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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3

作者:黄易
更新时间:2017-03-07 12:01:05
么一个充满死亡气味的地方,为何沙陀人会视它为圣地?”

    荒原舞道:“不管城建于亡命河的西岸,顾名思义,亡命河是舟楫难渡的湍流,满布乱石急滩,其源头可追溯至沙陀碛北面的阿尔泰山,你们则称之为金山。”

    目光掠过符太,稍顿续道:“就在亡命河东岸的一块巨石之上,不知何人建造了一根高达五丈的大石柱,屹立数百年而不倒。沙陀人认为那是他们崇拜的女神绾发的发簪,该就是这个原因吧!”

    龙鹰啧啧称奇,道:“即使没有鸟妖,这亦是个值得一游的古怪地方。”

    目光落在出奇地沉默的符太身上,道:“不管城与太少有关系吗?”

    符太深吸一口气,眼神回到龙鹰处,又吁出另一口气,轻描淡写道:“荒原舞遇上的瘟疫并非真的瘟疫,而是人为的。”

    荒原舞失声道:“人为的?”

    符太不耐烦地道:“刻下不是谈论这方面的时候,我们很快可以弄清楚鸟妖是否到了不管城去。”

    龙鹰皱眉道:“是你做的手脚吗?”

    对龙鹰他没有推搪,却以他一贯带着轻蔑和不屑的语气道:“七年前我只得十九岁,尚未成气候,哪来这个道行!下手的是其他人,弄得百多人忽然大病一场,只因人人怯于不管城被诅咒了的恶名,变成惊弓之鸟,慌忙逃命。哼!到不管城去的人绝大部分是死不足惜的强徒恶棍,全死光了我亦毫不在乎。”

    龙鹰不悦地瞪他一眼。

    博真好奇地道:“其他人指的是太少的贵亲吗?什么手段可如此厉害?”

    符太一副桀骜不驯的姿态,斜眼瞅着他道:“你最好是不知道,对我的事,聪明的是永不查根究底。”

    博真被他抢白,露出错愕神色。

    龙鹰沉声责道:“符太!你忘记了大家是兄弟吗?”

    今回轮到符太发呆,似欲反唇相讥,又把到了唇边的话咽回去,举起右手做出白鲁族人的手号,表示心情平息,没事了。

    博真表现出豪雄的本性,哈哈笑道:“没关系的,太少不愿说,不说好了!”

    出乎三人料外,符太叹了一口气道:“是用毒。我们下手很有分寸,只是想兵不血刃下得到不管城,找到个可让我闭关修行的理想地方。可以说的都告诉你们了。还有,我们在城内建起一座神庙,庙堂内供本着明尊和暗尊,我离开时,不管城已回复少许人气,我没空闲理会他们,只在门上挂上‘擅入者死’的牌子,现在不知是何光景。”

    龙鹰道:“刚才你的神情为何如此古怪?”

    符太道:“我正在思索你曾和我说过的‘命运’,当日我离开时,决定永远不再返回不管城,切断和忘记以前的所有事。唉!今天我又回来了,就像没法逃离命运的摆布。”

    荒原舞忍不住问道:“是什么原因令太少这么不愿回去,甚至希望能忘掉它?”

    符太仰脸张口接了几团雪花,任其在口内融化,顺喉头流入肚子内,徐徐道:“敝门的人有个很大的矛盾,就是最希望能有进入‘绝关’的荣耀和资格,但另一方面却希望永远不用闯这一关。”

    龙鹰远较荒原舞和博真清楚他的出身来历,明白过来,道:“历来只有你和另一个先辈,能成功破关而出,对吗?”

    符太微微颔首应是,却没有丝毫得意的神色。

    荒原舞和博真虽弄不清楚他出身自何家何派,但亦猜到非是一般门派,且带着神秘的宗教色彩,可凭手段不费力地夺得整座城,再于其内建庙设关,栽培出符太这个妖魔级的可怕高手。想想其诡奇秘异之处,可教人不寒而栗,何况际此寒冬之时。

    温度似忽然骤降。博真心胸广阔,没怪他刚才不友善的言辞,安慰他道:“或许鸟妖避不管城而不入。”

    符太道:“他一定是躲到那里去了。因为他晓得我是谁,知道我有找到他的办法。如在荒山旷野,他的潜踪匿迹绝不管用,只有藏在人多气杂之处,方有望避过我的搜索。”

    稍顿续道:“方圆数百里内,只有不管城是最适合他的避难所。”

    龙鹰见说起不管城,符太像满脑子不快回忆的模样,言行异于平常,岔开问道:“不管城四周有哪些城镇村落呢?”

    荒原舞知机的代符太答道:“过天山后,朝北走七十里就是不管城所在的‘独岭’,位处沙陀碛的边缘区域,再往北行,越过沙陀碛,是沙陀人聚居的咸泉卫。东面最接近独岭的是居于巴里坤湖的伊吾人,西面则为回纥人的独山守捉,最接近的亦超过百里,且是险阻难行。”

    龙鹰点头表示明白。

    不管城位于诸族势力的交界处,其地理形势,足令它成为谁都管不着的地方。

    博真道:“不管城亦是通往沙陀碛凶名昭著的‘厉鬼城’最便捷的路线。”

    龙鹰大奇道:“沙漠内竟有座城池?”

    博真解释道:“不是一般的城池,而是一个似城而非城的地方,由老天爷一手炮制出来,将方圆二十多里沙漠里的荒岩区,经风吹雨打和岁月的侵蚀,冲刷而成的奇异地域。踏足其地,满目俱是鳞次栉比的土崖、层层叠叠的岩山,千百种形状,无奇不有,仿如一座座的宫殿庙堂,气势慑人。”

    龙鹰生出似曾相识的感觉,点头道:“在南面的库姆塔格沙漠内,也存在一个类似的地方,但厉鬼城显然大上至少一倍。”

    又道:“博真兄对厉鬼城知得这般详尽,是不是曾怀疑宝藏就在其中呢?”

    博真道:“这个是当然哩!任沙钵略有多少巧匠人手,无穷尽的人力物力,仍没可能在沙子上建筑庞大的墓穴,且须掩人耳目。要筑墓便须筑于有稳固土层的地域,还可就地挖掘和开采建墓用的材料。”

    龙鹰头痛地道:“如果宝藏真的是密藏于厉鬼城内,与拿达斯要塞分处沙陀碛东西两端,只是从一处走到另一处,已足使人生畏。”

    博真道:“不如我现在将藏宝图画出来,供各位兄弟参详。”

    龙鹰微笑道:“画出来后,你该会感到舒服些儿。”

    博真苦笑道:“确是如此。看过藏宝图,你们会晓得宝藏在厉鬼城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距离不对,假设标示于右下方的确为不管城的话,宝藏反而应更接近拿达斯要塞。”

    龙鹰喜道:“那就是老天爷保佑我们了。”

    符太冷冷道:“沙陀碛在扩阔中。”

    三人一头雾水的瞪着他。符太有点尴尬地道:“我惯了用这种语气说话。嘿!沙钵略是多久前的人?”

    荒原舞道:“他是中土大隋时的人,距今有百多年了。”

    符太沉声道:“沙漠是头有活力的恶魔,地形固是不住变化,同时会往四面八方扩展,只有大山大岭方挡得住它,塔克拉玛干是最好的例子,周边均是止尽于山岭处。沙陀碛过去的数十年扩展得很快,据说吞噬了本位于其边缘的十多处立营区。所以百多年前画的地理图,未必吻合现时的情况。”

    博真拔出匕首,就在众人身前的雪地画了个圆圈,道:“这是宝藏的位置。”又在圆圈四周画出几个特别的图形,一些似山,一些似河,如在打哑谜。

    荒原舞道:“原图是否比较详细呢?”

    博真颓然道:“好不了多少。”

    荒原舞同情地道:“怪不得你说画图者是草率了事。”

    龙鹰嚷道:“宝藏不见了。”

    博真朝雪图瞧下去,最先画的圆圈早被降下的雪花模糊了,其他图像亦即将遭同一命运。叹道:“这是最不宜画东西的地面。”

    荒原舞道:“沙子不会好多少,岩面则过于坚硬,到不管城后再找纸张来绘画吧!”

    龙鹰露出注意的神色。蹄声从南面传来。荒原舞讶道:“有十多骑,看来是要到不管城去。真古怪,春夏时节到不管城的已是绝无仅有,何况是这个冰雪封路的时候。”

    十多骑在远处冒着风雪疾驰而过,其中一个还是女的,看服饰似为汉人。

    四人面面相觑。符太起立道:“我们动身吧!”四人收拾心情,上路去了。

    第十八章古城风云

    从荒原舞、博真和符太对不管城的描述,龙鹰想像里的不管城位处穷山恶水之中,被山岭重重包围,道路险阻难行,四周布满被开采的矿场矿洞,阴森恐怖,似冥府多于人间世。

    想像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

    不管城并不是鬼气楸楸的阴郁城市,特别是当风雪停歇,耀目的阳光照射在这个仿如远离人世的奇异处所上的时刻。不管城生气盎然,甚至热闹得过了头,像是座刚建成不久的新城,一切仍处于萌芽的阶段,令人没法想到它曾经过悠久的岁月,其原居民已成被遗忘的记忆,又曾多次遇上大瘟疫。

    四人立在一个可远眺不管城的山头上,俯瞰下方三里许处,可能是塞外最早有人以城市形式聚居的地方。

    以中土的标准来说,不管城绝当不不起城市的称呼,甚至比不上一般的市镇,既没有墙垣,也就没有城门,一道白练般的河流,从北面群山形成的峡谷间冲奔而来,将处于谷地的城市界分为大小不对等的两边,由一道铁索悬桥接连东西山岸。

    在索桥东北方,有一块零零仃仃孤立岸沿、红黑斑驳的巨大岩石,石上竖着一根粗至四、五个人合抱、高达五丈的石柱,旁若无人似的屹立着,突出于蔚蓝的天空上。

    近千间低矮的土石屋,依谷地山势不却则的排列在亡命河两边,大部分均筑于西岸,东岸只是稀稀疏疏的散布了十多间。不过其中一间特别惹人注目,不仅因其比其他土屋大上三、四倍,且因其红砖圆顶的特别建筑形怕该就是符太坐关的庙堂了。

    出奇地众数房舍仍算完整,由于保留着泥石的原色,也似如它所处的黄土山般,经得起岁月的考验。大部分土屋集中在亡命河西岸广阔平坦的谷地上,形成宽敞的街道,于此正午时分,贯通南北的临河大道更是人来人往,令四人不敢信任自己的眼睛。这些人到这里来干啥?

    龙鹰咋舌道:“这些人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呢?”

    荒原舞道:“据我所知,敢到不管城来采矿的从不超逾百人,人人都抱着得金即走的心情。可是看这大群人,却丝毫不似在辛勤采矿的样子,还似闲得发慌。”

    符太冷冷道:“他们全是外来人。”

    博真不解道:“除了为的是金子,到这里来有什么好干的?”

    又自言自语道:“难道发现了新的矿藏?那就不该这样无所事事的样子。”

    符太道:“大部分人集中在岸西衢上,还带着股互相对峙、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显然一些我们尚未晓得的事发生了。”

    他在四人里是唯一熟悉不管城的人,曾在其中生活过一段长时间,远远瞥上几眼,感觉到其异乎以往之处。

    龙鹰道:“确有种联群结党、各自为政的味儿,总人数该在四百至五百人间。”

    转向符太道:“有感应吗?”

    问的自然是鸟妖。

    符太道:“只是模糊了的感觉,鹰爷又如何呢?”

    龙鹰道:“肯定在其中一间土屋之内。”

    荒原舞头痛道:“难道要逐屋撞门进去搜索吗?”

    符太笑道:“你可省去破门这重工夫,因为无门可撞,都朽掉了,除了我们的庙堂外。”

    他的心情似乎好多了,展露笑容。

    博真目光投往右下方的入城山道,道:“那批刚入城的汉人该是最后一批到不管城的队伍。这么多人忽然拥到廷哈撒去,令人费解。是何事吸引他们远道而来呢?唉!我有不祥的预感。”

    符太像没听到他的说话般,径自道:“我要先行一步,到城内打个转。”

    龙鹰沉声道:“勿要弄出人命。”

    符太轻松地道:“鹰爷真知我心,你这一句话或许已救了几条人命。”

    说毕往前掠出,一个跟头翻下高坡,没入下方雪林里去。

    荒原舞不解道:“你们的对答如打哑谜,只有你们两人明白。”

    龙鹰道:“皆因我清楚他的出身来历。记得吗?太少说过离开庙堂时,在门外挂着个写上‘擅入者死’的牌子,他先行一步,就是回庙堂看看有没有擅入者,怕我们在旁碍手碍脚,不能畅所欲为。”

    又伸个懒腰,道:“真希望不管城是像龟兹般的大城,有旅馆食肆,抵达后可投店沐浴更衣,痛痛快快吃一顿,大家把盏谈心,看如何将鸟妖挖出来。我们去吧!”

    三人走下斜坡,塞外独一无二的山中之城若如一个大棋盘般在眼前扩展,河水滚流的声音传入耳内,一队骑士不知因何故策骑驰过河旁的主大道岸西衢,朝北奔去,踢得不管城唯一的通衢大道雪土飞扬,随风洒往林立道西紧密排列的土屋。

    土屋整齐划一,均筑于能防水患的泥石台上,再以十多级石阶接连低下去的街地。果如符太所说的,土屋的入口是一个个没有门的空洞,令房舍像是一落落干泥糊成的隆起地穴,加上过半的土屋已坍塌了,如疙瘩般盖满西岸的平地和丘坡。

    此时位于勉强可算是标示出不管城“城门口”最南端的两间土屋外,石阶处或坐或卧聚着三十多个人,两个是年轻女子,其余都是一脸悍猛之气的年轻汉子,看装束该是沙陀族人,见他们走下坡来,均露出不友善的神色,双目凶光闪闪打量新来的闯城者,充满挑衅的意味。

    荒原舞对他们的直视视若无睹,满足地道:“终于来了!”

    博真游目四顾,笑道:“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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