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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2

作者:李达
更新时间:2017-07-09 04:38:20
声都不吭。

    我浑身都热起来,往后缩了缩身子,清了清嗓子,说:“你个死瞎子,老子我的性取向可是很正常的啊!你,这可是在火车上,你他妈的别胡来啊!”

    赵大瞎子这时候幽幽说了一句:“你以前有没有问过,我为啥驯鹰?”

    我说:“问了,你不是说你是渔楼村的,世代放鹰嘛!”

    赵大瞎子沉默了一下,点了一支烟,狠狠抽了一口,说:“那时候,俺跟你还不熟。其实,那个放走大蛇的人,就是俺爷爷。俺爷爷后来带着俺去了渔楼村,学习驯鹰,鹰最杀蛇,俺们要驯鹰杀蛇!”

    我的嘴巴一下子长大了:“我操,你,你不会是给我瞎扯淡吧?!”

    赵大瞎子一语不发,他撸起来袖子,露出胳膊给我看。

    我不明白啥意思,他让我仔细看。

    我仔细看看,发现他胳膊上有一条白痕,歪歪扭扭,看起来像是一条扭动的小蛇。

    猛然想起来,瞎子讲述的大蛇屠村的故事里,那个幸存的小孙子胳膊上就有一条蛇形伤痕,没想到这皮厚肉糙的赵大瞎子,当年还有过那么一段死里逃生的传奇经历!

    接下来,我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对着他的伤疤左看右看,又反复问他大蛇的细节等,但是不管我怎么逼他,这狗日的只是大口大口朝嘴里灌酒,再也不肯多吐出来一个字了。

    火车哐当哐当哐当,不紧不慢地走着,赵大瞎子趴在铺上,睡得昏天昏地,呼噜震天。

    我坐在铺上,看了会窗外的景色,看着看着,就倚在铺上迷迷糊糊睡着了,睡了一会儿,觉得身上挺冷,看看表,差不多凌晨2点了,索性走到车厢接口处抽烟。

    抽了一会儿烟,过来一个女人去洗手间,我侧身让她过去。

    她本来披散着头发,这时候抬起头,朝我抱歉得笑笑。

    她那一抬头不要紧,那浓妆下,一张鲜红的嘴唇,上面分明是一张窄窄的狐脸,两条狭长的眼眉,那嘴里仿佛是吃了死孩子,还在往下滴血。

    我吓了一跳,不由小声惊呼起来,那女人诧异地看着我,我连忙说“没事,没事,烟头掉裤子上啦!”

    那女人朝我娇媚地一笑,转过身,款款儿走了。

    我心里埋怨着自己,真是听赵大瞎子胡咧咧惯了,怎么看谁都像像妖怪?

    拍拍脑袋,我也打算赶紧回去了,省的那个女人出来,见我还站在这里,以为要勾搭她呢?

    没想到,这时候火车却突然到站了,一大群人提着行李涌上来,另外一群人提着行李往下去,双方僵持在那里,各不相让,正好把我挤在了中间。

    列车员赶紧上来劝说,好容易给这些人分开了,倒是把我挤出了一身汗。

    回到铺上,我脱掉外套,却发现外套上有人用不干胶沾了一个纸条,纸条上写着一句话:小心山魈!

    我浑身一个机灵,跳下铺就往车厢处跑。

    这时候火车一下子开动了,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我拉住列车员,刚才上车的都是谁?谁在我身上贴了东西?

    列车员一脸不耐烦:“你丢东西了?”

    我说:“没,不过有人给我塞了个东西!”

    列车员打了个哈欠:“白给的东西,还不是好事!赶紧睡觉去吧!”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走了。

    我拿着那个纸条,回到了铺上,一时间睡意全无,在那仔细琢磨着这个纸条到底是啥意思。

    纸条上的意思再简单不过,是说山魈这人有问题,要提防他。

    但是,这个纸条又是谁给我的?又是什么意思呢?

    知道山魈的人,也就只有瞎子、小舅、白朗、老绝户,最多再算上关东姥爷,姬小免,以及那伙神秘的老军人,他们又有谁知道我这次的行踪,要给我神秘地塞上这样一个纸条呢?

    我觉得有些可笑,山魈现在人在哪里,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呢,还要小心他,我看还是他自己小心点自己吧?

    索性把纸条揉成一团,扔到了垃圾桶里,又爬起身,给马三那小子打了个电话,问了问铺子里的情况,姬小免的情况。

    马三在那边困得要死,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问啥都说一切照旧,我气得骂了他几句,又挂了电话。

    考虑了一下,我决定先不把这件事情告诉瞎子。

    瞎子对山魈非常抵触,老觉得这人神神秘秘的,有问题,不值得信任,跟他说啥也没用,说了还麻烦。

    接下来,我开始警惕靠近我的任何一个人。

    毕竟当时姬小免就是在火车上和我遇见的,我相信那应该不是一个简单的邂逅,也许是一次处心积虑的阴谋,由不得人不防。

    不过接下来,我们的日子又开始变得和平时一样平静且无聊,就这么醒了吃,吃了醒,加上扯淡吹牛,很快就到了昆明。

    到了昆明,找了家酒店放下行李,先买了第二天去西双版纳的长途车票,便直奔金马碧鸡坊,先在富照楼干掉了几锅汽锅鸡、菌子汤,又转到桥香园吃了盆过桥米线。

    昆明人把吃饭叫“干饭”。旁边一大桌子人吃饭,坐在中间的领导大腹便便,在那威严地说“干饭!使劲干,把肚子干大!”

    我一下没忍住,一口米线喷在了瞎子脸上。

    第75章蛇王唤蛇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坐上了去景洪的长途汽。

    这是一辆老的掉牙的老客车,车上多是当地村民,嘴里叽叽咕咕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话,大声互相调笑着。车上到处堆着蛇皮袋,甚至有人带了一笼鸡,堆在过道上,咯咯哒咯咯哒直叫。

    我以为上错车了,当时就要下车,结果赵大瞎子却说,他是故意找的这辆车。

    他解释说,这种大山深处的长途车都不太平,盘山道,泥石流,洪水,山匪,都很危险,坐当地人乘坐的车比较保险。

    而且从命理角度讲,这一车人的命总会好过我们两个。只要车里有一个命硬的,这车吧,就不容易翻到山崖下去。

    他这样说,我只好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在那咕咚咕咚喝水。又过了好半天,车等人上满了,司机才懒洋洋上车,骂了几声,不慌不忙地启动车,缓缓开出了昆明城。

    车子一开起来,凉风从窗户蹿过来,感觉舒服多了。

    朝外看看,瞎子说的不错,路几乎全是盘山道,往下看看,一道又一道,白花花的,像一条白蛇盘在那里,看得人头晕。

    往远处望去,全是青山绿水,大树白墙,葱葱翠翠的绿树,大片大片的草地,让人心旷神怡。

    仔细看看,这里虽然和东北差不多,都是山山水水,但是截然不同。东北的大山连绵起伏,粗犷,雄浑,豪放,像是一条不拘小节的莽汉子。

    南方的山秀气,优雅,也有些纤弱,九转十八弯,苍苍翠翠,像是个精致的柔弱的小家碧玉。

    看着看着,我不由笑了,笑得赵大瞎子莫名其妙的。

    在山路上走了几个小时,外面开始下起了小雨。

    云南这地方,七、八月份就到了雨季,越往西双版纳走,天气越潮湿闷热。小雨淅淅沥沥,打在窗户上,把景物模糊了,倒给旅途增加了几分情趣。

    我索性打开一点窗户,让湿漉漉的小雨淋在身上,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朝外面看看,车子这时已经爬得很高了,能看到山路外是极深的山涧,流云在深涧中翻滚,飘飘渺渺,恍惚仙境。

    边看,身子边随着车子在路上左右晃动,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半醒半梦之间,客车嘎吱一下停住了,我的头一下撞到前面的座位上,人一下惊醒了。揉揉眼,看见车子停在了路边,好多人都下车了,围在路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过了一会,赵大瞎子回来了,我问他:“怎么回事?撞人了?”

    他摇摇头:“没有,是蛇。”

    我愣住了:“蛇?轧到蛇了?”

    赵大瞎子说:“轧倒是没轧到,蛇把路给封啦!前面过蛇呢!”

    “过蛇?”我有点不明白“过啥锤子蛇?”

    赵大瞎子解释着,在前面的盘山路上,有一大群蛇盘踞在那里,要过马路,把路给封住了。“那么老多蛇,看吧,得等个十几分钟!”

    我吃惊了:“操,还真有蛇群过路?!”起身要下去看,却被赵大瞎子拽住了“操,可别去!刚才过的是小蛇,现在是大蛇,我看了看,银环蛇,五步蛇啥的都有,被咬着就完啦!”

    我更加吃惊了:“这么多蛇!不是说南方人吃蛇吗?还在高价收购?那么多蛇,咋没人去逮?”

    赵大瞎子说:“吃蛇的是广东佬。再说了,这么多大毒蛇,除非是疯了,谁敢去逮?”

    想想也是,我把窗户打开,想从窗户往外看,却什么也看不到,说:“这云南还真是多蛇,蛇都跑到大马路上啦。”

    赵大瞎子说:“那可不咋的!云南那疙瘩,蛇最多,大蟒蛇,过山风,烙铁头,竹叶青,眼镜蛇,双头蛇,啥****邪门的长虫都有!”

    我问他:“啥蛇最厉害?”

    赵大瞎子说:“那还用问,排名第一就是过山风!那家伙,嗷嗷猛!”

    我问他:“过山风是啥蛇,那么厉害?”

    赵大瞎子说:“过山风吧,也叫眼镜王蛇。这个蛇猛,嗷嗷猛,你知道它吃啥?”

    我说:“吃啥,难道是吃人?”

    赵大瞎子说:“操,吃啥人,吃蛇!”

    我惊奇了:“啊,它还吃同类?!”

    赵大瞎子说:“所以这蛇毒啊,不光吃蛇,还最爱吃毒蛇!啥家伙眼镜蛇、五步蛇、金环蛇、银环蛇,啥毒吃啥。眼镜蛇够牛逼了吧,它要是遇上过山风,连跑都不跑,就乖乖躺在地上让它吃!”

    我说:“啊?它傻呀,咋不跑?!”

    赵大瞎子说:“咋跑?过山风,过山风,说得就是它跑得贼啦快,像一阵风,转眼间就跑过一个山头。眼镜蛇哪能跑了?还不如乖乖躺下,说不准过山风吃饱了,就不吃它啦!”

    我说:“操,这这过山风跟霸王龙差不多嘛!”

    赵大瞎子说:“差不多吧。不过还有的蛇,它也怕!”

    我问他:“啥蛇?”

    赵大瞎子说:“啥蛇?双头蛇!”

    我惊奇了:“还真有双头蛇?”

    赵大瞎子含含糊糊地说:“有没有的,你看看不就知道啦!”

    我又问:“对,这蛇群盘道是咋回事?我在网上查过,说东北也有不少蛇群盘道的?专家说估计是有人放生的蛇。”

    赵大瞎子撇撇嘴:“啥****专家?放屁的专家吧!你看谁家放生的蛇不往草地里,河里跑,偏要跑到公路让车压,那可真是疯蛇啦!”

    我听他话里有话,忙问他:“那到底是咋回事?”

    赵大瞎子却表情凝重了,说:“俺们家后来吧,虽然改行驯鹰啦,但是蛇这****玩意也懂一些。

    这蛇吧,生活在哪?大石头缝,草棵子,泥窟窿里,还是傻玩意冷血动物,所以这地底下发生啥事情,地上面发生啥事情,它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要是蛇群都往外跑,那一准就是这地方要闹灾,什么地震了,洪水了,火山爆发,泥石流啥的,人跟着它们跑就对了。”

    我说:“也是哈,听说地震、火山爆发前,地底下会渗出一点硫磺味,估计是蛇怕硫磺,闻到这味就扎堆跑了。”

    赵大瞎子点点头,说:“差不多吧!反正蛇群一动,准有邪乎事出来。”

    我继续说:“你还别说,海上有一个说法,一艘船要是要沉了,大家还没发现时,老鼠就会先跑出去。这些老鼠对灾难有预感,估计和蛇一样!”

    赵大瞎子说:“还有一种可能,也会有蛇跑。”

    我说:“什么可能。”

    赵大瞎子有点紧张,咳嗽了一下,说:“蛇王唤蛇。”

    我一下精神了:“蛇王?!是咱们要找的蛇王吗?”

    赵大瞎子摇摇头,说:“这个蛇王,是山里的大蛇。蛇这东西和狼一样,都是成群生活在一起。一个大蛇群里,也有一个领头的,就是蛇王。遇到危险时,蛇王只要号令一声,能把整座山头上的蛇给招来,像潮水一样,不多会就能把一座村子给灭掉!”

    说到这里,他的心情有些低落,估计是想起了当年的往事。

    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向外看了看,外面是连绵不断的大山,一座连着一座,远处的大山郁郁葱葱,掩映在薄薄的细雨中,烟雾弥漫,在丛林中缓缓身体,看起来神秘又庄严。

    我不由有些好奇,又有些担忧,在这些看似寻常的丛林背后,莽莽的十万大山中,又隐藏着怎样惊人的秘密呢?

    西双版纳天黑得晚,八点钟天才黑。

    我们到景洪时,天还挺亮,这时候是旅游旺季,酒店全部爆满。

    顺着道路往前走,路边全是热带特有的油棕树、椰子树、槟榔树,到处都是绿油油的,旺盛的草地,怒放的花朵,让看惯了枯燥北京的我们非常兴奋。

    又走了一会,路边一个卖烤串的老板,力荐我们去附近一家极具版纳特色的民俗酒店,“描哆哩(傣语:帅哥)两位,那里住好啦!呼骚哆哩(傣语:美女)那里多多的有啦!”

    我们到了地方,发现那就是一个当地人开的家庭旅馆,旅馆在一棵巨大的棕榈树下,名字就叫“树下宾馆”。

    “树下宾馆”在傣族特有的竹楼上,楼下到处都是花草果树,藤藤蔓蔓,看起来确实挺有民族特色,我们也懒得继续找,索性在这里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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