道：“山水气刀一共分为十式，故名山水十式。这十式都是当年祖师上官显游历天下所悟。分别是：“游山玩水”、“登山临水”、“显山露水”、“山清水秀”、“山高水远”、“穷山恶水”、“山重水复”、“千山万水”、“山山水水”、“山穷水尽”！”
“山水心法一共分为九重，级别越高，山水气刀所发挥的威力便越大。所谓的禁招其实是这么多年来以讹传讹罢了，只要山水心法修到顶峰，天下山川湖海之气为己所用，达到天人合一，那才是这招山穷水尽的真正威力，不过那也得自己的修为足够强才行，修为不够强若强行动用此招那就是禁招，经脉爆裂，神仙难救！”
不过片刻，范文开已将山水十式尽皆记熟。
“等下我的元神也就要散逸在这天地之间了，哈哈哈与天地同化，夫复何求！”上官南城像疯子一样大笑了起来。
范文开突然想到在大漠的时候敖老头跟他说过，传说这天地间一共分为四界，即人界，仙界，幻界，鬼界。若是肉身完好，比如说正常的死亡死后就进入鬼界，然后转世投胎。
肉身强大到不灭或者是修为极为强大就可以看破天道，进入仙界。只不过天道飘渺，仙界始终是个传说，即便是那惊艳千古的玄帝，听说也未曾进入仙界。
幻界据说存在于人界的各个角落，无形无迹。人死后若是肉身损坏就会元神散逸，充盈于这天地间无所不在的幻界之中，然后渐渐化为天地灵气。
难道上官南城就要这样进入幻界之中了，然后消散于天地？
密室的石门不知为什么突然开启了，仿佛是为了让上官南城的元神出去。
幽海和徐娈闻声走了过来，惊人的一幕发生了，连范文开也惊呆了。
只听“轰”的一声，上官南城的身体炸碎为万千碎片，血肉横飞，一时间偌大的密室里全是残肢断腿碎肉。
显然是上官南城已经爆体而亡。
只见无数彩光从上官南城爆裂的地方升起，如五彩缤纷的各色萤火虫不住闪耀，接着又升起两团刺目的白光和青光，冉冉升起，范文开知道，这必定是上官南城的本命元神。
那青光和白光伴随着那无数彩光，如蒲公英般四散纷飞，随着寒风，飞过乐游山，飞过北海，飞过千山万水，充斥于天地。
徐娈早已哭成泪人，昏倒在地。
幽海再也控制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师父！”
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此刻也泣不成声！
这么多年，师父一直待自己视为己出，他突然想起在那个寒风呼啸的傍晚，那双有力而温暖的大手，将他抱回山水派。若不是师父，自己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范文开眼中也闪过一丝悲哀，虽然没有幽海那么浓烈，但是这突然间上官南城这老家伙就这么走了，心中竟也有一丝酸楚。
不过范文开很快回过神来，安慰幽海道：“幽海兄，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
晚上，上官南城的骨灰火化了，幽海捧起骨灰，那骨灰仿佛重逾千斤，缓缓抛向天空，随风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