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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81

作者:黄易
更新时间:2017-03-07 12:01:05
看她大家闺秀的斯文模样,却有颗野性难驯的心。”

    龙鹰颓然道:“我看到的由头至脚都是一个叫宋问的家伙,怎可能扮得如此不露破绽的呢?”

    桂有为道:“这是鲁妙子一手炮制出来的玩意,是百多年前的事了,一天秀珣场主的娘向鲁妙子开玩笑的道:‘你制的假面具确为一绝,但只合男儿汉,不合女儿家,因如化身为男子时不论身型体态均破绽百出。’岂知就这么一句戏言,一年后鲁妙子向其献上他名之为‘化外之身’,能以假乱真的假脸、假身,后被束之高阁,到秀珣场主则是不愿碰鲁妙子的任何东西,个中恩怨,只有当事者清楚。”

    龙鹰饶有兴趣地道:“竟是如此,鲁大师妙人妙事。”

    桂有为继续解说,道:“月令没有秀珣场主的心障,视‘化外之身’如珠如宝,未满十五岁便试用,并藉之不时到牧场外玩耍。现在她刚足十七岁,扮起来连我也不时错认她是另一人,可是终瞒不过你。”

    龙鹰道:“我看她根本不打算瞒我。”

    桂有为道:“她是一意瞒你的,好在近处观察鹰爷,看你如何了不起。第一晚送你返观畴楼后,她兴奋至来找我谈了你整夜,累得我没觉好睡。鹰爷真了得,像月令这么心骄气傲、孤芳自赏的一个人,竟也给你耍得团团转,喜羞难分,表面虽不住骂你口没遮拦、大胆无礼,作风近似流氓无赖,实则私心窃喜,情难自禁。我这个作师兄的,亦为她寻得好归宿高兴,虽然对不起鹰爷,但是不会后悔。”

    又道:“月令问我为何你会去惹河间王,我告诉她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龙鹰思量片晌,沉声道:“我本不打算告诉帮主,直至此刻仍是犹豫难决,因为说出来会与帮主现时的取向和想法产生严重的冲突,后果难测。”

    桂有为不悦道:“你怕我再次出卖你吗,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我桂有为绝对坚定不移,否则怎对得起‘少帅’寇仲和徐子陵,还有对我帮大力扶持的太宗。”

    龙鹰道:“帮主如何看待李显的登上帝位?”

    桂有为呆瞧他一会儿,道:“我记起了!以前鹰爷曾问过我同一问题,我当时避而不答,原来背后竟含深意。”

    龙鹰诚恳地道:“请帮主赐告心里真正的想法。”

    桂有为定了定神,道:“我明白鹰爷在担心韦妃和武氏子弟互相勾结,形成乱政的新势力。我曾多次接触路过扬州的京官朋友,向他们说出忧虑。但以我收集回来的消息,予我的印象是此祸发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至于详情,则人人守口如瓶。”

    龙鹰道:“帮主是老江湖,怎都可猜出个大概。”

    桂有为叹道:“我不敢猜。”

    龙鹰道:“那帮主已说了。信任我的话,以后再不要追问这方面的事,有些事不知道会比知道好。”

    桂有为苦笑道:“我不但嗅到灾祸气味,还看到灾难的影子,牧场之行前我曾秘密上访神都,找太平公主说话,好弄清楚现今局势,得知因武三思造谣,故太子和太子妃对鹰爷抗拒排斥,这是最不好的兆头。”

    龙鹰好奇心起,问道:“太平对此有何话说?”

    桂有为压低声音道:“她说,与鹰爷作对者,没一个人有好的下场,强如默啜,也不住失利,频吃大亏。”

    又道:“鹰爷今次以‘范轻舟’的身份回来,不是只为飞马之约吧!”

    龙鹰径自沉吟,没有答他,因心中难决。

    桂有为骇然道:“竟这么严重?”

    龙鹰道:“我决定告诉你哩!因为如你一知半解,说不定会下错棋、落错注。”

    桂有为现出深思的神色,徐徐道:“鹰爷或许不知道,但于我桂有为来说,你正是活脱脱另一个‘少帅’寇仲,是我大唐的救星。没有鹰爷,太子仍在房州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龙鹰道:“帮主不认为太子只是从房州转往神都,其他一切不变吗?”

    桂有为苦笑道:“因为我确希望太子改变,故尽朝乐观的方向想。”

    龙鹰语重心长地道:“现实的发展,是基于形势的变化,不会因人的主观愿望而转移。若照现时的情况发展,李显会在三至四年内登基做皇帝,韦妃则在背后操纵朝政,武三思权倾天下。当李显忽然暴毙,韦妃会出而垂帘听政,李重润则成傀儡皇帝,而当韦妃想东施效颦,当另一个女帝,唐室的有志之士会愤而起义,将她推翻者则非河间王莫属。这样说,帮主明白了我和河间王的瓜葛吗?”

    桂有为呆瞪他片刻,嗫嚅道:“河间王在唐室子弟里,比任何人更有资格做个好皇帝。”

    龙鹰从容道:“此正为问题所在。河间王非是姓李而是姓杨,乃当年‘影子刺客’杨虚彦与高祖妃董淑妃私通下所生儿子的后代,更为大江联领袖之一,精通‘不死印法’,帮主如肯相信我这番话,思过半矣。”

    桂有为容色遽变,双目射出难以相信的神情。

    龙鹰道:“帮主可拒绝听下去,那仍有几年的安乐日子过,当没听过我刚才的话便成。”

    桂有为道:“如果李清仁确为杨清仁,立成没有出路的死局。”

    龙鹰道:“今次帮主又太悲观了,唐室子弟仍大有人在呵!”

    桂有为现出坚定神色,道:“圣神皇帝晓得吗?”

    龙鹰道:“当然晓得,小子怎敢瞒她?出征前还求她留在帝位五年,待我作好部署,方可让位予太子。”

    桂有为欲言又止。

    龙鹰道:“帮主是不是想说何不来个快刀斩乱麻,将奸人来个一网打尽?”

    桂有为道:“确有想过,但也知道行不通。”

    又道:“鹰爷何不考虑……嘿!当我没说过。”

    龙鹰道:“我的愿望是让唐室子弟的有能者登上帝位,尽量的不扰民。”

    桂有为道:“竟有这样的一个人?”

    龙鹰道:“有,你想知道?”

    桂有为断然点头。

    龙鹰沉声道:“此事非同小可,且是没有回头路走的不归路,帮主想清楚。”

    桂有为道:“由这一刻开始,我会和鹰爷共进退,义无反顾。这更是明智的选择,至恶劣的情况,就是鹰爷举兵起义。环顾当今之世,谁能是鹰爷的对手。”

    龙鹰道:“那样的情况,该不会发生。万爷和风公子都清楚情况,现在万爷更去了请国老出山,令我们可兵不血刃的收拾河间王。”

    桂有为精神大振道:“国老也知道吗?”

    龙鹰笑道:“瞒谁都可以,怎敢瞒岳丈大人,他正因对李显的不长进意冷心灰,故选择辞官归隐,当时河间王仍未现身神都。”

    桂有为自责道:“这么多事发生了,我仍无知无觉,丝毫不感有异。”

    龙鹰道:“原本我并不想拖帮主去趟浑水,只因竹花帮已成武三思开刀的目标,怕帮主在不知情下吃大亏。”

    桂有为骇然以对,道:“我和他一向河水不犯井水,怎会欺到我头上来。”

    龙鹰道:“此事说来话长。”

    桂有为道:“鹰爷心中的人选,究竟是谁呢?”

    ※※※

    龙鹰离开桂有为的宿处,已是日落西山的时候!夕阳里的飞马山城,美至不可方物。

    观赛者陆续回来,山城热闹至像变成另一个地方。

    出飞马园后,龙鹰正要返观畴楼的当儿,有人在后面唤他的名字。

    龙鹰心叫糟糕,知有人兴问罪之师来了。

    第三章南堂杀机

    杨清仁来到他身边,出奇地友善温和地道:“刚才本王看赛事回来,安乐郡主劈头问我,为何要邀像范兄般的江湖强徒到神都去,问得本王哑口无言。”

    龙鹰一怔道:“你不是真的不懂答吧!”

    杨清仁朝左转,龙鹰只好跟着他。

    走了十多步,杨清仁从容不迫地道:“你是在怎么样情况下遇上郡主?”

    龙鹰心忖他该未有机会与白盖碰头,故不知自己找白盖算账的事,道:“刚巧都是参加‘仙迹游’,碰个正着。郡主她老人家不忿那天小弟和河间王打招呼时,没同时向她请安问好,故而大发娇嗔!咦!这不是到膳园去的路吗?若河间王想去参加另一轮‘仙迹游’,恕小弟不奉陪了。”

    杨清仁道:“男人对男人怎会感兴趣,这是娘儿们的玩意,参加‘仙迹游’的多是女的,只没想过范兄有兴趣。”

    龙鹰见他脚步不停,只好再陪他走一阵子,续道:“郡主又问小弟和你说过什么。河间王你来告诉我,难道告诉她小弟和你拳来脚往,互相恐吓,斗个不亦乐乎吗?哈!当然不是如此,而是相亲相爱,既然惺惺相惜,河间王好该邀小弟到神都去,此正为男儿的玩意,对吧!噢!我的肚子仍未饿,今天的午膳吃多了,尚有半份在里面。”

    河间王望南食堂举步,漫不经意地道:“不饿可以喝两口热茶,我们坐下再说,本王还有事向范兄讨教。”

    龙鹰心里打个突兀,照道理他们间要说的已说尽,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也想听他有何话可说,只好跟着他进南食堂去。

    人声笑声、杯盘碗碟的碰撞,潮水般从入口处涌出来。

    跨过门槛,看到的是与早前东食堂仿如两个不同世界的热闹情景,人头攒动,聚集了两百多人,只余下靠角的二、三张桌子仍是空的。

    杨清仁的莅临,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纷纷向他施礼问安,杨清仁得体地报以微笑和回礼,“范轻舟”变成了他的随从。

    就在跨过门坎的一刻,龙鹰终明白了是什么一回事。

    这是一个杀他的阴谋布局。

    或许目的不在杀他,因会触犯牧场的天条,但只要能令他负上严重内伤,又或“旧患复发”,等若成功了一半,那他的归天只是个早和晚的问题。

    这家伙确是大胆果断,心狠手辣。

    龙鹰感应到散布堂内五股波动,均是冲着他而来,充满森寒的杀机。

    其中两股波动来自古梦位于中央的桌子,坐满了人,却不见越浪或敖啸,露馅的是古梦和文纪昆,两人都欲盖弥彰故意不看他。

    另两股波动来自白盖和与他坐在同一桌的伙伴,桌子靠窗。

    此外尚有一人混杂在其他人处,三个不同位置连起来成“品”字形,充满合围的意味。

    而当他跨门而入,前足着地的刹那,他感应到无瑕若有若无的魔气,因人多气杂,如他不是因波动提高灵应,会轻易错过。

    装作好奇的扫视两遍后,终于察觉无瑕的芳踪,近在眼前,就在入门左边的一桌,扮成个中年男子,还与同桌的人言笑甚欢,颇熟络似的。

    她扼守着如非破窗而出,便该是唯一离开食堂的出口。

    如他所料无误,无瑕的任务是在首轮攻击后,如他能负伤突围,她会追在他身后,取他的小命。

    无瑕是中途插队,不过凭杨清仁、白盖或文纪昆的身份地位,为一个迟来的朋友作出妥善安排,牧场是不会介意的。

    杨清仁婉拒了宇文愚邀他们两人同席的好意,朝一角的空桌走去。

    龙鹰见不到独孤倩然等女孩子,怕该就是商月令所说的,今晚与她共膳的密友了。

    忽然间,世外桃源般的牧场,再没有丝毫安全的感觉。

    他当然不会害怕,还大感刺激好玩。

    敌人最厉害的杀着不是无瑕,而是正与自己并肩而行的杨清仁,假设他于敌人骤起发难时毫无防范之心,杨清仁的攻击势成肘腋之变,必死无疑。

    他仍认为敌人并不急于一时,要在牧场内置他于死,因商月令是杨清仁亦开罪不起的人,只是想将“范轻舟”弄成半个废人,轻重由杨清仁亲自拿捏。这个认知非常重要,因可预估杨清仁“阴招”的手法和力道。

    从敌人的波动,他掌握着对手的强弱。测不到无瑕的波动是理所当然,因她的“玉女心功”至阴至柔,与他的魔种天生相克;杨清仁则为与他同级的高手,集魔门、玉女宗、大明尊教和不死印法之大成,心志坚刚如岩,即便在恶劣的情况下,仍不会露出心神的破绽。白盖和古梦的波动大致相若,与白盖坐在一起者不但守不住心神,更如一条扯紧的弓弦,显示出紧张和不安,功力明显差白盖和古梦一截,乃敌人里最弱的一环。

    文纪昆被称为云贵第一人,确名实相符,其波动透出冷静持恒的味儿,微仅可察,不容轻视。

    但最想不到的是独自坐开者的修养武功竟不在文纪昆之下。

    此人三十多岁的年纪,体型肥大,没有分毫健硕可言,亦不觉他发达的四肢暗含力量,皮肤白皙,予人笨拙的印象,面目平凡,单看外貌,可骗倒任何人,不晓得他实为极度危险的人物。

    杨清仁转向“范轻舟”笑道:“我们就坐这张桌子。”

    龙鹰随他朝食堂在东南角的桌子举步,右面是一排八个的落地槅窗,如在阳光充沛的白昼,外面老树的光影会给扯进堂内来,现在则是风凉如水,树香花香。

    最接近他们的桌子,距离逾丈,宽敞舒服。

    杨清仁正要背着其他人坐下,龙鹰笑道:“坐这一边对我会舒服点,是习惯呵!不坐在可一目了然的位置,我会坐立不安的。”

    不理杨清仁,龙鹰径自坐往角落的位置,等同角落里的角落。

    杨清仁当然拿他没法,且不可以透露心中的不悦,绕过来坐往靠窗的一边,挡着他破窗而去之路。

    一个健美的牧场姑娘在他们尚未坐暖椅子之际送来香茗,又摆开两副碗筷,说出今晚供选择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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