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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 第一百八十八章 傻眼了(已补完)

作者:泠善之风
更新时间:2018-11-13 04:15:40
    第一百八十捌章傻眼了(已补完)

    因这次回去他们兄妹会有段时间分别,石初樱颇有些不舍得,总觉得刚刚见面,话都还没说完似的。而且也不放心哥哥一个人回去,很有些老母鸡护崽儿的感觉。

    楚溆见她锁着眉头,说道:“这有何难!咱们拨个人手给大舅哥,帮着跑腿儿办事,将军府的下人,这些人还是不敢胡来的。”

    所以当石初昀离开的时候,身边便多了一个精干的随从模样的人。

    有权势的好处就是这么明显。不说去仗势欺人,至少可以不被人欺负。平头百姓的日子当真是千难万难。

    石初昀这次回去可以说是蛮风光的,石初樱让人专门从望山县雇了车,各种什么笔墨纸砚、衣裳布料、特产土仪等足装了一整车,还有特别给石初昀调理用的两坛子药酒和上好的茶叶,给忱哥儿准备的点心,路上的吃食等等。

    如此这般,几天以后,宣城的城门口驶进两辆骡车。

    骡车在宣城并不算稀奇,稀奇的是其中一辆装的满满的,明显是运货的车。

    守城门的小吏见了立刻两眼闪亮,挺胸抬头迎上前去,手臂往前一伸,挡住了骡车的去路。

    “哪里来的?车上装的何物?”小吏傲慢地一扬下巴。

    这样大量运货而车上又没有什么徽记的,要么是商贾,要么是门户不显的殷实人家,不借此机会勒上一笔,真白瞎了他好不容易得来的这个位置。

    打头驾车的汉子瞧了他一眼,只拿鞭子柄捅了捅车厢,回头低语了句什么话,就见车帘一挑,里头伸出一只整洁的手,朝着小吏招了招。

    小吏略带疑惑地靠了过去,就见那手掌一番,手里多了块牌子,差点闪瞎小吏的眼睛。

    直到骡车扬长而去,小吏还一身冷汗半天没缓过神儿来。他心里暗自震惊不已,这样的人家可不是他这样的蚂蚁能开罪得起的!贵人现在隐藏的好深啊!看来,以后伸手前眼罩子还得放亮点儿。。。

    石初昀原本还以为定要被讹去些花头,谁曾想就这样大模大样地进了城了。以往这些守门的小吏看见车上东西,就跟见了血的蚊蝇一般,不叮出点血来,再没这么容易过的。

    如今他怀里揣着妹妹给的几张银票,荷包里散碎银子也不下五两,箱子里更是有一堆沉甸甸的铜钱,他再没什么好怕的了。果然,钱是人的胆,连他都觉得扬眉吐气了起来。

    宣城不算大,骡车很快驶上了通往书院的山道,这山道两旁便是宅子了,石家就在靠山的一边。

    石初昀见家中大门紧锁,就知道王氏又回了娘家。好在石初昀也习惯了,当下也不生气,只把忱哥儿抱了下来,自行开了锁。

    他张罗着几人合力先把东西卸进屋子,待有时间了再细细分派。因小门小户进不来车,只能在大门口就地卸了。

    隔壁张婶子正巧在家,听见了声音,以为是石初禾她们回来了,便拿东院的钥匙,领着自己的小孙子过来看看。

    张婶子惊诧不已地看着眼前满满当当一车的东西,嘴巴半天合不上。小孙子更是有些陌生地盯着忱哥儿看。而忱哥则一身秋色锦缎小袍子,腰上挂着小荷包,正举着根金枫糖乖乖在站在门口,等候他爹爹呢。

    “奶奶,你看!”张家小孙子扯了扯他祖母的衣襟,小手指着忱哥儿。这个小孩他认识,只不过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儿。

    “呃,这是、忱哥儿?”张婶子不太确定了,她对着门口的几个人看来看去,一时倒有些拿不准了。

    忱哥儿拿出糖来,糯糯地叫了声“张奶奶!”,又把手里被他吃的滴滴答答的糖棒塞给人家小孙子吃。

    “哎哟,忱哥儿好体面哦。瞧瞧这打扮得,跟个观音童子似的。这身衣裳把我们忱哥儿给显得更俊喽。”

    张婶子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弯腰摸了摸忱哥儿的衣裳料子,啧啧赞叹,这料子她可连见都没见过,石家小女儿这是嫁到官老爷家了吧?!

    石初昀正放了东西出来,连忙朝张婶子行了个礼,言道爹娘和大妹妹都还在小妹妹家,这段时间都不会回来了,感谢张婶子这些日子帮着照看宅子,等收拾好了,他在上门道谢云云。

    张婶子瞧着院子里这长时间没人住,家里又冷锅冷灶的,很是得打扫一番,便跟石初昀说了一声,把忱哥儿留在她们家让儿媳妇照看着,她跟着搭把手,把院子屋子拾掇起来。

    石初昀再能干也是个男人,此时真心感谢张家婶子的帮忙,只说现在家里乱糟糟的,等晚上了再接了忱哥儿家来,又嘱咐了忱哥儿要乖,不要给婶婶添麻烦等。

    张婶子四下里先看了看,便挽了袖子,先烧了锅热水,让两个男人洗漱了,再简单下了两碗面,给两人填饱了肚子,才叹息着,摇摇头收拾碗筷下去了。

    “这家里哟,要是没个知冷知热的女人,家也不像家喽。”哪有男人辛辛苦苦出去一趟,回家就只有一屋子灰尘的?真是要作到头了。。。

    宁远觑眼瞧着,却见这位大舅爷坐在窗下喝这新泡的好茶,恍若未闻一般,这定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石家原本的宅子便是三进的,分了内外院,后来分成东西两户以后,大体格局还是类似。只是这些年来,家里过得不好,石初昀也没有余钱读书,待客也是直接请到里头,外院什么的再没必要还日日整理打扫的费事,便锁了起来。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石初昀开了外院的锁,指了一处厢房给他使,又开了外院一直关着的书房,整理出来,把带回来的一箱子书和两箱子笔墨纸砚搬了进去。

    石初昀是个务实的人,他既借了妹妹的光,自然也知道下力。这些书是他爹陪着他亲自去望山县城里买的,都是童生得用的。而且,笔墨纸砚他买的也都是比较便宜的,他现在是重新捡起来去考秀才,还用不着好高骛远的,只要能考出来,用什么笔墨倒在其次。

    书房有个隔间,里头整理出来就能住人,石初昀把自己和忱哥儿的东西都搬到书房来,显然,后院暂时是不会回去了。

    。。。

    忙活了半日,石初昀终于提着两包点心,后头宁远抱着料子、土仪等物上张家道谢,顺带接儿子回来。

    忱哥儿很乖,大约是自小看惯了王氏的吵闹,反而成了个沉默的小孩。总是爱用一双黑泠泠的大眼睛静静地观望着。而此时他已经吃饱了,正兴奋地跟张家小孙子比比划划童言稚语着:

    “会动的小弟弟在肚子里。”

    “小姑姑家有好几个太爷爷,还有长胡子爷爷。”

    “多长?”张家小孙子羡慕地问,他家没有太爷爷呢。

    “这么长。”忱哥儿胡乱比了下。然后在小伙伴羡慕的眼神儿里又俩手夸张地一飞,“小姑夫是大将军,骑大马。”

    张家人互相看一眼:“大将军?”娘唉,这可是真的?这样的话石家可真算是翻身喽。不过瞧着忱哥儿这一身的打扮也错不了。

    待到石初昀一进门,张家人又信了几分。因这段时间来被妹妹的好药和好吃喝调养着,加上年轻人底子好,石初昀的身体和气色都恢复得相当好了。

    端看他如今一身做工精致的长衫皂履,腰间垂着美玉,头上簪着墨绿色的翠竹簪子,便是一枚气质淡雅出尘的大家公子。

    这张家能住在书院附近,自然也是读过书的人家,‘有匪君子’之类的酸文还是会拽几句的。尤其是当家的张大叔,见到石初昀便忍不住摇晃着脑袋捻了稀疏的胡子,赞叹了一回。

    石初昀见了礼,送上礼物,禁不住张家婶子问,便把小妹嫁到皇家的事淡淡说了一句。然后留下惊掉了下巴的一家人,抱着忱哥儿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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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山村里。

    王家老汉抗着锄头,带着下地的几个儿子往回走,今年年景不错,他们家这二十几亩地长势挺好,眼见着第一茬庄稼已经能收了,王老汉连回家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王家二儿子往边上的田里瞅了一眼,转了转眼珠,跟他爹说道:“爹,要我看,等这季庄稼收完,跟妹妹说说,把他们家那片地给咱们家种行不?我瞧着他们家那佃户又没打什么好主意。”

    王家老大皱了皱眉头,颠了下肩膀上的工具,埋怨道:“爹也得说说春花了,这都出来多长时间了,也不家去瞅瞅?”他们做哥嫂的不好说,免得爹娘多心,以为他们嫌弃小姑子。

    其他两个儿子跟着附和两句。王老汉想想也是,当下点头道:“回头我就说她,都是你娘惯的。”

    “娘也是,石家一家子都走了,就她一个当媳妇的不去,算怎么回事?这要换我媳妇,敢说出这话就得先挨顿打!”石家小儿子很是不敢冒这个妹妹,他们都是家里的老小,自小也争宠来着。大了也差不多。

    “打打打,你就知道打?谁家过日子三天两头打媳妇的?”王老汉一听就不乐意了,他的小闺女自然是怎么都好的。

    “爹,不是我说你,我把话放这,就春花这样的,早晚被石家休回来。可别怪我这儿子没提醒过你。

    我打媳妇两下怎么了?这娘们儿碎嘴就得揍,整天不干活,东家长西家短的,村子里谁不烦?

    打两下至少她老老实实挺半年。你三女婿不打人,什么君子的。可你闺女这样的,换咱们家哪个媳妇这样你乐意?”王三郎撇撇嘴,很是不屑地说道。

    王老汉深深吸了口烟袋,吐了烟圈儿,没言语。爷四个一时无话,默默地往家去。

    人的心里都有杆秤,是非好赖自有衡量。

    农户人家下地的时节吃三顿饭,白天累了一天,傍晚这顿吃的就比较硬实。

    王家的饭桌上虽然没有大鱼大肉,但菜也不少:南瓜炖土豆,鸡蛋炒韭菜,萝卜缨子炖豆腐,蘸酱菜等,加上一锅糙米饭,分量十足,管饱。

    三郎媳妇瞥一眼早坐上桌的小姑子,不屑地撇下嘴角,对着空气漫声拉语地道:“中午送饭回来的时候我碰见胡家娘子了,听她说啊,石家回来人了。这两天正找人催往年欠的租呢。”

    虽然她没特地跟谁说,可自然有人搭话,二嫂正摆碗筷,接话到:“真有这事?那说不定就是真的了。前儿个我听邻村的四大娘跟我说,在城里见到一个人很像咱们春花女婿,她都没敢认。”

    王春花‘切’了一声,不以为然地道:“听她胡嘞!就她那嘴里能吐出象牙来?还不敢认?又不是没见过面儿,真看见了还能不上前说句话?”说着翻了个白眼,再不搭理俩嫂子。

    二嫂嘴角一弯,“我也是这么说呢。可四大娘说,那人一身的好打扮,像个大家公子似的,抱着孩子在米铺里买米呢。她瞧着买得可不少细米细面,真是有钱,连怀里的孩子都一身绸缎,怎么看都像忱哥儿。”

    两个媳妇你一言我一语,说来说去都是这些话,王春花才不爱搭理她们呢,别以为她不知道,不就是嫌她呆得时间长么?爹娘在呢,哪轮得到嫂子们说话。她爱呆多久就呆多久。

    倒是王老汉磕了磕烟袋锅子,说了句:“三丫也该回家去看看了,这出来个把月了,再不家去,园子都荒了。”王家世代种田,对土地绝对有深厚感情,最见不得有地白白糟蹋了。

    当爹的发了话,王春花嘴上没应,心里却也泛起了嘀咕,琢磨着改天是得回去看看。

    爹娘不差女儿一碗饭,王家祖孙三代十几口人挤在一张大木桌上,几个孙子和孙女吵吵闹闹声中一起吃饭。

    “哎哟,这都吃上啦?”一个女音儿突然从篱笆门外传来,接着一串脚步声临近,一个四十上下的婆子进了王家大门。

    春花娘连忙站起身相让,“她四大娘,你过了?一起坐着吃点?”

    在农家,去人家里的时候遇上饭时,总是要让一让的。不过除非是特别熟的人,一般要点脸面的人是不会真的坐下吃的。

    “不啦,不啦。我来就说两句话。”四大娘就是刚才二媳妇提的那个。

    她拉着春花娘,故意悄声道:“春花她娘,我可跟你说,我家的那口子今个进城可是真的见到你家女婿了,就在书院门口。”

    说着她一拍大腿,“哎哟!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那气派,那体面,别提了。一身的绫罗绸缎。。。”然后四大娘滔滔不绝地描述了一回当时的情景,比她亲眼瞧见的还逼真些。

    “我就说嘛,我那天见到的就是他,只没敢上前认人。哎,我说春花娘,你女婿是不是发什么大财啦?” 最后,四大娘哗啦啦眨着眼皮盯着春花娘问道。

    春花娘那知道这些,她知道四大娘也是个爱扯闲篇的,也不甚在意,应付她道:“兴许瞧错了。忱哥儿他爹去乡下瞧他小妹子去了,在西边大山里头呢。”那个穷地方,跟他们城郊的人家比能富余到哪儿去,净瞎白话。

    不过王春花是见过卫讷等人的,这番一联想她倒是坐不住了,急急吃了口饭,便张罗着明天回家去。

    下山村在宣城外不远,进城的话,搭村里的牛车不过大半日。

    第二天一早,王春花就收拾了个小包,坐上牛车进城去了。因农忙,又常来常往,家里倒也没人送她。

    等她赶了半日路,进了家门一看,顿时傻眼了。

    哪里有什么人啊!别是骗她的吧!

    她顿时有些气,可再仔细一瞧又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院子还是那个院子,屋子也还是那个屋子,但却让她有些感觉有些陌生和迟疑,就好像当初刚嫁进来的时候的那个感觉。

    “有人吗?”她试着喊了一声。

    没什么人答应。

    她四下转了转,张望了一番,最后带着小心穿过西边的廊道回了后院。后院里静悄悄的,这样的热的天竟然连鸣虫似乎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虚,总觉得安静的有些吓人。

    王氏推开房门进了屋子,打量了一下,随手一抹桌子上便留下了一道手印儿,这灰落得有些时候了。。。

    “难道四大娘她们看错了?”王氏有些嘀咕了,不然怎么家里不见人呢。

    她放下小包袱,在屋子里转了转,定了定神儿,便扬声喊道:“忱哥儿?忱哥儿!”只是半天都没有回音儿。她低声骂了句什么,便转身往外头去,打算到左邻右舍处打听打听信儿。

    只刚一转身,便瞧见一个汉子手里拿着一把菜,从屋后头菜园子里冒了出来。

    “哎哟,老天爷。。。”王氏几步窜回屋子,彭的一声关好门,拍一拍剧烈跳动的胸脯,等稳了神儿到不敢叫喊了,只闩了门,悄悄隐了身往外头察看。

    宁远嗤笑一声,若无其事地往厨房去了。

    王氏早在窗边觑着他呢,此时见他大摇大摆地进了她们家厨房,立刻炸了毛,她们家什么时候给外人用了?她怎么不知道?这念头一出,她也忘了害怕了,抽出门闩,就闯了出去。

    “你是谁?怎么在我家里?谁许你进来的?”王氏一手叉了腰,另一只手一指,很是像个茶壶。

    宁远眼皮子都没撩她一下,该干嘛干嘛,他是将军府的人,就是衙门里的大人对他也得好言好语的,哪轮得到一个鸡婆娘们嚣张。

    王氏见那人不理睬她,又有些不大敢继续孤男寡女的呆着,便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她要去找人问问,他们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就在她一转身的功夫,就见不远处走来一大一小父子两个,小的扯着大的衣襟,小的手里还拖着一辆带轮子的小木马车,轱辘辘地滚动着。这样的声响她竟然没听见~

    更关键是这两个人衣着贵气,神态贵气,举止更加贵气(在她眼里就是这么认为的),而方才她那子简直就被衬托的像个乡巴佬一般。而此时那贵气的男人正一脸淡漠地看着她这个乡巴佬呢。

    王氏都开始觉得大白天的见鬼似的,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悄没声息的!

    “娘!”娘再不好也是娘,忱哥儿也很久没见他娘了,心里还是想的,此时见了便拉着小马车朝王氏跑了过去,热切地喊着娘。

    王氏其实也有些想儿子了,她在没心没肺,儿子也是她拼了命生下来的。往常三天五天不见也不怎么样,毕竟这里离村子远也不过半日的路程,偶尔丢下他在家也没什么。可这次一去这么长时间,又那老远,说不想不后悔也不是实情。

    “忱哥儿!儿子,来,让娘看看。。。”王氏一把抱起儿子,在儿子的小脸上左右各亲了一口,亲得吧唧、吧唧的。

    石初昀冷眼瞧了一会儿,那娘俩亲热完了,忱哥儿挣着下了地,拖起小马车要出门去。他方才想起小姑父送的这些个玩具来,翻出最喜欢的小马车,要去和张家的小伙伴一起玩儿。

    所以,刚才这父子俩是在前院翻箱子来着。。。

    “爹爹,去玩儿。要虎子。。。”忱哥儿扯了扯他爹的衣襟,用小肥手指着外头。

    王氏眼珠一转,有了主意,立马上前俯身牵起儿子的小手,好声好气地哄道:“忱哥儿乖,娘带你去张奶奶家找虎子玩儿,让你爹歇着。”

    没弄清情况之前,她还是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曾经被她鄙视了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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